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虹耀宗的真相

剛剛還囂張的探察弟子臉色明顯蒼白了很多，捏著鎖鏈的手微微顫抖。

能分配這樣的任務，很顯然這個探察弟子在宗門的地位也不會太高，哪怕有其他的「探毒者」但這並不代表完全沒有風險。

啟冥塵觀察著周圍，這裏從表面上看，沒有什麼危險的感覺，進入這個宗門半炷香的時間，還沒有人出現奇怪的反應。

他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晃了晃了手腕，隨手將這個可以將普通人牢牢鎖住的鎖鏈震碎。

「你做什麼！」探查弟子大喊道。

「我能做什麼呢？」他輕笑一聲，「你覺得這個鎖鏈適合你嗎？」

「那個賤民你想做什麼！」對方感覺到自己的地位受到了挑釁，掌心凝聚著靈力，狠狠地向他襲來。

啟冥塵稍微一判斷，就看出這人是結丹期，對他們宗門的整體實力有了個判斷，最低等的弟子都有結丹期的實力，那麼這個區域的管理者應該處於先天期，甚至有可能是金丹期。

他對自己的實力在什麼程度並不了解，只不過他總有一種感覺。

就算是金丹期，也奈何不了他。

這種莫名的感覺，不知從何而來，但他並沒有完全信任這種感覺，具體是什麼實力還要靠之後的驗證。

他抬起手，像是揮開一片落葉一樣，將探查弟子的手掃開。

「啊！！！」

只聽一陣凄厲的慘叫聲，這人的手以不正常的角度被折斷，看起來十分可怕，其他沒有絲毫修為的犯人見到這一幕，嚇得連連後退。

他瞥了一眼其他人，抽出探查弟子身上的劍，對着這些人一揮！

所有人絕望地閉上了雙眼。

可等了一會，沒感受到任何疼痛，試探的睜開眼，低頭想看一下自己身上有沒有傷。

「咣當！」

隨着他們的動作，身上的鎖鏈紛紛落下。

「在探查期間，這個宗門門口沒有人守衛，你們可以趁現在離開，當然如果再一次被抓住，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啟冥塵說完這些話就準備離開，就被撕裂的聲音叫住了。

「等等，不許走！你們都想死嗎！你們知道冒犯宗門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嗎！」探察弟子捂着手臂喊道。

「懲罰？我只知道，你會永遠留在這裏。」踩斷這人的雙腿，轉頭看向其他人，「你們如果喜歡留在這裏也可以留下的。」

聽到這句話后，這些人才反應過來，慌不擇路地離開。

啟冥塵輕輕拍了拍手，無視旁邊凄烈的叫聲，獨自一人，往宗門的深處走去。

在來之前他就看到這個虹耀宗的最高處，那醒目的白色建築，那裏應該就是整個宗門的核心之處。

只不過這裏病魔肆虐，危機四伏，一不小心就會被黑氣入侵，所以在病魔泛濫后，應該沒有多少人去那裏了。

這個過程中，他看到了一些「人」和殘破的屍體。

而那些所謂的人，已經無法稱得上是人，他們有的穿着修行者的衣袍，有的穿着像剛才那些犯人一樣破爛的衣服，他們失去理智，變成了不需要吃喝的行屍走肉。

在看見他后，這些人紅着眼向他攻擊過來，但都被他一一躲開。

他暫時還不能殺這些人，不得不承認的是，只要這些人不死，他們身上的黑氣確實無法再次傳播，所以為了防止黑氣擴散到外面那些還沒有跑出去的犯人，他只能無視這些「人」，繼續往宗門深處走去。

