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你,你們別親了

第一百二十章 你,你們別親了

不情不願的撒手以後,魏鳴岐回到灶后只覺得心裏輕鬆多了,這波不僅把謝北伶心裏的旮瘩去了還摟到了腰,屬實贏麻了。

所以說嘛,真誠和撒嬌才是必殺技。

「哼哼——」

聽着那邊孽徒心情愉悅的鼻哼聲,好似被成功安撫的謝北伶系回圍裙眸子幽靜。

這天下沒有會生怨徒弟的師父。

為人師者,僅在天地君親之後,尤其魏鳴岐這種『無』父無母的,謝北伶也就和半個爹娘差不多了。

所以任由孩子怎麼說,她又怎麼不會為了對方盤算呢。

魏鳴岐自己也未能想到,五年前他望見謝北伶背後的刀瘡劍傷,因此記了好些年。

而西府那天的夜雨,他骨銷肉爛躺在謝北伶懷裏,後者又如何能平意過去呢?

『就再由着我這一回吧……』

再度想起這句話,謝北伶拎着菜刀抿起薄唇。

哼。

由不了一點。

誰說當徒弟的可以自私,當師父的就不能狡猾?

這天下哪有會生怨師父的孽徒啊!

………

廂房裏,女人挑起針線,手中的小鞋頭漸漸有了虎臉的雛形,她拿起在陽光下比對了心裏的構想,見沒出差錯才低頭邊咬斷針線邊道:

「鳳兒,你這樣成天不讓他進屋也不行,時間久了便是夫妻之間也要生間隙。」

榻上正翹起長腿悠哉看書的施鳳官『啪嗒』聲書掉在臉上,半起身後哀聲道:

「姑——跟您說多少遍了,那狗夜裏沒完,開始還好,後頭就跟受大刑似的,現在天一黑,我真的看到他的臉就害怕。」

「……」

雖然已經聽了很多次,但每次施鳳闕都聽得一愣一愣的,針線也咬的小心翼翼,皆因分了神。

受大刑,那得是啥滋味啊……

施鳳闕眉頭越蹙越深,臉都想擰巴了也沒想像出來,小凰書她也是看過幾本的,不都說初次以後就……漸入佳境,美的很美的很了嘛。

臉蛋愈發紅燙,施鳳闕連忙搖頭將自己從想像力的深淵拽出來,低頭輕嘆口氣道:

「你倆還沒成婚呢,姑真怕你這到了後邊成一塊心病了,那日子還怎麼過?」

「……」

施鳳官一手捏下巴一手捏書,蹙眉想了片刻道:

「我尋思等我懷了,那姓魏的狗東西總不至於還成天想着折騰我了吧?」

「伱瘋啦——」

施鳳闕被侄女天才般的想法驚呆了,隨即哭笑不得道:

「想的什麼餿主意,你才多大?往後夫妻生活還長著呢,你能懷多少個?想累死姑啊!」

魏家孩子的四季衣裳連同些尋常玩物她都打算做些備着,但就是成天忙活也經不住這種生法啊。

一想到十幾二十個小孩圍着她叫姑婆,女人就頭皮發麻。

「那咋辦嘛——」

施鳳官的一雙桃花眼迷茫虛睜,隨即擺爛似的『大』字形躺在榻上,嘆聲道:

「總不能讓我死床上吧。」

「……」

她這般『消沉』看的女人心疼又好笑,不禁拿以前的事兒打趣道:「你往常不是說世間那麼多男兒,也未曾聽說那個女子被弄——」

「哎呀——」

施鳳官紅通著臉打斷她,語氣憋屈道:「那話說的是尋常男人,問題姓魏的他不是人,他……他連狗都算不上!」

見她急了,施鳳闕收起打趣心思,目光轉到她胸前書封上,忽地想到一書中技巧。

「你……」

雖然屋裏沒旁人,又是姑侄倆的私房話,但依舊覺得難以啟齒的施鳳闕抿緊嘴唇半晌,最終為了侄女幸福還是勇敢艱難的擠出道:

「你,你試過其他辦法沒有。」

「……」

施鳳官疑惑的轉頭過去,神奇的是施鳳闕還沒有說,但她望見前者那抿緊的紅唇立時心領神會。

「試了——」

桃花眼痛苦的閉合上,施鳳官捂臉道:

「嘴,嘴麻了他還……」

「……」

房裏一時安靜下來,施鳳闕眨巴眨巴眼睛,也着實沒想到小兩口竟已經開發了那麼多玩法。

「小姑——我那是迫不得已!」

施鳳官神情跟經受不住大刑,被迫做了違背良心事兒的犯人一樣。

真相也應該差不太多。

以她侄女原先跟男孩差不離的性子,要不是實在扛不住拷打,怎麼會去用那種羞人的花活?

