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革命黨人陸皓東，辦學缺錢要賣房。
曹陽手裡有了上千兩銀票，底氣頓時就足了。
銀子是男人的膽氣。
此言果然不假。
「銀子，武藝，能給我帶來安全感。」曹陽暗道，「我必須要不斷精進修為，增強自身實力。搞到更多的錢財。」
接下來，曹陽要找地方安頓下來。再招攬人員，把鐵拳幫再次組建起來。
否則，就曹陽一個人，再能打，也不可能同時保護八家燕鮮樓的安全。
曹陽分身乏術，沒有三頭六臂。
曹陽在廣州城的不同街區租了房子，甚至還在最窮苦的區域租了兩間窩棚。
不一定要來住。
但是必須要有。
這就是所謂的「狡兔三窟」。
除此之外。
曹陽還打算買一個離富人區近的院子。
曹陽是壞人，是惡人，但是他一樣要打進富人圈子。
只有進了富人圈子，才能更好地搞銀子。
……
次日。
一個牙行的中年人，帶著曹陽來看房子。
牙行，就是所謂的中介。
曹陽剛來廣州城，人生地不熟，要買合適的房子，當然要找牙行。
中年人說道：「曹先生，你看這間宅子的位置如何？這裡離大戶人家的宅院，不遠。右邊的街道左轉，就是廣東巡撫衙門。」
「廣州城最近兩年，比較亂。白蓮教鬧得很兇，還有革命黨人……」
「您要是買下這宅子。不說其他，白蓮教的人，就不敢來這裡過分鬧騰。」
大戶人家的居住區，當然是衙門和捕快的重點保護對象。
貧民區死了百姓，就像是死了一條野狗。
衙門可以不管。
但是富人區要是死了人，出了事情，衙門就不能不管。而且還要儘快處理。
曹陽點頭說道：「嗯。此地的路段，環境，確實不錯。我很中意。」
中年人一喜。
曹陽滿意就好。
要是交易能促成，那麼牙行就能抽成。中年人也會拿到不少的銀子傭金。
曹陽的打扮，那氣質，可不像是缺銀子的人啊。
中年人說道：「那我這就去敲門。我們去見一見宅子的主人。宅子的主人叫陸皓東。哎。他腦子不正常，要辦個什麼西洋學校。找了一些小孩子，他傳授孩子們學問。還不收學費。」
「呵呵。西洋學問又不能考科舉做官。誰會願意學？陸皓東不是誤人子弟嗎？」
「這不，陸皓東敗光了家產，沒錢了，學校快要開不下去。這才打算賣掉這個祖宅。」
中年人敲門。
陸皓東正巧在家裡。
得知中年人和曹陽是來買宅子，陸皓東把二人請進屋。
宅子里沒什麼傢具，空蕩蕩的。
很顯然，陸皓東為了籌錢，搞辦學，已經把家裡能賣的東西，全部賣掉了。
陸皓東現在賣祖宅，是最後一步了。
不知道把宅子賣掉以後，他還有什麼可以賣的？
陸皓東沒有給二人倒茶。
因為家裡根本就沒有茶葉。
陸皓東說道：「曹先生，你要是真的想買這宅子，九百兩銀子。」
曹陽搖頭，說道：「陸先生，太貴了。」
陸皓東眼神一暗。
曹陽說道：「租的話，你這宅子需要多少銀子一個月？」
陸皓東說道：「租……」
曹陽點頭說道：「租。」
陸皓東其實是不想出租。
租房子，他一次性拿不到多少銀子啊。
那點租金，對於陸皓東要做的事業來說，是杯水車薪。
可是。
宅子已經掛在牙行快半年，一直沒有賣出去。
陸皓東心裡急啊。
陸皓東嘆了口氣，無奈道：「曹先，生你要是想要租，那就每月二十兩銀子。」
曹陽點頭說道：「好。就二十兩。我什麼時候可以搬進來？」
陸皓東說道：「你現在就可以搬進來。不過床、桌子、柜子，這些傢具，你需要自己買。」
陸皓東把卧房裡的床都賣掉了。
曹陽給陸皓東一百兩銀子。
一次性交了五個月的房租。
牙行的中年人一臉失望。
只是租，不是買。
那麼他獲得的傭金就會少了很多很多。
曹陽給了傭金，中年人就離開了宅子。
陸皓東準備離開的時候。
曹陽問道：「陸先生，你是廣州本地人，對廣州很熟悉吧？」
陸皓東點頭說道：「廣州城，我很熟悉。」
曹陽說道：「不知道，陸先生可知道廣州城裡有多少武館拳館？」
陸皓東問道：「曹先生要去學武術？」
曹陽笑著說道：「不。我是要去招人。」
普通的街頭混混，曹陽已經瞧不上眼了。
鐵拳幫以後的弟子，必須要有點武藝在身上才行。
武館里，有許多的弟子在練武，那些富家子弟，曹陽不會招攬。
而那些練武，又窮困，三餐不穩定的武館弟子，就是曹陽的招攬目標。
有點武藝，能打架，有窮苦。
想要發財，當然就敢打敢拼，而且更容易被曹陽控制。
聽見曹陽要招人。
陸皓東眼睛一亮，說道：「不知道曹先生是做什麼買賣？要招多少人。我能不能做？」
陸皓東是真的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他是極度缺銀子。
