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見鼎爺

處理掉帥超，榮俊並沒有急著找基哥給自己扎職，不想城寨的麻煩沾染到基哥身上，畢竟自己找上基哥是要報恩的。

「俊哥，帥超的窩找到了，裡面有200萬現金和一批貨，目測至少價值一千萬」。

聽著電話那頭高晉的彙報，榮俊陷入了短暫的沉思，手指輕輕敲打著沙發的扶手。

「現金你先拿走，貨留在現場不要動，把帥超老窩的地址給我」。

「我知道了俊哥。」電話那頭的高晉答道。

距離和大口南約定的時間還有一天，榮俊給自己師兄打了一個電話，拿到了兩個電話號碼......

做完一切的榮俊按照高晉打聽到的地址，買了些東西找到了自己姑媽一家，這個姑媽自然是前身阿祖的姑媽。

榮俊的記憶里，前身表妹一家子是真的慘，就當是還這張臉的人情也好，吃飯的時候榮俊把自己的電話號碼留給了自己這位便宜姑父，也坦言自己目前在洪興跟著基哥。

畢竟自己這個便宜姑父以前就是混字頭的，只不過是跟的大佬過氣了，壓不住瀟洒，榮俊也就沒什麼需要避諱的。

在姑媽家住了一宿，第二天一早，榮俊拿了一罐啤酒，獨自坐在唐樓的天台上等待著城寨的老鼠們上門。

「呲啦」！

一輛黑色賓士停在了樓下，後面跟著三輛麵包車，眼神掃過，大口南最少帶了二十多個人。

「呵呵」！

「老鼠就是老鼠，還真是怕死」。

榮俊不屑地撇了撇嘴，起身朝著樓下走去。

「阿俊，考慮地怎麼樣了」？

遠遠地就看見大口南一身黑色西裝，脖子上系著一條黑白格子的絲巾，頭髮打理的一絲不苟。

「還真是一個送葬的好日子啊」！

「你說什麼阿俊」？

由於距離有點遠，大口南並沒有聽清榮俊嘴裡呢喃著什麼。

「南哥，打拳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彷彿沒有看到大口南逐漸變得陰沉的臉色，榮俊拉開賓士的車門直接坐了進去。

「送我去城寨吧，我親自和鼎爺去說」。

「呵呵」。

「都傻了啊，沒聽見俊哥的話嗎，開車回城寨」。

車隊緩緩發動，朝著城寨駛去，坐在車裡的榮俊打量著窗外不斷閃過的景色，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不知是過了多久，車隊行駛到一處荒無人煙的地方停了下來，原本還在閉目養神的榮俊睜開雙眼向外看去，賓士車周圍已經圍滿了手持棒球棍的矮騾子，坐在自己身邊的大口南早已下車，站在不遠處一臉兇相的看著自己。

「哎，小人物的可悲就是永遠都看不清自己」！

掏出煙盒，榮俊叼了一根紅萬在嘴裡，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這麼多人擺龍門陣啊南哥」？

「阿俊，不要怪我，

鼎爺吩咐，不同意的話你就不用去見他了」。

大口南拿著手帕放在嘴邊，一副老好人的樣子開口說道，看在榮俊眼裡，怎麼都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

「南哥，聽沒聽過一句話」？

「什麼話啊」？

眼前的局勢榮俊斷無逃出生天的可能，不會真的以為有人可以赤手空拳打二十多個手持武器的成年男人吧，所以大口南也不介意多聊兩句。

「狗永遠是狗，哪怕是穿的人模人樣也上不了檯面，是死是活永遠都是狗主人一句話的事情」。

「你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

大口南沒有在意榮俊的譏諷，畢竟在他眼裡對方已經是個死人了。

「動手」！

「砰」！

隨著大口南一聲令下，空曠的荒地里響起了一聲棒球棍擊打後腦的悶響，隨即周圍上來幾個小弟對著倒地的身影就是一頓猛砸。

「留下兩個人處理乾淨手尾，帶我去見鼎爺吧」。

「好的，俊哥」。

領頭的城寨爛仔恭敬地說道。

車隊再次發動，仍然是朝著城寨方向駛去，不過這次少了三個人。

兩個負責處理手尾的小弟，被裝進麻袋的大口南。

車隊停在城寨的入口處，這是榮俊自從返港之後第二次進入城寨，不同的是此時的榮俊一身黑色休閑西裝，鋥亮的皮鞋，與城寨的環境有些格格不入。

看到榮俊這樣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出現在九龍城寨內，一些在外面準備攬客的人都有些錯愕，顯然很少見到他這種衣衫筆挺的人出現在這種窮地方，一時間都忘了上來對他招呼。

還是那條龍津大道，還是那座歲月斑駁的唐樓，不同的是這次榮俊在兩旁精壯漢子們恭敬的目光中走了進去。

大廳里鼎爺大馬金刀地坐在主位，看不出來絲毫老態，微眯的雙目中精光閃爍，手裡盤著兩顆鐵球。

鼎爺的身後站著一名身材壯碩的中年人，裸露在外的雙臂肌肉虯結，太陽穴外鼓，一雙鷹目死死地盯著走進來的榮俊，正是鼎爺的貼身紅棍鬼王東，榮俊的記憶里，對方身手不弱，精通十二路譚腿和搏擊。

鼎爺下首坐著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帶著一副老花鏡，頭髮花白手拿一把摺扇正在低頭喝茶，宛如一個教書先生，榮俊的記憶里，對方永遠都是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乃是城寨的白紙扇白稹鶴白爺。

「鼎爺，好久不見」。

榮俊率先開口打起了招呼，隨後來到白爺對面坐下，微笑著和對方互相點了點頭。

「是啊，半年多了，

還在怨我嗎阿祖？不對，現在是不是應該叫你阿俊了」。

鼎爺雖然已經年逾六十，聲音仍然中氣十足。

「談不上怨不怨，城寨有城寨的規矩，我有我做人的原則」。

榮俊哪裡知道這張臉的前身和鼎爺之間有著什麼恩怨，只能盡量往模糊了說。

「鼎爺的禮物我也收到了，以前的恩恩怨怨就像粉筆字一樣擦掉吧」。

「至於回來打拳的話就算了，就像拳擂永遠不缺尋求刺激的富家公子小姐，城寨也不會缺少有實力的拳手」。

話罷榮俊端起一旁桌子上的茶杯，低下頭靜靜地喝茶，整個大廳也為之一靜，安靜地甚至可以聽到眾人的喘息聲。

「這麼說你還是在怨我這把老骨頭嘍？」鼎爺略微有些自嘲地笑笑。

「自從豪哥進了赤柱，我臨危受命帶領義群的兄弟們艱難求存，一直到我成為城寨今天的話事人，沒有人再敢忤逆我」。

放下手中的茶杯，榮俊抬頭看了一眼收起笑容的鼎爺，餘光掃過鼎爺身後的鬼王東，對方已經把右手伸進了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