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常委的內外功修為

第380章 常委的內外功修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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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章常委的內外功修為

「有這種機會?」雲天來高興了起來,心裏暗暗喊一聲:真乃天助我也!

「應該是真的。市委副書記說通知都已經傳到各縣的委辦了。」何琳說,「不過,即使明天你反對成功了,肖向民過幾天,等所有常委都齊了,再把議題提出來重新表決,也是會通過的。你明天的反對,就是成功了,也只是成功一時。」

雲天來說:「我其實也並不是要阻止他的議題通過。我只是想,一個縣十幾名領導,怎麼可能就聽一個人說什麼就是什麼,而沒有人會表示異議呢?這是很不正常的。是應該改變的。你說是嗎?」

何琳笑道:「我知道了。你是想打肖向民一個耳光,讓他清醒點,這湖海縣不是他肖向民一個人的湖海縣,還有其他領導在呢。不要妄想搞一言堂,家天下那一套吧?」

雲天來陰陰地笑了一聲說:「謝謝何書記支持。我們一起努力來推進湖海的**集中更加完善,使所有的人都能更好地參與湖海的發展建設中來。」

「**部長那邊我幫你去遊說吧,我跟他的私人交情還有一些。」何琳表示說。

「那就太謝謝了。」雲天來說,「其實,你、我、**部長、湖海街道黨工委書記、工會主席都是湖海土生土長的,應該一起來為湖海的發展出更多力才行。」

何琳明白雲天來這已經是**拉攏了,也就說:「我個人認為湖海要發展,還得多培養一些湖海當的幹部,這樣對湖海的未來才會更有利。」

「我也有這個想法。何書記要是有什麼好的人才,要不吝推薦。常委會上,我會鼎力支持的。」蘭天來說。他的這個說法,是對何琳上面提出主動要幫他去遊說**部長投桃報李之舉。

倆人又說了一陣,何琳拿着蘭天來送的茶葉走了。

蘭天來自己一個人坐在那裏細想了一下,覺得**部長有何琳主動提出要幫着遊說,那肯定就不會有問題。剩下的就是湖海街道黨工委書記、工會主席倆人。

工會主席本來只是正科級崗位,是不可能進常委的,但由於現在的工會主席,之前是擔任常務副縣長,後來工作崗位調整,才低套工會主席,但為了照顧情緒,當時沒把他的常委去掉,就一直保留了下來。雲天來知道他現在也只是在混日子,舉手不舉手也不過就是噹噹牆頭草。給他點好處,應該不難拉到他那一票。

縣城街道黨工委書記,雲天來跟他就很熟悉了,是同一個鄉的。雲天來在市財政局當局長時,也幫助過他。讓他完全靠攏自己可能不一定,但讓支持自己一次,應該是沒問題。

雲天來想到這裏,充滿信心地又從柜子拿出兩份別人送的土特產品,然後就給湖海街道黨工委書記、工會主席打去電話。

……

下午,肖向民辦公室。

肖向民和段高明、章一法、郭樹傑四個一起在討論規劃案的事。

「肖書記,章教授他們已經根據您的要求把規劃案作了修改,您看一下行不行?」郭樹傑將規劃圖遞給了肖向民。

肖向民接過來看了一陣后,遞給段高明滿意地說:「嗯。很好。高明同志,你明天就把這件事提到常委會上研究一下。」

「好。」段高明接了過去說。

「章教授,你們辛苦了。」肖向民看着章一法,「下一步,你們抓緊先把新工業中心規劃出來。」

章教授點着頭說:「這個我們知道。我這裏再說一個想法。」

「嗯。你請說。」肖向民說。

章一法說:「我準備將新工業中心劃分為六類區,然後分先後來規劃,這樣,只要規劃出一類區,工程隊就可以進場先施工,不用等到所有的規劃出來工程隊再進場。」

肖向民點着頭說:「我就是這個意思。時間等不起啊,一轉眼我到湖海都三個多月了。」

「那好,我們就按這樣步驟去做。你放心,我們一定以最快的速度把一類區先規劃出來。」章一法說。

肖向民便關心地說:「速度要,但你們也要注意休息。章教授的眼圈都黑了啊。」

「規劃組現在天天晚上都加班到兩、三點才休息。」郭樹傑說。

「休息一定休息好啊。不能為了趕進度,身體累垮了,我罪過可就大了。」肖向民忙說。

章一法笑笑說:「肖書記請放心,我這把老骨頭還撐得住。」

肖向民就對郭樹傑說:「你們除了做好自己的工作外,一定要照顧好章教授他們的生活起居。他要是累倒了,我找你們算賬。」

「肖書記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照顧好章教授的。」郭樹傑表態道。

肖向民就又問章一法說:「章教授,你母親的身體現在怎麼樣了?」

章教授高興地說:「恢復得不錯。以前一個人在家,整天說悶得慌。張淑那孩子很討人喜歡。整天想着花樣哄我媽開心。以前我母親經常會掛電話找我說話,一說就是大半個小時,一個小時的。現在不找我了。我掛電話回去,她跟我沒說兩句就說沒空了,她正和張淑玩呢。」

