我是你的丈夫【1W】

我是你的丈夫【1W】

因為可能會存在的危險,傅傾城沒有做開顱手術,只是做了傳統的治療,沒有生命危險,只是一直都昏迷不醒。

等看到傅傾城從手術室里送出來轉入病房,秦年接到了張正打來的電/話。

「抓到了嗎?」他問。

「抓到了,已經送進去了,別擔心。」

秦年卻沒有因為這個而鬆一口氣,因為傅傾城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了,不是那個人被抓住就能解決的町。

如果可以,他甚至更希望私自了斷,讓那個人也嘗一嘗傅傾城受過的痛,嘗到的苦。

秦年終於可以去看望她,坐在床邊,靜靜地盯着她的面容。

臉上的污泥和血跡已經被擦乾淨,因為失血過多所以臉色煞白,額角上的傷口也已經處理過,他探過身去,將那幾縷黏在她臉上的髮絲捋開謨。

指腹難以控制地便觸上了她的臉頰。

依舊是讓人不舍離去的柔膩感覺,他的手掌都漸漸貼在她的面頰上:「青青,快點醒過來。」他低聲地說。

可是她沒有半點反應,連呼吸都若有似無。

他低嘆一聲將手收回來,抓住她的手。

她手上的傷口也已經處理過了,因為傷口太多,乾脆就繞了一圈紗布,她的手本來就小,這會兒就只能摸到厚厚的紗布。

他卻依舊將她的手抬起來,放到自己唇邊,低頭默默地輕吻,而後便捨不得再將她的手鬆開。

他後悔莫及,他自責懊惱,卻依舊沒有辦法改變目前的現狀。

是他讓她陷入這般險境,可他卻救不了她,只能在她昏迷不醒的時候守候在他的身邊。

傅傾城昏迷了一周,不少人都來看望過她,連老太爺都讓人扶著過來看過,可一直陪在她身邊,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肯離開的只有秦年。

醫生的估計不怎麼好,畢竟已經這麼久沒有醒過來,猶豫着是不是還是得手術,可就在一周后的一個早晨,她卻忽然醒過來了。

秦年雖然身體好,但也架不住每晚每晚,只要一躺倒床上就睡不着的情況。

候在她病床邊的時候,總會有無意間趴在那裏睡過去的時候,握着她的手,才可以稍微好好地休息一下。

她手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紗布已經撤掉,只是還貼了些傷口貼,依舊讓人心疼。

他昏沉沉的時候,卻感覺到她的手指略略一動。

本來就睡得不熟,察覺到之後他便立刻驚醒,只是那一動之後,再也沒有任何動靜。

他不肯放棄,一直看着她的眼睛,看着她的手指。

終於,又過了一會兒,她的手指再一次動了動。

要知道這些日子以來,她根本就沒有過任何的動作。

秦年興奮地將她的手捧在手心,而後緊緊地盯着她的眼睛看。

和以往沒有反應不一樣,今天她的睫毛顫得尤其厲害,眼珠在眼皮下面不停地打轉,總讓人覺得下一秒她就會醒過來。

她的眼皮動了動,他能看到她的眼珠,心都快到嗓子眼。

她頓了頓,終於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她獃獃地眨着眼睛,像是沒有反應過來狀況,雙眸空洞而乾淨,裏面什麼都沒有。

秦年已經忍不住站起來,俯身將她擁入懷中,臉頰貼着她的,萬分感動:「青青,你終於醒了。」

她沒有動作,只是木木地任由他抱着。

他終於抬起身子,雙手去撫她的面頰,溫柔喚她;「青青……」

她的眼中有些莫名和不安,看着他的時候竟然還有躲閃,她張嘴想說話,卻發現嘴裏只能發出「啊啊」的聲響,語不成句。

秦年並不着急,低頭吻了一下她的額角:「等一下,我去找醫生。」

醫生過來檢查一番之後便說沒有什麼大問題了,既然已經醒過來,那就只能恢復了。

病房裏再次只剩下他們兩人,秦年是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看,而她是惴惴不安地看着周圍,有些瑟縮的模樣。

