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二十四日繾綣 車門焊死

第二十四章 二十四日繾綣 車門焊死

第二十四章二十四日繾綣車門焊死

馮詩懿幾經考慮,還是換掉了樂靚送她那輛騷包的綠色蘭博基尼大牛。

用程主任的話說,年輕人有個性是好的,但太過張揚驕奢,特立獨行,不像個老師的樣子。

年輕人還是低調,質樸一點比較好。

馮詩懿仔細想想還是有點道理的,雖然自從她跟李曼園『大戰』后,他就一直在針對她和現代五項班。

畢竟,當時陸校長也在場,她就當給陸校長個面子。

一大早陸文帆就得知馮詩懿換車的消息,拉著溫漾等在別墅車庫口,準備坐個順風車。

虞姒跟著克萊因藍樂隊,參加YoungBlood廠牌全國巡演,周六晚上走的。

謝吟在家休養。

為學業早出晚歸,奔波的可憐人兒,只有他們倆。

川崎H2轟鳴炸裂的殷勤聲,打破了晨間的悠然與寧寂,陸文帆總覺得自己接下來會看到一個不得了的畫面。

「你至於嗎?」騎個破自行車,在那膈應誰呢?

「三…三嫂。」陸文帆滿臉不可置信,「你,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多活幾年不香嗎?

溫漾倒是挺感興趣的,騎這個自行車上學,一定很拉風,他蠢蠢欲動的手被馮詩懿一嗓子嚇了回去。

「陸文洲,你有病啊!」

陸文帆雙眼發亮,面含羞色,「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提前說一聲啊。」

他無意間發現,她每天凌晨都會推著一輛杜卡迪出門,瘋玩到天剛亮才回來。

「我沒有證。」他反握住馮詩懿的手,笑得曖昧,邪氣,「但是我可以無證駕駛。」

在陸文帆的印象里,搞搖滾,彈電吉他,騎重機車,颯到起飛,A到爆炸的人,應該是樂靚。

他拍了拍自行車的後座,看向陸文帆和溫漾:「我要去上班,可以帶走一個,誰來?」

馮詩懿其實也沒怪陸文帆認錯人,她跟樂靚身形很像,身高只差一厘米,頭盔一戴,確實不好認。

「我不是。」馮詩懿摘下頭盔,微微眯起眼睛,「下次看清楚一點。」

這話他也敢說出口,忘了當初怎麼虐她的嗎?

馮詩懿扔下一句「不用你管」,飛速離開,留給陸文洲的只有川崎H2的引擎轟鳴聲。

陸文洲按住了她的手腕:「無證駕駛可以的,你以前不是經常這麼做嗎?」

這不就是典型的扶弟魔嗎?陸文帆又不是殘疾人,他可以自力更生。

他三哥是個隨便改變態度的人嗎?

很明顯,不是。

關於他發現馮詩懿無證駕駛這件事,最早是在高二的暑假。

那就是有。

「靚靚?」

這時,陸文洲推著一輛破舊的鳳凰牌老式二八自行車,出現在馮詩懿身後。

「怎麼不重要?我在你心中一點位置沒有嗎?」

這事兒有詐!

馮詩懿看了眼手機屏幕,發現時間不早了,催促道:「你們倆打車去上學,車費我報銷。」

陸文帆繞著馮詩懿轉了一圈,詫異的問:「那,我三哥知道嗎?」

陸文洲頗為無辜的眨眨眼:「沒辦法,能省則省,我還得供小四上學,看著他結婚生子。」

車門焊死了,今天誰也不許下車。

沒證飆車是違法行為,馮詩懿是個遵紀守法的良民,絕不允許這件事發生。

性感三少在線發車。

只見騎著全黑色川崎H2,戴著一個巨炫酷,太空感十足的頭盔,身穿黑色翻領皮衣,黑色破洞緊身褲,高筒馬丁靴的人出現在面前。

陸文帆一頭大問號,他記得他三哥以前不是這個態度,家裡最多管到他成年。

「那算了。」她長腿一邁,打算離開。

陸文帆嫌棄的搖搖頭,他才不要坐這個除了鈴鐺不響,哪都響的自行車。

她淺淺一笑:「我一直這樣,只是你不太了解我。」

陸文洲瞬間明白馮詩懿的小心思,敢情她剛才那麼大反應,是看上了他。

馮詩懿戴上頭盔,悶悶的回了句:「沒有。」

馮詩懿下車,在陸文洲的破自行車踢了一腳,車身發出了「愛護自行車人人有責」的聲音。

現在馮詩懿和樂靚像是靈魂倒置了似的,又颯又野的變成了馮詩懿,歲月靜好的人成了樂靚。

他的自行車。

待陸文帆和溫漾離開,馮詩懿的態度才稍有緩和,她拉了拉陸文洲的衣袖:「你有摩托車駕駛證嗎?」

陸文洲太了解馮詩懿了,她要是心裡空蕩蕩的,對他早就不是這個態度了。

馮詩懿對著頭盔哈了口氣,用衣袖漫不經心的擦拭:「他知不知道不重要。」

馮詩懿應該是穿著古董衣,化著復古妝容,優雅富貴,端坐在窗前畫著中國畫,歲月靜好的人。

***

早自習二中的校論壇再次爆炸了,滿屏都是馮詩懿騎著川崎H2進校時,英姿颯爽的身影。

每個班級都有一個不帶班主任玩的群,現代五項班也不例外。

歡迎光臨紅浪漫(16)

權錚好爸爸:@全體成員好哥哥們,出來接客了~

傳說中的沈放:看到校論壇了嗎?我們小馮獨領風騷,實火!