肖向民心裏感嘆著:這個張淑雖然只是個保姆,可對湖漲的貢獻大著呢。有她照顧章一法的母親,章一法就可以安下心來專心工作,這規劃的進度就不怕被耽擱了。

肖向民說:「看來,她們倆能湊到一起,也是緣份。」

「我母親還說要收張淑做為她乾女兒。我都這麼老了,再弄個那麼小,比我兒子年紀還小的妹妹,那可真有趣了。」章一法一臉的笑意,「也不知道我媽是怎麼想的。」

「能讓老太太開心,我們也就放心了。我們還怕張淑年紀小不懂事呢。」肖向民說。

「哎,你別看那孩子年紀小,鬼點子多著呢,整天變着新鮮花樣玩。我媽又圖新鮮,正好湊一挑了。前兩天跟我打電話,還說去倆個人請了一個繪畫老師在家裏教她們繪畫呢。我感覺我媽都越活越年輕了。這段時間來,連高血壓都降了不少。真是神奇。」

肖向民欣慰地說:「這我就放心了。」

又談了一會兒,段高明、章一法、郭樹傑先告辭走了。

肖向民把張鐵叫進來說:「你通知所有常委,明天上午九點鐘開常委會,議題就是我上午跟你說的那幾個,傳閱件做出來了嗎?」

「做出來了。我去拿來給你看。」張鐵轉身回到辦公室把議題拿進來給肖向民。

肖向民看完后,在上面寫了個閱字,畫了圈,簽上名字和日期后還給張鐵:「馬上傳閱所有常委。」

……

第二天九點,常委會準時召開。

肖向民看了大家一眼說,把會議的議題說了一遍,然後問:「昨天,大家都看過今天的會議議題了吧?」看到大家都點頭,便又接着說:「既然大家都看過了,現在就請大家談談自己的看法。」

雲天來說:「肖書記,我覺得既然都看過了,我們是不是把會議時間壓縮短一點,直接表決。大家手頭上還有很多事要處理。你看呢。」

肖向民看了下表說:「那也行。文山會海折磨人。我也喜歡開短會。大家要是沒有什麼要說的,那就直接舉手錶決吧。有沒有誰要發表意見?」

肖向民說完,等了幾秒鐘,見沒人說話,就接着說:「那下面就進行表決。第一個議題是新工業中心拆遷安置的規劃,同意上報申批的請舉手。」

除了軍方外,其他人都舉了手,第一個議題很順利地通過了。

肖向民點點頭,接着往下說:「第二個議題是成立新工業中心建設指揮部。由常務副縣長段高明擔任總指揮。同明同志,請你迴避一下。」

雲天來朝何琳看了一眼,見她也在看他,還悄悄朝他做了個ok的手勢,知道她已經把**部長給搞掂了,便會心地笑了一下。

雲天來看着段高明朝門外走去時,心裏更得意了:你小子以為靠肖向民靠得那麼緊,想當總指揮就能當上總指揮了?哼,沒那麼容易的事。

昨天下午,何琳走後,雲天來做通街道黨工委書記和工會主席的工作。他知道今天會上五張選票支持他那是一點問題也沒有。而且,他還沒想到段高明要迴避這件事。

也就是說,對段高明當新工業中心建設總指揮的表決,肖向民那邊頂多就只有三張。而自己這邊將會是五票!