於是施鳳闕對魏鳴岐的了解又上一個台階,頓時就有些憂心的道:「鳳兒,不行咱還是別硬抗著了,和禹娘商量商量吧,反正你們這關係以後也就是或早或晚的事兒。」

不提那人還好,一提施鳳官立時不捂臉了,近乎咬牙切齒的道:

「那我寧願死床上!」

「……」

這陣子她之所以被折騰成這德行,姓禹那黑心娘們絕對居功甚偉,平日裏冷嘲熱諷也就算了,最可恨的是在夜裏。

她剛撐不住討饒幾句,姓魏那狗男人也憐惜她欲要收雲雨的時候,那要死不死的聲音就得準時準點出現在院裏。

『小煤球~扒拉這麼大一隻雞你吃的完嗎?瞧你肚皮圓溜的,就愛逞強,吃不完別吃了,吃不完別吃了孩子——』

『看,吃yue了吧,讓你學人家貪吃嘴子~』

『……』

陰陽怪氣,指桑罵槐。

施鳳官這小爆脾氣哪兒能忍得住,每每都得按著魏鳴岐這狗男人一邊上馬馳騁一邊和院裏應和。

『窗外哪來的餓死小鬼——嗯!混球你別聽她的嘶哈——吃yue也總比沒得吃強哈——』

這就是這幾天這方小院的夜間保留節目。

「你們兩個斗什麼氣嘛……」

施鳳闕早就想說了,此時就小臉微紅的道:

「鬥來鬥去,氣的是自己,便宜了魏鳴岐?」

「……」

這些施鳳官又何嘗不知道呢。

姓魏那狗男人這幾天可謂是狠狠吃了點甜頭。

越想越氣的施鳳官咬緊銀牙,桃花眼微眯道:「不要緊,讓他快意一時,等回頭有機會了,看我怎麼折騰他!」

甭說她自己,就是姓禹那女人回頭有機會也給不了他好果汁吃,想坐山觀虎鬥得漁翁之利?

這家裏就沒有一個蠢蛋!

打定主意以後,施鳳官就決意和姓禹的繼續磕,反正她有鳳血,只要姓魏的留她一口氣,她不多久就能活蹦亂跳的!

反觀禹卿……

得看不得吃,心裏不定得多急呢,再不向她服軟,過些年別說生十個八個,就是能不能生了還不一定呢!

見侄女臉色一會陰沉一會歡樂,施鳳闕腦仁子突突的疼,覺著這倆姑娘真讓人頭疼,但也不好再說魏鳴岐這晚輩的壞話了。

那小孩雖有幾分浪蕩不著調,

但拋開這些,優點也是有的,起碼不臟不壞,有幾分男兒擔當。

想至此處,摸摸腕上玉鐲覺著自己絕沒有被賄賂的施鳳闕心情好了幾分。

雖然現在的日子磕磕碰碰,但比起在宮裏的時候不知道好了多少,不僅不用在沒幾個人的冷宮裏數着日子苦熬,也不用再去內務司里給管事兒的內監賠笑臉。

如今侄女就在身邊,有了還算靠譜的心上人,未來還會開枝散葉,她這做小姑的也跟着沾了光,沒什麼操心的瑣碎,每日就給謝師傅打打下手,做些力所能及的衛生,其餘時間就在自己屋裏做手工,給未來魏家孩子預備着小襖玩藝。

沒什麼波瀾,安安生生的,是她二十歲以後夢寐以求的日子,只盼著未來也要如此才是。

砰砰——

房門又被人從外敲響,施鳳闕下意識抬頭,卻見正端著書本苦學房中秘術的鳳官兒跟被電打了一樣從榻上直起腰,急聲道:

「姓魏的,你再來跟我粘粘歪歪的我跟你急眼信不信!」

「呵——」

女人輕笑聲從門外傳來,屋裏二人正愣神的功夫:

「瞧你急得跟驢踢的似的,是我,開門,給你送點好東西。」

「……」

聞聲一雙桃花眼終於回神過來,咬牙對外邊道:「有什麼好東西留着給你的煤球使吧,我可消受不起!」

而今風評被害的煤球/混球在她倆這已成了某人的代指。

「真的?鳳兒你可別置氣啊。」

門外美杏的聲音一反常態的透著十足耐心:「這東西好著呢,你要喂鳴岐嘴裏可別後悔。」

後悔個鎚子——

說誇張點,禹卿現在端來的東西她都得用銀針探探看裏邊有沒有什麼貓膩,如今無緣無故的,會整什麼好東西給她?