「青青……」他叫她,嘴邊含着難以抑制的溫柔的寵溺笑容,「謝謝你醒過來。」

她依舊怔怔忡忡地看他,像是根本不認識他一樣。

他總算覺出些許不對來:「青青?」

傅傾城眨一眨眼睛,費儘力氣終於說出話來,聲音喑啞,還帶着顫抖和哭音:「外婆呢?青璽哥呢?你是誰……」

秦年如遭雷劈,一時之間沒辦法接受她問出的話。

他自然也知道腦部損傷可能會有的一些後遺症,在之前替她治療的醫生也和他談過這個問題。

可當真正遇到了,他才發現自己有些沒辦法接受。

醫生再一次被找來,一系列的檢查之後,站在門外對秦年說:「目前這個狀況你也應該看出來了,剛剛了解了一下,她的記憶好像只到十六歲,她以為自己只有十六歲。」

秦年從窗戶看進去,傅傾城在床上縮著身體,對一切都有些害怕的樣子:「那……」他的聲音有些乾澀,「什麼時候才有可能恢復……」

「這個說不準。」

秦年重新走進病房,坐在床邊看着她留給他的背影,她甚至在微微顫抖,她很害怕,很緊張。

因為對於她來說,就像是她一覺醒來,一切都變樣了。

秦年伸出手去,手剛剛碰到她的肩膀,就感覺到她一個震顫,身體縮得更緊了。

他只能柔聲叫她:「青青……」

叫了一遍又一遍,讓她知道他沒有惡意。

傅傾城終於肯轉過身來,身體卻全都埋在被子裏,只露出一雙眼睛:「你是誰,為什麼會認識我……」

傅傾城眨着眼睛看他,其實是有種熟悉感的,倒不是覺得曾經見過他,只是他的臉讓她覺得安心,方才的害怕只是因為自己也有些莫名其妙。

果然是不認識他了。

秦年從一開始的無奈到現在的接受現實:「我是秦年。」他認真地介紹自己。

「秦年……」她默默地在嘴邊讀,好像很順口,卻一點印象都沒有,「叔叔,我想見外婆,還有青璽哥,我在哪裏,你是好人,帶我去見好不好……」

她有些急,眼巴巴地看着他。

她居然,叫他叔叔?!

他雖然比她大上幾歲,過去的時候她也就叫他一聲哥哥,還軟軟糯糯地叫秦年哥哥,可是現在,她居然叫他叔叔?

他一瞬間有些想笑出聲來,不過想想她如今當自己十六歲,他已經三十幾,可不真的當得起她一聲叔叔?

但是被叫得這樣老的感覺,還是有些不大好。

而且還有個讓他為難的事情,她的外婆,還有趙青璽早就已經去世了,他怎麼帶她去見他們?

偏偏她還一臉渴盼的樣子,像是把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他不想去做那個戳破她美好夢境的人。

這樣的她,好像讓他憶起了最初見到她的模樣,一過已經十年,原來她在心中印刻得那麼深。

「叔叔……」見他不說話,傅傾城又輕聲喚他。

秦年長嘆醫生,忽然說起風馬牛不相及的話來:「我那麼老?」

「啊?」她眨着眼睛,不明所以,不過很快反應過來,尷尬地笑了笑,「哥哥,你認識我,那就幫幫我,好不好?」

他更覺無奈,好像他強迫着她要接受他並不老這個事實一樣。

「你叫傅傾城。」他說。

她點點頭。

「今年幾歲?」

傅傾城覺得她問了個再蠢無比的問題:「十六歲呀。」

其實傅傾城和十年前的確也差不了很多,穿一套校服去裝裝中學生倒也不是不可以,不過看着她認真地回答,卻還是忍不住想笑:「不,你已經二十六歲了。」

傅傾城的瞳孔頓時放大,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而後伸手去摸自己的臉,皮膚明明那麼好,怎麼可能已經二十六歲了!

他不會是大騙子吧?

她便皺了眉頭:「叔叔你真的不是騙子嗎?你真的認識我嗎?」

居然又叫他叔叔。

他倒是沒有再介意:「當然認識你。」

他忽然覺得這樣的傅傾城也很好,那麼單純可愛,沒有任何不好的記憶,想什麼就說什麼,不像是曾經的她,忍受了那麼多痛苦,所以變得畏怯,變得隱忍。

不管是什麼樣的她,都是他心頭的人,可是如果可以,她可以活得更輕鬆一些,也並不是一件壞事,不是嗎?