這意味着,今天的常委會肯定不會開得那麼順利。他將在今天內讓湖南所有人知道他的存在。知道他的份量。

「下面開始表決,同意的請舉手。」肖向民見段高明走出會議室,門關了起來,便說道。

雲天來立即表態說:「我反對。」

肖向民看了向雲天來一眼。

雲天來以為肖向民要他說說理由,張了張嘴,就準備開口說明自己的意見。

肖向民卻已經先開口說了:「現在是表決時間,按表決程序來。反對,你可以等到要求表示反對的時候再舉手。」

肖向民這話本來是無意識說的。

雲天來卻覺得臉熱了起來。

他好像是插班生,卻又做錯了事似的,臉臊熱了起來。可人家肖向民說的沒錯,他也沒辦法。不過,他的心裏卻覺得肖向民本來可以不用這樣直接指出來,讓他在大家的面前難堪。所以,他覺得是肖向民故意在踩他的枱子,是不給他面子。對肖向民更加生氣了:哼,行。那就等到反對環節再說吧。

「同意的請舉手。」肖向民看到只有趙若英、盧玲,還有自己舉起手來,其他人都沒有舉手,又重複了一遍。

肖向民說完,等了幾秒鐘,見沒人再舉起來,就說:「三票同意。」

「肖書記,我也同意。」一向不摻與地方事務表態的人武部政委突然舉起手,開口說道。

肖向民看向人武部政委,又確認了一遍:「你是表示同意常務副縣長段高明同志擔任新工業中心建設指揮部總指揮嗎?」

「是的,我同意。剛才因為還在思考是否合適,所以沒有及時表態,我表示歉意。」人武部政委重複著說道。

「還有誰同意的嗎?」

肖向民問完,又看了大家一眼,等了幾秒鐘上,才宣佈道:「四票同意。」

雲天來雖然對人武部政委的突然表態感到吃驚,但這種吃驚轉瞬即逝:哼,肖向民,你把人武部政委的這一票也給拉上了,看來是對我早有防備,想以絕對的優勢壓倒我,讓我無話可說啊。幸虧我早有準備,要不讓就讓你這樣的小人給得逞了。我今天就要讓你打你這個小人一個耳光,讓你以後給我收斂著點。想着,不由又流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肖向民說完,然後不由得看了一眼雲天來,見他一副洋洋自得的樣子,心裏掠過一道黑影:這雲天來想幹什麼?到湖海來是想來故意搗亂,不是想來做事的吧?昨天議題就已經傳閱了,你做為縣長,要是有看法,有意見,昨天至少應該向我反饋一下啊?怎麼這樣不聲不響的要表示反對?這是不想負責任的意思嘛。再看他的樣子,明顯就是一副就要對着乾的意思了。

肖向民的目光又朝另外幾個沒有舉手表示同意的常委看去。

何琳正頻頻與雲天來眉目傳情一般地邊使着眼色,邊會心地微笑着。

**部長拿着杯子喝水,目光從杯沿上探出來,在肖向民和雲天來臉上掃來掃去,樣子像是在尋找做案機會的賊。

工會主席雙手抱在胸前,目不斜視,但今天的頭髮卻梳得特別的油光滑亮,擺出一副任你山東搖地晃,我自巍然不動的狀態。

街道黨工委書記卻像是屁股坐的不是椅子,而是錐子,身子不停地動着,露出一副急於要離開的樣子。

肖向民不知道這幾個人今天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因為,按道理,他們如果有不同意見,昨天傳閱了議題時,至少應該給自己一個反饋,或者建議。可卻都沒有,而今天又一起同時表示不贊成。

肖向民最後又看了看雲天來,見他的樣子一副自得的樣子,預感到今天的常委會恐怕非同尋常。但他做事以大局為重,這種小心思考慮得少,就是這個想法,也只是一晃而過。他真心不希望雲天來到湖海是來攪局的。現在湖海的發展建設一刻也耽誤不起。

「反對的請舉手。」肖向民沒有考慮多久,繼續往下問。

五票!

雲天來率先舉起了手,同時迅速朝桌面上看去,果然是如期的舉起了五隻手。

雲天來感到整個常委會議室里頓時面滿了陽光,燦爛得讓他都有些睜不開眼。

「五票反對。」肖向民並沒有像雲天來所想像的那樣,感到驚慌,感到惶惑,甚至不知所措,而是繼續往下說道,「請放下。下面請棄權的舉手。」

雲天來的心狂跳了起來:五票對四票!肖向民,今天這個耳光你挨定了。會議結束后,這消息一傳出,我看你這個臉往哪兒擱,說不定段高明也會因此棄暗投明,來向我靠攏了。要是那樣,在常委會裏,以後我就可以跟你分庭抗禮,佔半壁江山了。你想壓着我,門都沒有。

