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第四十六章

第四十六章

睡著睡著,蕭吾泠被身旁的聲音吵醒,睜眼一看見沈琉墨滿頭大汗,眉心緊緊蹙著,十分不安,他連忙把人叫醒。

「墨兒,墨兒……」一連幾聲,沈琉墨毫無反應,蕭吾泠只能坐起來將人抱在懷裡,搖晃著沈琉墨的身子,「快醒醒墨兒!」

血霧散去,沈琉墨窺見絞刑架上的男人半個慘白的下巴,和勾起的嘲諷嘴角。

有人一劍捅在男人腹部,耳旁嘶啞的喊聲更大,沈琉墨卻還是清晰的聽到了男人有氣無力的悶哼,他的心緊提著,往前走去想要看清男人的長相,夢境消失了。

「墨兒?」

是蕭吾泠在喊他,沈琉墨睫毛輕顫,慢慢蘇醒了過來。

重重吐出一口氣,蕭吾泠擦著他額頭的汗,「又做噩夢了?」

「嗯。」沈琉墨帶著哭腔道,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特別想哭,他心裡很難受,像是被撕裂開一樣。

蕭吾泠沒問他夢到了什麼,只是抱著他不斷安撫,接二連三的噩夢,絕對不是一個好的預兆。

蕭吾泠聞言神色好了些,「墨兒睡著了,等醒來再看吧。」

為了讓他安心,蕭吾泠在柳昱身邊已經安排了足夠多的人手,他若是再開口讓蕭吾泠派人,未免恃寵而驕。

「上次夢到阿綾出事,阿綾不是好好的嗎?放心吧。」蕭吾泠輕聲道,他不敢說夢裡都是假的,因為他心虛,只能避免沈琉墨夢中任何一件事的發生。

「讓他進來。」蕭吾泠低聲道,正好有關於張泓琰的事跟張津易談。

蕭吾泠想讓沈琉墨不再做這種有關前世的夢。

「好。」

他不知道夢裡的人經受了怎樣的折磨,不確定夢裡的人是誰,所以格外恐懼。他甚至不敢將夢中那個凄慘的男人和現實中任何一個人作比較。

「哭吧,哭出來就好了。」蕭吾泠環著沈琉墨的脊背,把人牢牢抱在懷裡,深沉的眼中不知在想什麼。

「勞煩張太醫掛心了。」沈琉墨伸出手腕,看面色基本已經恢復了正常。

「墨兒若是不放心,朕讓人日日往宮裡傳消息,好不好?」

「嗯。」蕭吾泠對此沒再說什麼,「墨兒時常陷入夢魘,你說會是因為什麼?」

「上午究竟發生了何事?」蕭吾泠問道。

懷中傳出隱忍的低泣,沈琉墨哽咽著開口,「臣夢到有人被綁在絞刑架上,身上都是傷,褲腳空蕩蕩的……」

彼時沈琉墨重新睡了,蕭吾泠守著他,在一旁批摺子。

沈琉墨很感動,「多謝陛下。」

看張津易背著藥箱,蕭吾泠疑惑,「背著藥箱做什麼?」

「張太醫怎麼來了?」沈琉墨穿好鞋襪走出來,徑直在蕭吾泠身邊坐下。

「還是得讓殿下安心。」心不寧才生鬼魘,「若情況實在嚴重,殿下不如請個道士來做場法事,有沒有用暫且不論,至少能讓殿下靜靜心。」

先前是阿綾,這次又會是誰呢。

「表哥他……」沈琉墨不敢去想了。

「臣問過師兄了,師兄說他沒做什麼。」張津易雖然自己也是將信將疑,「殿下可是受驚了?」

「上午殿下臉色不太好,臣不大放心,尋思再看看。」

「陛下,張太醫來了。」徐福躬身低聲道。

「這個說不準。」張津易沉思道,「或許是殿下懷著身孕,憂思過重?」

二人低聲交談著,沈琉墨又睡了一會兒才醒,這一覺雖也不算踏實,至少沒再做夢。

「朕是你夫君,墨兒不必言謝。」蕭吾泠也怕柳昱出事,以沈琉墨對於柳昱的在意,若是柳昱出事,沈琉墨怕是不會好。

沈琉墨關於阿綾的夢境在前,加上柳昱去江南,沈琉墨本就很擔憂,這次真夢到柳昱,也能夠說通。

「也不無可能。」自從有了身孕后,沈琉墨的心事的確更多了。

「上午見你臉色不好,再來給你診診脈。」蕭吾泠道,給沈琉墨倒了杯水潤嗓。

「是臣的錯。」張津易露出幾分羞愧,早知道就不能帶張泓琰,這人生性惡劣,沒想到現在連分寸也沒有了,「臣會讓他出宮。」

可惜的是蕭吾泠並不知道柳昱上一世的結局,甚至連柳昱是生是死都不知。

「一來宣政殿就抱著朕不放。」可不就是受驚嚇了。

「應該還在路上。」蕭吾泠答,「墨兒是擔心嗎?」

「表哥到江南了嗎?」沈琉墨忽然問道。

剛睡醒,脈搏十分平緩,摸上去沒什麼大事,張津易放心了。

日後沒有什麼事,不能讓那個傢伙進宮了。

前世種種,知道了對於沈琉墨沒有任何的好處,況且現在沈琉墨還懷著身孕,心情更忌大起大落。

「可是……」沈琉墨不知道怎麼反駁,阿綾確實沒出事,可夢境卻那樣真實,他怎麼敢不信。

「那要如何解決?」

「朕想想。」若沈琉墨持續夢魘,的確要考慮請道士了。

下午張津易去長樂宮找沈琉墨,想給沈琉墨再診一次脈,得知沈琉墨去了宣政殿,張津易又移步宣政殿。

「殿下一切安好,晚膳讓御膳房煮一碗安神湯,穩固穩固。」

「好。」

沒有其他事,張津易就回自己的住處了。

回去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張泓琰趕了出去,「還說你沒拿假珠子驚嚇殿下!趕緊給我滾出宮。」

「別這麼無情啊,我就是看他一本正經的想嚇嚇他,誰知道這麼不禁嚇。」張泓琰可憐兮兮的哀求著,「師兄錯了再給師兄一次機會。」

「你找陛下要機會去吧。」張津易冷哼道,「要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你這顆腦袋今天就和你分家了,趕緊走!」