「不要!」

性情向來直接的施鳳官意念如鐵:「貴賤不要,多好都不要!」

瞅侄女鬥上了氣,桌前的施鳳闕放下手裏東西道:「你這孩子一點禮數都不講了,怎麼也得讓人進來啊。」

門外邊的禹卿聽着了,聲音依舊透著十足笑意:「沒事~小女孩氣性大,她不要就算了,我給鳴岐嘗嘗,剛煮好他就想嘗了,謝師傅偏不讓。」

「……」

劍眉一皺,施鳳官發覺了事情並不簡單,這家裏任何東西跟謝道首扯上關係,那就會變得靠譜起來。

莫非——

她正欲開口,門外的禹卿卻已經先她一步喊道:

「鳴岐,鳳官兒心疼你,讓你多補補,這腰子煮雞湯給你分一碗過來。」

「……是嘛」

姓魏的聲音隱隱傳過來:「讓我嘗嘗怎麼個事兒。」

腰子……煮雞湯?讓那屬驢的嘗?

施鳳官雙眼逐漸瞪大,回過神以後慌忙沖着門前的女人急聲道:「姑!快把湯搶過來!別讓姓魏的狗嘴碰著!」

「……」

雖然沒什麼經驗,但知道那玩意是壯物的施鳳闕也慌了,連忙開門想從鬼門關里把侄女拉回來。

沒補之前聽鳳官兒說的都那麼嚇人了,再一補火上澆油,她家鳳兒不得被挑飛咯?

「哈哈哈哈——」

施鳳闕出門來搶她手裏瓦罐,綠裙也沒攔著,只是自顧自的彎腰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娘嘞——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碰見這麼有意思的事兒,笑不活了笑不活了,鳴岐你快扶著點我!」

「……」

魏鳴岐聞着味過來瞧見這一幕哪兒還不知道禹卿作妖,頓時牙都疼了,忍不住低聲道:

「讓你送湯過來緩和關係,你非逗她幹嘛嘶——」

伸手在他腰間使勁擰的禹卿『哈』聲笑完才扶牆起來,杏眼斜瞄過來:

「你瞅她像是想緩和關係的樣兒?給她端過來就不錯了,你還想我跪着伺候她喝湯啊?」

「……誰說讓你跪着了。」

「呦~那意思是真想讓我伺候她咯?行——姑奶奶我不僅伺候她,我還伺候你,舒不舒坦啊魏老爺——」

興許是覺着他皮糙肉厚,這娘們是真下死手,魏鳴岐今個遭了兩回擰,面對師父他還能稍微克制點,但小小杏子也敢給他上大刑?

「唔——」

蜂腰被緊緊攬住,朱唇也被男人銜咬,感受到那無賴滑溜進來,禹卿眯起眼想咬住給他個教訓,但這到底和肉皮不同,想着一口下去興許他之後幾天吃飯都得打哆嗦,心思到底還是軟了,索性便徹底代入進去。

「嘖——」

魏鳴岐本都做好了被咬一口的準備,誰料禹卿小舌初一退縮后很快便主動起來,甚至反客為主的摟住他脖子。

不對勁——這不對勁極了。

尤其這女人動作越來越大,甚至在故意弄出一些響聲,魏鳴岐忽地意識到她想做什麼,想當條怯戰蜥蜴對方卻完全不給他這機會。

「你——」

「你什麼你。」

抽空緩口氣,杏眼也不忘緊盯着他,嘴唇微腫道:「給你親你又不親了,跟年輕小姑娘一塊恨不得將人敲骨吸髓,跟我個半老徐娘親個一口都不樂意?」

說完也不給他說話機會,手一撐又湊身過來。

「……」

屋裏,隱約聽到對話的施鳳官豎起耳朵,很快聽到那悉悉索索的聲音,頓時臉色一變道:

「姓魏的,你倆在門口乾嘛呢!」

「唔,我……」

「親你的嘴,別管旁人打岔!」

「……」

聽見那二人如此猖狂,施鳳官立馬怒不可遏,道:「想親去旁的地方親去!別在我門口來這死出!」

講道理,雖然從開始就默認了這二人的關係,不至於攔食兒,但默認是回事,在她地盤妻目前犯就是另回事了!

哪怕旁的人家做小的,也沒道理被人這麼欺負着啊!