「沒有。」肖向民等了幾秒鐘后說道,「現在我來宣佈投票結果。」

雲天來和另外四個跟他一樣投反對票的人,都不由地挺了挺胸。這可是他們這一次與肖向民公開叫板,而且明顯以五比四獲勝。這事情一旦傳出去后,他們的在官場的地位會無形中快速上升,很多以前只當他們是擺設的人,就再也不敢那樣看他們了:擺設?你還敢說我們是擺設。信不信你們的議題上來了,我們聯手把你打回去?別再以為抱着肖向民的大腿,就可以在湖海是暢通無阻了。天已經變了,湖海再不可能是肖向民說了算了。說不定,再過一段時間后,還有可能發生乾坤逆轉呢。

「反對常務副縣長段高明同志擔任新工業中心建設指揮部總指揮的票數是五票,沒人棄權,贊成的票數是六票。贊成票超過常委會有投票資格總人數的半數以上,符合規定人數。常務副縣長段高明同志擔任新工業中心建設指揮部總指揮的議題通過。」肖向民很平靜地宣佈道。

雲天來、何琳、街道黨工委書記、**部長、工會主席都愣住了。

雲天來不禁愣住了,耳邊如同聽到驚雷炸響一般,嗡嗡作響。

「等等。」雲天來很快也反應過來了,立即赫地站起來,滿臉怒色地指著肖向民說,「肖書記,明明只有四個人舉手同意這個議題,你剛才唱票時自己也說是四票,為什麼宣佈結果時,卻突然變成六票,你這是想公然強幹民意,是想糟蹋常委會的**性嗎?想以一人之手遮天,搞一言堂,家天下嗎?我要求你馬上對此進行解釋,否則,我立即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向上級黨委進行反應。」

「是啊,怎麼能這樣。明明是五票對四票,怎麼變成五票對六票,宣佈通過了呢?」

「這……這……這太不像話了吧。」

「這哪裏還是常委會議事制度?還不如直接就宣佈得了。」

「簡直是胡來。」

……

會議室里,投反對票的人都氣憤地叫了起來。

肖向民皺了下眉頭,擺了擺手問大家:「你們不知道湖海縣有個常委會討論決定幹部任免的投票表決辦法嗎?」

「什麼辦法不辦法的?」雲天來不高興地說,「你別轉移話題,我們現在是在討論段高明同志擔任新工業中心建設指揮部總指揮票數的事。」

「張鐵,你去把湖海縣委常委會討論決定幹部任免投票表決辦法拿過來讓大家看看。」肖向民抬頭朝坐在後面的張鐵說。

張鐵很快就將文件拿了過來。

「你給大家念一念。」肖向民說。

張鐵點點頭,拿起文件念道:

「**湖海縣委常委會討論決定幹部任免表決辦法(試行)

為了進一步擴大黨內**,完善幹部選拔任用工作制度,根據《**領導幹部選拔任用工作條例》及有關規定,制定本辦法。

一、凡縣委管理幹部的職務任免,縣委常委會討論決定時均採取舉手方式表決。

二、對有意見分歧或者有問題尚不清楚的,由縣委書記決定是否暫緩表決。

三、縣委常委會表決時,必須有三分之二以上常委會成員到會。常委會成員可以舉手表示同意、不同意票或者棄權。表決以超過常委會成員半數同意為通過。因公在外的常委會成員可通過書面(信函)或電話進行表決。非因公在外的人員視同棄權。任何人不得委託他人進行表決。

四、表決結果當場由主持人宣佈。

五、縣委常委會表決未獲通過的擬任人選,一般不再提名為同一職位人選。確需再次提名為同一職位人選的,必須提交另一次常委會表決。兩次表決未獲通過的,不得再提名為同一職位人選。

六、暫緩表決的,縣委書記辦公會議應當在下一次常委會前作出是否繼續提名的決定。繼續提名的,應當提交縣委常委會表決。

七、常委會成員必須遵守保密紀律,不準泄露提名、討論、投票等情況。對組織部門發放的提請表、考察材料、《幹部任免審批表》等材料在使用后應如數退回。

九、本辦法自下發之日起施行。

*年*月*日。」

「完畢。」張鐵念完抬起頭來說。

肖向民朝他點點頭說:「你把文件給大家傳閱一下。從天來同志這邊開始。」

張鐵就把文件拿過去,先遞給雲天來看。

雲天來臉色已經顯得極為蒼白。

肖向民坐在上面接着說:「這份文件是前兩年制定的,我讓委辦查過這份文件後來是不是有修訂過,但沒有查到其他文件,也就是說這個表決辦法是最新的規定。最近,我在別的縣看到了相關的最新修訂版,表決辦法有了重大的改變,很多地方已經由舉手錶決改為無記名投票,而且只能參會的人員進行表決,不管因公還是因私,只要缺席就不得參與表決,也不進行補充表決。計票唱票和監票也有較科學的規定。我本來這一段時間想讓組織部提議修訂,但因為規劃的事和天來同志剛來,這事就耽擱了。這個表決辦法府辦應該是有存檔的,可能還來沒有傳閱給天來同志。但是,天來同志也許還沒有看到這個辦法,不知道有這個規定,但其他四位表示反對的同志,都是老同志了,應該是知道的啊。」

