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從一號首長

第381章 從一號首長

2083

第381章從一號首長

張萬方說:「向左中案時小金庫,就牽涉著到市財政局。我估計市財政局的問題會更大。要不是重點要查處工廠,沒精力往這條線查下去,我想早晚會雲天來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還想到這裏來當縣長?這人看來是真的不識好歹了。要不,我抽幾個人,再把小金庫的事查一查,讓雲天來收斂一點。」

肖向民擺擺手說:「算給他一次機會。這事你們別管。趕緊做好你們手頭上的事。對了,吳正你公安那邊要調整的人員名單你們局黨委通過了沒有?通過了抓緊報組織部門考核,然後提交常委會審議。這事不能耽擱。沒有好的帶頭人,就不會有好的隊伍。」

「嗯。局黨委已經通過了,我回去就讓人把名單送到組織部。要不要給雲天來看一下?」吳正說。

「不用。由組織部統一傳閱。」肖向民說完,又接着問,「今天你們各開的是什麼會?有沒有要求做什麼?」

「我這邊看的是季度彙報會。今年第一季度的案件立案情況和破案情況彙報。市紀委強調了要提高效率,年度破案率要比去年提高十個百分點。」張萬方彙報說。

肖向民笑了一下:破案率說提高就可以提高了?片面強調破案率會不會成生冤假錯案啊。但他沒說出來。只說:「嗯。那你們紀委那邊就按市裏的要求去做。但一定記住,在我們縣,你們紀委現階段的工作方向和重點都要放在工廠上。我聽說鋼廠、棉紡廠、電機廠,還有造紙廠的工人,新的廠長過去后,不但沒亂,還打出標語說什麼死了大壞蛋,迎來新面貌。有沒有這回事?」

張萬方連連點頭說:「有。這幾個工廠的工人對原來的廠領導恨死了。聽說他們出事了,一個個拍手叫好,還自己掏錢買鞭炮來放。還有一些人在廠門口擺了個香爐焚香祈禱,在香爐上方插著:保佑貪官污吏都被判死刑吃鐵花米等標語。鐵花米就是指子彈。還有人畫了個曹彬的人像靶,然後用紙糊的匕首插在人像靶心臟上等等,很多。工人們對那些人真是恨之入骨。聽說我們是紀委的人,一個個都笑臉相迎。要求我們要下大力氣去查,把那些烏龜王八全給查出來,抓起來。」

肖向民聽了,點着頭說:「你們紀委,看是幹得罪人的事,可卻是很得民心。你們一定要讓紀檢幹部們看到這一點。表彰會準備怎麼樣了?」

「還在進行評功評獎。名單定下來后,我們會馬上進行表彰。到時候請肖書記一定要去給我們鼓勁。」張萬方聽到肖向民還惦記着表彰的事,很高興地說。

肖向民說:「我肯定要去。去給你們撐腰。你放心。吳正你們那邊開的是什麼會?」

吳正見問,趕緊回答說:「是加強治安管理的會議。現在城市裏的流動人口越來越多,管理難度也越來越大。普通性出現各大城市治安案件快速上升的勢頭。所以要求我們在這方面加強管理,並不斷總結經驗,創新治安管理辦法和措施。並做了一些通報。這方面市區上升勢頭最快,區公安局長被市局在會上點名批得灰頭灰臉的。」

肖向民點點頭說:「這是新形勢下的社會管理問題。吳正,我們縣在這方面也不要掉以輕心。隨着新工業區的發展建設和幾個中心的建設陸續實施后,有大量的農民會轉變為城市居民,城鄉的生活習慣和理念不同,需要一定時期的磨合。這一段時期內,治案管理問題可能會比較突出,還有工業中心和城市建設,也需要大量的民工,這些也會帶來很多新的管理難題。你們要早做準備,不要等事態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再去處理。你知道我也干過公安,我當時的理想不是想當破案能手,而是想辦法讓自己的轄區降到最低,讓轄區內的老百姓每天都平平安安地過日子。我希望,我們縣的公安人員也能有這個想法。防患於未然才說明公安工作真正做到家,而不是一年破多少案。」

吳正點着頭說:「謝謝肖書記指點,我一定把肖書記的指示傳達給每一位公安人員。」

三個人又談了一陣后,張萬方和吳正就回去了。

張鐵就走進來向肖向民報告說:「肖書記,盧玲部長要見你。」

「哦,她在什麼地方?」

「在辦公室。她剛才說要過來,我告訴她說張書記和吳書記在你這裏,她就讓我等他們走後,問你有沒有別的安排,要是沒有,她想過來找你。」

「你讓她過來吧。我正好也有事要找她。」

「好,我這就通知她。」

不一會兒,盧玲來到了肖向民辦公室,一見面就說:「我上回跟唐薇提到幫我們宣傳土特產品的事,她剛才打電話給我,說她昨天到省外貿局採訪,聽到省供銷社近期可能會在舉辦一場全省土特產口展銷會,問我們要不要參加。如果能參加這個會,她會幫我們想辦法多推廣,可以省很多廣告費。」