呆在這裡不僅耽誤他的事,還凈惹事。張津易不再理會張泓琰,徑自去忙自己的去了,昨日那解毒方還沒研究清楚呢。

張泓琰見他鐵了心趕自己走,只好不再糾纏。

「行吧,師兄過幾日再來找你。」張泓琰失望道。

「不要來了,下次來小心被暗衛射成篩子。」張津易沖他擺手,隨手掏出藥方。

後方男人微眯著雙眼,「師弟,你打算破解師傅的毒方?」

「嗯。」張津易隨意答道,「對了,你哪裡有沒有其他師傅的遺物,我翻遍了師傅留下的古方也沒有頭緒。」

「師傅只給我留了毒方,難道師弟你忘了?」

「也是。」張津易又趕他,「那你走吧,沒什麼用。」

當年二人的師傅臨死前,讓他們選以後要走的路,張津易想行走天涯,懸壺濟世,張泓琰生性散漫,除了毒和蠱,對什麼都沒有興趣。

二人骨子裡完全相反,選擇的也是截然不同的路。

「那師兄就走了。」張泓琰從身上摘下一顆蟲卵扔在張津易面前,「這可是師兄的寶貝,你好好養著,日後師兄將另一隻養大了,好來跟你一較高下!」

張津易額頭一跳,想回頭罵他,那人早已跑遠了。

「什麼破蟲子……」張津易嘀咕道,隨手把蟲卵扔在了不遠處的透明琉璃瓶中。

在藥房中忙碌了整整一日,太陽落山後,張津易點上蠟燭。

燭光微黃,夜風微涼,吹得燭火搖搖晃晃的,張津易伸了伸懶腰。

暫時弄清了大體的思路,再給他一段時間一定能將解毒方研究出來,張津易想,打了個哈欠打算繼續干,目光凝在刺啦刺啦的蠟燭上,腦海中忽然浮現出那日柳昱的話。

燭火昏暗,對眼睛不好,要多多休息。

唇角無意識勾起,張津易反應過來趕緊換上一副正經表情,雖然無人看見他還是不太好意思,乾咳一聲,張津易哼道,「這次就聽你的……」

也不知道有沒有安全到達江南,人走了就不知道寄封信回來,張津易想著想著生起氣來,全然忘了這才第三日,柳昱就是真往宮內寄信,他也要過幾日才會收到。

長樂宮內。

深夜漆黑昏暗,唯有幾縷月光從半開的窗外如銀絲般灑落進來。沈琉墨安然睡著,四周寂靜無聲,蕭吾泠卻無論如何也睡不下。

他反反覆復的回憶前世種種。

唯有與沈琉墨大婚之日見過柳昱,從此便再也沒有接觸,柳昱前世似乎一直都在京城,沒聽說過什麼其他消息。

若是身陷囹圄,他這個皇帝不可能不知。

難道是他們死後?蕭吾泠想道,他們死後這天下是蕭吾儻的,是否是蕭吾儻將柳昱抓來,行刑逼供。

可柳昱又有什麼值得蕭吾儻逼供的。

懷中人□□幾聲,打斷了蕭吾泠的沉思,他習慣性伸手拍了拍沈琉墨,後者在他懷裡重新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又睡了。