肖向民看了看大家,依然用很平靜的語氣說:「在新的規定沒出來之前,依照原來的規定執行,這個道理大家應該是明白的。那麼依據原來的這個表決辦法,因公在外的常委是可以參與表決的。表決的方式為書面(信函)和電話。張萬方和吳正到市裏參加會議,是因公在外,按照表決辦法可以參與表決。昨天他們就在傳閱件上特別寫上了完全同意三項議題內容。根據辦法規定,他們明確表明同意,應計入贊成票。這就是為什麼桌面上贊成票只有四票,而結果卻變成六票的原因。既然有明文規定因公外出的常委,依然有表決權,那麼不管這個辦法現在是否合理,在新的辦法出台前,我們都應該予以遵守,也不能臨時隨意去修改辦法,剝奪任何一個人的權力吧?如果大家覺得他們這個書面投票不可信,任何人都可以馬上打電話給其本人進行確認。」

肖向民說完,停頓了一陣子,看到大家都傳閱完文件了,這才又接着說:「現在大家對段高明同志擔任新工業中心建設指揮部總指揮的議題還有沒有別的意見?有意見請及時提出來。」

雲天來臉黑得跟被打了似的。

他的目光看向何琳。

何琳已經把剛才昂起的頭低下去了,頭髮垂下來,擋住她的前面,看起來跟沒臉人差不多。

雲天來又把目光移到街道黨工委書記臉上,見其他與他一起投反對票的人也都低着頭不做聲,不由暗暗嘆了口氣:做了這麼多工作,卻忘了最該注意的文件規定。真沒想到這次會裁在一份文件規定上啊。學習文件,領會文件規定的精神,並學以致用,本該是一個常委領導的基本內功修為,是自己一直以來所深知的,可卻偏偏在這上面摔跟頭。真是不應該啊。

……

雲天來走出會議室后,對於剛才的輸贏已經沒有太在意。但他心裏很緊張。

雲天來接連兩次跟肖向民扳手腕,都一敗塗地。

他認為上一次農業實驗基地的事,他輸在外功上。因為人脈沒肖向民強。這次組織人事安排上,他輸在內功上。因為文件規定沒人學得透。

他真是不甘心。

因此,他決定加緊建立起來自己的勢力範圍。

所以,今天雖然敗了,但對於他來講那不過是件小事。

他覺得最要緊的是他不能讓支持他的人心散了,對他失望了。

他得想辦法趕緊把今天支持他的人再往自己的身邊拉緊一些,讓他們從此以後成為自己的支持者擁護者。然後再慢慢擴大自己的勢力範圍。以達到最終掌控湖海整個局面的目的。

因此,會議結束后,雲天來回到辦公室立即就給何琳打了電話。準備邀請她和今天支持他的其他三個常委一起聚一聚,交個心,加深一下感情。以便日後更好地支持配合。

何琳接起電慶,一聽是雲天來打來的,話里立即充滿了歉意說:「天來,真對不起啊。我竟然忘了有這個規定。那是兩年前曹萬千和黎貫煌在的時候制訂的。第三條因公在外的人也有表決權,是黎貫煌為了防止曹萬千利用他的會議召集權作文章,把重大表決都放在他的人外出時進行,特意提出來的,沒想到肖向民竟然還會沿用這一辦法。這個人壞死了。你以後想跟他斗,最好小心點。」

「沒關係啊。勝敗乃兵家常識,這次要怪只能怪我對常委會運作不熟悉,對文件規定不了解。是我自己的內功修為不夠,與你們無關。這樣,我晚上在暗香閣訂一個包廂,我們幾個人一起出去吃餐飯。暗香閣最近增加了卡拉ok娛樂項目,我們吃完飯也去放鬆一下,趕趕時髦。」雲天來表現出一副豁達開朗的樣子說。

「這……好嗎?」何琳有些猶豫,「肖向民機關作風可是抓得很緊。周昌旺他們就是在這方面裁了筋頭的。

「周昌旺那是個傻瓜,上班的時間跑酒店打牌,那還不撞槍口上,我們是下班時間,花的又是自己錢。有什麼不行。就這樣定了,你跟**部長說一聲,我一會兒親自給他打電話請他。」

