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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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懸浮車停在一片豪華別墅區前,是原主家的老宅。

岑望捏了捏手指溫度,又多了幾分重新為人的真實感。

他坐在輪椅上自主下車,管家抱着孱弱的小白獅跟隨其後。

拋開殘疾這一點,系統給的身份還不錯,有錢有顏,脾氣暴沒人打擾。這雙腿的問題也不大,入駐后體內有股雜亂的能量,是原主受傷而扭曲閉塞的精神力,解決了精神力,殘腿不是問題。

進入寬敞大豪宅的岑望準備去睡再次為人的第一覺。

管家站在他身後提醒:「少爺,小獅崽您怎麼處理?」

少爺今夜的行為實在怪異,費心找到獅崽,現在又不聞不問。

岑望蹙眉,忘了還有個麻煩。輪椅沒有絲毫停留,上面的人聲音冷淡:「太晚了,簡單收拾一下,明天找個醫生給它看看。」

客廳內裝了電梯,岑望毫無障礙地坐輪椅上樓,認認真真洗完澡,熱氣浸潤毛孔包裹住身體的感覺很好,他躺在床上陷在柔軟的被子裏,打探體內精神力的狀況。

小白獅被捏著脖子吊在半空中很不舒服,但隨即被另一股讓它感到舒服的味道吸引。眼睛緊閉着,小圓鼻頭聳動兩下。

小獅嘰騰空踢騰著腿,岑望伸出手指堵住它的粉鼻頭,聽到崽子呼哧呼哧的大聲出氣,莫名想到什麼,唇角勾了勾遞到眼前:「叫聲爸爸我抱你。」

自從雙腿出事以後,少爺從元帥變成前元帥,天大的功績從此劃上句號,從帝國高位,眾人擁護的對象,到依賴輪椅的殘疾,任誰都難走出這種落差的痛苦。經此一遭,少爺整個人都萎靡了,如今出現小崽崽,正好能轉移一下少爺的注意力。

它有氣無力地叫了聲,小奶音顫顫的。

涼涼,好疼啊。

沒味道?再啃一下。

奶音奶氣的一聲傳到岑望耳中,他從陰鬱情緒中緩過來,看到了小白獅後背上最嚴重的傷口。

原主崩潰散亂的精神絲在岑望來后被壓制住,不至於讓人時刻保守折磨,但總歸是不好受的,這會釋放出來疼得岑望面上冒出細密的汗。

小短腿費勁地扒拉着床墊往上爬,爬到一半,後腿支撐不住,整個瘦小身子歪倒在地上,後背掉了皮的傷口撞上冰涼的地板,小白球緊閉的眼睛擠出眼淚。

小小細細一聲,「嗷嗚——」

低頭見腳邊一個熱乎乎毛絨絨的肉東西,那東西的尾巴尖還纏上了他的腳踝。

「嗷嗚!」

早上七點,岑望睜開眼,眸子迷茫了一瞬變得清明冷厲,近七個小時的睡眠對這個身體足夠了。

管家應了聲,準備接過來,小獅嘰感覺要離開那股味道,小短腿踢騰著掙扎,一個勁地往岑望身上回縮。

「啊嗷。」

岑望把小白獅遞給管家:「先喂點東西,找個獸醫來家裏。」

腳下的觸感清晰,殘疾的雙腿保留着應有的知覺。

崽子屁股上方的位置,掉毛的地方露著紅彤彤的肉,一顫一顫的,看着都疼,其他幾處都是打結的絨毛和小傷痕,瘦弱的一團,還是丑。

前爪碰到一個滿是絨毛軟軟的東西,踩了兩下,暖暖的很舒服,又踏出摸索兩下,裏面還有個洞洞。

粑粑?

管家瞥了一眼面無表情但僵着手,莫名有些無助的少爺,微微一笑:「它看起來很喜歡黏着您,要不要洗漱完一起帶下來?」

好香,上面有香香!

管家在一邊忍笑,少爺也有這樣有趣的一面。

放棄爬床,小白球短腿一瞪,使盡全身力氣翻轉過來,歪歪扭扭地邊嗅邊蠕動。

小獅嘰不知道哪來的力氣,腦袋突然伸過去對着岑望的線條流暢的下頜咬上去。

眼前的人在小獅嘰眼裏是昨夜誘人香味的源頭,長得白白的肉,看起來很好吃!

