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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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一條寬大的浴巾飛到小崽子頭上,整個小獅嘰被大浴巾壓趴下,四條小腿踢騰著嗷嗷叫。

男人從浴缸撐臂出來落在一旁的輪椅上,水流順着緊緻流暢的肌肉線條滑動,又很快被浴室的水汽熏染出一滴滴水珠,岑望重新拿條浴巾系腰上,才過來解救被壓的不見天光的小崽子。

小獅嘰被裹着浴巾拎起來,毛上沾了水,眼睛圓溜溜濕漉漉,看着乖巧極了,它軟乎乎地伸出一隻爪子搭在岑望手上。

明明是才打針看完病的崽子,這會兒精神得很。

「嗷嗚~」

要給崽崽先洗乾淨再擦毛毛啊。

做了幾百年喪屍的岑望連人的心思都懶得去琢磨,何況是一隻打擾他洗澡的小獅崽。

「以後不要隨便進我的房間。」岑望冷漠訓話,彷彿面對的不是只嗷嗷待洗澡的小獅崽。

可是小獅嘰的注意力跳躍的很快,即使聽懂,也完全沒注意岑望說了什麼,它焦急地揮揮小爪,水汪汪的大眼睛對着岑望的流淌水珠腹肌,「啊嗚!」

蹲守了一小會,小獅嘰喪氣地踩了踩地板上的白色浴巾,懶洋洋的趴上去。

帶着熱氣的大手捂住小獅嘰的亮晶晶的眼睛,視線被遮擋,它不理解,嗚嗚地掙扎,然後被拎着他的大手扔到了地板上。

管家笑眯眯地彎下腰:「先去睡覺,明天就能見到少爺了好不好?」

原主性格本就孤僻,前後落差太大,戰損雙腿成了殘廢后一口氣鬱結在心,最終英年早逝。

原主是星際年輕的元帥,年輕有為,戰績累累,加上有實力強悍的大伯做後盾,一年前成為元帥,可惜這個位置到底不好做,一個月前滅了遠星蟲母,精神力崩潰,雙腿被廢,淪落成一個普通的殘疾男人。

小獅嘰蹲在門口,舌頭往背後夠想舔舔受傷的地方,就是夠不著最疼的那塊,氣得小肚子一鼓一鼓的。

好在被毛巾裹着身體,落在地板上不疼不涼,小獅嘰甩甩腦袋從軟軟的浴巾中鑽出來,望着緊閉的房門沉默一秒。

小獅嘰聽到聲音,一骨碌爬起來,前爪按上門,期待地看着老管家。

你沒有毛毛,也要擦乾,不然會生病的!