「現在加工企業還沒有建起來,農民種植的積極性不高。如果貿然去做,我怕會把這個項目給毀掉。我看,這次暫時不參加吧。雲天來似乎對此也不感興趣。還得再詳細做個調查。要不然如果鼓動農民大面積種植后,卻沒有收益,不僅會打擊他們的信心,也會傷了他們對我們的信任,以後再要調動他們的積極性就難了。我們必須確保第一次運作的成功才能開始實施。你跟唐薇回個電話,就說我代湖海的老百姓謝謝她了。」肖向民撮著嘴想了一陣說。

盧玲笑了起來說:「你跟唐薇還這麼客氣啊?要是我按你說的話轉述給她聽。她不笑壞肚子才怪呢。」

「那就讓好笑壞肚子。」肖向民笑了起來,「我看她工作也很累,估計也難得有開心的時候,讓她樂一樂也好。」

盧玲就噘了噘嘴,嫉妒地說:「哼,你就會為唐薇姐考慮。怎麼都不為我、若英、衛紅也考慮考慮,也時常讓我們樂一樂?整天就會把我們當奴隸的使喚。」

「喂,你們要搞清楚。你們不是在為我幹活。你們是在為湖海人民幹活,為你們的理想幹活啊。憑什麼我要給你們找樂子,讓你們開心?那誰讓我開心呢?」肖向民假裝嚴肅地說。

盧玲不高興地說:「你別給我扣大帽子。什麼為湖海人民幹活,為理想幹活。你去問問趙若英、聶衛紅她們看看。看她們怎麼會怎麼說。老實告訴你,要不是你在這裏當縣委書記,別說一個小小的宣傳部長,就是直接把你這個縣委書記的位置給我,我都不願意來。為湖海人民幹活?我們才沒那麼高尚呢。我們只為你幹活。」

肖向民撓撓頭,笑了起來說:「主觀為自己,客觀為別人。行,就算你們是為我幹活吧。」

「承認了是吧?承認了,那就要想辦法給我開心,逗我們樂。要不然,我就和衛紅、若英聯手起來,明天就**。」盧玲一聽肖向民承認了她的說法,高興地笑了起來說。

「別這麼蠻不講理好不好?我現在是整天焦頭爛額的,你們要再這樣折磨我,還讓不讓我活啊?」肖向民用俏皮的口氣說着,邊說還邊撓著頭,做出一副痛苦狀。

盧玲笑得更開心了說:「那這樣,我們來想個地方去,你只要安排出時間陪我們就行了。」

肖向民想了一下,似乎是狠下心說:「行。捨命陪美女,三陪四陪都奉陪到底。」

「壞死了你。」盧玲吃吃笑着,站了起來說,「那就這樣說好了。別反悔啊。」

「行,不反悔。我聽你們的安排。」肖向民也站了起來說。

盧玲便告辭著走了。

肖向民送盧玲到門口,剛轉身要往辦公室里走,便聽到桌上電話鈴聲響了起來。他趕緊走快兩步,過去接了起來。

「向民,我在醫院。兒子昨晚感冒發燒到現在一直不退。醫生說是肺炎,要求住院,你能不能趕回來一趟。姆媽都被折磨得也病倒了,我也有一種快撐不住了的感覺。」姚蕊的聲音在電話里傳過來。

肖向民的心一下就縮了起來,忙問:「肖姚現在怎麼樣了?」

「還是沒有退燒的跡象。還掛點滴。我急死了。這孩子怎麼這麼難帶啊。」姚蕊說得都快哭出來了。

肖向民趕緊安慰說:「小孩子容易感冒發燒,這是正常的。不要緊張。我現在把工作交待一下,馬上就趕回去。」

「嗯。那你路上小心點。」

「好,你放心。我會小心的。那先這樣,我去安排一下。」

「好。讓我掛了。」姚蕊說着掛了電話。

肖向民趕緊把張鐵叫進來,對他說了情況,交待他有急事,馬上打他手機后,又給霍方正打電話說明情況,請了兩天假。然後又給雲天來打了電話,要他這兩天時間裏,主持一下縣裏的工作。