「那行吧。」何琳雖然有些擔心,但還是答應了下來。

今天已經公開在常委會上對肖向民提出的議題表示反對了,那就意味着向肖向民表明了立場。如果再和雲天來跟緊點,就有可能在常委會中成為孤雁了。因此,她雖然不太喜歡熱鬧的場合,最後還是同意去參加雲天來的這個飯局。

下班后,雲天來和其他四個今天投反對票的常委一起集聚在暗得閣水雲天包廂。

酒菜上來后,雲天來親自給四個人倒了酒,然後端起來說:「今天幸得與各位有意見不謀而合,雖然最終未能達成我們的目的,但總算給湖海官場帶進了一股**之風,改變了肖向民一言堂的局面。不管怎麼樣,這都是好的開始。為了我們大家下一步能更加齊心協力,不斷為我們湖海家鄉的發展貢獻我們的力量和智慧。來,我為大家有今天敢於表示反對的勇氣表示敬意,敬大家一杯。」

……

酒酣耳熱后,何琳對雲天來說:「今天這事就這樣算了嗎?」

雲天來看着何琳,笑笑問:「表決都已經通過了,明天組織部就會下文件任命,是鐵板上釘釘的事,再去糾纏就顯得我們不顧大局了。我雲天來那樣做,也是為了湖海的發展着想。不是為了胡攪蠻纏嘛。來,我們喝酒吃菜,一會兒去好好玩玩,別再想那事了。」

何琳也笑了起來,端起杯子在雲天來杯子上碰了碰說:「我欣賞你的肚量,可是,你真的就會這樣算了。」

雲天來把酒喝了,反問何琳:「何書記有什麼高見嗎?」

何琳也把酒喝了說:「段高明出任總指揮的事是改變不了。可我聽說古軾鎮這次的拆遷將涉及近兩萬人。這可不是一件容易做的工作。」

雲天來把杯子放到桌子上,又拿起酒瓶邊給何琳倒酒邊說:「何書記,我這前兩天也到古軾鎮去走了一趟,聽取了古軾鎮黨委書記尤全經和鎮長葉滔對這件事的彙報。他們一再說肖向民提出的征地和安置政策很得人心,農民都願意接受。相關政策公告已經貼出去一個多星期,還沒有接到一起投訴和表示反對的意見。這肖向民吶,雖然我看不懂他那獨斷專橫的樣子,但有時候確實還挺佩服他的。這麼一件大事,涉及面這麼廣,竟然會處理得如此平靜。」

何琳把酒杯又倒滿酒的酒杯朝桌子裏面移了移,撇了撇嘴說:「佩服?你難道不覺得這很不正常嗎?近兩萬需要動遷,竟然沒有人有意見。這可能嗎?」

雲天來聽着,不由放下了酒瓶,湊近何琳問:「你的意思是……」

「我覺得肖向民肯定是耍了什麼手段。他會不會有可能採取暗中威脅或者逼迫的手段對付不聽話的村民。村民害怕報復,才不敢動靜?」何琳猜測道,「否則,怎麼可能這麼安靜?我才不相信什麼政策好,老百姓樂於接受的鬼事。」

「我還是不明白。」雲天來搖搖頭,「能不能更直白些?」

何琳笑道:「雲縣長怎麼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

雲天來還是不明白,忙懇求道:「還請何書記指教。」

何琳也就兜圈子了:「你不是想找肖向民的不是嗎?我相信一定可以從這裏面找到一些不為人知的問題。或者說,你可以在這裏面做點文章。如果那樣,不但可以達到讓段高明體會到那個總指揮不好做,也可以讓肖向民知道,跟你過不去,那就是在跟湖海的老百姓過不去啊。」

街道黨工委書記坐在何琳身邊,聽了說:「何書記說的是。雲縣長,今天這個面子,我們是陪着你丟了,你得給找回來。不然這口氣真的難順。古軾鎮我有一些親戚就在第一批拆遷戶中,我明天去找他們聊聊。如果雲縣長同意,應該不難找出一些問題來。」

何琳說:「天來,就看你的態度了。」

雲天來明白了何琳的意思了,她是想讓自己到拆遷戶中去搞事。而街道黨工委書記是表態他想出今天這口氣,事情他去攪,但需他雲天來給他撐腰支持。

雲天來本來沒想到這些,但今天的事,確實讓支持他的人都丟了面子。何琳和街道黨工委書記齊雲飛,他們又有這個要求,他要是不支持,以後想再讓他們繼續支持他,恐怕就不可能了。人家寧願棄權,也不想受氣啊。