岑望不覺得這崽子能聽得懂自己的話,但他順着小獅子的眼睛往自己身上看,面色一暗。

結合原主記憶,岑望判斷這個殘疾前元帥目前沒有處於苦大仇深的戲碼,系統或許真的給他個養老安寧的身份,弱唧唧的小崽子用來平衡他這個幾百年的老喪屍對人和動物的陌生感。

開門。

*

管家帶傭人在樓下找了一圈,花園泳池裏尋了一遍,沒想到小獅崽在二樓少爺門口,真是黏着少爺啊。

「嗷。」

算了,等香香洗完澡來抱它好了。

想進去和香香睡覺。

「啊嗚。」

小獅嘰委屈,不給搓毛毛,這個渾身都香香的人還不讓碰。

哦,是只小色獅子。

「崽崽跑這裏來了啊。」

至於獅崽……可以再養兩天看,實在煩了就找個草原星球放生。

前爪扒拉門,非常不滿意,「嗚!」

小獅嘰的爪子搭在門上不放,淺淡灰藍的水眸看得管家心都化了。

管家伸手要把小白獅抱走,他估摸著少爺的態度,給小白獅單獨準備了睡覺的房間,鋪上了柔軟的地毯,想讓淪落到羊羔里的可憐小獅崽睡個好覺。

小獅嘰推了推管家的手,又對着門嗷嗚一聲,遲遲得不到回應。

岑望坐着輪椅靠在門邊,面色冷然地打開門。

小崽子的細軟絨毛被獸醫剔掉幾塊,剛才在浴室被毛巾壓住不明顯,現在整小隻暴露出來,背上和肚皮是禿了幾塊露出粉嫩的皮肉,可憐兮兮,又滑稽的很。

岑望眉峰微挑,「它不肯走?」

「崽崽總想和您待一起。」管家對幼崽的態度包容又慈祥。

岑望附身捏起小崽子的脖子,小獅嘰親昵的蹭了蹭他的手腕。

他用另一隻手捏開了小獅子的嘴巴,粉嫩的牙床暴露出來,還未長乳牙,小傢伙仰著臉,圓溜的眼睛眯起來,一副任由岑望擺弄的樣子,簡直一隻慵懶粘人的奶貓。

任何幼崽都很脆弱,岑望揪了揪它細小的白鬍子,惹得獅崽前爪揮了輝,小聲嗷嗚一下。

「沒野性。」岑望嗤笑一聲,卻把這隻沒野性的「小奶貓」穩穩的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小崽子受着傷,精力就旺盛那一小會,偷看洗澡又扒著門苦等岑望,這會累得不行,眼睛眯上沒再睜開,蹭著溫暖舒適的位置睡過去。

管家跟着岑望的輪椅下樓,期間他問:「少爺要給崽崽起個名字嗎?」

岑望低頭戳了戳腿上的一小團,指尖被絨毛烘熱,沒得到回應,岑望腦海里閃過某隻系統的尖叫,隨口道:「西西。」

管家愣了愣,「是不是太隨意了?」

岑望瞥了他一眼,管家改口:「很合適,西西一聽就是只可愛又乖巧的幼崽。」他眉開眼笑,慈眉善目。

西西這個時候是只粘人的小萌寵,長大了一定是只威猛雄獅,少爺精心養著,帶出去比一群保鏢都有威懾力,絕對是一個強殺傷力的武器。

「要不是他纏着我不放,就送你了。」岑望扯了扯嘴角。

管家:這是……炫耀?

宅子裏有整理和做飯的傭人,原主出事後住進來屏蔽了外界的一切干擾,拒絕護工貼身照顧,留下管家和幾位傭人,整個宅子空蕩,小獅子是意外之喜。

早餐偏清淡,岑望對吃的方面沒有要求,但到底當了幾百年不知鹹淡的喪屍,為了不咬人,又嫌棄末世的到處瀰漫的腐臭,他屏蔽了五感。

現下蓬鬆酥軟的麵包和酸甜的藍莓沙拉入口時,岑望的味蕾跳躍兩下,不知不覺桌上擺的早餐吃了大半,仍然沒有停口。

管家驚訝,這一個月來少爺胃口極差,基本兩三口結束一餐。他從來沒勸過,眼見着少爺日漸消瘦,除了嘆息什麼也做不了。西西崽來的第二天少爺就產生這麼大的變化,看來星網常說的萌崽治癒效果強是真的。

管家不由得對窩在少爺腿上的小獅子又多了幾分親切感。

岑望端起牛奶喝了一口,見身上崽子已經醒了,兩條前腿跳上桌面,後腿踩在岑望腿上怎麼都爬不上桌子。

「嗷嗷!」

它指指餐盤,又回頭看看岑望,意思很明顯。

要吃!