天快要亮了,蕭吾泠閉上了眼。

罷了,明日加派幾人,必定不能讓柳昱出事。

第二天休沐,二人睡到日上三竿。

睡醒,用了早膳,蕭吾泠打算帶著沈琉墨出去散散心。

「墨兒有沒有什麼地方想去的?」

沈琉墨想了想,他一直在深宅大院里,還真沒有感興趣的地方。

「陛下呢?」

「朕出宮一般只為去軍營視察。」蕭吾泠道,想說軍營沒什麼好看的,沈琉墨卻道,「那就去軍營吧,正好臣從未見過練兵,去瞧瞧陛下的將士是否各個英勇無比。」

「行。」蕭吾泠揚聲一笑,「倒是別嚇到朕的墨兒就好。」

「臣才不會被嚇到。」沈琉墨不服氣,他膽子還是很大的,昨日只是沒有準備,加上從未見過張泓琰那樣怪異的人才會被嚇到。

「那就走吧。」蕭吾泠道,「朕先帶你去郊外逛逛,這是時辰他們上午的練兵已經結束了。」

「好。」

八月初十,江南。

柳昱他們初到流曲郡,也就是災情最為嚴重的地方。

流曲郡歸屬渤州,刺史梁知誨早早在此等候。

一路走水路過來,柳昱從未坐過船,也不知自己會暈船,到達流曲郡時形銷骨立,瘦的蘇林都怕他被風颳走。

「你說你受這個罪幹嘛,坐不了船我們可以走旱路,你把自己折騰成這樣,回去不說皇後殿下,就是陛下都要繞不了我。」

「無礙,早一日到達,就能早一日知道當地百姓究竟是何情況,也好早做決策。」柳昱笑道,眼看著流曲郡近在咫尺,他們不可能這個時候在再選擇騎馬。

「梁大人想必早早到了,到時候通過梁大人也能知道些情況。」蘇林道。

「嗯。」

今日依舊下著小雨,可以說自從進入江南地界,這雨就沒斷過,柳昱不由心生擔憂。

梅雨時節已過,這雨的確不是好兆頭。

若是澇災持續已久,為何無人早早通知朝廷,反而等到如今,百姓快要揭竿而起,地方官員才坐不住。

「碼頭到了!」蘇林在船頭沖柳昱喊道,柳昱收起思緒,站起身來雙腿隱隱有些酸痛無力,這幾日吐了一路,柳昱算是切身體會了沈琉墨的感受,便更覺他辛苦。

日後他的妻子還是不要懷孕生子的好……

連忙止住想象,張津易不會生孩子,柳昱露出一個淺淡的笑來。

船緩慢在碼頭停靠,柳昱和蘇林站在船頭,岸邊站著一群人,中間是個中年男子,衣著節儉,身形消瘦,看起來十分嚴厲。

「柳昱,你們文人是不是都長不胖。」蘇林好奇道,柳昱覺得他這話十分好笑,亦同他耳語,「太傅大人一年的俸祿不夠吃喝,你難道忘了。」

「瞧我,將太傅大人忘了,哈哈……」

二人笑著,梁知誨迎了上來,拱手作揖道,「下官渤州刺史梁知誨見過兩位大人,路途遙遠,二位大人辛苦了。」

「梁大人,久仰大名,晚輩戶部侍郎柳昱。」柳昱回了一揖。

