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18第十八章

其實細想起來,這個錯誤的婚姻是從他和何景思的不負責任開始的,楚陽一直以為景思和他愧疚的原因是他們不該把醉酒的他交給陽夏,卻從來不知道是景思給他下了葯,而他一直什麼都知道。他們把楚陽和陽夏逼到的絕路,兩個人都前進不得,退後不得。如果,如果那時何景思真的得償所願,就不會有如今陽夏的痛苦和楚陽的進退兩難。

他罵楚陽是人渣,其實他自己只能更加虛偽的人渣。

秦墨越想越煩躁,腳下的地磚都快要被他磨平。

倒是楚陽漸漸平靜下來,他忽然想清楚了一件事。

「秦墨,我需要你的幫助。」楚陽皺緊眉頭,目光幽遠,「在此之前,我曾經以為放手是最好的選擇,可現在我發現我錯了。」他有些無所適從,想了想,還是從秦墨的手裡奪過打火機,為自己點燃一支煙。

「自從上次執行任務從鬼門關走過一遭之後,我曾不斷的問自己,若是有一天我不在這世上,她該怎麼辦。雖然最初我們的結合緣自於我不得不負的責任,但我從未深究過,從一開始,我對這個責任,從不抵觸。」楚陽狠狠的吸一口煙,目光有些複雜的抬頭看天,陽光炙熱,從早到晚,一如既往的熱度,「我總以為我做的是對她好的,但我一直以為似乎用錯了方式。」

他習慣用自己的方式來對待她的感情,可他忘了,男人和女人有本質上的不同。

上次是和于晴還有幾個戰友一起執行反恐任務。

雙方都付出了慘烈的代價,槍火硝煙之中他有兩個戰友死在暴徒槍下,他和另外幾個戰友受了重傷,于晴是受傷最輕的一個。

他曾以為死在自己的戰場上,是一個軍人的信仰和無上榮耀,可是他們都忽略了,背後的家人才是受傷害最大的群體。

無休無止的恐嚇也就罷了,說不定哪天,他們的親人也會犧牲在恐怖分子的手裡。

他曾親眼目睹戰友的妻兒死於仇家槍下,也曾聽聞昔日戰友遺孀背井離鄉,只為生活的安穩一些。

那時他曾想,他們家全部軍人出身,死亡對他們來說並不可怕。

可是陽夏不能。至少,在兩年的相處里,他看得到她的好,她的單純,她的善良。他出去執行任務受傷從來都瞞著她,即使鬼門關過過那次,他也瞞著,他覺得她不必接觸這些不好的一面,她將一直單純下去。

但終歸是自己毀了她,如果沒有他做的那件禽獸不如的事,陽夏會有一個很好的未來,愛他的人,和一個溫暖的家。

決定離婚的前一夜,他曾輾轉反側一夜未眠,他最怕的是自己後悔,雖然兒女情長一向不是他的專長,可他願意為她放手。

他以為自己是為了她好,可他從未想過,這是不是她想要的。

就像當初他曾滿心討好的帶她去維多利亞港灣吃最好的食物,他送給她最昂貴的首飾,可是全程陽夏並沒有多驚喜,反而有些局促不安。現在想來,是他一直以來用以維繫關係的方式不太對。

他給她的,並不一定都是她想要的。

他已經把她拉入了一場劫難之中,又怎麼能將她丟棄把一切撇得乾淨?

秦墨的心情也不是很好,他這輩子做了最對不起楚陽的事,可他沒膽量承認。兩個人從小一塊長大,一塊當兵,雖然最終他選擇子承母業,離開軍隊,但無商不奸這樣的事情他用在了楚陽的身上,著實夠他後悔終生的了。

頓了頓,他問他:「怎麼幫?」

楚陽扭頭看了他一眼,無奈:「你不是很了解女人嗎?」

秦墨嘆氣:「幫幫幫,我們倆都是混蛋,只能互相幫助。」

楚陽沉默,最後認命似的點點頭。

「對不起。」沒膽量說出的事實,只能用一個對不起來掩過。

楚陽扔掉煙蒂,長長抒了口氣,拍拍他的肩膀:「你給我一拳也沒錯,至少,此刻我是清醒的。」

「特么別跟我這玩深情,找揍呢你!」秦墨忍了半晌,笑罵道,「這鼻青臉腫的樣子還是別去參加老朋友聚會了,陽夏的事,我幫你想辦法,真是,助紂為虐……」

楚陽摸著半拉腫臉,點點頭:「好,謝了。我……回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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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宥成來的匆忙,走的也匆忙,更多時候,他和陽夏單獨相處,總是忍不住想發脾氣,狠話說得多了,陽夏對此表現一直很淡漠,他的氣沒處撒,只得搖頭作罷,他為著興師問罪而來,又孑然一身的走。