雲天來抬頭去看**部長古金和工會主席馬明峰。發現他們雖然沒有出聲,卻也在一帝翹首以待。眼裏都流露着一種期盼。表情就像是受到別人欺負的孩子,需要得到大人幫他們去作主的樣子。

雲天來對新工業中心建設的輕重,心裏還是很清楚的。要不是何琳和齊雲飛的慫恿,還有馬明峰、古金的期盼,他真不想去動那裏的什麼壞主意。

「算了,就當我沒說。」何琳見雲天來猶豫不決,苦笑一聲,端起酒杯,回過頭拍了一下齊雲飛肩膀說,「來,我們喝一杯,連酒帶怨氣一起吞了,以後就各自把眼睛睜大一點,看清形勢了。」

齊雲飛也苦笑了一聲說:「好,我聽何姐的。」端起了酒杯。

馬明峰和古金眼裏頓時流露出對雲天來的失望,也都舉起了杯,準備與齊雲飛和何琳一起碰杯。

雲天來知道,自己再不表態,那就可能永遠會失去他們的支持了,以後在常委會中恐怕真的要成為孤家寡人了,立即哈哈大笑地端起杯來,站起來說:「齊書記年輕有為,果然膽識過人。你今天這麼支持我,我能不支持你的工作嗎?來,我敬你一杯,只要是在法律範圍內,齊書記盡可放手去干,我雲天來絕不會袖手旁觀。干。」

何琳聽了臉也立即多雲轉晴,也拿酒杯碰了齊雲飛酒杯說:「還有我,也一樣不會作壁上觀的。」

「還有我。」古金也跟齊雲飛碰了杯。

「我也是。」馬明峰最後說道。

齊雲飛酒杯在幾個人面前巡了一圈說:「謝謝各位支持。我一定幫大家出了今天這口氣。我們五個人都是湖海本地土生土長的,我就不相信會被幾個外地人欺負得連頭都抬不起來。你們就看我的吧。幹了。」

雲天來聽齊雲飛這一說,心裏隱隱有些擔憂。

齊雲飛是從村幹部一路提上來的,身上多少還帶有一點江湖氣。做事暴力傾向也比較明顯。缺少做為一個常委應有的政治智慧和沉穩。他要不是需要支持,對他的做派也不是很喜歡。但現在自己的話既然出口了,幾個人也一同表態了,就不好再反對。只能暗暗感慨:官再大,下面沒人擁護沒人幫,也是勢單力薄,沒辦法真正做到振臂高呼,號令群雄,相反,卻多會被像齊雲飛這種人給綁架著去做一些自己不願意做,卻不得不去做的事。

雲天來感慨歸感慨,心裏也還是希望齊雲飛真能幫自己給肖向民出出題,讓肖向民難受一下。

幾個人因為找到了共同的方向,都想出今天的一口氣,便對齊雲飛多有鼓動,頻頻向他敬酒。相反,倒是讓雲天來冷落了不少。

喝過酒後,大家又去卡拉ok唱歌,因為五個人都是有些年紀的人,又五音不全,嗓子一個個跟破銅鑼似的,見那裏又大多是年輕在玩。只唱了一會兒,便覺得沒什麼意思,都各自回家去了。

……

肖向民辦公室里。

肖向民開完會回來后,沒有到辦公桌後面去看文件,而是靜靜地坐到沙發上,想着今天常委會上發生的異乎尋常的現象。

此前,要是有什麼意見和建議,如果有議題有事先傳閱,都會在傳閱之後,馬上私下與提議的常委進行溝通,表達自己的看法。一旦意見和建議被採納了,議題便會及時撤下來,或者暫緩提議,等待進一步完善後,再重新提議。所以,一般能上常委會的議題,基本也都能順利通過。

像這種議題傳閱后,沒有一點反對的聲音和不同意見、建議的,卻突然在常委會出現集體反水現象,那就是不是一般的問題,那是表明對市委書記有意見,想通過暗中私通好,突然在會上議事時多數形成一個聲音,共同表達反對意見,以圖一次性在常委會上奪得控制權。這種性質是嚴重的。說好聽一點,是**,說難聽點,那就是逼宮。