肖向民做完這些,立即拿了包匆匆下樓去,連宿舍也不回了,直接開了車就往省城兒童醫院趕去。

肖向民到了晚上快九點了,才到醫院。一到醫院門口,他把車隨便一停,拔了鑰匙就快步衝到了姚蕊告訴他的病房去。

姚蕊看到肖向民進來,一下撲在他身上低聲哭了起來。

肖向民在她臉上親了一口,着急地問:「兒子怎麼樣了?」

姚蕊這才抬起頭來說:「燒退了一些,已經在三十九度以下,之前一直在四十度以上,把我都快給嚇壞了。你趕緊看看他。」

肖向民趕緊走到病床,看到兒子靜靜地躺在病床上,雙眼緊閉着,嘴唇上有些乾裂,還長了幾個小泡,心疼得如同刀絞。這才體會到古人說的可憐天下父母心的滋味了。

肖向民伸手在肖姚額頭摸了摸,發現還是很燙,扭過頭來問姚蕊:「醫生怎麼說?」

「醫生剛看過。說情況好轉了很多。明天燒就有可能完全退了。」姚蕊說。

肖向民長長地鬆了一口氣說:「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很嚴重。」

「我也是。肖姚從出生到現在就沒這樣燒過,這是第一次。雖然姆媽一直安慰我不要緊。可都緊張得要哭了。醫生看我那樣,還偷笑我。說我年紀這麼大了,應該不會是第一個孩子的母親,怎麼會緊張成那樣。我更生氣了。真想揍他們。我看起來年紀很大嗎?」姚蕊說着嘟起了嘴。

肖向民看着姚蕊笑了笑說:「哪個醫生說的,一會兒我揍他,給你出出氣。」

「好。」姚蕊也笑了起來。

倆個人說說笑笑,心情也就好了很多。

因為醫生交待,要用棉簽沾開水,不時給孩子嘴唇擦一擦。肖向民沒回來前,姚蕊就坐在肖姚的病床前擦著。肖向民回來后,就把這事接過來做。

很快過了十一點。

中間肖姚醒過來一次,臉色有些蒼白,也沒有上次肖向民看到的那樣活潑。看得肖向民心又跟錐子鑽似的。

姚蕊把肖姚抱起來餵了一會兒奶,又給他把了一泡尿。肖姚就又睡去了。

晚上倆人一起在那裏當陪護。但只有一張陪護床。

肖向民就讓姚蕊先去睡,他照顧孩子。

姚蕊不肯。

肖向民一把將她抱起來,放到了床上。

姚蕊只好先睡了。

姚蕊躺在那裏,看着在病床前照顧孩子的肖向民後背,焦躁緊張的心平靜了下來,又加上太操勞太辛苦了,不一會兒便帶着笑容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早上,肖姚的燒全退了。醫生檢查后,說沒什麼事了。如果下午沒有再發燒,就可以出院回去家裏服藥治療就可以了。