京堯JingYao:川崎H2是真的饞!

語不驚人死不休:這新班主任跟傳說的判若兩人。

第一猛男:她超猛的誒!

小四一米九:我都要愛上她了。

正在擦桌子的溫漾看了消息后,回頭看了一眼,摸魚的陸文帆。

「四兒,那可是你三嫂,你想死嗎?」

陸文帆一屁股坐在德育處主任的椅子上:「誰讓我就是喜歡,那種又A又颯的。」

「你敢!」一聲清冷不失威嚴的聲音,穿透了整個德育處。

「我有什麼不敢的。」

陸文帆感受到一道犀利,危險,恨不得把他扒筋抽骨的視線,囂張氣焰瞬間熄滅三分。

他轉過頭,一看到來人,立刻軟了:「我不敢,我錯了,三哥。」

小小少年,膽子還不小,都敢惦記到他頭上了,陸文洲諒他也不敢造次。

陸文帆討好一笑,小跑到陸文洲身邊,邊給他垂肩邊道:「您老人家怎麼來了,我還沒犯事兒呢。」

陸文洲擺擺手,順手關上了德育處的門,抬眸道:「我回我的辦公室,還得通知你一聲?」

「你的辦公室?」陸文帆和溫漾異口同聲,「你是新來的德育主任?」

「不行嗎?」陸文洲上揚的語調有一種讓人臣服的威懾。

「行,當然行。」

陸文洲十分滿意的點點頭,頗有老幹部作風的背著手,離開辦公室。

溫漾看向驚魂未定的陸文帆:「你三哥,是真的…」陸文洲為了追媳婦兒無手段不用,這一點他是真的服氣。

「喪心病狂。」陸文帆給他曾經『為非作歹』,自由自在的快樂生活上香。

他真的很想高歌一曲:「GoodbyeMyLove,我的愛人,再見,GoodbyeMyLove,相見不知哪一天…」

世界上最慘的人兒…

對此,馮詩懿也有幾句話想說。

班主任辦公室內,馮詩懿泡好茶正準備下樓去班裡看看,剛出門就迎面遇上陸校長和陸文洲。

她真的不想看到他,這人就像是冤死鬼似的纏著她。

在家要見到他,在學校也要見到他,躲都躲不掉。

陸校長見了馮詩懿,熱情的給她介紹:「小馮啊,給你介紹一下新來的德育主任陸文洲,陸主任。」

他慈祥一笑,看向陸文洲:「以後你要多多照顧馮老師和現代五項班。」

陸文洲微微頷首,話是對著陸校長,眼睛卻是死盯著馮詩懿的:「您放心,我會好好照顧(疼愛)她的。」

他對馮詩懿伸出右手:「馮老師,今後多多指教。」

「哼。」馮詩懿沒握上他的手,對陸校長禮貌一笑,「陸校長,我先回班級了。」

陸文洲回頭看著她,待她離去的身影消失在視線才回過神。

對著陸校長微微欠身:「抱歉陸校長,我家詩懿就是這個脾氣,您別介意,這段時間要打擾您了。」

陸校長爽朗一笑:「是我麻煩你們了,畢竟,這群孩子是真的不好管。」

再優厚的條件都擋不住的不好管。招聘啟事掛了很久,才出現了兩個勇者。

馮詩懿來的時候,陸校長估計她最多堅持一天,這都一周了,還樂在其中的。

陸文洲不用說,站那就是權威,陸校長很滿意。

現代五項班的整個早自習都懸著一層烏雲,黑壓壓的,悶沉沉的。

大家新來的德育主任陸文洲聞風喪膽的,都是親眼見識過他整治陸文帆。

那叫一個痛不欲生,苦不堪言,他對親生弟弟都能下死手,他們會死的更慘的。

大家都很反常,要麼沉默的發獃,要麼沉默的學習。

只有陸文帆和馮詩懿,一替一聲的嘆氣。

唉,從今天起,每個白晝,夜晚都要跟陸文洲待在一起,抬頭不見低頭見。

唉,從今天起,每一個行為,每一句話,都要被三哥掌控,他就是殺雞儆猴的雞,再也不能快樂的闖禍了。

「唉,命苦啊!」

臨近早自習下課,陸文洲開始在二樓走廊巡查,主要是現代五項的早自習情況。

短短几分鐘,他在現代五項班門口,來回走了十幾遍,馮詩懿一直覺得有人在盯著她,一回頭就看到了陸文洲。

她被看得不耐煩了,直接開門,叫住了陸文洲:「陸主任,您在看什麼?要不進來看。」

所有人搬好小板凳,準備看戲,個別膽兒大的,可樂瓜子都準備好了。

只見陸文洲倚靠在門框上,歪頭一笑:「我是來看你的。」

「看我?收費,一眼一百,看三眼給你打個折,收你二百五,微信還是支付寶」

馮詩懿對陸文洲伸出手:「或者是現金?」

「沒錢。」

陸文洲握住馮詩懿的手,用力將她帶進懷裡,將她的手放在腰間:「肉償你。」

全班同學:有被秀到,真是靴靴惹。

