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窮二白(改了個時間上的bug)

一窮二白(改了個時間上的bug)

小公務員張銘是市政府某辦公室的一個辦事員,平時工作非常的輕鬆,一杯茶,一張報紙,就可以坐到下班5點,工資也不少,比起公檢法那三個單位的一年忙到不頭,還有各種考核要輕鬆的多了,福利待遇也不少,張銘對自己的生活很滿意,市離他自己家市也很近,平時回去看父母自己開車只要一個小時,張銘工作很有一套,他不常溜須拍馬,但往往能不經意間的說一兩句博得上級的歡心,至少三個小時前,張銘覺得自己不出意外能夠安安穩穩的過下去,只差上級領導給介紹個溫柔賢惠家世清白的女孩,結婚生子,這一生就平安的過去了。冰@火!中文

可是現在,他瞪了瞪頭頂木質房梁,看了看自己蒼白無力透著青筋的右手,覺得生活突然成了反轉劇,腦子裏還昏昏沉沉的有些不屬於自己的記憶,羸弱的身體,落後的環境,張銘不得不承認,即使自己擁有考試天賦成為了萬里挑一的公務員,面對逆向行駛又超速的寶馬,自己的小本田還是毫無招架之力,這不,一撞都魂穿了。

「爺,你終於醒了,嗚嗚……」

張銘還沒來得及整理自己腦子裏的頭緒,就聽到一個少女的聲音在不遠處響了起來,他抬眼望去,是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作婦人打扮,碎花藍布包着一頭青絲,膚色白皙,臉蛋兒小小的,五官清秀,一雙杏兒似的眼睛極為漂亮,此刻紅紅的,看起來剛哭過,鼻子小巧玲瓏,小嘴兒卻乾乾的,身段兒還在發育中,整個人嬌嬌俏俏的,此刻已經一路小跑到了張銘的床邊,收住了抽噎,一臉驚喜,用一塊舊白紗帕子替他擦拭臉上的虛汗,「想不到那赤腳郎中的葯竟是有用的,爺昏了這麼多天,還是醒了。」

張銘心裏清楚,這小女孩兒就是原主的妻子琳娘了,琳娘是這村裏一個老貢生孫炳的二女兒,孫家女兒多,她在家不得寵,原主之前病還不怎麼嚴重,父母又都健在,原主考上童生后,父母覺得孩子有望成龍,缺人服侍,就將家裏的一頭豬送到孫炳家裏,求娶個姑娘,孫家女兒雖多不稀罕,但也嫌棄原主是個病秧子,家裏架子大卻實在沒甚錢,不過原主的母親顧氏看中孫炳家裏的私塾,孫家女兒又個個乖順,請了村裏最厲害的王媒婆幫忙說媒,孫炳家的婆娘趙氏眼小,得了顧氏一支一兩重足銀又鎏金的簪子后,就在家裏同孫炳混鬧,孫炳不耐煩,由著趙氏做主將不打眼的二女兒琳娘同原主訂了親。

顧氏雖不太滿意,但孫炳到底盡心教授原主學問,原主醉心讀書求取功名,聽說自己有了未過門的妻子也不在意,只一心讀書,到了這年開年,過了三月三,琳娘就過了門,成了原主家的小孫氏。

但原主身體虛弱,才十五歲,琳娘剛過十三,兩人就沒圓房,說來也是緣分,張銘魂穿到的這原主也姓張名銘,他四月赴府州參考,到了六月放榜,中了稟生第七名,不到十六歲,已經是秀才功名在身了,一時風頭無兩,可惜回到家就生了一場重病,七月天熱,八月初又驟雨,家畜死了不少,村裏發了瘟疫,張銘的爹娘一輩子勞心勞力,因着張銘是老來獨子,兩人歲數也大了,到底沒挨過,熬到九月底就去了,兩人合用了一口薄皮棺材,十月初葬進了張家祖墳,那張銘背着重孝,由各方親戚幫襯著抬完棺材,回到家就重病昏迷了,在屬於之前那位張銘的記憶里,琳娘雖然年紀小,在張家兩位老人病重時,卻一直在身前盡心服侍,算的上賢妻了。

回憶了這麼多,張銘想起來還是替這張家心酸了一把,又想到自己如今魂在異世,原先的父母要是知道自己的死訊不知會有多傷感,更是悲從中來,好在張銘在現代上頭仍有一兄一姐,兩位老人不至於無人服侍,看着自己面前的小女孩兒琳娘因為自己夫君逃離鬼門關而驚喜交加,卻不知道內里已經換了另一個人,心頭一澀,咳出了一大口污血,眼淚盈了滿眶,不禁嚎啕大哭起來,「爹,娘啊!」

琳娘手忙腳亂的替張銘擦乾淨嘴角的污血,怯怯的不知如何安慰正哭的稀里嘩啦的張銘,見他哭的傷心,到底是年紀小的女孩子,不禁也輕聲啜泣了起來。「爺,你寬心些,別哭啦,嗚嗚……」