很快，到達宗門最深處，同時也是最高處。

宗門大殿因為長時間的無人打理充斥着歲月的痕迹，白色的牆壁已經開始泛黃，門環也開始生鏽。

可是看似破敗的大殿，卻生長著綠色的嫩芽，生機勃勃。

這個建築見證了宗門的興衰，啟冥塵的內心也嚴肅了不少。

虹耀宗的外圍還會有一些感染的人，可到了這裏卻又變得安靜一片。

他拉開了大門，門縫中吹出一股陰冷的風，裏面如同料想的一般，遍地的屍骸，已經開始乾枯。

如果是從這些，根本看不出這場病毒的根源究竟是什麼。

來到大殿之中，最為醒目的是一個跪伏着的屍體，在大殿的最上方，而跪拜的正是牆面上的一個奇怪的圖騰。

啟冥塵無法形容這個圖騰的樣式，如果非要用一個詞語來形容的話，那就是邪性。

這圖騰明明只是一個圖案，可是每看一眼它的樣式都彷彿在變化，看久了甚至都會產生眩暈感。

人類的宗門修行者，大多數都是自詡正義，至少不會明面上搞這種陰暗的東西。

這有點像和魔族勾結，可是能影響到這個程度……真的會是魔族嗎？

在他的記憶中，魔族是一個很遙遠的種族，與人類並不處於同一片空間，井水不犯河水，也只有少數的高層，可能接觸到魔族。

所以大多數他對魔族的了解，都是在一些書籍話本之中，其中對於魔族的描述都是兇惡可怖的，他們陰險狡詐，無惡不作，曾經多次師徒來到人界禍亂蒼生。

但就算是再惡，他們的行為和能力也是有跡可循的，可這一次病魔還有這個黑氣，持續這麼久，不分什麼境界都能被入侵。

這不是簡單的魔族就可以解釋的，一定還有其他的理由。

他照顧這些人，來到大殿後的房間，通常這裏會儲存一些書籍，還有宗門的法寶。

屋內看起來有些凌亂，書籍散落在地面上，還有原本應該裝着法寶的空無一物的箱子。

他想起了外面有一些風化的屍體，手中拿着的或許就是這裏的寶物。

他們都是虹耀宗的人，因為他們的衣服和上面跪伏着的人是一樣的，只不過這些人死前的表情一定是扭曲的，而且並不像是被黑氣入侵的樣子。

因為被黑氣入侵后不會死，除非被人斬殺，可他們身上沒有明顯的外傷，除了驚恐的表情外，沒有任何的傷勢。

這和別人的癥狀是不一樣的。

但隱約感覺到了其中隱藏更深的秘密，開始查看這些書籍。

這些書涉獵各種內容，但最引起他注意的，是一本關於詳細介紹神明的書。

「神……」

他對於這個詞並不陌生，卻沒有那麼熟悉，在他所處的時代之中，神明更像是一種形容，或者代號，大家都知道，三界最強的是仙界，而神是一種虛構的存在。

他開始翻看起來，而開篇的兩個字，令他瞳孔忍不住放大。

【神界】

隨着後面的記錄，這本書很明顯並不是從中虛構的，更像是從各個方面去介紹了解某個生命。

而神界中最有代表性的兩位存在，就是天神和冥神，他們分別管理著白天和黑夜，而神的職責就是守護四界的穩定。

神界更是凌駕於三界之上，地位超然的存在，同時也擔負着使命。

可……在未來，他從未聽說過有什麼神界的存在。

首先他需要了解神界在這個時期是否真實存在，而他們又處於什麼樣的地位，這等他離開之後會和沈鴻去驗證。

如果神界真的存在，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性，神界要麼已經消失，要麼即將消失，而未來神界的存在被刻意隱藏，其中究竟有多少隱秘，不得而知。

他壓抑著內心巨大的情緒，開始尋找起別的書，可其他的就是一些秘法技法，對於了解這個病毒的來源，沒有絲毫的幫助。

突然他手肘磕到了牆面的一個凹槽處。

「咔嚓！」

只聽一個細微的響聲在下方出現，他低頭看去裏面竟然也是一本書。

拿出來一看，封面上寫着幾個大字。

【外神永恆】

外神，他連神界都沒有搞懂，外神對他來講更是一個陌生的辭彙。

他翻看一番，裏面是關於域外神的記載，還有一些修行方法。

看了許久，他緩緩放下書。

「原來如此，我知道了。」

通過這本書，他最終還是明白了這場病魔的根源，確確實實是來自虹耀宗。

這本書就是罪魁禍首。

書中講述的是虹耀宗曾經作為一個不起眼的門派，在後來偶然有一位弟子據說從神明那裏得到了修行的方法，從此以後他的修為飛速提升，順利地繼承了宗主之位，而在這樣的修行方法下，虹耀宗的地位也開始提升。

可有一任宗主，是一個痴迷於修行的人，他發覺這個修行方法並不齊全或者說不完整，他認為最開始得到這個修行方法的人，並沒有說出全部的功法。

而他也相信這個功法一定用某種方式記錄下來了，後來他查看歷任宗主的筆記，還有修行心得，奇異地發現每任宗主的修鍊方法都不一樣。

或者說，最開始是相同的，但後來就會產生一些變化，這些變化都是從核心衍生出來的，這位宗主就聯想到了缺口或許就是這些變化。

他開始潛心研究功法，不理世事，將宗門治理得一團糟，門派等級一降又降，如果不是核心弟子有修鍊這個功法的權利，這宗門甚至有可能會消失。

後來這位宗主成功了，他將歷任宗主的修鍊方法整合起來，凝聚成了一個完整的功法。

他迫不及待地開始修鍊，並寫出了這本書，而書中從最開始的井然有序，變得越來越失常，癲狂，到後期滿篇寫着對外神的瘋狂崇拜，希望他的主，可以降臨人間統治三界。

後面又寫着，【會做到的，不久後世界都會充滿祂的痕迹！】

從這之後就沒有再寫下什麼內容，可到最後一頁，他看到了一段染著血的幾個字。

【都！是！謊！言！】

這四個字看得啟冥塵心中一驚，終於明白這個世界究竟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

都是什麼所謂的外神，祂擁有着堪比神明的力量，卻並不是神明，而是一個蠱惑人心的怪物。

域外之神用這種方法控制人界，或許魔界也已經受到了侵擾，那仙界和神界是否也受到了影響呢？

而最初修鍊的那個人，和外神有什麼關係呢，

這些都無從了解了。

但至少這一趟令他得知了他想要的真相，也能回去和白取交差了。

他將兩本書收到空間戒指之中，往殿外走去，這時他的腳步停住了。

他記得剛剛在圖騰下的屍體是跪伏着的，可此時卻跪坐着，臉沖着他，嘴角帶着詭異的笑容。

屍體還是屍體，雖然出現了變化，但並沒有活過來，這一動不動的僵硬模樣他甚至都懷疑是不是自己剛才記憶出現了什麼差錯。

不……這屍體肯定出現了變化，但對他沒有任何攻擊行為。

這像是：

【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