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潛心

高高的日頭，太陽的光澤灑向大地。這時候，宋霽雲還在睡覺，睡得很香，他確實是很久都沒有睡個好覺了。

遠之寒看宋霽雲這段時間很累，所以昨天才沒有叫醒他，可是現在都已經日上三竿了，他還不起來練功！？

遠之寒必須要把宋霽雲叫起來，所以沖著靜室裡面大喊道：「快點起來練功了！」

聲音很洪亮，宋霽雲本來還在睡夢之中，忽然被遠之寒的聲音嚇得一溜煙地坐了起來，身上的被子滑落到了地上，他伸手拉了上來。

整個人一下子就清醒了，沖著靜室門口喊道：「知道啦！」

宋霽雲有的時候真的不明白，不是叫靜室嗎，為什麼每一次都是大呼小叫的，一點兒也不安靜，喧囂的很。

遠之寒趁著今天外面陽光好，在樹下乘涼，喝著小酒，吹著小風，不可以不說是十分的愜意了！

而靜室之中，宋霽雲還在刻苦的修習風雲劍，這次比之前強多了，大概可以記住一些招式了，雖然進展很慢，但是已經是在進步了。

遠之寒一點也不擔心宋霽雲會練不成風雲劍法，他當初創造風雲劍的時候，就連他自己也記不住，後來是在逐步練習和使用之中慢慢地記住了所有的招式，再後來，便領會了風雲劍的劍意。

可以說，只要是隨便給他一個東西，就算是一根木頭，他也可以把風雲劍運用得出神入化，威力無窮。再後來，就算沒有任何東西，他憑空就可以化氣為劍，而且威力無可比擬，實乃世間之神人。

但是一根黃瓜就算了吧，它可能還沒等到風雲劍的一招使出來，就已經碎掉了。黃瓜是用來吃的，當武器就大可不必了！

宋霽雲一邊在修習劍法，一邊在修習其他的東西，比如，遠之寒教給他的醫術，兵法，還有各種各類的書籍，遠之寒只是在他不懂的時候出來指點一二，其他的時候都是宋霽雲自己修習。

這些東西雖然從很多年之前遠之寒就都瞭然於心了，但是如果現在再讓他看這些書的話，他著實會感到頭疼啊。

遠之寒：「練得差不多的話，就去後山采草藥吧！」

宋霽雲回道：「知道啦！」

把第一招第一式到第九式又練習了幾遍，宋霽雲才放下手中的那柄竹木劍，背上大大的竹筐去往後山。

後山是這裡最陡峭也最危險的地方，宋霽雲已經來這裡很多次了，每一次遠之寒都讓他采那種長在懸崖峭壁上的藥草，宋霽雲一開始的時候，有好多次還差一點就因為腳下打滑掉落下去，還好最後他都抓住了，否則他要是摔下去的話，肯定會摔的粉身碎骨的。

宋霽雲有時候甚至懷疑遠之寒要謀殺他，不教他輕功，卻要他來這種陡峭的懸崖壁上采草藥。

每一次他都是死裡逃生的，不是這裡被刮傷了，就是那裡磕青了，有的時候還會因為不熟悉那裡的地勢，從斜坡上滾落下去，宋霽雲都挺過來了。

這一次，他已經大概的摸清了這裡的地形，所以相比較之前幾次，還是輕鬆一些的。他拿出那本草藥書，上面有一種草藥是遠之寒要求今天必須採回去的。雖然他沒有見過這種草藥，但是他還是要儘力的尋找，而且必須得帶回去，要不然等著他的就只有懲罰。

說到懲罰，第一次，宋霽雲因為少採了一種草藥，就被遠之寒罰去製藥了，滿屋子的藥味，宋霽雲被熏得頭昏腦脹的，硬著頭皮完成了師傅給他的懲罰，後來他就再也不敢去挑戰遠之寒的命令了。所有交代給他的，他都必須完成。

後山常年陽光照射充足，雨水好，土質也適合各種草藥的生長，是草藥們聚集的好地方。

宋霽雲對後山的環境地勢從陌生到熟悉，至少不會再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之下又摔得滿身淤青了。

所有的草藥采完，太陽也快要落山了，後山逐漸被黑暗籠罩。宋霽雲背著竹筐往回走，遠之寒在屋子裡躺著，軟榻上的確是很舒服，他每一天沒有事情可做，就躺在上面，就跟長在了上面似的。

宋霽雲回來的時候，天已經徹底黑透了，他把竹筐放回藥房，就回到了靜室。

遠之寒的聲音從外面響起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宋霽雲回道：「哦，有一種草藥找了很久才找到，所以回來晚了。」

遠之寒：「廚房給你留了飯菜，去吃吧，快涼透了！」

宋霽云：「知道了。」

宋霽雲順便洗了個熱水澡，背了一天的竹筐，肩膀都勒出了一道印子，但是皮膚卻是白皙如玉，沒有改變。

除了出去采草藥，幾乎每一天都在靜室裡面練功，所以沒怎麼在太陽底下曬過，皮膚自然會保持當初的水嫩模樣。

密室中，林月兒一個人在修習，從最基礎的功法到上升難度的，風家的絕學除了破風劍之外，還有凝雪掌，凝雪掌一共有九層，每一層功法都極其難修行。凝雪掌如果練成的話，不僅可以憑空成冰，亦可憑空結雪，如若是打在人的身上，這個人就會立即結成冰，若是施功者輕輕施加一些力，這個人便會在頃刻之間化成一灘冰水。