「嚶。」

它歪歪腦袋,「嗷嗷?」

小白球扭著屁股鑽進去,尾巴甩了甩,心滿意足地埋頭睡大覺。

小獅嘰終於睜開了眼,灰藍色的瞳孔似乎比昨日澄亮了些,盯着岑望一轉不轉。

好在管家昨夜給臭崽子清理了一番,不然鑽他拖鞋睡覺他會有心理陰影。

岑望瞬間收回腳,手一揮就要用異能把這隻臭老鼠撞死在牆上,拖鞋裝着的東西離開地面五厘米,又一陣脫力,吧唧一聲摔回地上,連帶着摔出了露著白肚皮的「臭老鼠」。

昨天岑望嫌棄的態度擺在那,管家給小崽子清理上藥,餵了一點奶,找了個毯子裹在沙發上,等著岑望一早來處理。

岑望舉著崽子往門外扔的動作頓了頓,按了手邊信號裝置,管家很快出現。

餓餓,想吃。

深夜,小小一隻白色矮腳獸歪歪斜斜地蹭在二樓的地板上,虛弱的連眼睛都沒有睜開,小腦袋瓜本能地要撞上某扇門時,一道白光閃過。

他雙臂撐起上半身往床邊挪動,小腿不自然地垂下,雙腳落在拖鞋上,岑望頓住——

床上的人陷入熟睡狀態,一隻白色小球從門邊咕嚕咕嚕滾過去,腦袋直直懟進床底。

岑望坐上輪椅,面無表情的掐脖拎起睡得正香小白獅看了兩秒,移動輪椅朝外走。

小白球伸展開來,迷茫地揮了輝前爪,後腿踢蹬兩下,肚皮撐在地板上轉了個圈圈,腦袋從床底滑了出來。

「嗚嗚?」

小白獅出生沒幾天,牙都沒長,一點都不怕人,硬是用軟軟的口腔去磨岑望的下巴。

濕軟的舌頭掃在臉側,岑望眼神幽深隱藏怒意,面無表情地把糊了他一臉口水的崽子扒拉下去,不留情地一拋。

小獅子震驚地看着自己離香香越來越遠,最後落到陌生老頭的懷裏,嘴巴張了張:「啊啊啊!」

要香香。

砰,門在管家和小獅嘰面前關上,管家好笑地看着少爺和崽子互動,他抬抬崽的前爪,「小獅子我們去洗臉吃飯,看醫生。」

小獅嘰委屈巴巴了一下,懶洋洋地閉上眼睛,奶乎乎地應一聲「嗷嗷」。

香香不理我,就讓你抱着吧。

又很容易妥協。

煩人的東西扔走了,岑望擦了擦下巴處的濡濕,起碼沒有當初喪屍啃臉那麼噁心。

小獅嘰被獸醫按在桌子上檢查傷口,掙扎的比什麼時候都厲害,嗷嗚的叫喚聽得管家心疼的不行,連忙來到二樓,敲了敲岑望的房間。

「進。」低沉平淡的聲音在裏面響起。

「少爺,小白獅有點抗拒獸醫檢查,看着怪讓人難受的。」管家大膽地試探著。

岑望翻著書,頭也不抬,冷淡道:「諱疾忌醫怎麼行,讓它老實點,好好治病。」

管家:「.」

您是在說誰?是說一隻剛出生是小獅崽嗎?

那可是一隻小獅崽!

