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這情報是我們的

秦百福和呂四畝急馬狂奔的樣子，儼然就是追兵。

而趙國斥候畢竟也是訓練有素，雖是夜色，其實早早地就發現了二人。

眼瞅著距離越來越近，趙國戰馬的優越性凸顯了出來。

「兄弟們，保護好老三。」

「是！」

「怎麼，秦軍就兩個追兵！」

「哼，就兩個人，也敢追到這裏！」

「不要大意，情報要緊！」

「無礙，哥哥們先走，看我如何收拾這兩個不知死活的豎子。」

「我和你一起！」

說話間，兩個趙兵便轉身勒住戰馬，提着兵刃，攔在了道路中央。

「你們小心，收拾完秦兵，就快點跟上。」

「放心吧三哥，一會兒我們就提着他們的人頭來找哥哥們會合。」

看着夥伴加鞭遠去，這兩個趙兵相視一笑，露出了輕蔑的表情。

月光下，長鈹散發出寒光。

秦百福和呂四畝看得真切。

二人一個手握著撿來的銅劍，一個已經從胯袋裏摸出了兩塊石頭。

不足百米。

趙兵見二人只有一把短器，更是狂妄地大笑起來。

「豎子，真是找死……」

話音未落，只聽得『嗖嗖』兩聲。

可憐兩個趙兵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便面門中石，一命嗚呼了。

本想攔路，卻如同空氣。

秦百福再次被呂四畝的飛石所折服。

穿越數次，古人這刀馬嫻熟的功夫，着實讓秦百福大開眼界。

順利通過。

秦百福和呂四畝再次追了上來。

遠遠地火光成片，已經隱約可見李牧的大營。

然而對於剩下的三個趙兵來說，這距離簡直就是噩夢。

趙兵慌了，丟下兵器，只顧拚命地抽打起馬鞭。

「四畝，看你的了。軍功就在中間那個人的身上，務必把他留下！」

「瞧好吧，伍長！」

話音剛落，啪啪又是兩塊石頭甩出。

邊上的兩個趙兵直慘叫一聲，墜於馬下。

短短瞬間，只剩下了那個被叫做老三的趙兵。

他嚇得面色慘白，是汗如雨下。

這小子，一邊回頭張望着，一邊慌不擇路了起來。

那狼狽的樣子，恨不得戰馬能再生出四條腿。

「我讓你跑！」

呂四畝顛了顛手中的石塊，沖着趙兵的馬屁股就扔了出去。

這一下，力道十足，戰馬疼得嘶鳴著揚起前蹄，把趙兵甩在了路旁的草叢裏。

趙兵踉蹌著站起身子，想要繼續逃命。

可秦百福和呂四畝已經拍馬趕到。

趙兵以一敵二，緊張的渾身哆嗦，環顧左右，找起了出路。

見側後有一塊兒巨石，他是三步並作兩步地跑到後面，躲了起來。

「嘿，這豎子挺會挑地方！我看你敢不敢漏頭！」

呂四畝說着，就又要伸手去摸石塊兒。

秦百福制止了他。

「四畝，你歇歇，讓我來耍耍他！」

言罷，秦百福手提銅劍，跳下馬來。

「兄弟，我們做個交易如何？只要，你把韓非子的情報給我們，我們就放你回去。」

「休想！我，我就是死了，也不會把東西給你們！」

「可是，不給我們，你怎麼處理呀？吃了？燒了？砸了還是扔了？恐怕，都不行吧。」

秦百福故意激著趙兵，他當然知道，這份情報是木櫝書寫，然後塞進竹筒的。

這麼個硬質的東西，趙兵根本來不及處理。

趙兵自然也清楚，便不搭話。

秦百福卻一下子閃到了他的跟前。

嚇得趙兵是啊得一聲大叫，竄了出去。

秦百福無意殺人。

他在後面胡亂揮着銅劍，追着趙兵，趙兵卻只能繞着巨石跑。

這一前一後，宛如秦王繞柱。

呂四畝在一旁看着，也逗得不行。

……

幾圈下來，趙兵的體力快撐不住了。

就見他，沖着秦百福擺了擺手，彎腰停了下來。

是氣喘吁吁地開口道：「好了，不要耍我了！既然，既然你們只要我身上的東西。我，我給你們便是。不過，說好了，你們拿到東西，要放我走的。」

「我們秦人，言出必行！」

呂四畝伏在馬背上，冷冷地盯着趙兵。

「好！我信你們！」

趙兵說着，從身上解下一個布袋，就要扔給秦百福。

可是，他剛把布袋拋在半空。

