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VIP] 貪歡

第八十八章 [VIP] 貪歡

第八十八章[VIP]貪歡

六王已有三人到了幽都,鹿鳴珂還要接見他們,不能整日陪在羽徽若身邊,用過膳,鹿鳴珂就出了門。

羽徽若獨自回到長生苑。

阿曇在打掃她的寢殿。

羽徽若撐著腦袋,坐在石階上發獃。

阿曇問:「帝姬在想什麼?」

「有酒嗎?」羽徽若問。

阿曇一愣。

羽徽若又說:「要甜一點的,不要辣的那種。」

阿曇說:「我去問問流觴,可帝姬要酒做什麼,帝姬如今還在養身子,飲不得酒。」

「我跟你們家殿下重歸於好了。」

酒是托流觴去買的,流觴答應過阿曇,會守口如瓶。這件事上,阿曇很放心他,他向來是個一言九鼎的男人。

羽徽若不記得自己喝了多少,她雙頰染著霞暈,打了個酒嗝,問阿曇:「幾時了。」

羽徽若不喜烈酒,準備的都是甜酒,這些果子做的酒,魔人大多看不上,鮮少有賣的,流觴跑了許多家才買到。

羽徽若搖搖晃晃站起,對阿曇說:「我先藏起來,你不要告訴他我藏在何處,等他自己來找,找不到時,我就出現在他面前。」

長生苑只阿曇一人伺候,阿曇勤快,用了半日的功夫,就將寢殿重新佈置了起來。她買來紅綢,剪裁好,掛在屋內,還將床帳和被褥都換成了紅色。

阿曇回道:「戌時。」

聽她的語氣,顯然已經醉了,她的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很是俏皮。

羽徽若親自點燃龍鳳紅燭。

都說甜酒易醉,倒不是它有多醉人,相反,它口感香甜,不知不覺就會過量飲用,因此才會容易醉人。

這些甜酒口味很多,有石榴、荔枝、葡萄、桑葚、梅子等,羽徽若拍開酒封,各種口味都嘗了嘗,挑了自己最喜歡的荔枝味。

天黑了后,阿曇將燈燭都點燃。殿下說過,帝姬不喜歡黑夜,所以殿內燈燭最多,銅燈造型優美,燈油被添的足足的。

阿曇抱着新買的甜酒,放在桌子上。

「我自問,負你們家殿下良多,我想哄一哄他,讓他高興高興。」羽徽若粉白的面頰飛起一朵紅暈,垂下眼睫,聲音越來越小,「我為他穿了兩回嫁衣,卻欠他一個洞房花燭夜。」

「我明白!我都明白!」阿曇激動得舌頭打結,「帝姬,你別看我年紀還小,我懂得可多,都交給我來佈置,我保證,你們會擁有一個終生難忘的洞房花燭夜。」

阿曇慢一拍地反應過來,高興地抱住笤帚在原地轉圈:「真的嗎?你們真的和好了?太好了,殿下可算是修成正果了。」

「還有這個,差點忘了。」阿曇打開包裹,拿出一對龍鳳紅燭。

鹿鳴珂答應過羽徽若,會回來陪她用晚膳,時間就約在戌時左右。

「放心,這是給殿下的驚喜,殿下提前知道,就不是驚喜了。」阿曇放低了聲音,一副「我會好好配合」的表情。

羽徽若比了個「噓」的動作:「不要讓其他人知道。」

剛出門便撞上了鹿鳴珂,他剛從魔君殿裏回來,身上沾著些許酒氣。阿曇忙福身,道:「酒菜已備好,帝姬在屋中等著您。」

阿曇還未見過這般嬌憨的帝姬,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應着好,走出大殿,準備讓流觴去看看殿下幾時到。

鹿鳴珂回來的重點不是這些酒菜,而是帝姬。

阿曇沖他身後的流觴比了個放心的手勢,流觴露出默契的笑。

鹿鳴珂推門而入。

殿內綴著紅紗,暖黃的光暈撲面而來,酒香花濃,燭影搖曳,他目光梭巡一圈,並未尋到羽徽若的蹤影。

垂簾后,隱約有道人影掠過。

「初初。」鹿鳴珂撩起紗簾。

那人影向自己撲來,與他撞了個滿懷。

懷中的姑娘一襲紅衣,雙頰酡紅,眼神迷離,軟軟地伏在他胸口,打了個酒嗝:「憫之。」

她大多時候喜著鮮亮的華服,鹿鳴珂給她準備的都是鵝黃色這樣鮮嫩的衣裙,這件大紅裙只因顏色艷烈,紅得像嫁衣,鹿鳴珂私心希望她能再穿一回,就混在了那些鵝黃裙衫間。

今日這紅衣是特地為他穿的嗎?

鹿鳴珂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再也移不開:「你醉了。」

羽徽若點點頭:「嬤嬤說過,喝醉了,會好受些。」

帝姬長大了些,會有嬤嬤教導男女之事,帝姬再尊貴,畢竟是女子,這種事剛開始對女子來說會有些辛苦,帝姬又是皮薄肉嫩的千金之軀,更當金貴些,所以,嬤嬤教了她這個法子,來渡過新婚之夜。