張銘哭了將近一刻鐘,終於收住了,看琳娘也哭的傷心,想起這位小小年紀就成了自己的妻子,突然覺得,既然現在重活一世,還是應該把握住機會,至少要讓自己同這小女孩在這世界安穩的生存下去,張銘心理年齡已經二十五,琳娘在他眼裏同個小表妹似的,但他腦子裏屬於原先那位張銘的記憶告訴他,如無意外,眼前一個看起來初中還沒畢業的小女孩就是自己一生的伴侶了,他不得不把這個女孩兒當做一份責任來對待,眼下要做的就是籌劃兩人的生活着落了。他清了清嗓子:「琳娘,家裏現在還有多少米?」

「爺,你餓了吧,家裏還有半斗玉米粉,我這就去前頭趙大嬸那換點米來!」琳娘以為張銘餓了,匆匆忙忙就站了起來,想到張銘起來還沒喝上水,又連忙替他倒了半碗涼水,混了半竹筒熱水。張銘看她風風火火的樣子,本想攔住,看到她替自己倒了碗水,心裏有點感動,喉嚨也膩的慌,一手接過水喝了,另一隻手卻抓住了小妻子的手,怕她急忙就跑了,倒讓琳娘臉通通紅了起來。張銘喝完了水,看到她臉紅撲撲的像染了胭脂,方才尷尬起來,猛的就收了手,他定了定,說道:「你別急,家裏只有半斗玉米粉,沒有別的了?」

琳娘這才反應過來:「秋糧還沒收起來,家裏就只有公公年前收的玉米粉了,米糧在爺中稟生之前大半交了這年的賦稅,如今爺中了稟生,倒不用交了,上回辦公公和婆婆的……喪事,爺又把米幾乎賣了,換了三兩銀錢,用了二兩做席面,現在只剩一兩了。前些天爺又生病了,好幾個郎中都說爺這回沒救了,昨天家裏來了個赤腳郎中,劈頭劈臉就將家裏一框子玉米搬走了,留了付外敷退熱的葯。我力氣小搶不過他,就……好在那葯還是有用的,爺到底還是醒了。」

張銘聽着,默默腹誹,你當是他妙手回春,卻沒想到芯子已經換了。不過,張銘也能感受到背心和足底都有溫溫的葯敷著,雖然目前四肢乏力,但卻沒覺得自己有多病,剛剛咳了口血,喉嚨里也輕快了不少,想來那葯還是有用的,只是原主積弱,沒熬過去罷了。再一想家裏如此貧窮,實在急需解決用錢的問題。「家裏竟這樣窮了?我剛剛挨過來,事情都有些記不清了,你再想想,可還有別的積蓄?」

琳娘一臉為難,思前想後,還是搖了搖頭:「只剩半斗子玉米粉了,原本爺看我喜歡小雞,捉了幾隻養在後院,可是八月咱們村發了瘟疫,那幾隻雞雖沒病著,還是全都賤價賣了。」

「爹娘沒積蓄留下嗎?」張銘沒想到事態這麼嚴重,又問了一句。

「原是有的,爺為了給公公和婆婆治病,全用完了,後來不得已才賣米的。」琳娘神色哀蹙,勉強的看着張銘。

張銘聽着琳娘的話,心裏浮起了一陣疑惑,這張家之所以被人說成架子大,是因為張家祖上出過一位內閣首輔,那位首輔長袖善舞,頗得聖心,如今嫡系還在燕京,張銘這一支是曾祖時期分家的庶子,家宅也算頗大了,雖然在張銘祖父那一代惹了私賣官奴的官司,為免牢獄之災,散去大半家財,只留下一座三進三間的屋子,和這孫家村的一畝三分地。

但家裏器物應當還存有幾件,可張銘搜羅了腦子裏原主的記憶,竟然自他幼年就家徒四壁了,只靠張父一個人下地勞作,成了地道的農戶,張母顧氏一直未有孩子,張父也不提再娶,顧氏直到三十五歲老蚌懷珠,生了個病秧子張銘,顧氏卻是個伶俐人,操持家事很有一套,怎麼就如此窮了呢?他心裏嘆了口氣,如今卻着實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但是自己要是這時候垂頭喪氣的,也實在算不上男人了。

「琳娘,這幾日你吃了些什麼?」

「我吃了些玉米湯,並沒餓著。」張銘一看她面黃肌瘦的樣子,心裏就清楚了大半,想到前世的小表妹像小公主似的生活着,和她年紀相仿的琳娘卻已經挑起了家裏的重擔,不由的心疼起來,「罷了,玉米粉才半斗,不要去同趙大嬸換米了,你照着自己平日吃的玉米湯給我做一碗來吃吧。」

琳娘點點頭,看着張銘蒼白的臉,吃玉米湯肯定是不行的,自己身體好挨的住,爺卻是需要吃點好東西的,她心裏有了決斷,就去了前門,取了個竹篾小籃子,朝娘家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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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雞逗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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