突然，一支冷箭帶着刺耳的哨音，射了過來。

不偏不倚，這箭正中布袋。

幾乎是同時，鏘得一聲，布袋被牢牢釘在了石頭之上。

好大的臂力。

三人皆是大驚失色，齊刷刷回過頭去。

卻見，一隊穿着齊整的趙國騎兵，已經由遠而近。

這就是風水輪流轉啊。

見救兵至前，趙國斥候一改先前的狼狽樣，傲著頭顱，挺起了身子。

「哈哈，秦賊，這情報你們怕是拿不去了。」

看着面前這個如此反覆的趙兵，呂四畝後悔極了。

他後悔剛才手軟，沒一石頭打死他。

這下可好，就算自己本事再大，也抵不住趙兵人多啊。

到手的軍功，沒了。

秦百福雖也有懊惱，但是，他卻表現的異常冷靜。

……

趙國騎兵將三人團團圍住。

為首的，手握一張弓，面無任何錶情。

很明顯，箭就是他射過來的。

就見，此將騎着戰馬，在秦百福和趙國斥候的面前，來回踱著步子。

這十足的壓迫感，直讓人喘不過氣來。

趙兵自然歡喜，笑着道：「感謝將軍搭救！」

「若非將軍及時趕到，這情報，真就讓這兩個秦賊給弄去了。」

「情報？什麼情報？」

趙將停馬在斥候面前，依然面無任何錶情。

趙兵則指了指被釘在石頭上的布袋，回復道：「就是袋子裏的……」

「我是問你，是什麼情報！」

將軍不耐煩地緊鎖起雙眉，語調重了許多。

趙兵害怕了，他吞了吞口水，支吾了起來：「就，就是韓公子自殺……」

「好！我知道了！」

趙將說着，抽出身上的佩劍，只是揚手唰地一下，就把趙兵的喉嚨割開了一個口子。

頓時，鮮血噴濺，趙兵一臉驚恐地倒在了血泊當中。

變化突如其來，呂四畝驚得瞪大起了眼睛。

秦百福，仍然不動聲色。

……

「來人，把這情報取了。」

趙將一邊說着，一邊收了手中的銅劍。

「慢！」

「這情報是我們的！」

未等趙兵下馬上前，秦百福一個箭步，竄到了巨石旁，是牢牢抓住了布袋。

「大膽！汝敢違抗將軍之命！」

「將軍？哪裏的將軍？」

見秦百福敢出言頂撞趙將，呂四畝嚇得面色如鐵，直替其捏了一把汗。

他想上前幫忙，沒奈何，左右各有一名趙國騎兵，早就把他牢牢控制在了中間。

此時，又有幾個趙兵翻身下馬，就要擒拿秦百福。

趙將揮拳，喝住了他們。

他半俯身子，將秦百福打量了一番，又是冷冷地口吻，問道：「你說，我是哪裏的將軍？」

「你是秦國將軍！」

秦百福未加思索。

「伍長，你在說什麼？」

呂四畝以為秦百福這是根本沒拿趙將當回事，是故意送死，急得他都喊破了音。

「好小子，居然還是個伍長，你膽子着實夠大！」

「說，何以見得我是秦國將軍？」

「將軍容稟！」

「將軍率兵趕來，來的方向不是李牧大營，而是我和我兄弟追擊趙國斥候的方向，想必將軍應該是看到了路上死去的趙兵。將軍之所以第一時間徘徊在我二人中間，是將軍不知我和趙國斥候，到底哪個才是自己人。」

「這是其一。」

「其二，將軍的任務，只為堵截韓公子自殺的情報。而將軍若是趙將，又豈會因為搶功，在自己兵士面前，殺掉自己國家的斥候？」

「還有，將軍真是趙將的話，又怎會騎着我秦國的戰馬呢？」

「哈哈哈哈，好，好，好，想不到我大秦，還有如此睿智的士卒！」

「相比好奇你的名字，我更好奇的是，你怎麼知道我們騎得是秦馬呢？」

「且請將軍往我兄弟那兒看。」

「我兄弟騎得就是趙國戰馬，此馬產自匈奴，膘肥體壯，可是比您和您兵士胯下的秦馬，要高出大半頭的哦。」

將軍點了點頭，對秦百福更是敬讓三分。

「好，這情報歸你了！」

「不過，能不能拿走，你還得隨本將去見一個人。只要她同意了，本將絕無二話。」

原來這隊騎兵都是自己人，呂四畝像得了一場大病一樣，終於徹底歇了口氣。

不過，聽這意思，軍功能不能拿到手，還得看別人的臉色。

這個人會是誰呢？

和呂四畝一樣，秦百福心裏也打起了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