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祈求
意外被捲入一次神秘莫測的聚會，獲得席位，選取特定代號。
這很符合光怪陸離的值夜者辦案筆記中，普通人接觸邪教或隱匿組織的經歷。
按照值夜者前輩們的記載，之後便是交流半真半假的神秘側知識的環節。
就像現在這樣，以「正義」小姐提及羅塞爾大帝製作的塔羅牌是否具備占卜能力為線頭，「倒吊人」闡述了占卜與工具的常識、塔羅牌作為占卜工具的便利。
愛「學習」的克蕾雅之前尚未接觸此類知識，倒也聽得津津有味。
隨後「正義」小姐又提及羅塞爾大帝曾親自製作過二十二張紙牌，而後塔羅牌是參照那二十二張真正具備隱秘力量的紙牌而製作的。
對此，愚者先生默不作聲。
「倒吊人」挺直腰板沉聲道：「據說羅塞爾大帝看過褻瀆石板，那副紙牌就藏著那二十二條神之途徑的奧秘。」
「褻瀆石板」，「二十二條神之途徑」。
在接觸到這兩個辭彙的瞬間，克蕾雅又一次清晰地感受到被她喝下的「通識者」魔葯在體內的「異動」。
只是這次「異動」微不可查。
這種感受，在看書學習時偶爾也感受過，第一次克蕾雅以為是錯覺，但再次感受到，就能清晰地確認那是「通識者」魔葯在體內的反應。
非要用特定辭彙來描述這種反應，克蕾雅認為或許可以用「吸收」或者「消化」之類的辭彙來描述。
也就是，服用的魔葯在體內並非是一成不變，是有著後續的某種變化的。
而這種變化似乎是需要時間以及達成某種特定的條件。
不知道其餘服用「通識者」魔葯的非凡者是怎樣的，克蕾雅只能確認她在獲得某些較為重要的知識時，會加速這種一進程。
就像現在。
克蕾雅內心咀嚼著這些辭彙：
「褻瀆石板」「二十二條神之途徑」看來是值得更深入的了解。之後以這些為關鍵詞，看看查尼斯門後有沒有相關文獻記載。
默默地想著，克蕾雅便聽到愚者先生宣告道：「好了，今天的聚會就到這裡吧。」
「遵從您的意志。」那個「倒吊人」立即低頭行禮。
再不作猶豫，克蕾雅也跟著「正義」小姐同時說道：「遵從您的意志。」
這是對疑似神靈應有的尊敬。
囈語重歸於耳畔。
克蕾雅眸中深紅褪去，恢復成暗紅。
她發現坐回到狹小的武器庫外間，坐回到放著鑲銀錫罐、摞著文本資料的熟悉桌前。
只見懸挂在扶手上的古樸鑰匙環化成粉末，叮鈴咣當讓環上的鑰匙灑落一地。
三枚晶瑩水滴成散射三角狀浮現在掌心，隨後隱匿。
這東西我好熟悉。
握掌成拳，克蕾雅眉間輕挑，她心口處還有個黑暗聖徽。
難道神靈們都喜歡在別人身上做標記嗎？克蕾雅內心不由得吐槽。
不知來歷的神靈……
克蕾雅蔥白指尖不斷在桌面上敲擊，思索片刻后，起身用鑰匙鎖上了武器庫鐵門，掛上了「去煉金室找人」的公示牌。
告示牌是老尼爾製作的，他值守武器庫的時候偶爾也會去煉金室布置儀式魔法。
克蕾雅通過十字路口，在靠近聖賽琳娜教堂的一處角落觸發了暗門，走進值夜者小隊的煉金室。
凌晨她晉陞時打亂的布置已經被人恢復原狀，克蕾雅從老尼爾告訴她的隱秘角落取出了些材料。
一番布置后，克蕾雅摩擦靈性，點燃了代表女神的赤紅色的蠟燭與深黑色蠟燭，以及在儀式中代表著自身的普通蠟燭。
並利用銀制小刀勾連出封閉的靈性之牆。
隨後克蕾雅念出女神的尊名：
「比星空更崇高，比永恆更久遠的黑夜女神。」
「緋紅之主，隱秘之母。」
「厄難與恐懼的女皇，安眠和寂靜的領主。」
心口處的黑暗聖徽泛著緋色紅光，甚至透出了克蕾雅胸前衣袍。
暗紅眼眸變得更暗。
克蕾雅趁此連忙取出輔助用的純銀靈擺，詢問出祈求的事件：「灰霧中愚者先生的聚會對我有危險。」
順時針為「是」，逆時針為「否」。
連續七次，搖擺著懸空的靈擺都在神秘力量的牽引下，在逆時針旋轉。
否。
連續七次的否。
她確實是一名深受女神關注的眷屬。
而女神知曉愚者先生的存在，也回應了她參與愚者先生的聚集並不會有危險。
克蕾雅長吁一口，收拾了靈擺，戳碎四周無形的牆壁。
既然已被女神關注，甚至有了女神眷者的身份，那麼在涉及到跟疑似神靈相關的事情時，克蕾雅認為有必要向女神做次禱告。
在自身低層次的當下，相比於不知名的存在，黑夜女神相對值得信任。
「我是黑夜的眷屬。」
克蕾雅喃喃，就在準備離開煉金室時，腦海中突然回憶起半個名稱：「福生玄黃……」
克蕾雅想起在她晉陞即將失控時，就是向這個尊名祈求，才有了灰霧幫她驅除掉囈語威脅。
再聯想身處灰霧中時，能屏蔽耳畔囈語……
愚者先生的尊名是福生玄黃……？
克蕾雅努力回憶，卻不能完整回憶起整個尊名。
出於安全考慮，克蕾雅暫時放棄了回憶那個尊名。
隨後克蕾雅順勢拐去查尼斯門，向值守在那兒的洛耀.萊汀借閱了有褻瀆石板記載的文獻資料后，返回武器庫那邊繼續學習。
跟褻瀆石板有關的記載不多，寫的還很籠統，說是幫助人類完善了魔葯體系，但上面記載著什麼，又是誰製作的，統統都不清楚。
只是隱晦地提了一句是邪神造物。
相比之下，二十二條神之途徑則毫無記載。
但在諸多文獻的字縫中，克蕾雅基本確定了魔葯序列途徑也是共二十二條。
或許，神靈是最高序列途徑的非凡者？
克蕾雅心底猜測的同時，竟然感到體內魔葯的那一變化有了比較明顯的發展——甚至比她依靠過目不忘看一天書都要多。
也就是說，這一猜想可能是正確的知識？
還是說重要的猜想也可以劃歸到知識中？
克蕾雅有種用這一猜測向黑夜女神祈求的衝動，認真地想了想，只是在胸前連點四下，勾勒緋月形狀：「讚美女神。」
就在克蕾雅埋在文獻中時，值夜者同伴倫納德帶著老尼爾推開鐵門向她匆忙喊道：「克蕾雅，要出任務了。隊長讓老尼爾來替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