就當那些不好的事情全都沒有發生,她來到j市,一直都在跳舞,認識他,然後在一起,結婚……

其實也不是不可以。

「你叫傅傾城,最喜歡……跳舞,母親早逝,從小和外婆還有趙青璽一起生活……身高一米六三,體重,你大概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有多少,穿三十六碼的鞋,胸圍七十八,腰圍五十八,臀圍八十六……」

「夠,夠了!」她連忙制止,捂著自己的胸口,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那些私密的三圍這個莫名其妙的叔叔怎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

「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因為……」他覺得這樣的她實在太可愛,便想逗她玩玩,湊近,在她的耳邊低聲說,「因為我是你的丈夫。」

「什麼?」她猛地抬頭,額頭撞到了他的臉,不顧額頭上的疼痛,往後退了退,「你說,什麼?」

「我說,我是你的丈夫。」秦年說,「你已經二十六歲了,我們結婚好幾年,你因為出了意外事故才會受傷。」

「那……」她滿臉震驚,嘴巴都快合不攏,「那,外婆呢?青璽哥呢?」

對於這兩個人,秦年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解答,畢竟他知道對於目前的她來說,最為重要的肯定就是這兩個人。

「他們……」秦年微嘆一聲,「外婆是因為身體不好才把你送到j市來的,所以早就去世了,至於趙青璽,你知道他患有心臟病吧?」

傅傾城怔怔地點頭:「是,所以……」

已經猜到了點什麼,但是卻不肯相信。

一覺醒來,一直陪在身邊的外婆和趙青璽,怎麼就都不見了呢?

「對不起,青青……」

傅傾城根本聽不清楚他後來還有說什麼,腦中滿滿的都是:外婆去世了,趙青璽也去世了……

她在這個世界上便成了孤身一人,無依無靠。

眼淚悄然間落下來,沾濕她雪白的面頰,睫毛微顫,上面也沾了晶瑩。

秦年替她去擦眼淚,她抬眼看他,他滿臉溫柔,瞳色深沉,可以從他的眼中看到自己。

頭髮散亂,額上還有傷口貼,滿臉都是淚,他的大掌正以一種溫柔的姿勢抹去她臉上的淚。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麼她並不是孤身一人。

她還有一個丈夫。

「你……」她聲音顫抖著,「你真的,真的沒有騙我嗎?」

「沒有。」他說,坐到床邊將她摟入懷裏,「我不會再騙你了。」

她靠在他的胸口,耳邊是他震顫的胸膛,跳得很快,讓她忽然覺得安心下來。

可她哭夠了還是將他推開,抹著自己臉上的淚,說:「雖然……但是我不能只憑你的一句話就相信你。」

小丫頭倒是有防人之心。

秦年也不覺得氣,反而是安心:「那你先休息。」

他看着她躺下來,見她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才出去打電/話通知該知道這件事情的人。

打完一圈轉過身,遠遠地就看見她居然下床了,打開門探出頭在看他。

見被發現,慌忙縮進去,把門關緊。

他無奈地笑出來,這才記起來當初第一次見她,她其實就有些古靈精怪,大晚上的在路上轉圈,如果不是太過壓抑,她應該會活得很開心。

再來一次的話,他希望她這次可以過不一樣的生活,活得恣意暢快,而不用像之前一樣小心求全。

他走回病房門口,卻見到遠遠走來的丁香。

丁香也見到他,腳步便頓了頓,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不該過來。

病房的門又被打開,一個腦袋又探出來,看到秦年的同時就想把頭縮回去,沒想到一轉頭就看到了丁香。

傅傾城愣一下,也不管秦年了,直接開門出來,驚喜地叫她:「阿紫!」

她還沒什麼力氣,聲音也虛虛的,其實站不怎麼住,所以只能扶著門框,要不然大概已經跑過去了。

丁香怔忡,沒想到還能從傅傾城嘴巴里聽到這個名字,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阿紫。」她又叫一聲,「你是來看我的嗎?」說完便看到了她身上的衣服,「你當醫生了嗎?」

原本還有些不相信秦年的話,怎麼可能一覺醒來就過去十年,可如今看到丁香,卻有些相信了。

丁香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說不出來哪裏不一樣,但就是感覺不對了。

可傅傾城依舊很開心,因為在她彷徨無助,周圍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的時候,看到了她。