練此功法者，體內多屬寒，等到練至第九層也就是最高層的時候，她的頭髮會和風之雪的一樣，變成雪白色，這些都是書上所記載的。

林月兒現在功力尚淺，目前只是在修鍊破風劍，破風劍如果練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一劍便可以讓方圓十里以內的房屋盡數倒塌，如若是落在人的身上，功法厲害的人也會元氣大傷，普通的人會被這劍風劈得粉身碎骨。

這兩個絕學的威力屬實駭人，如果是被別有用心之人得到並且修習成功的話，那後果不堪設想！還好這兩本秘笈都是風家的隱世絕學，非風家後代或者後繼者不可修鍊。

風之雪覺得林月兒正適合當這個風家的繼承人，雖然她並非是風家的後代，但是她的天資說她是最適合接替的人。

從風之雪第一次見到林月兒開始，她就知道這個女孩將來必定不凡，不僅僅是因為那雙眼睛里流露出的令人生恐的可怕，更多的是因為她的體質，天生屬寒，百年間甚至是千年之間，也難遇到一個這樣天生體質如此的人，況且還是一個女孩，這該是有多麼的難得和稀有！

破風劍可以駕馭風，亦可以藉助風的力量達到自己想要達到的目的，還可以打破風的固定模式，將風的力量打碎重組，不可以不稱之為風家的絕學之一了！

風家再往上數幾代甚至是幾十代，這兩個絕學都沒有人能練到第七層的，更別說是最高層了。就連天資極好的風之雪，也是來到這裡之後很多年之後的很多年才練到第九層的，到現在還沒有突破。即使過了百年，也還是極難衝破頂層大關的。

但是風之雪從來沒有放棄過，直到現在她依然還在嘗試著。

林月兒拿著風之雪給她的劍譜，拿著那把竹木劍一招一式的練習，有不懂的地方，她也會先自己思考和摸索，實在參不透的，她才會去問她的師傅。

練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沒有常年累月的積累和磨練是不會有所進步的。林月兒才學會幾招幾式，風之雪就來試探她學得如何，雖然在風之雪手裡走不過一式，但是不得不說，她的領悟能力還是極高的！

林月兒的劍被打落在了地上：「抱歉，師傅，是月兒學藝不精。」

風之雪笑著，摸摸她的頭說道：「不急，這才剛剛開始，往後還有時間的，慢慢練，不要氣餒，你已經很棒了！」

林月兒：「好，謝謝師傅，月兒一定會努力的！」

風之雪已經很欣慰了，身邊多了一個懂事的林月兒，而且天資極好，比小時候的自己強太多了。

風之雪os：爹，娘，你們可以放心了，風家的功法會繼續傳下去的，而且會比在我手裡發揚得更好！

林月兒每天不是看劍譜，就是走招式，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書籍，她也會讀一讀，即使書中的內容真的很奇怪，但是她還是會認真的看下去，那些書裡面多的是奇聞異事，或許對她來說沒有功法上的幫助，但是確實可以減輕練功之後帶來的疲累。

原本可以在幸福的家庭里成長為一位人人艷羨的大家閨秀，卻因為一場滅門之災帶來了失去父母的痛苦。

人世間的事情千變萬化，說不準每天都會發生一些什麼事情。

在風之雪的悉心教導之下，林月兒的功法有了極大的突飛猛進，畢竟是三年光景過去了，兩個孩子都長大了一些，個子也高了，樣貌也越發的精緻了。

每年過除夕的時候，林月兒和宋霽雲會下山和宋遠道，晏彥還有那四個古怪的梅蘭竹菊老頭們一起過。而遠之寒和風之雪會坐在一起喝酒，聊天，可能會聊一些年輕時候的事情，也可能在聊一些未來尚未發生的事。

宋遠道每年最開心的事情就是過年這一天了，因為他可以見到宋霽雲和林月兒，這兩個孩子是他帶到這裡來的，他們除了他沒有其他可以依靠的人了。還好，他們倆個很爭氣，做了尊上遠之寒和風之雪的徒弟，真是三生有幸。

宋霽雲今年十三歲，再有兩年就到了他的十五歲，可惜，那時再無父母長輩為他行束髮之禮了，但是他還有小叔宋遠道。

林月兒也有十一歲了，長高了不少，小女孩的模樣越發的精緻可愛了，如果不是因為滅門的事情，她現在估計會是城中各門各戶爭搶的定親對象。

宋霽雲每年都會和林月兒見上幾面，所以倒是不覺得林月兒有什麼變化，覺得還和之前剛來到山上的時候一樣，沒變。

林月兒倒是覺得宋霽雲長高了不少，但是還是細皮嫩肉的，白皙的皮膚在陽光的照射之下，更加的耀眼。

過完年，吃完年夜飯，守完歲，宋霽雲就和林月兒回到了各自的地方。今日是除夕，所以特許他們可以放假一日，好好休息。

遠之寒看著睡夢中的宋霽雲，忽地想起了小時候的自己，小時候的這一日，他都會折騰到很晚才睡，即使爹娘都已經把他放到了床上，蓋好了被子，他還是會趁著爹娘出去的時候，掀開被子，撒歡兒似的找下人們一起玩，也不知道是玩了多久，反正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是在自己的床上。

