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我們到底要被你欺負到什麼時候

第131章 我們到底要被你欺負到什麼時候

第131章我們到底要被你欺負到什麼時候

「魏指揮使,請留步——」

魏鳴岐剛從東衙出來,早就等候在路旁的女官玉牒就小跑過來恭敬低頭道:

「聖后遣派我請指揮使過去一趟。」

「……」

不愧是親手教出來的,這趙家女人的心思真是讓萬仞山拿捏的死死的。

「好。」

魏鳴岐掩住內心古怪,點點頭跟在玉牒身邊向深宮而去,路上無聊又問及了武桐桐近況:

「陛下這些時候身體可好?」

「……」

只要不和他見面,陛下尋常時候要多好有多好。

見他這般說,女人心中愧意更濃,尤其想起今天叫父親過來的另一目的,只覺心尖都抖了幾分,竟不敢抬頭去看父親的眼。

能暫時放下家仇,為自己老子和他這個仇人做中,僅這份隱忍就讓人刮目相看。

可惜今天又得傷她一回了。

可惜天下風雨飄搖,值此動亂時局,她這個半路出家的一上來就是監國聖后,位置拔的太高,不然要是給她足夠的時間——

老者的聲音不急不緩,透著老成持重的松舒感,令旁人聞之便內心生平,不再焦慮。

趙彥君先恭敬的接過茶,隨即才回答她道:

此時此刻殿室之內,趙家的一老一少相對而坐,身穿玄色宮裝的女人神態自若的親手沏茶,而對面一身尋常錦服的老者正顫巍著鬍子,恭敬聲的輕述道:

「……」

對武桐桐的愛護,這女人是做到家了。

「魏指揮使,聖后遣我來前說,她今天特讓趙老節度使進宮,為您二人做中化干戈為玉帛。」

要說趙家女人為人智慧可能不算多出彩,但一腔為國的情切還真是讓人不容置疑。

「而今天下武夫皆跋扈,聖后一味施恩只會助長他們氣焰,今日有賞則不發牢騷,明日無賞又當如何?」

趙家女人一邊將清茶推奉過去,一邊輕聲道:

「爹,眼下這沒旁人,咱父女說話可輕鬆一些。」

趙彥君眼眸閃動兩分,臉色也跟著放柔和些道:

「自家人,不說那些,待桐桐大了,你我也就能得清閑了,人嘛,誰能不為兒女忙。」

見青年莫名嘴角勾笑,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玉牒想起聖后的交代,不禁鼓起勇氣道:

女人輕聲道:「京營事關國朝安危,一切都得您多上些心了。」

玉牒複議完擠出宮廷女官式的標準笑容,道:「由聖后親手照顧了幾天,比先前強的多了,開春后連衣裳都穿薄了些。」

這往後再和她吵架,魏鳴岐就能理直氣壯說她是自己一手養活的了。

說著,他又直視向女兒雙眼,道:「況且京中只是稍有異動,大可派輕騎先將情況探明,而不是擅自提兵叩京,此舉不懲,來日若有逆兵效仿又該如何是好?」

倒也沒有不然。

「不如從宮中撥些錢糧過去,全軍分賞一些,這般得了好處,總比硬堵人的嘴強。」

「……」

「……」

趙彥君點頭道:「聖後放心,只要武威營在,京營就出不了岔子。」

「敢、效兩軍昨天未得軍令便沖奔京師,今一早末將便將兩團營官傳至帳中一番寬猛並濟,算打消了他們心中的牢騷,至於軍中些許風言風語,我也已差人彈壓,斷不會使這等風氣瀰漫至全軍,還請聖後放心便是。」

「那就依您的吧。」

萬仞山罪大惡極啊。

聽見這話,魏鳴岐心裡忽然生出些莫名意味。

「那些將士誤以為京師有狀,因而才星夜趕來,歸根結底其心是好的,倒也不好過多苛責……」

女人帶著幾分顫聲道:「今天女兒還將那人叫了過來,他等會就到,您不怪女兒吧?」

對自家甚至自己也足夠狠,暗地裡不知下了多大的決心。

「謝聖后。」

看來他的龍元真對發小脾胃啊。

「……爹」

無論什麼時候,朝廷中樞的安穩都是最重要的,為此歷朝歷代都是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父親此言,確實是老成持重之論。

她端壺按下趙彥君欲要抬起杯子的手,愧疚聲道:

「自母親過世,辛苦您為宮中一把年紀還不得清閑,女兒心中有愧。」

將事兒聊完,瞧著神色謙謹的父親,女人眼中不由透著幾分感傷,只覺得自從入宮以後,距家裡親人間愈發疏遠,到而今自己身登聖后,家裡好處沒得多少,反倒盡添委屈了。

聽到這那雙妖冶的狐狸眼眸中也不由浮現出遲疑。

遊戲線里武桐桐十六歲那年她就還政了,在整個遊戲里戲份屈指可數,能在權利面前果決至此,倒不禁有些讓人唏噓。

雖覺得這般有些寒將士的心,但父親說的又何嘗不對?

此舉今後若有人再行效仿,製造異動之後發兵叩京,動作快些,就值守城門的那些校尉根本濟不得事兒,能不能撐一柱香都是疑問。

「……」

那人,雖為指名道姓,但配合女兒這破天荒的姿態,趙彥君心裡立時想起一人。

魏鳴岐。

心中本能騰起兩分殺意,卻轉瞬間被深深城府所掩,趙彥君垂下眼帘遮住那裡邊冷漠,寬容聲道:

「這天底下,可有會怪自己兒女的父母?」

「……」

「你真以為我朝會上是惺惺作態?冤家宜解不宜結,你今日將他叫過來正好,爹我也有意將話與他說開。」

趙彥君神態自若,但越是如此女人心中的愧意便越深。

承嗣是趙家長房長孫,自幼便被父兄當接班人培養的,如今突然之間便白髮人送黑髮人,父兄心中焉能不痛?

不過是為她、為桐桐、為國朝社稷強忍著而已,像她夜間都不知落了多少回淚,更不用說父兄了。

愈發覺得自己這個趙家女兒像白養了似的女人眼眶泛起紅暈,一時竟不能言語。

「言之。」

父又喚起她的小名:「莫要自責,你爹你兄弟,知你比任何人都難,任何人都苦。」

「爹……」

終是當著人前落了淚,女人伸手拭了拭眼角:

「將來女兒定會給您和家裡兄弟一個交代。」

他說的認真,但趙彥君卻聽得心頭冷笑。

自古以來,多少人家因外戚而顯貴,就未有入宮後頭腦拎不清,不知自己靠山在哪兒的女子。

唯獨他趙家這倆女兒,入了宮盡如肉包子打狗一般,不知自己身上所流之血姓甚。

女兒?他趙家的女兒早死絕了!

「往後的事兒往後再說,比起一己私情,你爹我啊,更想看著這國朝社稷更新。」

說了句雙關話,趙彥君迅速問起另一事兒:

「桐桐是皇帝,最要緊的就是身體,你這當姨的得多操著點心才成,眼下開春,她身體好些了沒有?」

「……」

提起這個趙家女人的神色振作了些,自從有那賊子給予的龍元以後,她每日都會在武桐桐的飲食中偷摻一滴。

別說,效果還真立竿見影。

這才不過多久,臉蛋都瞧著一日比一日紅潤,要不是拿那賊子沒辦法,她都想將人整個塞鍋里燉給桐桐吃了。

往日關於小皇帝的身體狀況趙家女人都是嚴格保密的,便是自家父兄也別想從她口裡問出一點。

但今日心扉到底是敞開了些,且小皇帝身體是向好的,說出來也能振奮人心,因此——

「趙大人無故刺問陛下龍體,這要是換成宮裡任意一人,按規矩都能拖出去打死了。」

剛想開口的趙家女人瞥頭向門外,卻見一青年帶著個臉色煞白的女官負手進來,臉上全是令人憎惡的跋扈意氣。

「這——」

趙彥君調整的迅速,立時起身做禮:「本官口不擇言,多虧魏指揮使提點。」

「哼。」

魏鳴岐近乎用下巴看人一樣的居高臨下看著他道:「虧伱還做了幾十年的官兒,這點忌諱都要我來教你。」

趙彥君被如此折辱,卻只是微垂著頭,一副唾面自乾的神態,語氣唯諾道:

「包涵,包涵——」

「……」

如此一幕,看的趙家女人一愣一愣的,但反應過來以後,她那妖冶臉蛋卻『噌』的憋紅。

為人子女,如何看得老父在自己眼前被人如此羞辱?更別說這賊子此前還得了她的好處,如今卻跟惡狗一樣,一抹嘴就又不認人了,將她一番誠意打翻在地!