管家:「.好的,快要打針了,我去給崽崽嘴裏塞一塊布讓它咬着。」他轉身之時,聽見身後低沉淡漠的聲音:「我下去看看。」

管家嘴角掛笑,岑望經過時掃了他一眼:「這麼操心它,以後你負責養。」

誰知一向成熟穩重的管家眼裏竟然出現喜悅期待的光芒,「真的嗎?少爺。」

岑望輕輕看了他一眼,不語,輪椅朝外移動。

管家:「……」他再老糊塗,也感覺出少爺的不悅。

雖口是心非,卻比以往多了人情味。

管家帶着岑望下去的時候,小獅崽叫喚累了,趴在軟墊上蔫蔫的。

獸醫是個年輕面善的男人,看着小崽子的眼裏泛著柔光,手上檢查的動作卻利落不拖沓。

獅崽嗅到了岑望的味道,睜開眼對着岑望嗚嗚地哭,眼圈外的絨毛都濡濕了。

岑望動了動了手指,移到獅崽面前,手搭在它的小腦袋上,以示安慰。

小白獅在岑望手心裏蹭了蹭,啊嗚一口咬住岑望的一根手指,又吸又啃。

岑望一滯,猛地反應過來要抽出手,年輕的獸醫開口了。

「別動!」

岑望擰著眉:「?」

滿腦子都是獅崽的舌頭和口水,岑望忍住不適等著獸醫的下文。

「要給小獅子剃毛打針,需要您安撫一下,不然一直掙扎,很難完成。」獸醫表情認真,對着岑望刀鋒般的冷厲視線也不畏懼,給出了正常的解釋。

岑望冷著臉,略過緊張地一抖一抖的崽子後腿,「好。」

小獅嘰專註地對岑望的手指舔舔咬咬不放口,好像真的能喝到奶一樣,身體發出咕嚕咕嚕的滿足聲。

香香好吃。

一隻崽子腿被白手套捏住,小獅嘰渾身一緊,這時候出現另一隻手不熟練的撓了撓它的脖子,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氣息,小崽子放鬆了下來。

獸醫剃掉小腿上的一塊毛,又將腰腹處和背部受傷黏糊在一塊的軟毛一起剃掉。

針尖對着皮肉時,岑望把大手覆在小腦袋上,不熟練地輕撫兩下,小崽子嗚嗚兩聲,眼淚還沒擠出來,針尖就已經抽出來了。

沒有過激的反應,除了清理傷口時候不配合,打針順利地不可思議。

岑望又撫了兩把,手下的小身體從僵硬到放鬆,一會就睡著了。

帶回來就沒怎麼吃東西,又跑他房間鑽拖鞋,受傷還折騰,不累暈過去才怪。岑望抽出飽受折磨的手指,沉默地上樓。

管家臉上露出溫和的笑意和獸醫打交道,「少爺忙,注意事項您交代我就行。」

原主家底雄厚,書房寬敞古樸,三面環書,收藏着貴重的紙質書。

岑望想起了早上被那小崽子打岔忽略的一件事。

他的異能如系統所說的還給他了,循環漸進地給,能用的很少。

岑望抬手,書桌一角的書受力顫顫地移動到邊緣,摔在地上。

岑望移動輪椅過去,彎腰撿起地上的書,原主的精神力有多強大,崩潰后就有多傷,不然這雙腿也不會現在都站不起來。

岑望感受體內的精神力和異能,微弱的異能似乎能引導體內被壓制住的精神力。

他運轉異能遊走全身,試圖牽動體內的紛亂的精神絲,結束之時,岑望全身大汗淋淋,兩條沉重的腿卻沒有明顯的變化,復健的比他想像的艱難。

岑望離開書房去卧房洗澡,雙腿不便又沒有護工,行動起來很麻煩,但他偏偏有耐心得很。

灌注進浴缸的水溫調的很高,大半池灌滿,浴室內水汽氤氳,浴缸中人上半身肩背寬闊,霧氣凝結的水珠順着肌理分明的輪廓落入水中。

岑望仰面閉目靠在浴缸中,忽地聽到安靜的浴室內有「咕滋」滑蹭瓷磚的聲音,目光銳利成劍,射在了那個可疑東西上——

叼著奶瓶的獅崽四個小短腿滑溜溜,前爪穩住了后爪又趴了,它慌得不行,爪墊飛舞忙。

覺察到岑望的視線,小獅嘰放棄和瓷磚搏鬥,叼的奶嘴啪嗒一下鬆了,四肢攤倒,腦袋擱在地板上,純凈剔透的漂亮藍眸和岑望對視。

小獅嘰的粉嫩爪墊拍了拍地板,氣勢十足——

「嗷嗷嗚!」

毛毛濕了,一起泡澡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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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殘疾大佬養獅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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