她和丁香從小一起長大,除卻趙青璽最熟悉的便就是她了。

丁香醒過神來,第一反應就是看向秦年。

如果可以,秦年是不希望她們兩人碰到的,但既然已經是這樣狀況,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所以他對丁香點了點頭。

丁香小步走過來,看向她,有些艱難地叫出她的名字:「青青……」

傅傾城看了秦年一眼,拉着丁香的手,小步小步地進去,讓她和自己一起坐到床邊:「他說,我已經二十六歲了,是真的嗎?」

丁香原本並不知道傅傾城的狀況,但是聽到這句話之後略有了解,點了點頭。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怎麼會在這裏?你怎麼也來了?你當上醫生了嗎?我記得你以前就說以後的夢想是當醫生的,還有外婆呢?青璽哥呢?他們真的……去世了嗎?」

她有好多好多話想問,好多好多都混亂的事情。

丁香又看向秦年,秦年給了她一個眼神。

她和他同事的時間不短,更何況她喜歡他那麼多年,他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都能清楚地理解是什麼意思。

她其實可以說出真相,但是她知道如果那樣,她大概再也沒有可能在這家醫院出現。

她沒有「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勇氣,所以只能順着她的話說下去:「你出了意外,所以失去了一部分的記憶,你真的二十六了。」

從丁香口中說出來的話,傅傾城還是相信的。

她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心裏不免失落,伸手抱住了丁香,將臉埋在她的肩窩,悶聲道:「幸好還有你,阿紫,幸好你還在我身邊……」

丁香微微地抬頭,看向秦年。

秦年沒有說話,朝她點點頭。

丁香猶豫着抬起手,輕輕地拍了拍傅傾城削瘦的背脊。

秦年也沒有讓丁香多呆,沒一會兒就以她還有工作為由送她離開。

傅傾城儘管有些不滿,但倒是不能吐露出來,只是表情上寫滿了「不喜歡他」。

秦年沒想到再來一次,他會成為傅傾城口中的騙子,不過能看到這般不一樣的她,也不錯。

秦年送丁香出去,走得稍微遠了些才停下來,臉色冷冷地看她。

丁香低着頭:「我沒有亂說話。」

秦年輕輕應了一聲:「說話小心點,現在她把十六歲之後的事情全都忘記了,你依舊是她的好朋友,不要讓她看出來,有些事情你應該也知道該不該講。」

丁香沒有反駁,秦年便要轉身離開。

「可是,」她忽然說,「總有一天,總有一天她會重新記起來的。」

「那就到時候再說。」秦年說完,大步離開。

他並不是想騙她一輩子,只希望她可以無憂無慮的,開開心心地過上一段時間。

或許也就是他之前說過的,那個「重新開始」。

她現在就像是一張白紙,他不願意那麼快就在她上面劃上一道道污漬。

秦年重新回到病房,傅傾城對他略微有些戒備,靠在床上,見他進來,說:「我雖然相信我已經二十六歲了,但是我不相信你是我的丈夫。」

秦年也不氣惱:「好,那這次就讓我來追你。」

耶?

這和她以為的場景好像有點不一樣。

她這般大咧咧的不承認,她還以為他會生氣,沒想到卻聽到這樣一句。

不過,什麼叫這次就讓我來追你?

她微微皺了皺眉,還沒來得及問。

秦年已經輕輕地笑了:「你大概也不記得了,當初是你先喜歡我的。」

耶?!

傅傾城瞪大了眼睛。

她從前難得有這樣大的表情,像個小孩子,他不免笑出聲來,覺得暢快。

秦年不知道如果在她來到j市之前,他就認識她的話,會有什麼樣的結局。

因為來到j市的她,和那之前的她實在是太不一樣。

之前的她是自由的,歡樂的,無拘無束的,而來到j市,他看到的她是畏懼的,收斂的,沒有自我的……

那個收斂的她讓他覺得心疼,而這個自由的她讓他覺得開心。

她不該來這裏的,如果她從來都沒有來過這裏的話,一切大概都會大變樣了。

傅傾城不相信,努著嘴說:「不可能,反正我現在什麼都不知道,你怎麼說都可以啦。」

秦年笑得更厲害。

原本得知消息過來的趙珊心裏還十分着急,可剛剛到門口就聽到秦年的笑聲,不免覺得意外,不過心也頓時放了下來。

秦年從來都是溫溫和和的,不會在外人面前露出什麼特別大的表情變化,不會很動怒,也不會放聲大笑。

這樣暢快的笑聲,趙珊幾乎也是第一次聽到。

她敲敲門,裏面的笑聲便逐漸停下來,她推門進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上滿臉惱怒的傅傾城和臉上還帶着笑意的秦年。