陽夏看著他孤獨的背影不覺竟有些心疼。

畢竟他老了,不再年輕。他是自己的爸爸,這輩子就算他再不喜歡她,卻也終身未娶,膝下只有自己這麼一個女兒,說不心疼,都是氣話。

她覺得自己不孝,卻只能將所有的一切放在以後的時光里,希望彼此都可以有所改變。

很快到了出院的日子,6家兄妹兩都到得很早。

6敏敏照舊脾氣火爆,和6遠橋兩個人怎麼看怎麼不順眼:「我說6遠橋,你不是一向嫌棄醫院不衛生么?你不是一向覺得這裡病菌多麼?你說你非要跟著我來,來了又什麼都不幹,你說你來幹什麼吃的?你提一下袋子會死啊!」

6敏敏提著一大袋衣服,陽夏想提她不給,一直在旁邊對6遠橋碎碎念。

6遠橋瞥了一眼陽夏,雙手插袋,神情淡淡:「我這一雙手可是十指不沾陽春水,全靠他吃飯呢,苦力這種事,留給你這種女漢子比較划得來。」快走到車旁時,他放緩了腳步,直到步伐不怎麼快的陽夏也和他並肩,他才笑眯眯的道,「今天是個好日子,陽夏,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麼?」

他細細的觀察著她的眉眼表情,一絲的情緒都沒有放過。

陽夏頓住了腳步,看著他,隨後眯眸想了想,認真的說道:「我想,我想……好像也沒什麼特別想做的事。」她挖空心思想了半天,終歸還是認命的表示,她實在沒什麼想做的。

果不其然6遠橋唇角一勾,笑容裡帶著那麼點無奈:「你果然是……對生活很沒有追求。」

陽夏聳聳肩,笑和勉強:「今天天氣很不錯,我的心情也不錯,又有你們再身邊,實在沒有比這個更幸福的事情了。」

6敏敏打開車後備箱,將東西放進去,然後砰的一聲將後備箱蓋住,笑嘻嘻的對陽夏說道:「我哥常說你頭腦簡單,你還真是簡單,他今天想大放血呢,這都沒聽出來,我哥這摳門貨,難得大出血一次,你就給他個機會唄!」

他走過去故意用弄髒的手拍了下6遠橋的背,6遠橋瞬間黑臉,咬牙:「6敏敏……」

「誒誒,別吼我啊別吼我,我不會跟你吵,我今天還有約會呢!」她一甩頭髮,風情萬種的沖陽夏飛吻。

陽夏唇角微彎,笑容清淺:「何念何警官?」

6遠橋也抱臂悠悠的看著她,和陽夏並肩而立,很明顯,兩個人對此事,統一戰線。

6敏敏張口結舌:「你們,我哥猜到我不奇怪,陽夏你這智商也能猜到,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陽夏哭笑不得:「錄口供一次就夠了,何警官卻來了無數次,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我又不是瞎子,憑什麼看不出來!」

6敏敏齜牙咧嘴:「有這麼明顯么?」

6遠橋點點頭,拉開車門,陽夏坐進去之後,他又回去駕駛室,臨開車之前沖6敏敏比了個勝利的手勢:「祝你馬到成功,一舉拿下他!正好,我以後可以多一個欺負的對象!」

他說完這些,開車揚長而去。

6敏敏風中凌亂的聞著汽車尾氣,想了半天,覺得……好像還真是啊!何念各種找理由見她,最後好像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根本沒一點和案情有關聯的……她居然每次都還樂顛顛的信了……果然和陽夏這種智商為負的人在一起時間長了,智商也被拉低了、!

6遠橋的車上,陽夏神情平靜的看著車窗外,唇角微微翹起。

6遠橋偶爾瞄過來一眼,不知不覺的,心就放鬆下來:「前些天一直在忙,今天你出院,我全天陪護,人也是你的。」

陽夏聞言撲哧一笑:「6遠橋,你這是為了逗我開心,放下身段了嗎?」她心中不暖是假的,沒有6遠橋和敏敏,她的這段時光,將會萬分艱難。

6遠橋莞爾一笑:「是,又或許不是,想讓你開心是發自內心的,放下身段是違心的,被迫的,是作為想讓你開心的附加條件存在的。」

「哈,說不過你!」陽夏白他一眼,淺笑,頓了頓又問到,「這些年的噩夢,結束了嗎?」她在問杜祈的案子。

6遠橋一怔,隨後別開目光,神色平靜點點頭:「對,結束了,陽夏,不好的事情都結束了,從今天開始,你的人生是新的開端。」

陽夏點點頭,千迴百轉,終究是道了一聲:「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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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旅之非欺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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