肖向民和姚蕊都鬆了一口氣,相互拉着手,看着還在熟睡的肖姚。

七點多左右,姆媽給姚蕊送來了早餐,聽說肖姚燒退了,臉笑得跟花似的。

肖向民趕緊關心地問道:「姆媽,你不是也病了嗎?怎麼樣了?」

「我沒事。我這把老骨頭不壯著呢。昨天吃了葯就好多了。昨天晚上又睡了一晚,今天精神就又來了。老爺子不讓我過來,說你已經回來了。可我哪裏放得下心。」姚蕊姆媽說道。

「謝謝姆媽,讓您操心了。」肖向民感動地說。

「你們趕緊去吃飯,肖姚我來看着。」姆媽說着,把肖向民和姚蕊推到一邊,自己坐到床邊,看着熟睡的肖姚,臉更加燦爛起來了。

肖向民和姚蕊吃過姆媽帶來的早飯後,就看到姚蕊爺爺拄著拐杖,在干休所一個勤務兵的攙扶下走進了病房。

肖向民趕緊走過去扶着他說:「爺爺,這麼遠,你就不用來了。」

「我昨晚一夜都沒合眼。我怕我再不來,就永遠來不了。我想多看幾眼我的肖姚。」姚蕊爺爺邊說邊走到病床前問,「肖姚怎麼樣了?」

姚蕊趕緊回答說:「爺爺,燒已經退了。醫生說了,上午再觀察一下,要沒事,下午就可以出院了。」

「跟醫院說,讓肖姚在這裏多觀察一段時間,要確保沒事了,再讓他回去。」姚蕊爺爺輕輕地篤着地板,口氣很強硬地說。

姚蕊看了一眼肖向民。

肖向民朝她點了點頭。

姚蕊就說:「爺爺你放心,我一會就找醫生,讓他們再讓我們在醫生里多觀察兩天。」

「嗯。」姚蕊爺爺伸出輕輕地摸了摸肖姚,似乎也鬆了口氣說,「是不燒了。這就好。昨天燒成那樣,一直退不下來。我真怕給燒壞腦子了。」

肖向民扶著姚蕊爺爺在陪護床上坐下,笑着說:「爺爺,沒那麼可怕。你小時候那會兒哪有醫院啊。發個燒,哪裏人過么緊張?」

「你說的也是。不過,肖姚不一樣。」姚蕊爺爺說。

「有什麼不一樣,他也是一個普通的孩子嘛。」肖向民想用輕鬆點的口氣說,好讓病房裏的氣氛不再那麼緊張。

姚蕊爺爺聽了,卻顯得不高興地用拐杖在地板輕輕戳了一下說:「我說不一樣就是不一樣。」

肖向民還想說。姚蕊在後面拉了一下他的衣服,示意他不要再說。

肖向民心裏不由想:老人可以不顧自己,卻是後代看得比什麼都重要吶。

肖向民也就不再往下說孩子的事,轉而跟姚蕊爺爺說起了自己目前的工作情況。

姚蕊爺爺聽着,慢慢也就平靜了下來。

快十點的時候,肖向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肖向民拿過來一看,是個陌生的電話,但還是接了起來。

「你好,我是湖海縣委肖向民。」肖向民說。

「向民,你回到寧安了?」對方高興地問道。

肖向民覺得聲音很熟悉,但一時想不起來,便機械地回答說:「是啊。」

「兒童醫院門口那輛吉普是你的吧?」對方問。

「是啊。」

「你趕緊下來開走。不然就要被拖走了。」

「你是誰啊?」肖向民說到這裏,不得不問了。

「農業廳的楊濤啊。你都聽不出來?」

「哦,楊廳啊。你在哪裏啊,怎麼會看到我的車?」

「哎,我妹的孩子生病了,讓我開車給把她們送到醫生來。我停車時,看到交警在那裏對着停在醫院門口的吉普車拍照,就掃了一眼,覺得那車牌有些熟悉。現一看是湖海的,立即就想到可能會是你的車,趕緊給你打了這個電話。你下來吧,交警那邊跟他們說好了,他們不處理了,只讓你把車趕緊開走就行了。」

「謝謝啊。我馬上就下去。」

肖向民掛了電話,對姚蕊說:「我昨晚過來,一着急,就把車開到醫院門口停了,現在把人家大門堵著了,叫交警過來要拖車呢。剛好農業局楊濤廳長在那裏看到了,把交警支走了。我得趕緊去把車開走。」

「你去吧。」姚蕊與楊濤很熟悉,立即對肖向民點着頭說,「請楊濤有空上咱們家做客去。」

「行,我還欠他一餐飯呢。」肖向民邊說邊走出病房,到樓下去了。

肖向民走一以醫院門口,見楊濤站在他的車旁,忙過去握了他的手連說謝謝。

楊濤拍了肖向民一下肩膀說:「趕緊把車後面停車場停了。我在這裏等你,一起上去看看你的寶貝。姚市長也在上面吧?」

「對。那我先開車了。」肖向民說着上了車,開向了後面停車場。

一會兒回來就與楊濤往樓上走,看到楊濤手上多了個花籃,笑了起來說:「你真沒意思,還搞這個。我那小孩子還不懂什麼是花呢。」

「是不懂,可他應該知道漂亮吧?聽說他一到女生的懷裏,就不安份。有沒有這回事?」

肖向民呵呵笑了起來:「你從哪裏知道的?」

「姚市長親口跟我說的。看來你的基因他繼承得很全面啊。」楊濤看着肖向民,一臉風情地笑着。

肖向民也咧嘴笑了笑說:「我差多了,我是有色心沒色膽,他是兩者俱備。」

「長江後浪推前浪,看來,你的風流基因要在你兒子身上發揚光大了。」

倆人邊說邊笑着走進了病房。

楊濤看到姚蕊,立即走前一步說:「姚市長,祝你的寶貝早日康復啊。」

姚蕊看到楊濤手上的花籃說:「楊廳你還這麼客氣什麼啊。」

「希望可以逗你家肖遙一笑。」楊濤把花籃放在邊上的一隻椅子上說。

肖向民在旁就把農業實驗基地的事說給姚蕊聽。

姚蕊謝過楊濤說:「現在的官場越來趙沒譜,你看看這都什麼事。楊廳,謝謝你啊。」

「小事一樁,早知道是這樣,我就把他們罵更狠一點。」楊濤說。

肖向民說:「沒必要。那些人臉皮已經修鍊得銅牆鐵壁了,罵,他們根本不怕。對了,下午我兒子如果可以出院了。晚上我們找個地方聚一下。我看看白如旺和郭文濤有沒有空,有空也請他們一起出來。平時麻煩了他們不少事,飯都沒請他們一餐說不去。」