「青青,你沒事了吧?」她走過去,到處看了看。

傅傾城當然也是不認識她的,不過因着她是長輩,乖乖地讓她查看。

趙珊知道傅傾城的記憶有些混亂,也從秦年那裏知道了他的想法,見她果真好好的,便鬆一口氣:「醒過來了就好,我都快擔心死了。」

傅傾城怔怔地看她。

「不記得我了嗎?」趙珊問,「我是阿年的母親,是你的婆婆。」

傅傾城的確沒想到第一個來看自己的人居然就是婆婆,也沒料到自己的婆婆會對自己這樣關心,一時之間有些受寵若驚,又有些不解,更加不知道自己應該怎樣和婆婆相處,訥訥地不知道說什麼。

趙珊也看明白,拍拍她的手:「因為不記得所以生分了嗎?以前可是和我很親的。」

傅傾城其實已經差不多相信了,只是還是覺得有些離譜。

當然了,如果一覺醒來,發現親人全都離自己而去,被告知已經十年過去,還有丈夫婆婆出現,她還怎麼能正常地相信?

趙珊還要去看望老太爺,所以呆了一會兒就走了,雖然相處時間不久,但是傅傾城對她的感覺卻不錯,就像是自己的母親一樣溫柔體貼,雖然她從未感受過母親對她的愛。

傅傾城是知道她在j市有個父親的,以前不知道,也就近幾個月,或許可以說是十年前的近幾個月才知道的,外婆開始無意間提起,而且會試探她是不是想到j市來。

她還記得那個時候她的回答是:「我不要去j市,我要陪在外婆身邊一輩子的。」

可是看來她還是來了j市,如果照秦年那般說法,那就是外婆在發現自己病重,或許沒辦法再繼續照顧她的時候便有了將她送來j市的心。

外婆……

傅傾城在心裏喚:我好想你。

秦年見她一直低着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不過有些愁眉苦臉的,便道:「你才剛醒過來,需要多休息。」

她也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所以乖乖地躺了下去。

他替她蓋被子,在即將把手撤開的時候,她忽然抓住他的衣袖。

他有些意外,低頭看她。

她也緩緩抬起眼睛:「等我出院了,你能帶我去看看外婆和青璽哥嗎?」因為是請求,她難免壓低了聲調,看上去可憐兮兮的。

他反手抓住她的,輕輕一握:「好。」

這是給她的承諾。

時容得知情況后也趕過來,秦年在門口攔住她:「在電/話里我和你說過了,青青她,不記得十六歲之後,來到j市之後的事情。」

時容點點頭。

「所以,她也不記得你了。」他說。

時容來的時候已經想了一路,但她還是慶幸傅傾城可以醒過來,雖然她可能不再記得她們曾經的友誼,但是沒有關係,她想,既然她們過去可以做朋友,那麼,也可以重新開始。

所以她對秦年笑一笑:「我知道的,沒關係,就算她不記得了,我想我們還是可以繼續做好朋友。」

「青青她……我希望她可以快樂地度過一段時間,而不是……」

「我明白,我有分寸的,她過得很辛苦我也知道,如果她可以輕鬆快樂地生活,我也希望這樣。我也相信就算她記起了這十年的事情,也不會生氣的。」

時容終於進入病房,傅傾城剛剛一覺睡醒,正獃獃地望着窗外那燦爛的陽光。

她走近一些,傅傾城便看到了她,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傅傾城知道這肯定是自己認識的人,可是她一點都記不起來這是誰。

