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別躲
第十八章別躲
將近中午,時樂渝準備去小區附近的超市買東西，在出門的時候，碰到向琰,兩人皆是頓在門口。
眨了下眼，時樂渝能很明顯地看到，向琰的耳朵紅了點。
把門關上,時樂渝見向琰還在瞅著她，覺得狐疑，正神思著自己要不要走樓梯時,就聽見向琰問她：「去幹嘛？」
剛剛抬起的腳不著痕迹地收回來，時樂渝抿唇：「去超市買菜。」
向琰沉默一瞬。
剛剛他按了電梯鍵，這會兒電梯正好上來,向琰走進去，看向她：「不是要去超市？」
時樂渝扶在樓梯上的手微微用力,很快又鬆開，突然起了壞心思：「這不是,怕你尷尬。」
向琰一噎，明白她的意有所指,也沒太在意：「進來吧，我也要去超市。」
時樂渝哦了聲，她也不想走樓梯，直接進去。
空氣中異常的安靜，只有電梯工作時繩子與機器相互摩.擦的聲音,透過這四四方方的鐵皮傳送進來,顯得格外聒噪。
向琰輕嗯了聲：「走吧。」
時樂渝抬起頭,想透過這些面板看到向琰的表情,她不明白明明前幾天還不願意和她在同一空間的人,怎麼今天就突然可以了。
在離收銀台很近的時候，時樂渝看見向琰從另一個方向過來。
時樂渝走到另一邊，自顧自地挑了起來。
大腦中不自覺的，又想起安逸早晨給她發消息，說她昨晚的消息被向琰聽到了。
兩個人雖然剛剛說分開走，但其實向琰也一直在蔬菜區，抬頭間總能看到對方。
是上次下雨天倆人碰到的超市，雖然不大，但卻能滿足日常需求，這會兒又是將近中午，超市沒什麼人，像是約好般，共同來到蔬菜區。
嘆息一聲，朝收銀台方向走去。
內心揣測著向琰的意思，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剛剛他說的那句——我也要去超市。
新鮮的蔬菜已經被別人買走了，時樂渝在那裡挑挑揀揀，最終選出幾個看著賣相可以的。
時樂渝訥訥，跟上他的步伐。
扭過頭之際，發現向琰站在門口看著她。
一股無地自容且不知所措突然襲來，昨晚那股社死感愈發強烈。
向琰頷首。
神遊之際，按照腦海中的路線走到收銀台，向琰已經結完賬了。
電梯到了一樓，不知是兩個人默認還是什麼，一前一後走著，誰都沒有要去開車的意思。
電梯里的金屬面板只能映照出兩人模糊的身影，時樂渝瞬間就歇了要看出向琰表情的想法。
時樂渝想了想，還是和他說：「我自己去逛。」
聽到付款成功的聲音，時樂渝拎著袋子，有些遲疑地走到他面前：「在等我？」
所以，他的言外之意就是——我還沒釋懷，但是我也要去超市，不在這裡碰到去超市的時候也能碰到。
垂下眸子，當做沒看到他。
她再一次揣摩不懂向琰的心思。
按照前幾天的經驗，他應該不想理她才對，怎麼忽然之間，就像個沒事人。
時樂渝低著頭，刻意放慢速度，落他後面一米。
哪怕是暮秋，將近中午的陽光也刺得時樂渝眯起了眼。
在小區門口的時候，這才發現，兩人已經並排走一段距離了。
狐疑地看了眼向琰。
接收到她的視線，向琰揚眉：「怎麼？」
時樂渝搖頭：「沒事。」
她怕是向琰特意等她，看他這反應，應該不是。
找出鑰匙準備開門的時候，時樂渝餘光瞥見向琰一直在看著她，也不開門，內心尋思著他是不是有什麼毛病。
等她關上門后，這才聽到他拿出鑰匙開門的聲音。
嗯，果真是有什麼毛病。
-
中午吃飯的時候，時樂渝收到時母于慧聰的消息，大概是她要做個體檢，讓她去接她。
時樂渝想了想，問她明天可不可以。
于慧聰回復好。
自從時彰去世后，于慧聰每年都要做一次全身大體檢，不僅是她自己，還讓她也去做檢查。
一開始時樂渝還不理解于慧聰的用意，只是父親不在了，她又清楚時彰平時有多寵于慧聰，所以每次都順從她的意思。
在大三那年假期，她聽到于慧聰在對著時彰的遺照低聲說話，覺得好奇，輕手輕腳的過去。
「我體檢結果出來了，沒有任何問題。」頓了頓，又說：「小魚的結果也很好，放心，我能陪著她的。」
原來，于慧聰是希望能一直陪著她。
時樂渝到現在也找不出合適的詞語形容當時的心情，只是每次想起的時候，都會眼眶酸澀。
隔天去接于慧聰的時候，于慧聰正在洗漱，看到時樂渝的時候微微震驚，嘴裡還含著泡沫，口齒不清地問她：「怎麼來這麼早？」
「離醫院遠，今天還是周末，人應該會多。」
于慧聰漱口，又很快進行早晨的洗漱流程，在看衣服的時候，時樂渝很自覺地在旁邊提醒：「穿寬鬆的，內.衣要沒有金屬的。」