「在下校尉蘇林,護衛柳大人而來,見過梁刺史。」蘇林抱拳。

「兩位舟車勞頓,先隨下官入府暫做歇息吧。」梁知誨引領二人上馬車。

流曲郡是個很大的郡,幾乎佔了整個江南地區的五分之一,也是極為富庶之地,每年上繳朝廷的糧食更是佔了江南各郡的三分之一。

梁知誨千盼萬盼,總算將朝廷的人給盼來了。

七月初他就上表江南水患嚴重,不知怎的,連續幾封信件就像是石沉大海,直到八月初收到宮裡的回信,說是會派人前來,讓他暫且穩定民心。

梁知誨這一個月吃不好睡不好,硬是瘦了二十斤,本來急得不行,看到柳昱那蒼白的面色,也只能掩下心急,讓人先好生休息。

刺史府是皇帝親賜的宅落,極具江南特色。

宅子依水而建,青磚灰瓦,雕樑畫棟。牆壁縫隙中生長著苔蘚,掛著雨滴,顯得濕漉漉的。

眾人皆無心欣賞這別具韻味的景緻。進府後,柳昱只喝了杯茶水稍作休息,就去與梁知誨打聽情況去了,蘇林精神很好,跟在柳昱身後寸步不離。

「您的意思是說,七月初就已經往京城送了摺子?」

「對。」

「陛下卻是在八月才收到您的摺子。」柳昱道,許是有賊人從中作梗。

「我從北而來,一路上微雨淅瀝,這雨就這樣纏綿了四五個月?」

「正是。」梁知誨憂愁道,「今年的稻子全毀了,本來知道陛下免除賦稅,今年百姓們能過個富足年,可這一場澇災,廢了百姓們半年的心血啊。」

「梁大人莫要心急。」柳昱寬慰道,「陛下既然知道了,就不會坐視不理,本官稍後會將真實情況通知陛下,屆時受災的百姓,都能得到妥善處理。」

既然水患是真實的,賑災就要提上日程。

弄清了這事,還有一事。

「本官聽說已有流民發生暴動,此事不知是真是假?」

「是真的,下官已經派人前去安撫了。」梁知誨道,「是有幾個村子的百姓見朝廷遲遲發不下救濟糧,被有心之人教唆,這才出來搶劫擄掠,下官已經將他們都抓了起來,等著大人審判。」

「梁大人行事雷厲風行,本官不好逾越,此事便交由您全權處理吧。」

只是幾個村子的暴動,掀不起大的風浪來,柳昱稍稍放心了。

「本官這就回信給陛下,請陛下拿定主意,賑濟災民。」

「下官代表整個流曲郡的百姓謝過大人。」梁知誨總算是放下來心,起初見到皇帝派了個年輕人來,他還有些不悅,沒想到柳昱十分好說話,也不擺京城那個大官的架子。

他聽聞柳昱如今是陛下面前的大紅人,那柳昱說的話基本就是陛下的意思,流曲郡終於能重新恢復安定了。

「這都是本官該做的,梁大人不必言謝。」一路過來,柳昱對江南的情況基本有了掌握,路上也碰到過不少乞討為生的百姓,拖家帶口,那時柳昱基本就確定了水患的嚴重性,所以才會從梁知誨口中確定了這件事,就馬上跟蕭吾泠彙報。