如果是**,每個人表達的應該會形成不同地的看法,就是反對,反對的原因也不可能一樣啊。而如果是多人同一口徑,而且是同時做出相同的表決,那就絕不是什麼**,而是有預謀的串通。目標是非常清楚,目的也是非常明顯的。

肖向民大約猜到雲天來這樣做的目的。肯定是猜到自己通過省農業廳讓市裏打了他耳光。他急着想報復,所以採用了這種策略。心裏倒並不是怎麼緊張。

而且,像工會主席、街道黨工委、現任的市委專職副書記、**部長,他本來就沒把這幾個放在很重要的位置上。見他們也本份,也就沒想去動他們。

不然,像工會主席,根本就不可能進常委,不管資格多老,都可以讓他退出的,之所以不想動,還是出於穩定的考慮。

但這次的事情出現后,他的想法卻有些改變。

雖然他對雲天來這種狗急跳牆的做法很不屑,也不在意,但對於他竟然在一天時間內能夠拉攏到那麼多人跟他形成相同的意見,而且這意見純粹就是為了反對他而反對的,並沒有體現出是為了工作,為了更有利於經濟發展而反對也感到有些吃驚。

這種赤果果私心表現,不顧大局的做法,本來做為一個常委,一個黨員領導幹部,不說主動站出來給予阻止,至少也不應該參與啊。可雲天來卻能一下子讓四個常委這樣做,而這四個常委還都是老常委,是知道這種事的輕重的,那這就不是件小事了。

這樣的事,說輕一點,那是一時糊塗,說重一點,那就是思想墮落。因為,他們已經不顧整個社會穩定和經濟的發展大局了,而只是純粹為了幫雲天來出口氣,想利用張萬方和吳正開會之機,合力打他一個耳光而已。

用公權力來進行公報私仇,如果是個人行為,還勉勉強強算有一點點情可原,而這種煽動集體一起來進來,是否還可以原諒呢?要是原諒了,那麼做為一個縣的議事中心,縣委常委會會變成什麼?

想到這裏,肖向民不由在心裏對雲天來嘆息起來:雲天來啊雲天來,你想要權力,有什麼難的呢?只要你真的能拿出好的想法,好的思路,能更好更快更有利地促進湖海的社會經濟發展,你的意見怎麼可能不會成為主導意見呢?你想靠耍這樣的小手段,這樣的陰招來贏得權力,恐怕我同意,也會招致大多數人的反對。就算你一時得逞好不好?可權力終究是老百姓授予的。你不有讓湖海的社會經濟發展起來,不能讓老百姓的文化物質生活水平不斷地得到提高。老百姓能讓你掌權多久?

老百姓納稅,是請人來為他們幹活,為他們創造財富,管理社會這個大家庭的,不是請人來當佛供起來,不是請人來揮霍他們的財富,不是請人來濫用他們的權力,不是請人來欺壓他們,更不是請人來對他們作威作福。

雲天來啊雲天來,你怎麼就不明白這一點呢?還有另外的幾個人,本來就有些像是尸位素餐了,你們還不滿足,還想助紂為虐,還惟恐湖海不亂,看來是吃飽太閑了。不是我在這裏就算了,我在這裏,絕對不允許任何人這樣亂來。湖海正處於整體社會經濟轉型期,正處於經濟發展的拐點上,這個彎要是轉不好,恐怕是會翻車的。我不能一邊要專心開着車拐彎,一邊還要防著有人暗中使壞,突然給扔個石頭,滾段木頭,挖個坑。我也沒有精力去不斷應付這些無聊的事情。要是你們不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那就只好別怪我了。

下午,張萬方和吳正開完會從市裏回來后,立即就到了肖向民辦公室。他們已經聽說了常委會上發生的事。這是從來沒有過的。

張萬方很直接地說:「這肯定是雲天來搞的鬼,他的目的就是要在常委會上跟你分庭抗禮,顯示他做為縣長,做為一個當地人地頭蛇的威風,要讓你明白,不要跟他對着干,否則沒有好下場。這是赤果果的威脅。」

吳正拍了一下沙發說:「這太過份。要不是剛好那份舊的常委會表決辦法還沒有修訂,今天豈不是被雲天來給得逞了?」

肖向民笑了一下說:「那也未必。就是沒有那個表決辦法,只要他不是出於公心,而只是為了一己私利,他就無法得逞。陰謀就是陰謀,就像魔術,看着很厲害,可只要把那塊**布給扯了,讓它見光,你就會發現,看着很玄乎的東西,其實不過都是騙人的玩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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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救縣長女兒入聲色仕途:官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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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章 常委的內外功修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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