馮詩懿一把抽出手,用力推開陸文洲:「不用,麻煩您圓潤的離開。」

說完,她不管程主任鐵青的臉色,直接關上教室門,將陸文洲隔絕在外,氣呼呼的說了一句。

「臭流氓,以後別讓我看到你,見一次打一次。」

馮詩懿說完才意識到自己在學生面前失了態,她轉過身,面帶微笑的解釋:「抱歉,老師失態了,老師是個和平主義者,以德服人,從不使用暴力。」

全班同學:我覺得你在威脅我,但是我沒有證據。

***

午休時,陸文帆在校廣播站面向體育樓,正式宣讀了他的就職演講。

在此之前,他已經整治了一遍體育樓,據馮詩懿觀察初見成效,特別是他與幾個學拳擊,搏擊的學生友好交流過後。

別看他瘦,但他真的精通各類格鬥術,拳擊,搏擊,跆拳道,以及泰拳。

想要保護自己要保護的人,先要讓自己強大起來,陸文洲深諳此道。

面對最棘手的現代五項班,陸文洲只是笑著說了四個字「好自為之」。

這是紅果果的威脅啊,這是活生生的笑面虎啊!

從此,站在二中體育樓食物鏈頂端的男人,易主。

陸文洲給體育樓幾百名體育生集體上的第一節課就是-——尊重女性。

與其教育女孩子們要如何保護自己,防範壞人,不如教男孩子們要尊重女性,從源頭解決問題。

受害者有害論,在陸文洲這兒行不通。

集體訓話時,他若有似無的提起了「鹿聽夏跳樓自殺」的相關細節,相關案件,甚至還請到了北大法律高材生晏琛現身說法。

現代五項班的十六個孩子默契的全體沉默,有種風雨欲來前詭異的沉寂。

馮詩懿遠遠望著他,心頭湧上複雜的情緒,他好像總是在讓她失望透頂后,又給她一絲生機。

算了,就當他是在積德吧。

下午兩點,馮詩懿跟樂靚一起請假離校,她們約了黎暮下午三點見面,地點在黎暮的獨立音樂廠牌YoungBlood。

在此之前,樂靚要跟馮詩懿去見她的線人,像樂靚這種家世好,能力強,畢業就進市刑偵大隊。

半年參與七起大案的偵破,獨立辦案兩年多,榮獲多次集體,個人功的刑警,黑白兩道的線人都結交了不少。

這次要見的是剛從西南邊境回來的,已經金盆洗手轉做白道生意,人稱「裘三爺」的裘戰。

裘戰身穿一身月白色唐裝,鼻樑上架著一副細框眼鏡,看起來儒雅隨和,氣質溫潤。

三人是在裘戰開的茶樓見面的,因為時間問題,一會兒樂靚還要去警隊拿相關資料,就直接開門見山,有話直說。

「裘三爺,我這次來是來跟您打聽個人,準確的說是個幽靈,原本死了又復活了。」

樂靚救過裘戰一命,裘戰對她幾乎是有求必應。

「您但說無妨,我裘三兒一定竭盡所能。」

樂靚抿了抿嘴唇,長舒口氣道:「那個幽靈叫梵星,死前是個警察。」

裘戰挑眉一笑,他想過事情會很棘手,但沒想到是找個「幽靈警察」,這讓他很難辦。

「公事兒還是私事兒?」

「私事兒,他,是我很重要的人。」

裘戰點點頭,反問了一句:「為什麼會想到來找我?」

樂靚沉著聲音:「因為他是死在西南邊境的,你是從西南邊境回來的,就算洗白了,也有根生長在西南的土壤之中。」

裘戰爽朗大氣的笑了一聲,又看了看馮詩懿:「這位小姐是同行?」

樂靚沒回答,轉身看向馮詩懿:「詩懿,你去隔壁喝口茶,一會兒我去找你。」

馮詩懿知道樂靚是在保護她,從西南邊境回來洗白的,洗白之前是做什麼的,用腦子想想就知道。

這裡門路很多,外行人能不接觸就不接觸,避免狗急跳牆殺紅眼的可能。

十分鐘后,樂靚才去到隔壁找馮詩懿。

馮詩懿敏[gǎn]的察覺到她情緒有些不對勁兒。

但她不敢多問,只是抱抱樂靚,在她耳邊輕聲說了一句:「無論發生了什麼,都有我在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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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繾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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