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十六日繾綣 醉入愛河

第十六章 十六日繾綣 醉入愛河

第十六章十六日繾綣醉入愛河

深夜,長風隱欲,怠惰的溫柔散落著。

慵懶而布滿磨砂顆粒質感的爵士女聲,似孤獨、凄愴的月光般傾瀉而出,如唱片溝壑迂迴的紋理,一絲一絲的撩撥著心弦。

馮詩懿赤著腳從浴室走出,透亮的水珠半掛在她如綢的髮絲上,隨著她輕快的腳步,留下一條蜿蜒的水徑。

皮膚上的瀰漫的溫熱水霧氣還未散盡,就聽到一陣舒緩的敲門聲,她調低音樂音量后,踮著腳去開門。

來人是陸文洲,他只穿了一件白襯衫,藏藍色PRADA再生尼龍領帶規整的掛在頸間,簡單的款式,沉靜的色調,讓他更顯幾分清冷。

夜上梢頭,馮詩懿只是把門開了一條細縫,透過細縫對上他清心寡欲的深棕色眼瞳:「你怎麼來了?有事兒嗎?」

她垂著頭,迷濛的視線從淺茶色的眼瞳中四溢,交織在陸文洲左腕的機械錶上:「時間不早了。」

陸文洲端著一杯熱牛奶,懷中橫躺著一隻奶白色的毛絨小綿羊,他抿了抿唇,試探的問:「我給你帶了禮物,方便進去說嗎?」

馮詩懿只穿了一件白色的低領浴袍,露出一片惹火的胸口,柔和的弧度隨著呼吸微微起伏。

她纖薄細軟,曲線綽約的螞蟻腰與飽滿立體的翹臀,繪成一道致命的線條。

歷經長久的沉默后,陸文洲艱難的開口:「我今晚住公園也可以,打擾你了。」

陸文洲將馮詩懿眼波中流轉的情緒盡收眼底,他太了解馮詩懿了,把她心裡軟的特點拿捏的死死的。

極易越界,走火。

她不太方便在旖旎曖昧的夜色中,與陸文洲這樣一個血氣方剛,精力旺盛,身體健康,異性取向的單身男人獨處。

「懿,你不相信我。」

別過頭后,他長舒了一口氣。

「你放心,我不會對你怎樣的。」

今天就頗為紳士的承諾,不會對她怎樣,這到底是寄人籬下的身不由己?還是他披著小羊皮時的精湛演技?

陸文洲這隻大野狼剛關上房門,就脫下了偽裝的小羊皮,恢複本色。

馮詩懿立刻繳械投降,她最見不得原本高高在上,寡涼自矜的人,變得小心翼翼,低到塵埃里。

他從背後環住馮詩懿細軟的腰,順勢一帶,將她抵在房門之上,牢牢禁錮在懷中,繾綣的眸光之中暗藏著抑制的淚花。

朦朧的光線穿過幽暗冗長的空間,直達陸文洲難以抑制的心臟,磨滅了他僅存的理智,情緒如泛濫的洪水。

奔涌的熱意在陸文洲體內四溢,瞬間蔓延至全身,他喉頭一緊,不自然地鬆了松領帶,別過頭,不去看她勾人的身體。

馮詩懿淺茶色的澈亮眼瞳,在靜謐月光的輝映下,投下清輝一片,淡淡地,隱約地。

「明天吧,今天太晚了不太方便。」

馮詩懿眉梢微挑,顯然不太相信他的鬼話,昨晚在午夜心碎俱樂部,他還是一副要把她就地正法,吃的渣都不剩的樣子。

他如鯁在喉,眼中是隱忍著的痛心,就連聲音也微弱,怯懦了幾分。

「陸文洲,你瘋了?」

「懿…」陸文洲貼在馮詩懿耳邊,呼喚著她的名字,話音兒帶著遲來的纏綿隱欲。

她不情願的打開房門,請狼入室。

然而,請狼入室更傻的決定,就是把狼請進卧室后,關上了房門。

她說得對,他是瘋了。

陸文洲輕握住馮詩懿標緻的鵝蛋臉,指尖在她唇間遊動,「懿,你離開的每一天,我都發了瘋似的想你。」

他微微一頓,聲音發顫:「我常夢見你,在你不曾想我的夜裡。」

CraigRuhnke的《OohBaby》細細流淌著,露骨直白的歌詞,為今夜平添了幾分曖昧。

「Oohbabyyou'redrivingmecrazy,

我的寶貝啊你讓我瘋狂,

OohbabyIthinkI'mfallinginlove,

我的寶貝啊我想我已經愛上你了,

OohBabydon'ttrytosaveme,

我的寶貝啊不要嘗試阻止我愛你,

I'mfallinginlove,

我已經醉入愛河了。」

馮詩懿抬頭望著陸文洲的臉,有稍縱即逝的愣神兒,差點一個不警惕,沉淪在他的陷阱中。

要怪,只能怪這夜色太過撩人,氣氛太過曖昧。

陸文洲將她的愣神收於眼中,立刻乘勝追擊,溫軟的指腹緩緩地滑過她如畫的眉眼。

他清冷而富有顆粒感的聲音,隨著音樂流淌著。

「已不會再有那樣的月夜

以迷離的光線

穿過幽暗的梣樹林

將靜謐的光輝傾瀉

淡淡地,隱約地

照出我戀人的美麗…」

又來這套,他就是想把她生吞了。

馮詩懿這種將浪漫深刻在骨子中的人,完全招架不住陸文洲此刻的動作與言語。

從前她能沉淪第一次,現在也能淪陷第二次。

所以,讓自己清醒點的唯一辦法,就是堵住陸文洲那張喋喋不休的嘴。

「月亮啊,你為什麼要逃走,沉沒在那明朗的藍天里?為什麼天上要閃出晨曦?為什麼…」我和戀人要別離?