早日開放糧倉,這些百姓也能早日填飽肚子。

「不知梁大人可否派人帶本官前往那幾個村子看看?」柳昱並不是不信任梁知誨,只是覺得事情或許不止這麼簡單。

「自然是可以的。」

——

京城,祁王府。

「王爺覺得此事有幾成的幾率能成?」

「七成。」蕭吾儻隱晦道。

這幾個月他一直在四處招人,趁著江南水患就招了一萬多流民,這些人已經被他秘密安置了起來。

到時候柳昱一死,流曲郡一亂,天高皇帝遠,蕭吾泠想鎮壓也晚了。

「毒藥是從哪裡弄的?」蕭吾儻問,他準備了很多殺招,就不信柳昱能躲過去。

「這個王爺放心,就是華佗在世也難救。」那日張泓琰走後,方絮打聽了一下張泓琰這個人,後知後覺嚇得幾天沒睡好覺。

他那日能保住一條命,說不定是張泓琰心情好。

此人尤為厭惡別人稱呼他為神醫,明明是神醫的弟子,卻只喜歡用毒,且只毒人,不救人。

他手中的毒,方絮相信只要柳昱喝下去,基本離死就不遠了。

「最好如你所說。」蕭吾儻複雜地看了方絮一眼。

起初娶了方絮蕭吾儻其實並不滿意,除了不知真正實力的飛龍衛,方絮手中並沒有實質性的權利,但是慢慢的蕭吾儻發現,方絮這個人,運氣實在是好。

明明自己蠢笨如豬,卻總是好命的遇到各種貴人,還能讓人欠他恩情。

娶了這麼一個正君,對蕭吾儻來說,也算是一種運氣。

郊外軍營中。

蕭吾泠沒有任何預兆突然來了軍營,將那些將士好一個驚。

皇帝自己來也就罷了,還帶著懷有身孕的皇后也來了。

幾位將軍正在操練士兵。

在皇帝面前,他們要拿出十足的氣勢來,怕軍營出身的皇帝不滿意,黑著臉讓他們加練。但是在皇後面前,他們又得盡量收著,口號也不敢扯開嗓子喊,生怕將傳聞中皇帝千嬌百寵還懷了孕的皇后嚇到,再治他們的罪。

糾結來糾結去,場面就安靜了下來,蕭吾泠帶著沈琉墨之後,場上的士兵都停了,幾位將軍上前行禮。

「末將見過陛下,皇後殿下。」

「不必多禮,朕只是帶皇后出來皇后,你們忙你們的。」蕭吾泠一擺手,示意他們繼續去操練士兵。

幾百米寬的練武場上,將士們一字排開,手握長槍,喊著響亮的口號,長槍一舞。虎虎生風,氣勢逼人。

練武場沙土飛揚,沈琉墨戴著面紗,蕭吾泠去捂他耳朵,「墨兒還滿意嗎?」

「陛下的將士,臣當然滿意。」沈琉墨頭一次見這種場面,震撼之餘不免好奇。

「等皇兒出生,陛下也教皇兒練武吧。」沈琉墨道,不管是雙兒還是男孩,沈琉墨都希望他的孩子有防身的本領。

「好。」若是個男孩,不但要練武,長大了還要來軍營闖蕩闖蕩,蕭吾泠想,若是個小雙兒就算了,得嬌養著。

外面日頭太大,蕭吾泠怕沈琉墨熱到,帶著人進了帳篷。

「陛下以前也在這裡嗎?」沈琉墨喝了杯水道。

「嗯,朕在這裡呆了四年。」從一名普通的士兵熬到將軍,再到元帥,軍營對他來說意義還是不一樣的,蕭吾泠每月都會抽空來幾次。

現在提拔上來的人,多數是世家豪傑,當年和他一同在戰場上廝殺出來的將軍,都被他派往邊境了。

北方的蠻夷一日不滅,動蕩就難以消停,他們也難以回京。

許多年未見了,蕭吾泠心想,若是今年北邊暫且安穩,便讓他們回京一趟吧,也好與家人團圓。

「陛下在想什麼?」沈琉墨眨著一雙清潤的眸子看他。

蕭吾泠回神,理了理他被面紗弄亂的鬢角,道:「朕在想,今日朝上,有人說朕日日宿在長樂宮,不合規矩。朕思索半日,方才有了一個好主意。」

沈琉墨乖巧聽他繼續說,蕭吾泠一笑,「明日朕便搬回養心殿,墨兒同朕一起睡龍床。再有人不滿,朕就讓他夫妻分床而睡,一月除了初一十五,不準同房,看他們還講不講規矩。」

能夠感受到男人十足的愛意,沈琉墨握住男人的大手,捏了捏手上粗糙的骨節,「陛下對臣已經夠好了,不要再因為臣與他們產生分歧。他們所言其實也不無道理,陛下偶爾去臣那裡睡,臣就已經很滿足了,實在不必讓臣也搬去養心殿。」

「這才不到一年,墨兒是對朕膩味了?」

蕭吾泠不敢相信,自從懷孕這已經是第三次了,明裡暗裡想跟他分床。

難道他哪裡做的不好,讓他的墨兒不那麼稀罕他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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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認白月光的帝王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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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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