楊濤怔了一下問:「你說的是鄭重祥和欒源的秘書?」

「對啊,就是他們。」肖向民說。

楊濤嘴巴張了張,想說什麼,沒說出口。他真沒想到肖向民會和鄭重祥和欒源的秘書熟悉。

姚蕊在邊上聽了肖向民的話,知道肖向民開始想在省里建立自己自己的人際圈子了,立即說:「向民,你現在就約他們。兒子看來沒事。只要燒退了,有沒有出院都沒關係。姆媽的病也好了,她可以幫着照顧。」

肖向民看了看床上的兒子,有些猶豫。

姚蕊爺爺在一旁說:「我看着肖姚也沒什麼事。向民,你儘管去吧。」

肖向民對楊濤笑了一下說:「那我現在給他們打個電話。」

「白秘書,我湖海縣委的肖向民啊。」肖向民先拔通白如旺。

「我看到電話號碼就知道是你。怎麼,有事找鄭書記嗎?」白如旺笑着說。

肖向民說:「我就找你啊,晚上有沒人什麼安排?」

「有事嗎?」

「沒什麼事,就想請你出來吃個飯。」

「你在省城?」

「孩子病了,回來照顧他。現在好了,想到都沒有和白秘書一起吃過飯,所以就……」

「還有誰?」

「郭文濤和農業廳的楊濤廳長。」

白如旺沉吟了一下,又追問了一句說:「真沒別的事?我們不是外人。要有事,你可得給我先提個頭,讓我有個心理準備。要是現在說沒事,到那裏突然冒出事來。就別怪我到時候有什麼時候不恭的舉動。」

「真沒事。我也喜歡吃飯就吃飯,說事就說事。不喜歡混在一起。」肖向民知道白如旺這話的意思是晚上肯定有時間了,趕緊說,「那就到藍國佳人怎麼樣?」

「鄭書記這兩天到京城開會,我晚上倒是有時間。不過,藍國佳人不好,太媚俗了。到明月樓的空谷幽蘭,平時鄭書記都去那裏,我來訂。算我請客。」白如旺說。

「這怎麼行。我請客,怎麼變成你的了。」肖向民趕緊說。

「向民。跟你說句實話,縣裏的書記縣長我是一個都不認識,就你。在我的心目中,我覺得我們不應該分彼此。你說呢?」白如旺說這些話的時候,語帶放緩了不少,讓人聽得特別清楚。

肖向民知道這是一種說話藝術,只有在高層領導身邊呆過的人,才會學到的一種本事。這種口氣和語速,讓人聽起來顯得鄭重,而且入心,同時,又會讓人感覺親和。是需要一定造詣的人才能運用自如,否則就會顯得很做作。

白如旺這樣說了,肖向民即使不這樣想,肯定也不會掃他面子,何況他還是對白如旺很欣賞的,之前幾次的接觸,他就發現,白如旺是個處理事情,特別是危機高手。這種人不可能沒有前途。

肖向民趕緊對白如旺改了稱呼說:「老兄說的這話也正是我的心聲,只是一直不敢開口,怕有攀附之嫌。」

白如旺開心地笑了出來說:「你這傢伙。最近也修鍊得一副好口才了。那就這樣定了,晚上七點,明月樓空谷幽蘭。」

「好,晚上七點,明月樓空谷幽蘭。」肖向民重複了一遍。

肖向民接着又給郭文濤打了電話。

「郭秘書,我湖海縣委肖向民啊。」肖向民說。

郭文濤立即說:「知道了,想請我吃飯是不是?」

「你怎麼知道?」肖向民吃了一驚。

「我剛好在一秘這裏。他接完你的電話就告訴我了。沒想到你的電話也就進來了。」郭文濤說。

肖向民知道郭文濤嘴裏說的一秘,就是指白如旺。

省委書記是全省的一哥,他的秘書當然也就是第一秘書,而省委秘書一般還兼著省委第一秘書處的處長。所以省委機關里,與白如旺身份差不多的人,都會比較親熱地稱他為一秘。當然,如果身份差太多了,都不會或者不也這樣稱呼他。

比如省里的領導,副書記、省長、副省長一類,都會叫白如旺為如旺同志或者白秘書,要是也稱他一秘,讓人聽起來就有些戲謔的味道。

又比如處長以下的人員,要是那樣稱呼他,那就會有自抬身價的意思,肯定是討不到好的。

郭文濤與白如旺都是省委大佛級領導的秘書,雖然白如旺是正處級,而郭文濤只是副處級,但倆人還是能擺在同一張桌子上的,所以,他這樣稱白如旺,就很得體。還顯得倆人之間的親密程度。

肖向民心想,這也太巧,忙說:「那晚上……」

郭文濤笑了起來,不等肖向民把話說話,便打斷說:「一秘都跟你稱兄道弟了,我敢不去嗎?你真是會找時間,是不是誰向你通風報信了?竟然這麼精準地把握在鄭書記和欒部長一起去開會的時候找我們?」

