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轉變
「好一個元始，好一個闡教，什麼唯才任用，什麼公平公正，全他娘都是誆人的。我申公豹今日當著皇天后土立誓，總有一天會讓你們後悔的！」
出玉虛宮的途中，受了南極仙翁一頓嘲笑后，申公豹鐵青著臉，騎虎匆匆離去，他心裡對元始失望透頂。滿懷期待而來，結果滿天的希望化為一地的絕望。
也許自己從一開始加入闡教就是個錯誤，闡教名聲響亮則響亮，不過卻沒有自己的容身之地。
這刻，申公豹心裡徒然生出了叛教之心，相比那些自以為是的闡教神仙，截教門人待自己到真心不錯，也許自己更適合截教。
雞頭雖為頭，不免當頭一刀，鳳尾雖為尾，亦可翱翔天際。
趕著路，不知不覺中到了金鰲島，申公豹心情鬱悶，便直接去找呂岳。截教能人無數，但只有呂岳最合他脾氣，所以他經常在呂岳的洞府一住就是十天半個月。
呂岳正在洞府里喝茶，聽到外面傳來一聲虎嘯，便知是申公豹來了，忙起身出洞相迎。見到申公豹，便道：「道兄天黑時匆匆離去，沒想到這麼快就回來了，事情可圓滿解決。」
申公豹嘆了口氣，一臉不憤之色，將他去玉虛宮后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講述了一遍，這次他對呂岳沒有半點隱瞞。
呂岳看了他一眼，勸道：「道兄又何必動怒，既然闡教容不下你，何不入我截教門牆。我們教主老人家雄才大略，乃當世頂尖人物，你有才華在身，還怕不能一展抱負么。」
申公豹雖然很想加入截教，但也不想這麼草率加入，不然只怕又跟闡教的處境一樣，難已出人頭地。於是揣著明白裝糊塗，道：「經歷這一次，申某對闡教是徹底死心了。」
呂岳看了他一眼，眼中閃過一道精光，笑道：「道兄早就該這麼想了，對我們修行之人來說，只要心中有道，天下何處不可修行。難道道兄脫離了闡教，就像魚兒離了水活不下去么！」
「心中有道，天下何處不可修行。」
申公豹眼前一亮，撫掌贊道：「妙啊，道兄這話實乃精闢之言，蘊含天地至理，讓人茅舍頓開。」
呂岳道：「貧道境界有限，講不出這等精妙之言，這是出自掌教老人家之口。」
申公豹點頭，他雖說沒有見過通天教主，但對他的大名一直如雷貫耳。別看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能看出一個人的修行境界。
「道兄，可隨貧道進洞一敘。」
呂岳這會才發現兩人一直站在洞口，不禁啞然失笑。
待申公豹入座后，呂岳親手為他倒了一杯茶，道：「道兄，你我之前不僅一次談論起天下大勢，但誰也說服不了誰。如今西岐局勢又有變化，道兄如何看。」
申公豹沉吟道：「如今局勢變的混亂不清，猶如朦朧的蒼穹，難以一窺天機，申某道行粗淺，不敢妄自斷言。不過依申某看來，這種局面持續不了多久，到時必然雲破天開，日月星辰一目了然。」
呂岳微笑著點頭，知道他說的不錯。
雖然掌教金口有言在先，讓眾門人緊閉洞門，一心靜頌《黃庭》，但封神一事事關兩教氣運，截教上下對西岐那邊的戰事格外關注，稍有風吹草動，截教門人都知道，掌教對這事也是睜隻眼閉隻眼。
……
道行天尊身死道消的消息，一夜之間在成湯大營傳遍了，因兩位天君的死帶來的低迷情緒也被一掃而空，整個大營洋溢著喜悅氣氛。
將士們的心情是會受到周圍的人和環境影響，特別是他們上級的一言一行，他們十分關注。這段時間，金靈聖母沉寂在自責和悲傷中，無心戰事，她作為軍中之主尚且如此，下面的人可想而知，自然而然受她所影響，士氣一直不高。
聞太師的帳內，雖立功之人是自己的得意弟子，金靈聖母卻秉公辦事，毫不吝嗇腹中讚美之詞，哪怕是當著眾人的面。
她的話剛說完，帳內頓時像炸開了鍋似的，眾人議論紛紛，爭先恐後的豎起大拇指誇獎陶榮，他們不知陶榮會《八九玄功》，以為他是憑著本事孤身入龍潭虎穴，取道行天尊的性命為金靈聖母出氣。
他們不知情，陶榮也懶得跟他們講明了，在眾人面前，哪怕當中有幾人跟他關係親近，但還是保持著幾分神秘感比較好。
畢竟不管是人還是神仙，在他們往往崇拜一個人時，總會下意識的將「無所不能」四個字強加到這個人身上，只有這樣才能區別偶像與常人的不同，他們的崇拜才來的理所當然。
等喧鬧的聲音漸漸小了下來，金靈聖母向眾人道：「諸位，道行天尊雖然死了，可闡教大敵還在，我料那燃燈不會善罷甘休。接下來大家要打起精神來，估計一場惡戰不可避免。」
陶榮道：「師傅說的不錯，那燃燈自主持大局以來，面對我截教屢屢失利，他這個副教主可謂是顏面掃地，所以上次和楊戩狼狽為奸，騙師傅你去岐山，志在找回面子……燃燈老奸巨滑，自知他在闡教的處境，若一直不能取勝，他這個副教主估計是干到頭了。」
闡教雖然建教早於截教，但元始收徒嚴格，導致教內幾千年下來，一直是人丁不旺。雖然名聲在外，但全靠十二上仙撐門面，損失一兩人到也罷了，雖是損失多了，元始估計會氣的吐血。而且燃燈有自知之明，若是戰事一直如此，只怕他會比原著中更早投向西方教的懷抱。
畢竟對燃燈這類不乏能力的強者來說，正處於發展狀態下的西方教更加適合他。
眾人聞言，不禁開懷大笑，當有鄧忠道：「依在下看來，他這副教主到有幾分浪得虛名，本事還不如陶將軍吶。」
董天君笑道：「鄧將軍此言差矣，正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燃燈縱然有天大的本事，在陶兄這種天才面前也只有受虐的份。我要是他，趁早回靈鷲山去，省得在西岐丟人現眼！」
姚天君看了他一眼，責備道：「道友說話注意點，什麼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們截教乃是正宗的道門傳承，如今在教主英明的領導下，一直穩壓人闡二教，我們才是正。」
董天君訕笑兩聲，忙道：「姚兄教訓的是，所謂正邪完全由實力說了算。想那闡教一直視我等為旁門左道，我們為何不能視他們為邪魔歪道呢。」
眾人不禁點頭，以前十二上仙名聲響亮，他們與之對敵時還有所畏懼，現在卻不然，哪怕本事不如對方，在氣勢方面也不能輸於對方。
陶榮說過，作為截教門人，個個頂天立地，乃是世間英雄人物，輸人不輸陣。
水慳在一旁聽的熱血沸騰，以前他在東海獨自修鍊，日子雖說是無比充實，但缺少了同伴。人是群居動物，妖也是一樣，如今跟隨陶榮來到西岐戰場，馬上便能大顯身手了，他怎能不高興，怎能不激動。
陶榮嘴角不由勾起一絲笑意，在他的影響下，身處成湯大營的截教門人思想儼然有所轉變，再也沒有之前的狂妄無知，而是懂得在戰略上藐視敵人，在戰術上重視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