遠之寒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宋霽雲正睡著，遠之寒彷彿看到了小時候父母給他蓋被子的情景，原來最後還是他爹把他放到床上的，然後他娘給他蓋好被子的。

遠之寒搖搖頭os：怎麼最近總是能想起來很久以前的事情？

遠之寒回到自己的房間里，屋裡的蠟燭沒有熄滅，任由它自己在那裡燃著，遠之寒不想熄滅它。

林月兒就睡在風之雪的隔壁，雖然每日的生活基本上都是重複那幾樣，但是她也並不覺得無聊。平常像他們這個年齡的孩子都是圍繞在父母身邊的，要不然就是和很多的小夥伴一起出去玩的，可是他們早已失去了擁有的資格，而讓他們失去這美好生活的就是黑雲幫的人。所以說，有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仇一定會報的，但是幕後的真兇也一定會查清楚的。

宋霽雲和林月兒簡直就是遠之寒和風之雪的翻版，他們現在所經歷的就是他們當初所經歷過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吧。經歷相似的人之間會有一種莫名地吸引力。

現在他們所要做到的就是練好武功，只有自己強大了，才能保護好想保護的人，才能為那些死得不明不白的人報仇雪恨！

宋遠道當年傷好之後下過山，他喬裝打扮，只為了調查宋家滅門之事。但是令他驚訝的是，幕後之人的手段遠遠高於他的預料，一切線索都被攔腰折斷，想要順藤摸瓜，簡直是難如登天！

晏彥勸過他很多次了，但是他還是執意要下山去調查，直到有一日，他徹底的與山上失去了聯繫。

晏彥每一日都派出去很多人尋找宋遠道的下落，但是一切都如石投大海般的銷聲匿跡，任何的蛛絲馬跡都沒有留下。

再後來就是晏彥帶著洛染下山去了，他要親自去尋找。

宋霽雲在上山的第三年半的時候把風雲劍的招式全練會了，遠之寒便接著把口訣傳授給了他，宋霽雲把口訣背熟，運用其中，這一次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比之前更有力量更有威力了，為了練好風雲劍，他那兩年都沒有下過山頂，只是寫信傳了下去，宋遠道沒有回復他，他也沒有過多的在意。

林月兒此時也把破風劍練到了第六層，小有成就，風之雪很欣慰。所以說林月兒是有天賦的，就算是風之雪在她這個年紀的時候也只是剛剛練到第三層而已。

林月兒小小年紀就有如此的進步和實力，是多少人都羨慕不來的。風之雪時不時的會想，如果她在這麼小的年紀就把風家這兩大絕學都練好的話，那風家的慘案會不會就不會發生了？

人總是為了利益而活著，他們的貪婪只會越長越大，所以，就算不是風家也會有其他家，就算有風家，也還會有其他家遭受同樣的滅門。

錢財永遠滿足不了他們的貪心，他們的血液里流淌著的不是人的血，而是貪婪的慾望。

如果當時遠之寒沒有被趕出家門，那風家還會不會被滅門？如果他沒有被逐出家門，說不定就不會有後來傳頌在人們口中的超凡少年郎了！

這世上再也不會有人像從前那樣，再喚他一句「寒兒」了，那是母親最後一次叫他的小名，也是他離開那個再也無法接納一個天凡之資的少年的家。

宋霽雲在一年之後就已經把風雲劍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了，但是他並沒有覺得有多驕傲，他覺得這些還不夠，他還可以學更多，學得更快更好！

那時，林月兒的破風劍也已經練到第九層了，讓風之雪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林月兒的資質遠比她想象的要高很多，只在這短短的一年之中，就發生了如此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現在風之雪已經開始著手將凝雪掌的招式傳授給林月兒了，有了這凝雪掌，就算是沒有兵器在手，也可抵擋千軍萬馬，前提是練到第九招第九式。

凝雪掌修鍊起來竟然比破風劍還要困難，林月兒也不急於一時，她還是像之前一樣，慢慢地把每一招每一式都吃透了，然後再一招一式的修習。

宋霽雲一邊還在修習著遠之寒教他的風雲劍法，一邊還在修習著遠之寒新教他的風雲掌，風雲掌也是遠之寒自己獨創的，和風雲劍出自同一時期，那時的遠之寒總喜歡自己創造出一些屬於自己獨有的招式和劍法，他大膽地嘗試，而且還成功了。

風雲掌和風雲劍譜出自一脈，有異曲同工之妙，就算沒有兵器在身，利用風雲掌不僅可以憑空化物，更可以抵擋千軍萬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