鹿鳴珂未能理解她所言。

羽徽若推開他,走入簾內,坐在榻上,對着鹿鳴珂招手:「憫之,過來,給我侍寢。」

「侍寢」二字出口,再配合她的紅衣,和這滿屋子的燭影搖紅,再不懂,就是不解風情了。

鹿鳴珂心頭一熱。

怪不得往這殿中一路行來,說起是陪羽徽若用膳,流觴笑得滿面深意,還說了句「恭賀殿下」。

鹿鳴珂踏入簾中。

那嬌貴的小帝姬乖乖坐着,如同鳥雀張開翅膀,等着他為她祛衣。

鹿鳴珂覆身將她壓倒在榻上,扣住她的十指,目光炙熱得彷彿能燙穿她的靈魂,低沉的嗓音問道:「給誰侍寢?」

羽徽若醉醺醺的,還以為在她的鳳凰宮,迷迷糊糊間,姑姑給她欽定的小皇夫站在她面前,風流俊秀的模樣極為戳人。

他這一問,羽徽若清醒一瞬,記起這裏是幽都,眼前這少年是這裏的主人,而她是他的俘虜,她這頤指氣使的脾性,該改一改了。

她放軟聲音,接受現實,委屈巴巴說:「給你侍寢。」

鹿鳴珂鬆了她,在她面前坐好,抬起雙臂。

這是要她為他褪衣了。

羽徽若直起身子,低垂著腦袋,伸出雙手,為他解着衣扣。

她醉得辨不清東西南北,那隻手在他胸`前摸來摸去,怎麼都找不到正確的位置,累得滿頭大汗。

她急了,索性上手撕,偏那衣服材質太好,撕也撕不開,猴急的模樣,引得鹿鳴珂忍不住發笑。

鹿鳴珂握住她作亂的手,為她解着衣扣。

羽徽若不動了,乖乖的,像只小兔子,等著惡犬化身為狼,探出他的獠牙。

這個模樣實在太過招人疼,鹿鳴珂抬手一揮,放下了床帳,掩去了所有的春色。

羽徽若的身上還有未祛的傷疤,那些疤痕歪歪扭扭的,極為醜陋。

她感覺到鹿鳴珂在用目光一寸寸掃視着那些疤痕,抓起被子,蓋住自己的身體,閉着眼道:「不要,不要看。」

鹿鳴珂掀開被子,炙燙的吻落在那些傷疤上:「初初怎樣,都是最好看的。」

傍晚時,天際就堆著一朵朵黑雲,這時天色徹底黑下來,伴隨着閃電,響起轟鳴聲,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砸在琉璃瓦上,喧囂蓋住一切甜膩的聲響。

窗外的一樹海棠,經受不住狂風暴雨的摧折,斂起芳蕊,垂著晶瑩的水珠。

待雨散雲收,那對龍鳳紅燭已燒了大半,蠟淚堆滿金色的托座。

帳中的動靜小了起來,鹿鳴珂闔着眼,擁著羽徽若,滿臉饜足的表情。

羽徽若臉頰埋在他懷中,烏黑的發鋪陳身後,掩住雪白的背脊。

感覺到胸`前有溫熱的淚漬,鹿鳴珂掀開雙目,托起羽徽若的下巴。

羽徽若臉上是未褪的紅暈,眉眼皺巴巴的,裹着淚霧,一副被人糟蹋了的模樣。

鹿鳴珂自忖,自己肖想帝姬這麼久,得償所願,難免食髓知味,沒有節制了些,他知她金貴,恨不得捧作掌中明珠,一舉一動都極為溫柔,縱使到了最難以把持的時刻,也顧忌着她的感受,不忍她受丁點委屈,怎的就哭成這個樣子了。

「你後悔了?」鹿鳴珂心中的歡喜都冰封起來。

羽徽若搖搖頭,依舊流着眼淚,不說話。

「那是我不好。」鹿鳴珂低頭吻掉她眼角的淚珠,道歉,「是我不該,欺負了你。」

但他沒有承諾不再這樣欺負她,下次,下下次,下下下次,往後的餘生里,他還要這樣欺負她,比這次還要狠,還要用力。

破天荒的,小帝姬沒有蹬鼻子上臉,迫他發下各種誓言,不許再這樣欺負她。她垂着眼睫說:「不關你事,是我自己,心裏頭酸酸脹脹的,很難受,又好似很歡喜。」

她平生從未體會過這樣的感受,這種無法掌控的,又是歡喜又是酸澀又是幸福的複雜情緒,令她有些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應對。

她抱緊鹿鳴珂,這樣會讓她的心裏像是被什麼給填滿了,暖暖的。

鹿鳴珂握住她的手,將一件沉甸甸的冰涼之物放進她的掌心。

羽徽若攤開手掌,一枚漂亮的紫寶石落入眼底,那寶石亮晶晶的,如同星子般耀眼。

鹿鳴珂眨了眨眼:「給你的賠罪。」

羽徽若收住眼淚,眼睛比寶石還亮。

她最喜歡這種金閃閃的東西了。

鹿鳴珂將唇抵到她的耳廓,輕聲說了句話。

羽徽若的臉慢慢地紅透了。他說的是,下次讓你在上面。

整整一日,鹿鳴珂都在殿中陪着羽徽若,他們一起用膳,一起洗澡,一起靠坐在帳中看書,哪怕什麼都不做,只這樣膩歪著,都覺得很快樂。

殿中樹上的果子所剩無幾,都被鹿鳴珂摘下,喂羽徽若吃了。

前兩日羽徽若才從阿曇口中得知,那果子是一種靈果,吃了可以幫助恢復元氣,溫養身體,怪不得她醒來後身子好得那麼快。

落日西垂之際,羽徽若困得哈欠連天,窩在鹿鳴珂懷裏,閉着眼淺眠。

等她睡下了,鹿鳴珂將她放在榻上,蓋好被子,披衣而起。

門外,流觴守了整日,等到他出來,說:「殿下,時間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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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姬與惡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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