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 歲月靜好,大抵就是如此吧?

036 歲月靜好,大抵就是如此吧?

笛無寂定在了除夕后離開。

陸明聿自那日後便開始為給他籌集錢款,已經好幾個晚上沒有回府了。

而藺菀瑜也聽他的建議,帶著白露拜訪了幾次薛楠。薛楠心大,第一次還沒發現白露的不對勁,等臨了才將藺菀瑜偷偷拉到一邊,問白露的狀態怎麼這麼低迷?

藺菀瑜顧念著白露的名聲,只說前陣子白露生了場大病,剛剛才好轉,這不多出來走動走動,強身健體。

薛楠心思單純,藺菀瑜這麼說,她便信了。

「現在真好,你們從陸府搬出來有了自己的府邸,那以後出行就方便啦!」薛楠拿著話本喜滋滋地蹭藺菀瑜的肩膀。

「是呢,有什麼好玩的可要想著我們。」藺菀瑜笑眯眯地回應。

尤其是過了年的元宵燈會,藺菀瑜很想去逛逛,聽說江南的和盛京的有很大不同,她想知道有何不同。

「好呀,我想著也可以叫上沈凝心,那妮子關在家裡幾個月了,傷早就好了,該出來透透氣啦!」薛楠拍大腿提議道。

她可不是說與沈凝心關係多好,只是可憐她,順帶多個純真的玩伴。

那些個心思重的姑娘,她不喜歡,硬往上湊更沒意思。

好友嘛,還是要說得來的才好。

三個姑娘說定了,便由薛楠出面給沈家下帖子,約好沈凝心一起游燈會。

哦對了還有李沛柔,那妮子那麼護沈凝心,肯定要同行的,乾脆一起約了!

回到陸府,白露好像很累了的樣子,下了馬車便腳步虛浮,臉色蒼白的嚇人。

藺菀瑜扶著她,時不時貼貼額頭,有點焦急,剛進府便叫人去請段玉。

自從搬出來,段玉便順理成章地霸佔了一個院子,美其名曰:這是除了郭莫山莊的第二個家。

「姑娘,我沒事。」白露強撐著想自己走,可沒走出去兩步剛跨過門檻便眼前一黑。

「白露!」

藺菀瑜衝上去護住她的腦袋,但她的右手手肘卻重重地摔在地上,疼得她冷汗直冒。

望川望泉嚇壞了,衝上來將她們抱起來,衝進這個陸府的明日苑中。

段玉來得快,擰著眉給白露把脈,眼神複雜地看了眼藺菀瑜,然後再站起來,檢查白露的口鼻。

一頓檢查后,段玉又朝著藺菀瑜走過來:「我也給你把把脈。」

「?」

「哦對,我先給你接好胳膊,脫臼而已。」話音剛落,段玉以極快的速度正骨,根本沒給她反應的時間。

藺菀瑜剛想呼痛但又生生憋住了,噘著嘴瞪了眼段玉那張欠揍又一本正經的臉。

「來,把脈。」段玉指了指她的手腕。

「怎麼了?」藺菀瑜不服氣但還是乖乖地伸手。

又是一頓把脈,檢查口鼻,最後連眼珠子都撐著看了一圈。

「到底怎麼了?」

這一套整得人莫名有點緊張。

段玉也沒回答,只是對著外面的侍從說:「把那小子給我叫回來!」

「怎麼了就要把他叫回來?很嚴重嗎?」藺菀瑜沒脾氣了,滿眼的擔憂。

感覺這架勢,就好像她們倆要活不成了一樣。

「我是個很謹慎的人,沒有準確答案之前是不會說的,來,再檢查一遍。」段玉沉著臉,又給她們二人診斷一通,最後還刺破了白露的指尖取血。

「嗯……看來是了。」段玉神神叨叨的。

不知是不是錯覺還是什麼,藺菀瑜也有點感覺頭暈目眩了:感覺要不行了~

「望川,幫我倒杯茶。」她喘了口大氣「虛弱」地喊道。

喝下一口熱茶,藺菀瑜才覺得好些,感覺到段玉殷勤的目光,便讓望川也給他弄一杯。

「嘿嘿。」段玉就愛喝陸明聿的茶,美滋滋地來者不拒。

可陸明聿不知被什麼事情牽絆住了,遲遲未歸。

看著白露昏睡的樣子,藺菀瑜徹底坐不住了。

「就算要等他,也不能不醫治呀,白露這樣一直昏睡也不是辦法不是?」

可段玉卻擺擺手:「睡著好,我看她有失眠驚夢的癥狀,已經許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現在能睡還不抓緊睡?你別吵吵,坐回去。」