「你是……我的朋友嗎?」傅傾城問。

時容笑一下,比了個ok的手勢:「恭喜你,答對了!」

傅傾城雖然不記得,但卻有莫名的熟悉感,臉上也露出了笑容:「你坐啊。」

時容坐下來,輕哼一聲:「真是不夠義氣,居然把我給忘了,我們可是最好的朋友呢。」

「不好意思呀,我也不想的,就是記不起來了。」她敲了敲自己的頭。

時容忙去抓她的手:「別亂敲。」

傅傾城便要她說她們認識的經過,時容笑着把兩人之間的一些事情說了一遍,當然省去一些不好的不說。

傅傾城聽完后,有些困惑地問:「我去當記者了嗎?」

時容知道她原先是跳舞的,至於她是怎麼會放棄舞蹈卻從來沒有問過,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幸好秦年在這個時候進來,時容忙把這件事情推給了他:「青青在問呢,她為什麼不跳舞,反而當記者了,這件事情你最清楚嗎?」

秦年心甘情願地接了這個話茬,給時容倒了杯水:「這種事情當然是當事人才最清楚的,你這個決定當時做的很突然,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你也沒有說,或許是不喜歡舞蹈了嗎?」

傅傾城連忙搖頭:「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不喜歡舞蹈?」

「那也沒事兒,等你恢復了就再去吧。」

傅傾城歡歡喜喜地應下來。

時容陪了她很久,傅傾城很快就熟悉她,她走的時候還有些捨不得。

等到晚上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秦年問她:「為什麼相信別人的話,卻不相信我的?」

這點他的確很好奇,原本以為就算他不記得,還是應該熟稔的,沒想到她竟然一再懷疑他騙她。

傅傾城抬着下巴:「因為你是男人呀。」

這和男人女人又有什麼關係?

「你還性別歧視?」秦年笑。

「外婆說了,不能隨便輕易相信男人的話,尤其是嘴甜的男人,會騙人,一不小心就會把你的心也騙走了。」她說得一本正經。

秦年覺得更加好笑,她外婆說了那麼多,怎麼她居然還對他一見鍾情?

他還沒有嘴甜地去哄她,就已經把她的心騙走了?

秦年原本覺得她這話說不通,大概是隨便說來鬧他的。

後來等她恢復了,他再問她這件事情,才知道原來外婆是的確說過這句話的。

他便摟着她問:「那你為什麼還會對我一見鍾情?我說了什麼話了嗎?」

對「一見鍾情」這四個字,她有些臉紅,卻還是回答了:「你說我的圈轉得很漂亮。」

他對這個答案有些無言以對,卻聽到她繼續說:「因為我在那裏一個人都不認識,我很害怕,很彷徨,可是,我見到了你,我也說不出來,那個時候就把外婆說過的話全都忘記了。」

可是現在,秦年只是笑着說:「那我要怎麼樣,才能把你的心給騙走呢?」

她皺皺眉:「無賴!」

秦年又笑起來。

因為對比有些明顯,當初那個怯怯地叫他秦年哥哥的人,如今卻敢叫他叔叔,卻敢罵她無賴。

其實傅傾城原本就是這個樣子的,可是後來便一再壓抑,差點都要忘記了自己的本來面目。

所以秦年忍不住感激,可以讓她找回本來的自己。

「這樣就是無賴了?」他說,忽然站起來,雙手撐在病床邊,慢慢地俯下身去:「那,這樣是什麼?」

傅傾城驀地伸手抱住胸,瞪他:「無恥,流氓!」

倒是有些像她剛剛從大馬士回來時候的模樣。

他繼續俯身,臉幾乎要碰到,甚至能感覺到她灼熱而急促的呼吸:「我不是流氓,青青,我是你的丈夫。」

「雖然,雖然你是我的丈夫。」她有些語無倫次,「但是我根本不記得你了,你不能隨便就對我做什麼,不然,不然我就……」

「你就怎麼樣?」他不撤開,繼續這麼靠近她。

「我就……」她其實是想用頭去撞他一下的,但是想起來自己醒來之後,腦袋已經有些隱隱的痛,她可不想做危及到生命安全的事情,所以一時之間竟然想不出來可以怎麼辦。

秦年忍俊不禁,笑得更加溫柔,趁她皺着鼻子想辦法的時候已經低下頭,在她的鼻尖輕吻了一下。

她頓時怔住,鼻尖上似乎還停留着他唇瓣的柔軟和濕潤,一時之間沒辦法動作。

他再一次俯身,直接就吻住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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