「大膽!」

她跟著站起,寒怒聲道:「魏鳴岐,你還有沒有一點規矩?!」

「……」

這番話一撂出口,卻引得青年轉眼看她,態度未有分毫收斂的道:

「規矩?你個一宮之主還懂規矩啊?懂規矩你還想將皇帝狀況告予外臣?皇帝身體怎樣你不清楚?你有腦子嗎!?」

這番呵責聲令殿內霎時間鴉雀無聲,連趙彥君的麵皮都不禁抽了抽。

「你,你……」

「你什麼你。」

魏鳴岐看著神情僵硬的女人道:

「這國你還能不能監?不能監趁早收拾收拾進冷宮,明個我就讓老頭差人把朝上那道帘子拆了!」

「……」

亂臣賊子,亂臣賊子!

連暗處的老嫗都氣的嘴角直抽抽,真恨不得一爪子將這小子心肝脾胃肺都扯出來,看看到底是不是黑的!

場中唯一一個心裡覺著欣喜若狂的可能也就趙彥君了。

雖知道有這小子在,宮裡定不會平靜,卻未想已經到這地步了,自己孫兒真是死的值啊!

天欲使其滅亡,必先使之猖狂!

而今天下已有風雨飄搖之勢,偏偏這小子還敢禍亂宮廷至此,真是天時將至啊……

還有小皇帝,這小子急著出來堵他女兒的嘴,想必情況已不容樂觀,此消息只要一傳播出去,立馬就得天下震蕩!

莫非——

想起家裡前些來客的話,如今復又想想,真是愈發讓人心中滾燙啊。

「魏指揮使息怒……」

忍著心中情緒,趙彥君替睜大眼睛失魂落魄的女兒擋住惡賊,一邊卑小的彎腰,一邊聲音中透出濃濃討好道:

「儘是老朽的錯,是老朽口不擇言犯了忌諱,魏指揮使大人大量,千萬莫要與她一女子計較。」

「哼。」

眼見自己淫威至此,那得志小兒腰更直兩分,指著他美艷女兒頤指氣使道:

「回頭再收拾你。」

「……」

這般話里意味很多,趙彥君心都跳了一下,發覺自己是不是低估這小兒膽色了,莫非他女兒已經被——

那可就太好了,多助長几分他的氣焰,多留下一些奸逆把柄,未來清算才名正言順。

「魏指揮使莫要在動氣了,老朽給您賠不是,這便立馬就走,您莫要動氣,莫要動氣。」

說著,這老龜真以一種卑小到極點的姿態邊彎腰邊退走,過程中還賠著笑,一直到門口。

待他人走以後。

「嘶——哈!」

想不到趙彥君是為青年騰地方指著他狠狠折騰宮廷的女人綳不住了,眼見為『兒女』『社稷』這般隱忍被辱的老父姿態,她幾乎跟被點著了得炮仗一樣,趙彥君前腳剛走,她後腳就以一種決絕的的姿態撲了上來。

「你有種就殺了本宮嘶——」

「你個禍國賊子哈——」

邊扑打邊流淚的女人和某個女孩的身影相疊,讓魏鳴岐心中立時生出古怪感。

該說不說,不愧是姨外甥……

「你發什麼瘋。」

雖然這女人不懂拳腳,打的不疼不癢,但跟條大青魚似的在身前撲騰,都給他撲騰出反應了,魏鳴岐只能無奈按住她道:

「你聽我狡辯啊不是,你聽我解釋!」

「……」

趙家女人不聞不問,紅通著眼踮起腳尖狠狠咬在他的肩上,這一口下去用了死力,魏鳴岐卻只是無奈的拍了拍她的肩道:

「鬆口。」

「……」

「松吧。」

「……」

「……」

片刻過後。

「嗚——」

終是被牛皮一樣的觸感咬的腮幫生疼的女人忍不住抬臉大哭,狐狸眼裡都盈滿了淚,妖冶不在,只餘下深深氣恨與無助。

「你,你怎麼就,就不能放過我們呢——」

她上氣不接下氣的哭聲道:

「我親侄兒,我父我兄,還有桐桐,我們到底要被你欺負到什麼時候……」

「……」

魏鳴岐輕吸口氣,正想推開她說幾句,門外卻忽地傳來一怒呵聲:

「你!」

「你放開我小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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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反派過於年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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