「……」

好吧。

藺菀瑜只好又坐了回去枯等著。

眼看著天都要黑了,陸明聿終於回府。

卷著寒風進屋,陸明聿脫下斗篷,先烤烤火喝杯熱茶才進屋,徑直問道:「怎麼了叫我回來?」

已經好幾天沒見了,陸明聿的臉上布滿了胡茬子,眼底的烏青又更重了些。

藺菀瑜斂下眼中的情緒,習慣性地起身行禮。

段玉將畫了一下午的紙遞給陸明聿:「先派人去找這株藥草,越來越好。」

陸明聿皺眉不解,但很信任地看也不看就將紙遞給石頭,讓他們去回春堂找,若找不到加急去其他城鎮找。

「好了,說吧,是什麼事。」

「我懷疑薛府給她倆吃了萃冰草。」

「萃冰草是什麼?」藺菀瑜問道,她回想起來在薛府也就吃了點點心和茶水而已,沒有什麼特別的。

「一種慢性毒藥,少食則無礙,若長期少量服用,不出半年,身上的精神氣都將散盡,最後變成一具乾屍。」

怕他們不信,段玉叫人把白露的指尖刺開取一滴血,再取藺菀瑜的和他自己的,放在一起做比對。

「看,白姑娘身子弱,萃冰草的藥效發作的很快,鮮血呈鮮紅色,藺姑娘的血和我的血對比,顏色也會亮一些。」

陸明聿知道段玉在沒有確定之前不會這樣篤定。

沒想到薛家還是動手了。

這便更能證明上次他在清水村不遠處的郊外遇到的行刺主謀,很有可能是薛家。

只是沒想到連累了藺菀瑜和白露。

「能解嗎?」陸明聿問段玉。

「當然!」

如果不能解,他怎麼還會這麼悠悠哉哉地在這裡畫圖喝茶?

「那株藥草若尋不到,我也有辦法解,就是麻煩點!」

如此,陸明聿總算鬆了口氣,看向藺菀瑜發現她也在看著他,那眼神,好似在說:你早就知道薛家不對,卻還是讓我們去?

段玉摸摸鼻子:「哎呦飯點了,要吃飯了。」說著便出去了,還貼心地給關上。

「我……對不住。」陸明聿很想上去抱住她解釋,解釋自己並不是故意讓她們去做誘餌,但是傷害已經造成,他解釋再多似乎也無用。

幸好,幸好是萃冰草,不是什麼稀罕至毒的毒株。

不然,他定不會原諒自己。

良久的沉默,藺菀瑜也不回應,只靜靜地看著他,不知在想什麼。

陸明聿急了,他寧願藺菀瑜哭鬧,也好比這樣的冷靜。

最後他還是忍不住了,走到她的面前,半蹲下,滿心的愧疚無處說:「其實……」

突然他的唇上覆上她冰涼的手指。

她怎麼會懷疑他呢?

「我知道,你不用說。」藺菀瑜輕聲道,「我知道你的本意是為我和白露好,才提議的薛家,其實這幾日我也不是沒有收穫。」

「?」

輪到陸明聿疑惑了:「什麼?不是讓你不用管的嗎?」

「我知道啊。」藺菀瑜彎起眉眼,「但我想幫你,便必須要練成耳聽八方的機敏,雖說我在薛家明面上是找薛楠玩樂,但有意無意地也碰到過薛家大爺薛丁茂和四爺薛丁源,他們有提到李家和陸家。」

這也是陸明聿最擔心的。

此時的陸家已經走投無路,想要絕地翻身唯一的機會就是掌控商行的薛家。

畢竟在商行中帶頭提議將陸家逐出去的是李暉,不是薛家。

而陸家想要重回商行,只能從薛家入手,那麼有求必有失。

「陸璋病急亂投醫,他以為傍上了薛丁茂便能起死回生?」陸明聿嗤笑一聲。

「但這也是唯一的路子,我想恐怕陸老爺會成為薛丁茂手中的刀。」藺菀瑜緊跟陸明聿的思維,「我擔心,他會來對付你。」

不自覺地,藺菀瑜的小手抓上他粗糙有力的大手,那跟小貓一樣的力道在陸明聿看來跟羽毛似的,撩的他心裡痒痒。

他受不了了,反手握住,一臉認真:「不怕,天塌了有我頂著。」

藺菀瑜心中一動,這是他第二次這麼對她說了。

遇到困境,陸明聿一直在說和在做的都是成為她藺菀瑜的保護傘,他在盡他的全力為她遮風擋雨。

而不是像那個人,趙長蘇,他遇到困境,想的只有自己,為了自己活命,不惜葬送她藺家滿門的性命和百年的聲譽。

人與人,就是如此不同。

她很慶幸,遇到的是陸明聿。

感覺到他大掌傳來的溫暖,藺菀瑜很想說:我相信你。

只是話還未出口,裡面的白露「嚶」了一聲,好像醒了。

但他們倆衝進去一看,發現白露只是夢魘發出了聲音。

「聽段玉說,她近日睡不安穩。」藺菀瑜輕手輕腳地進去幫白露掖好被踢開的被角,然後拉著陸明聿出門,不打擾白露休息。

陸明聿回來得巧,正是要用晚膳的時間。

坐在飯桌上,藺菀瑜感覺已經很久很久很久沒有和他吃過飯了。

還是一半肉多,一半素多的神奇組合。

二人安靜地用完晚膳,陸明聿本來還想出去辦事,但看著藺菀瑜好似不願意他走的模樣,便只能悄咪咪地讓石頭先去處理。

畢竟前線吃緊,他這裡耽誤一刻鐘都是要命的。

沒想到,他一小小商賈,還有承擔起這樣責任重大的時候。

只是這不好成為與藺菀瑜一個姑娘家閑聊的話題,於是他便很生硬地詢問起她們是如何在家「逍遙快活」和「為所欲為」的。

見陸明聿留下,藺菀瑜歡欣鼓舞,往日里不愛說話的她,現在跟個小話癆一樣,把自己辛苦布置家裡的過程和對暫時空置院子的規劃,一一說給陸明聿聽。

很瑣碎,很無聊,但一個說得起勁,一個聽得也歡心。

歲月靜好,大抵就是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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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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