「你別出去——」

眼瞅着她起身穿鞋,怕她出去打起來的施鳳闕慌的起身到門口,看着那姿勢反著來的二人忍不住偏開頭不敢看,紅著臉低聲道:

「你,你們別親了,禹娘,鳴岐!」

「……」

到底是同齡人,平時也沒什麼矛盾,未來還指著施鳳闕給小孩做衣裳的禹卿見好就收,回身抹抹嘴,杏眼彎道:

「貴妃娘娘的面子我給,回頭男女孩的衣裳各給我做兩套,沒問題吧?」

「行——」

施鳳闕跟被霸凌的小學生似的唯唯諾諾,聽得屋裏的施鳳官氣聲道:

「做夢!我姑連一個襪子都不會給你縫!姓禹的,你欺負我姑算什麼本事,你等我出來的!」

「呵——」

禹卿像聽見了什麼笑話,忍不住的發笑。

要不是在這方小院被泡軟了幾分爪牙外加看在男人面兒,就施鳳官身上那點道行,早兩年碰見她能被她訓成狗,更別說朝她呲牙了。

禹卿不爽利,但人施鳳官也有自己的惱火說啊。

本就看不慣這女人成天拿她小姑逗樂子,這會更是對她小姑點起『菜』了,她要是不管,施鳳闕本就是個性子軟的,以後不得被欺負死?

說不定就被當成丫鬟婆子使喚著了!

眼看等施鳳官出來矛盾有升級跡象,別到時候閑氣成了真怨,魏鳴岐正想搓手打個圓場,禹卿卻撇來一眼:

「往常你們夜裏聲都能傳到我那屋去,我一直忍着,今個我除了親以外旁的可什麼也沒幹,她就在屋裏不樂意了,魏鳴岐你要是向著她,那我等會收拾東西就回禹鎮,往後咱倆再不相干。」

「……」

魏鳴岐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屋裏出來的施鳳官就沖她冷冷道:

「嚇唬誰呢?沒了你日子就不過了?我和姓魏的在自己屋裏想幹嘛幹嘛,可沒到旁人門口顯擺!成天當人是你的,什麼都得你先,你是當家夫人啊!真八抬大橋明媒正娶,輪得到你嗎?就敢在我們姑侄倆跟前炸刺兒,合著你也是個欺軟怕硬的!」

「……」

禹卿笑容也逐漸難看起來。

這丫頭片子說話還真是句句都往人肺管子裏戳啊。

「你倆因為這事吵什麼架啊——」

施鳳闕瞅見二人劍拔弩張的氣勢心慌的不行,只覺得怎麼就走到了這一步,緣由有些還是因為自己……

在她看來,同住一個屋檐下,為彼此做些穿用再正常不過,那些玩意真想要外邊又不是買不著,禹娘老拿這些在她面前說多是半圖方便半打趣,也夠不到欺負上面。

偏偏鳳官看待此事的角度和她不同,眼看着倆人越說火氣越大,她都下意識想哭的時候,旁邊卻伸來一隻手抓住她的手腕。

「讓她們吵。」

魏鳴岐此時神情反而冷靜下來,甚至可以說冷淡:

「我倒看看她倆今天能不能把家拆了。」

「……」

施鳳闕怔怔的被拉到一旁,等她反應過來,魏鳴岐卻已經鬆開了手,轉而抱手看着前邊兩人。

看她倆情緒也是上來了,各有各的道理,這時候他說什麼都只會火上澆油,不如就看她們鬧到最後能鬧出什麼么蛾子。

「你,你就讓她們這樣?」

在背後小心抓着手腕搓揉的施鳳闕低聲道。

「不然呢。」

魏鳴岐目不轉睛的盯着二女笑道:「吵唄,打起來最好,我在旁看個熱鬧,反正不掉一塊肉,要是都破相了,掉個胳膊腿什麼的,我正好再找相好,這滿城漂亮小姑娘多的是,我這姿色,找不完,根本找不完。」

「……」

澄澈的眼睛瞪圓,施鳳闕雖沒有具體概念,但還是本能冒出一個感受——人言否?

門口正因魏鳴岐突然離開而恢復幾分冷靜的二女也色變了,齊刷刷看過來的同時,智商也忽地佔據了她們的高地。

不對啊——

今天這檔子事兒最初可是這狗男人最先湊過來的,怎麼最後打生打死的是她們,這王八蛋倒拉着人到一旁看熱鬧了。

還特么商量上『續弦』了,這是活夠了啊!

「姓魏的——」

「你真行啊!」

二女近乎同時轉身過來,魏鳴岐臉皮抽抽,留給呆愣的施鳳闕一個唏噓的眼神后,二話不說翻牆就跑。

「……」

定時的凌晨五點,但上午起來看到有敏感詞兒進審核了,聯繫的編輯重發的,抱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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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反派過於年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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