「真是湊巧。這不是孩子病了,住到醫院裏。昨晚趕回來照顧他。今天好轉了很多,一早又碰到農業廳楊濤,就想認識這麼久了,就想一起聚一下。沒想到這麼巧。」肖向民簡單做了解釋。

「是在哪個醫院?」

「兒童醫院。」

「好,那你忙吧。我和一秘也還有事商量。我們晚上明月樓見。」郭文濤說。

肖向民知道這倆個秘書的時間貴如油,能跟自己扯幾句閑話,那已經是顯得極為特殊了,忙說:「好,晚上明月樓見。」

肖向民放下電話,看着楊濤笑道:「真是幸運,倆個人都有時間。白秘書說不要我請,由他來請我們。晚上七點鐘明月樓空谷幽蘭房間。我到時會早點過去。你一定準時來。算我借花獻佛,反正白秘書請,肯定是可以簽單。下回另找時間,我單獨再請你。」

楊濤在一旁聽肖向民跟倆個秘書打電話,說得那麼火熱,心裏已經對肖向民嘖嘖讚歎了。聽說白如旺還反過來請肖向民,對肖向民更是刮目相看。

要知道省委書記和省委組織部長的秘書,比省委書記和省委組織部長都難請的。一是他們確實忙,二是他們顧忌有人要他們幫忙,會給領導添麻煩。所以,一般人請客,都是毫不客氣地拒絕。而肖向民竟然能一下將倆大秘書都給一起請出來吃飯。這個能量,那可真不是一般。

楊濤自己雖然是副廳級,白如旺、郭文濤一個是正處級,一個是副處級,按正常情況,他不還不屑於跟他們同桌吃飯。可這倆個人所在的崗位含金量卻是超九九九九…的,職級已經可以忽略不計,不要說他想約他們吃飯,就是要跟他們在一起同桌吃飯,要沒有肖向民,人家肯定都是反過來對他不屑一顧的。

楊濤在機關里獃著,當然也希望能跟這樣的人物沾上點邊,不管有沒有用,那都是有好處沒壞處的事。所以,立即對肖向民說:「你幾點走,我讓司機過來接你。我們一起走。」

「這就不用了。我自己開車過去就行了。」肖向民不想麻煩楊濤。

楊濤說:「現在省里你這種吉普車已經很少見,都換轎車了。你就別開你的那車過去了。」

肖向民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沒說出來。他沒想到前兩年有輛車,在省城就很派頭了,這才兩年功夫,開吉普車都上不席面了。這變化也太快了。

姚蕊在邊上聽了說:「向民,你回去把爸媽送的那千里馬開去,應該不會太差。車鑰匙放在電話機旁的小竹籃里。」

楊濤一聽,眼睛睜大了說:「哇,私家車?還是千里馬。肖向民你這幾年撈了不少啊?膽子不小嘛。」

肖向民就把姚蕊爸媽的事情跟楊濤簡單解釋了一番說:「車是姚蕊他父母親送給我們的見面禮。靠我那一點工資,下輩子看能不能買得起這樣一輛車。」

楊濤有肖向民背上拍了一下,笑着說:「當然是跟你開玩笑了。你是有名的鐵面無私嘛。誰不知道?姚蕊父母親從國外回來我也聽說了,省機關里很多人都在傳這件事。說天真是變了,變得風清氣朗。」

肖向民笑道:「說我無私還算,但我可不鐵面。要是你老兄有事犯在我手裏,我就是不放一馬,放你一條馬腿還是會的。」

「你這傢伙。我算服你了。那行,快下班了,我還得回廳里去露個臉。我們晚上見吧。」楊濤在肖向民胸前輕輕捶了一拳,然後抬腕看了下表說。

肖向民點點頭說:「那就晚上見。」

楊濤又跟姚蕊和姚蕊爺爺作了告辭,這才轉身出去。

肖向民把楊濤送到醫院門口,相互握手告別後,自己轉身回到病房。

肖姚正好醒過來,姚蕊抱起他把了尿,從衣服里拔出奶喂起來。

肖向民走過去,看着大病初癒的兒子,臉色還很蒼白,忍不住低下頭去吻他。

肖姚沒有躲他,還放開了含着的**,轉過臉來,睜大雙眼看着肖向民。

肖向民忍不住又去吻他。

肖姚竟然懂事一般地伸出小手在肖向民臉上輕輕地摸著。

那一刻,肖向民的眼淚差點涌了出來。

……

下午,剛到上班時間。

肖向民沒想到白如旺和郭文濤竟然會一起帶了花籃過來看他兒子。

姚蕊也很感動地說:「你們倆個秘書都是大忙人,怎麼有空過來啊。真是不好意思。這點小事,還心動了倆位。」

白如旺對姚蕊還是很尊敬,依然稱她原來的職務說:「姚市長,我和文濤跟向民就像兄弟一樣。他的兒子生病了,我們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哪能不過來看看呢?」