岑望假裝看不懂,收攏了它的兩隻前腿,對管家道:「喂它奶喝。」

小獅嘰鼻頭動了動,還是覺得香香的男人更美味,它轉過小身子,一躍撲上岑望,毛毛爪子揪住岑望的前襟,嘴巴黏上來。

岑望及時轉頭,臉躲過小獅嘰的襲擊,濕乎乎的舔舐落在脖子上,激的岑望條件反射,差點捏住獅崽脖子掐死它。

管家好眼色,連忙接過放肆的小獅崽,留下一句「我去餵奶」,抱着崽子跑了。

岑望嫌棄的拿餐巾紙擦了擦脖子上的口水,猛的灌下一大口牛奶驅除被一個崽子過於親近的異樣感。

濕濕的,又黏糊糊。

說不上討厭,只是不習慣,又懶得去計較。

*

沉寂了一個月的別墅大門被人造訪。

岑望正在別墅前的大花園搭著條毛毯曬太陽,狹長的眉眼微眯,淺淺的陽光柔和了他冷厲蒼白的面龐,在輪椅上假寐,卻慵懶得像只打瞌睡的大貓,完全沒有雙腿殘疾的頹敗感。

岑禮忠進了宅子,被這幕衝擊眼球,從中看出了一絲享受的意味,心道他這大侄子花了一個月的時間還真走出來了。

岑望抬眼,認出來人是原主的大伯。

他正琢磨著原主是對待這些人是什麼態度,就見男人一臉冷肅的走來,手裏牽着個同款嚴肅表情的小男孩。

「最近恢復的怎麼樣?」岑禮忠嚴肅不足,擔憂有餘,他眼底的關懷不假。

「挺好。」岑望言簡意賅。

岑禮忠見岑望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揉了揉眉頭,猶豫着說:「醫生說還是有站起來的可能。」言下之意還是希望岑望能做復健。

復健是岑望穿來前原主非常抗拒的,提到復健會變得暴躁異常,對老管家也不客氣,回到宅子修養后,原主不見外人,後來管家就再也沒有安排醫生上門。大伯岑禮忠來勸過一次,兩人冷臉一對,原主身上的陰鬱悶勁直接把岑禮忠氣走。

原主只有岑禮忠這麼一個親人,兩人都是一脈相傳的臭硬脾氣,表面看起來不怎麼親近。原主還是元帥時,大伯作為上將,一直是強大又沉默的後盾,原主出事後新元帥上位,大伯頂住壓力,毫無餘力的維護他。

原主內心敏[gǎn],一朝墜入地獄,對大伯也拉不下臉。

岑望沒有心理負擔,有大伯這麼一條大腿,沒人敢明面上得罪他這個殘廢前元帥。

「抱歉,上次我精神狀態不好,對您說話重了。復健的事我會讓管家再安排。」岑望說話的情緒很淡。

岑禮忠愣了一下,大侄子不僅情緒穩定了很多,還學會給他台階下了,他知道侄子的性格,能聽到這一番話足夠了。

岑禮忠也不忸怩,擺擺手,「是我逼得太緊了,你也別老想這事,我沒放在心上,能健健康康的就好。」

這話過後便是沉默。

落在岑禮忠身後的小男孩一直在觀察兩人,這會感覺氣氛合適,他大踏步上前戳了戳岑禮忠的手,又挪回原地,岑禮忠這才想起來今天來這裏的借口。

岑禮忠跟着岑望的輪椅緩緩朝室內走,他不好意思的咳咳兩聲,「聽說你養了個小寵物,岑燃撒潑求着我帶他來看一看。」

他身側的小男孩暗自抿唇,明明是父親拿可愛小崽崽誘惑自己陪着他來看哥哥,這會變成他賴皮撒潑了。

岑燃冷著一張小臉,卻乖巧禮貌道:「望哥哥好,我能和崽崽一起玩嗎?」

管家端來茶水點心,引了岑禮忠就座。

岑望:「帶過來吧。」

那日被小崽子偷襲過下巴后,岑望徹底斷絕了崽子和偷襲的機會,白天讓管家和傭人照顧,晚上扔進小房間里關着睡覺,這一周下來,竟也沒鬧着出來搗亂,岑望偶爾看幾眼不至於忘了。

小獅子養了一周,從蔫巴巴的臭崽子勉強長成了白軟的小奶崽,褪了毛的幾塊皮肉上長出了新的細軟白毛,參差不齊還是有點丑。

小獅子慢慢的爬出來,細細的對岑望嗷嗚一聲,腦袋擱在爪墊上,幽幽怨怨的望着輪椅上的人。

都好幾天了,香香不給摸也不給舔,煩惱。

看到這麼一個毛不齊又發蔫兒的丑崽,父子倆俱是渾身一震,投向岑望的眼神寫滿了「你竟然虐待幼崽!」

「嗷嗚嗚~」贊同般的,獅崽又細細叫了一聲。

岑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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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殘疾大佬養獅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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