身為革命黨人，孫逸仙先生的心腹，要做偉大的事業。他的那點家底，是真的頂不住。
陸皓東現在滿腦子就是搞銀子。
只要有銀子，學校就可以開辦下去，還可以給其他同志提供必要的經費。
孩子們學會了西洋知識，到時候去西洋留學，學成歸來，才可以師夷長技以制夷。
曹陽詫異地看了陸皓東一眼，說道：「你要跟我做事？」
陸皓東說道：「只要給銀子。我什麼都能做。」
曹陽想了一下，說道：「我初來乍到，確實需要你這樣的本地人幫襯。好。我給你銀子，你幫我做事。不過，我要見到你的價值才行。我不會收留無用的人。」
陸皓東自信心不足。
他只是一介書生，又不懂做生意，又沒有武藝。
好像除了一肚子學問，他什麼都不會做。
但是陸皓東還是決定先幫曹陽做事。
只要曹陽不趕自己走，陸皓東就死皮賴臉跟著曹陽。有銀子拿，走，就是傻子。
……
曹陽把招人的要求，寫在了紙上，遞給陸皓東。
讓陸皓東去各個武館拳館招人。
招人。
不就是拉人入伙嗎？
這事兒陸皓東經常干。
難不到他。
當得知曹陽是要組建鐵拳幫的時候。
陸皓東被嚇了一跳。
陸皓東震驚地看著曹陽，說道：「你是曹陽？是佛山鐵拳幫的幫主，衙門的通緝要犯？」
陸皓東同樣有消息渠道。佛山那邊的消息，他能打聽到。
曹陽說道：「陸先生，你要是不想干，隨時可以走。不過，我要提醒你，若是你敢去衙門報官，哼……」
曹陽那威脅的語氣。
不言而喻。
陸皓東定了定神，暗道：「衙門的通緝要犯又如何？曹陽不過是鐵拳幫的幫主，是義和拳的餘孽。自己呢，是革命黨，是要推翻這腐朽的滿清朝廷。自己是反賊，是謀反。不管了，只要曹陽給銀子，我就暫時先幫他做事。」
在滿清朝廷看來。
曹陽這樣的人，只是爛仔混混，翻不起浪花來。
陸皓東這樣的革命黨人，才是大賊，是要被滅九族的反賊。
曹陽這種流氓頭子，和陸皓東他們比，確實有些上不得檯面。
陸皓東說道：「曹先生，我不會去告發你。只要你給銀子，我就幫你幹活。」
曹陽點頭說道：「你先去招二十個合適的人。給你一天的時間。我要看你的辦事能力。」
……
做其他的事情，陸皓東可能不行。但是招攬人手，發展下線，陸皓東是專業的。
加入鐵拳幫的弟子，每月還有銀子拿。相當於是有了一份兒穩定的工作。比發展下線的革命同志，當然要更好招人。
不到一天的時間。
陸皓東就完成了任務。
曹陽對陸皓東的辦事效率，很滿意。
決定給陸皓東加薪。
鐵拳幫現在算上曹陽，有二十一個人。
陸皓東不算是鐵拳幫的人。他也不會加入鐵拳幫。
陸皓東和曹陽的關係，更像是合作與雇傭的關係。
二十個人，兩人一組，去八家燕鮮樓蹲守。
一旦有白蓮教的人來搞事情，就立刻回來通知曹陽。
剩下的四人，繼續去其他酒樓「開展業務」，收取保護費。
燕鮮樓是廣州城裡最大，最好的酒樓。
燕鮮樓都交了保護費。
其他的酒樓敢不交銀子？
曹陽一定會讓他們嘗嘗鐵拳幫的鐵拳。
……
清晨。
曹陽帶著陸皓東到燕鮮樓去吃早茶。
各種精緻的糕點，美味的麵食，端上桌來。
陸皓東震驚道：「奢侈。曹幫主，你真的是太奢侈了。天天這樣吃，就算是家裡有金山銀海，也會被吃垮啊。」
曹陽點頭說道：「坐吃山空。正是因為如此，我才要不停地搞銀子。坐下一起吃點吧。填飽肚子，我還要回去練氣，練拳。」
陸皓東坐下之後，環顧四周。
見沒有其他人。
陸皓東輕聲說道：「曹幫主，你覺得滿清朝廷怎麼樣？」
曹陽一臉平靜，吃著牛肉麵，說道：「不怎麼樣。」
陸皓東說道：「滿清朝廷，腐朽無能，不顧國家和百姓利益，跟西洋各國簽訂了那麼多不平等條約。要是咱們能推翻這個腐朽的朝廷……」
陸皓東有些義憤填膺。
曹陽明白了。
陸皓東是想要拉自己入伙啊。
曹陽說道：「陸皓東先生，你上午沒事做嗎？」
陸皓東一愣：「有啊。稍後，我要去學校給孩子們上課。還要去購買一些蔬菜和大米。昨天學校里就沒米了。我可不能餓著孩子們。」
曹陽說道：「那你還那麼多廢話。快點吃飯。」
陸皓東吃飽之後，就先離開。
曹陽最近的飯量大增。
曹陽細嚼慢咽，要把桌上的麵食和糕點吃完。
曹陽心中暗道：「幹革命，推翻滿清朝廷，是多麼偉大的事業啊。只可惜，我曹陽是個壞人，是個惡人。革命隊伍里，不需要我這樣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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