坐上車后，于慧聰怕時樂渝著急，還特意囑咐她：「不急。」
「我知道。」
等到了醫院，時樂渝先給於慧聰買了體檢套餐，而後帶著她去做檢查。
最後只剩下一個CT和抽血，時樂渝看了眼抽血的隊伍，已經排了三列了，便先帶著于慧聰來到影像科。
前面大概有十幾個人，時樂渝看了眼一旁的座位，剛準備帶于慧聰過去，就聽見她說要去廁所。
默默嘆息一聲，接過於慧聰的東西，而後坐到一旁等。
拿起手機，百無聊賴地刷著。
倏然，意識到前方有一道黑影落下，遮擋住她的光線，時樂渝仰首。
發現是向琰，他順勢坐下。
糾結一瞬，還是問他：「有事？」
向琰沒回答她的問題，反問她：「你怎麼了？」
時樂渝眨眼，什麼她怎麼了，她這不是好好的？
許是注意到她有些懵，向琰又說了句：「來醫院幹嘛？」
時樂渝恍然，解釋：「陪我媽體檢。」
沉默須臾。
見時樂渝沒有要說話的意思，向琰試探著，說出自己剛剛的事情：「去了趟急診，然後看到你了。」
時樂渝內心驚了下，他這話怎麼聽怎麼有種我看到了你了特意過來和你說句話的感覺。
于慧聰恰好從廁所出來，看到時樂渝在和一個醫生說話，沒出聲，默默站在一旁不遠的位置。
向琰注意到不遠處的眼神，猜到這應該是時樂渝媽媽。
因為眼睛真的很像。
站起身，和于慧聰微微點頭，而後離開。
于慧聰坐過去，問時樂渝：「你同學？」
時樂渝點頭：「一個學長。」
于慧聰還想在問什麼，聽到前方喊她的名字，起身離開。
等於慧聰出來后，兩人再次來到體檢科。
抽血的人依舊很多，只是比剛剛少了些，但只剩下這個項目，時樂渝和于慧聰兩人各排了一個隊伍。
兩個隊伍末端距離比較遠，時樂渝站在最末尾，垂著眸子，回想起于慧聰剛剛和她說的：如果有對象一定要及時告訴她，她好告訴那個朋友，年後不用和那個海歸見面了。
估計是剛剛看到向琰的原因。
無奈般扯起嘴角，多半是她們這個年紀都愛想的事情。
最終還是于慧聰那個隊伍快一些，時樂渝來到後面等她，兩人一起把單子交到服務台。
已經是中午，倆人在外面吃了午飯，時樂渝這才把于慧聰送回村子里。
離開前，于慧聰叮囑她想著去拿體檢報告，時樂渝頷首。
-
年後貌似開店的特別多，時樂渝近期單子也多了起來，接下來一周的時間，她每天不是工作室就是家裡。
天氣越來越冷，清晨的溫度逐漸低了下來，時樂渝把雙手揣進兜里，坐到車裡的時候，不受控打了個寒顫。
打開暖風，等車內回過溫后，這才離開。
醫院並不會因為溫度降低就少人，時樂渝輕車熟路找到領取報告的地方，窗口還在關著，打開手機，還停留在早晨出來時給於慧聰回復的聊天界面，讓她拿到結果后告訴她。
百無聊賴地刷著手機，意識到旁邊有一雙黑色皮鞋時，順著向上看去，黑色褲子，黑色外套，視線最終定格在那張臉上，愣住。
向琰在兩人目光交匯的瞬間，問：「用我幫你去拿嗎？」
這個時間，還沒什麼人，時樂渝搖了搖頭：「我自己等就好，也快上班了。」
向琰點頭，想了想，和時樂渝說了句：「我今天來體檢科支援，年底了體檢的人多了，他們忙不過來。」
「？？？」
時樂渝不解，他支援和她說幹什麼？
向琰站在一旁，像是固執地在等待她回復一般。
時樂渝看向他，猶疑地說：「那你.加油。」
向琰扯起嘴角，說了聲好，就離開了。
時樂渝看著他背影沉思，直到背影消失在視線中，還沒對他剛才的行為想出個所以然來，前方傳來動靜，時樂渝回過神來，裡面已經坐著工作人員了。
拿著準備好的東西，來到窗口把東西遞給工作人員，拿到結果后，時樂渝邊走邊看，確認沒什麼問題后，給於慧聰回了條消息。
于慧聰不放心般，讓時樂渝把結果拍照片給她發過去。
時樂渝把結果放在方向盤上，一張一張發過去，而後沒再回復于慧聰消息，直接來到工作室。
下車同時，時樂渝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輕微的貓叫聲。
四處看了眼，什麼也沒看到，以為是自己幻聽了，沒太在意，往前走。
打開屋子門的時候，再次傳來一聲貓叫。時樂渝這次很確定，她沒幻聽。
來到屋內找出一根火腿腸，而後又把門打開，在地上鋪了張紙，把火腿腸掰斷放在上面。
沒過多久，那隻小貓過來，在看到時樂渝后微微頓住，一人一貓在門口處互相看著，許是看著時樂渝沒有要動的意思，那隻小貓才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