馮詩懿用力的從陸文洲懷中抽出酸痛的胳膊,將他念詩時繾綣上揚的尾音,封緘在掌心之中。

世界安靜了,她也清醒了,被陸文洲演技欺騙的火,一股腦兒的湧上心頭。

馮詩懿掙脫了陸文洲的禁錮,反將他按在房門上,她一手掐住他的脖頸,一手扯下鬆鬆垮垮的領帶。

「陸文洲,你不去好萊塢發展怪可惜的。」

她氣得咬牙切齒的,用領帶反綁住陸文洲雙手的動作也兇巴巴的,「今年奧斯卡影帝提名沒有你,我第一個不服。」

馮詩懿不知道是哪裡來的怪力,一把將陸文洲推倒在床上,左手鉗住他的下巴,右手拍了拍他的臉。

「怎麼樣?陸先生,夠野嗎?」

陸文洲深棕色的眼睛眯了眯,危險的光從中四溢著,他借力起身,薄唇貼在她的耳廓,熱氣瀰漫間吐出兩個字:「不夠!」

這兩個字徹底惹火了馮詩懿,她長腿一跨,直接坐在陸文洲腰間,雙手掐住他的脖頸。

她眼睛一瞪:「你再說一遍!」

「我說…」陸文洲笑的十分欠收拾,「不夠!」

此刻,馮詩懿甚至可以感受到陸文洲說話時,喉結貼在她掌心上下滑動時的律動,觸感比他的視線還要火熱一些。

她觸了電似的收回雙手,慌張的不知該放在哪兒,拂過陸文洲西裝褲口袋內的煙盒時,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

抽支煙冷靜一下。

馮詩懿摸出未開封的香煙,出氣似的將開口處撕的破爛,她咬住香煙濾嘴,解開陸文洲捆綁著的雙手。

「給我點上。」

通體冰涼的打火機落入陸文洲手中,火苗驟起的瞬間,照亮了他似笑非笑的眼眸。

馮詩懿抽煙的動作不算生澀,也算不上熟練,上騰的煙霧遮掩住了她大半張臉,那雙眼眸染上了別樣的色調。

她對上陸文洲失控的視線,嗤笑道:「瘋子。」

陸文洲看向她因拉扯變得鬆鬆垮垮的浴袍,挑挑眉,揚唇一笑:「你還沒見過更瘋的。」

說話間他的喘熄聲重了幾分,就連體溫也升高几度,馮詩懿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他身體的變化,危險旖旎的氛圍蔓延著。

再不跑就玩完了,她抬眸淺笑:「我見過了。」

說著她就要起身,卻被陸文洲用雙手按住雙肩固定在原位。

陸文洲滾燙的掌心漫不經心的撫過她外露的肩膀,挑釁的意圖藏匿在語氣之中:「你可真慫。」

馮詩懿壓根兒不吃他這套,她將剩餘的半支香煙塞進陸文洲嘴中:「抽你的煙吧。」

她攏緊浴袍,跳下床,躲到離陸文洲最遠的躺椅上,一瓣一瓣的剝著橘子。

香煙濾嘴上還留有馮詩懿的味道,陸文洲深吸一口,似鳶尾般芬芳馥郁,讓他深深的著迷。

馮詩懿眼不見心不煩,徹底無視了他如狼似虎,情|欲蓬勃的眼神。

她安慰自己,讓他看看又不會少一塊肉,千萬不要生氣,要冷靜,沒有一條法律規定,氣死人需要承擔刑事責任。

待香煙燃盡時,陸文洲收回視線,語調曖昧而上揚:「衛生間是哪個門?」

馮詩懿眼皮都懶得抬,直接指向出入卧室的白色房門:「直走出了門左拐,下了樓梯后直走,開門右拐,出了小區大門,坐公交車直達。」

陸文洲說話時的尾音依舊上揚:「哦?是這樣嗎?」

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直接伸手開始解皮帶,邊解邊笑著說:「不知道,馮小姐是否有興趣觀看現場直播?」

「你敢,我就敢。」

馮詩懿起身,上揚的丹鳳眼微微眯起,她不相信陸文洲會現場直播給她看。

陸文洲料定馮詩懿不敢看,將西裝褲猛地向下一拽,只露出一截白底黑字母的內褲邊緣。

一個假動作驚得馮詩懿立刻捂住雙眼,指著衛生間房門的手指輕輕顫唞:「在那!」

是她太嫩了,騷不過陸文洲這個老流氓。

「謝謝。」陸文洲笑著離開。

待腳步聲殆盡,馮詩懿才緩慢的睜開眼,縈繞在她耳邊的,是陸文洲愈加濃厚,高頻的喘熄聲。

「懿…懿…懿…」

「陸文洲,你給我閉嘴!」馮詩懿撿起橘子扔向衛生間所在的方向。

她真的很想砸爛那扇不隔音的門,沖衛生間堵住陸文洲的嘴。

「懿…懿,我想你…」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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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繾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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