郭文濤也說:「一秘說的對。我們要不過來,說不過去。」

肖向民此時知道這倆個秘書,對自己已經不只是當自己是一個縣委書記對待了。

秘書是半個領導,也就是說白如旺的言行可以代表一半的省委書記,而郭文源的言行則可以代表組織部長的一半,其實,有時候就是他們領導的意思。一般的縣委書記哪裏有可能有這樣的待遇的。

白如旺和郭文濤做為省委主要領導的秘書,言行謹慎,雖然盡量表現出輕鬆的樣子,但話並不多,也不像楊濤那樣開玩笑。

肖向民對他們還是有些理解的。知道他們不是古板的人,也是不只有一副鐵板臉,只是醫院是公眾場合,鑒於他們的身份特殊,不便於開玩笑而已。

倆個秘書比較正式地說了一會兒話,就說有事告辭了。

肖向民送他們到樓下,倆人分別與他握了手,都說晚上再好好敘一敘。

也不知道,肖姚生病住院的事突然就傳開了,下午便陸續有一些姚蕊的朋友和以前的同事趕過來探望,甚至姚蕊爺爺的一些老部下也聞訊讓秘書送了花籃過來,花籃很快把病房都擺得沒地方放了。

醫生過來複診時,口氣嫉妒地說:「你這小孩感冒發燒,都有這麼多人過來探望。要是多住幾天院,我們醫院都不夠你們擺花籃了。太誇張了吧?」

肖向民和姚蕊剛才看着人來人往,花籃不斷地增加,心裏也很不安。此時聽醫生這樣說,就更感到不安了。

肖向民和姚蕊低聲商量了一聲,覺得如果肖姚可以不住院,還是不要再住下去了。

姚蕊就問醫生:「我兒子可以出院了嗎?」

「我是建議你們出院,但是剛才我們院長說有什麼人交待過,一定要照看好你們的孩子,要等病徹底好了才能讓他出院。我也沒辦法。」醫生帶着一些嘲諷的口氣說,「看來,你們是什麼人物的後代吧?」

肖向民說:「我們也只是普通老百姓。可能是有朋友厚愛幫忙說了話。這樣吧。你給我確實一下,要是能出院,我們就馬上辦理出院手續。我們也不想讓朋友們為這麼一點小事跑來跑去的。」

「你這小孩子體質很好,這一點感冒發燒,對他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要是我的孩子,我都不想帶他到醫院來看。而是讓他自己好。孩子免疫力弱,每一次生病,要是讓他們自己好,都能大大提高他們的自身免疫力。可惜現在的家長太溺愛孩子了,一有點什麼事,就全家人緊張得睡不着,吃不好。你們都不想想,你們以前哪有這樣的醫療條件,還不是成長得這麼健康?反倒是現在的孩子,體質越來越溺,經不起一點風雨了。」醫生邊用用診器聽了聽孩子的心跳和呼吸,邊搖著頭邊在文件夾上飛快地寫着字。

「那這樣,我們現在就去辦出院手續。」姚蕊聽得臉紅了起來。

醫生就把寫完的那一頁紙撕下來遞給姚蕊說:「要辦出院,帶上這張出窗口辦理就行。」

姚蕊接過來,連聲說着謝謝。

醫生一走,肖向民用手又搭了一下肖姚的額頭說:「燒全退了。醫生有開藥了嗎?」

「這上面好像有寫藥方。」姚蕊把醫生給的那張複診書遞給肖向民。

肖向民看了一遍,沒看懂那上面行雲流水般的字,就說:「你在這裏。我去辦出院手續。」說着轉向下樓去。

肖向民很快就辦好了出院手續,回到病房時,又看到倆個人提了花籃過來探望,心裏更加不安了。等他們一走,就和姚蕊倆個人帶上肖姚,趕緊出院,只丟下一屋子的花籃。

到了五點鐘,睡醒的肖姚已經恢復了原來的精神,又開始在地上鋪的草席爬來爬去。肖向民見了,心完全放了下來。和姚蕊在那裏逗著肖姚玩了一陣,看看時間已經快六點了,趕緊去洗了個澡,然後打了個電話給楊濤說他馬上過去了,就去開了岳父岳母送給的那輛新車。

這款車是純國外進口車,目前的進口車指標每年不到一萬輛,要弄到一輛,那得費很大功夫,或者多花幾倍的錢才能買到。以姚蕊父母親的現在的經濟能力,他們肯定是寧願多花錢,也不想去找什麼關係那麼麻煩。

肖向民看着那黝黑的車身閃閃地發着光,那水一樣的柔和的流線型和駿馬一般的驕悍身軀,一下就喜愛上了。

他迅速上車,開着它在干休所的操場上跑了幾圈,這才興緻勃勃地朝明月樓方向開去。

肖向民的車剛到了明月樓門,便見裏面迎出倆個人來,探著頭朝肖向民的車內不斷地看着。發現並沒有別人在裏面,一個人嘀咕了一聲說:「只是個駕駛員。」倆人便扭頭走了。

肖向民找了個車位把車停好。鑰匙放在手裏邊抖著邊走進酒樓大廳前台說:「空谷幽蘭。」

前台那個很漂亮的小姐抬頭看了肖向民一眼,沒理他。

肖向民奇怪地又問道:「空谷幽蘭房間在什麼位置?」

「已經被人訂走了。」小姐頭也不抬地說。

「就是我訂的。你叫人帶我過去。」肖向民說。

「你…..訂的?」小姐趕緊站了起來,看着肖向民卻又狐疑地問,「這上面登記的是從一號訂的,怎麼是會是你?」

「什麼是從一號?」肖向民覺得奇怪:不是白如旺嗎?怎麼變成了從一號。難道白如旺沒訂這裏?是自己聽錯了?

「省委書記是一號首長,從一號就是可以視同一號首長,一般是他的秘書打電話來訂的。這些等級的人物,不方便在訂單上寫名字,都用代號標明。」邊上走過來一個頭髮有些禿的中年男人向肖向民解釋說,「你是一號什麼人吧?我剛才看到你開過來的車了,那是一輛純進口車,價格不菲,一般人開不起。」

肖向民這才知道其中的蹊蹺,也嘆服商家的精明。便淡淡地說:「我是白秘書的朋友。」

「哦,失敬失敬。我是明月樓老闆。」禿頂中年男人說着讓前台小姐從裏面拿出他一張名片遞給肖向民說,「以後請多關照。」同時朝肖向民伸出手,要跟他握手。

肖向民接過來看了一眼,見上面寫着:明月樓酒樓總經理謝百慕。也就跟伸出手跟他握了一下便鬆開,卻沒有向他做自我介紹,只是問:「空谷幽蘭在什麼地方?」

謝百慕也不追問肖向民的名號,趕緊就說:「我帶你過去。」

肖向民隨着謝百慕到了空谷幽蘭,看到房間足有四、五十平米,裏面擺了一張足可以坐下二十人的大桌,還有一套金黃色真皮沙發,浮動着權貴氣息。

房間四角豎着四隻青花大瓷瓶,足有一個多人高,但因為瓶上青花幽藍散發出的古色古香氣息,巨大的瓶身不但沒給人一點突兀的感覺,反而讓房間增添了不少雅氣。

四周擺滿了正盛放的各種盆裁鮮花。花香滿屋,頓時令人心曠神怡。

謝百慕已經讓人端了熱茶進來放在茶几上,對肖向民說:「正好泡了一壺雨前鐵觀音,你先潤潤喉。」

肖向民點點頭,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沙發柔軟得把他整個人陷了一半進去,嚇了他一跳。

謝百慕在一邊看了並沒有笑他,而是說:「我就不打擾你了。有什麼吩咐,按一下牆上的電鈴,就會有人進來聽你招呼。我先告辭了。」

「好,你忙去吧。」肖向民朝謝百慕擺了擺手。

謝百慕這才慢慢退了出去

肖向民端起茶,仔細端詳著這個房間,心裏不由感慨:這可夠奢華的。

正想着,包里的手提響了起來。

他拿起來一看,見是楊濤的號碼,便接了起來。

「我在酒樓外面了,你在什麼地方?」楊濤聽到肖向民接了電話,不等肖向民開口,立即就先問道。

肖向民說:「我已經在酒樓裏面了。我出去接你。」

楊濤怔了一下,有些緊張地問:「他們也到了嗎?」

「沒有,就我一個。」肖向民說,「我馬上出去。」

肖向民很快走到酒樓門口,就要帶着楊濤到空谷幽蘭房間去。

楊濤拉住他說:「我們還是在這外面等他們吧。」

肖向民一時沒反應過來,還拉着楊濤往裏走。

楊濤本意是覺得白如旺和郭文濤都是省委主要領導的秘書,要對他們尊重一點,但見肖向民沒有領會,還要往裏走,便趕緊狡黠地換了個角度,提醒著肖向民說:「我們雖然都是副廳級,可也不能在倆大秘書面前擺譜啊。你說是不是?」

手機同步閱讀請訪問:i./

\

「夢」「小」「說」「網」

「島」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巧救縣長女兒入聲色仕途:官威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玄幻奇幻 巧救縣長女兒入聲色仕途:官威
上一章下一章

第381章 從一號首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