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別躲
第十七章別躲
晚上躺在床上,時樂渝無聊刷起好久沒打開的小視頻軟體。
開頭的廣告過後，就見黑漆漆的一片。
過了一秒，時樂渝聽見裡面傳來一聲很稚嫩的又很奶呼呼的「姐姐~」
與屏幕上的文字相對應。
怔住,視頻後面說的什麼她都沒聽清，腦海中一直回蕩著那句稚嫩又婉轉的姐姐二字。
雖然她喜歡長得好看並且奶一點的，但是,這是不是有點過分奶了？
慣例把視頻發給安逸，然後發了一條語音：「雖然我喜歡奶一點的，但是這個,太奶了。」
百無聊賴地劃到下一個視頻，下一條用的是剛剛那條視頻的配音，但是這次是一個人,面無表情地關掉短視頻軟體。
躺在床上，時樂渝腦海中一直回蕩著那一句婉轉的姐姐二字。
吸了一口氣,又摸了摸手臂，確定沒什麼異常后,打開追劇軟體，找出上次看到的位置。
時樂渝：「.」
時樂渝回復好。
外賣恰好此時到，打開塑料蓋，皮蛋瘦肉粥的香氣撲面而來，摸摸外面，外賣箱保溫效果不錯，還是熱乎的。
慢吞吞吃完早飯，時樂渝收到安逸的消息。
安逸又一條消息發過來：【剛剛向醫生過來，我都不敢和他對視。】
安逸要去交班，匆匆和時樂渝說了聲，就離開了。
思緒又被扯遠，眼神漸漸失去焦距，時樂渝回憶起當初在酒吧和向琰初次見面的時候。
時樂渝手指頓住，內心猜測和她拒絕他有多少關係。
收回視線，時樂渝回到床上，看外賣員到哪裡了。
這些都是安逸後來到科室后，護士長和她說的。
時樂渝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是實習前一段時間，班裡有人召集大家一起去，時樂渝本不想去，安逸要去，對她百般求饒，讓她陪她一起去酒吧。
也正是因為這樣，安逸在當初市醫院招聘的時候，特意在報名表格上寫上意願科室：普通外科。
樓下傳來發動車子的聲音，還有孩子嬉鬧的聲音，時樂渝把床簾輕輕撥開一個縫隙，探出個腦袋，雙手緊緊拽住窗帘，遮擋住餘下部分。
視線向下看去，看見幾個身穿中學校服的孩子勾肩搭背前行，再順著往下看，還有一個學生鑽進冒著尾氣的車裡。
明天不打算去上班,所以今晚不用那麼早睡，但終究抵不過生物鐘，時樂渝看著看著便睡著了。
【我準備回家了，不過我感覺今天早晨向醫生的氣壓沒有前幾天那麼低。】
外面昏暗的光線透過這點縫隙，見縫插針地鑽進來，而後消失於這篇靜謐當中。
安逸：【我要死了。】
坐在床上醒了會兒神,時樂渝慢吞吞走到廁所。
在家裡糾結一瞬，而後從衣櫃里拿出一條裙子。
又嘗了口小籠包，舒適地眯起眼眸，比起那晚的外賣，簡直不要好太多。
吃完早飯，時樂渝摸了摸稍稍隆起的肚子，神色放鬆下來。
時樂渝嘴角微抽，安逸過了一會兒給她發了一條語音：「如果眼神能殺人，我當時都感覺向醫生那個眼神能殺死我，然後他站在我後面洗手，我都感覺像是要滅掉我，就是那種手術前凈手的準備。」
覺得無聊，再次坐回床上，怔怔地看著昨晚並不嚴實的窗帘縫隙。
前面的消息文字和表情包混合著發送的，安逸像是故意賣關子一樣，到這裡恰好需要往下滑，時樂渝順著滑下去，看到兩個字：【向琰。】
內心設想一下當時的情景，大概就是，安逸看到她消息后，先是點出了語音播放，然後又點開了視頻，結果還讓向琰聽到了這聲姐姐。
安逸：【然後我緊急暫停了，又不小心點到你那個視頻，這個姐姐喊得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安逸：【但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
寫完后，安逸還和時樂渝說：「如果不能去普通外科，那在市醫院還有什麼意義。」
安逸覺得好奇：【誒，你說，向醫生最近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我還是頭一次見到他這樣。】
問出內心的疑惑：【你去醫辦室看書幹什麼？】
時樂渝拗不過，點頭同意。
還有一段距離，打開朋友圈，卻發現安逸凌晨將近一點給她回復的消息。
「.」行吧。
大四那年，她和安逸在普通外科實習過，那個科室領導都很好，早晨交班的時候，盡量不延時讓夜班人員儘早回家休息，如果有做得不好的地方，領導可以私下聯繫，但絕不能耽誤休息時間，除非有很重要的會議。
安逸：【我在醫辦室看書累了，然後看到你給我發的消息，我想點轉文字，然後手指多碰了一下，就直接語音播放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六點多了，剛打開手機就聽到手機提醒聲音，以及右上角標紅告急的手機電量,迅速摸出充電器連接上,而後打開外賣軟體買了早飯。
安逸立刻回復：【這不是院內要考試了，醫生的辦公桌大，還沒人打擾。】
莫名的，她覺得她這個在屏幕另一端的人也是既社死又尷尬。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嘴周逐漸被泡沫覆蓋,而後又被水流衝掉,又洗了臉。
時樂渝笑了笑，倒也不是別的科室不好，而是她最喜歡普通外科的氛圍，人事部負責招聘的老師和普通外科護士長恰好認識，看到安逸的簡歷后拍了張照片發給護士長，護士長直接把安逸要了過來。
酒吧是新開的，人很多，舞池裡的男男女女扭在一起，但環境很好。
服務生拿著單子過來，眾人點了自己想喝的，又要了啤酒。
班長拿出一副卡牌，說要玩真心話大冒險。
指針一直在桌面轉著，遲遲沒有輪到時樂渝，剛剛啤酒喝的有點多，時樂渝默了默，起身和大家說：「我去趟廁所。」
眾人笑著應下。
等時樂渝站起身轉過去的時候，眾人安靜一瞬。
她今天的裙子是黑色的，前面看是很正常的方領泡泡袖。
直到她轉身，後面有一部分是綁帶的，交錯落在她半個背部。
等時樂渝回來時，看見大家都沒動，撫著裙擺坐下，挑眉：「不用特意等我。」
班長硬著頭皮，指著桌面上的轉盤：「指到你了。」
時樂渝：「.？？？」
那不還是特意等她？
輕扯嘴角，頗為無語，隨手從桌面上拿起一張紙牌，眾人好奇順著看去，卡牌上面寫著：「去加陌生異性的微信。」
其中，異性二字還是粉紅色的。
嘴角微抽，倒也符合班長可愛的性格。
眾人四處亂看，嚷嚷著要給時樂渝找一個長得好看的。
最終，大家示意角落裡的一個卡座，時樂渝順著看去。
男人身穿白色襯衣，黑色褲子襯得那雙腿修長，一條腿半伸直，另一條屈在桌子下方，很明顯，桌下地方太小裝不下他的腿。
嘆息一聲，時樂渝提前和大家說好，會先問男人有沒有對象，如果有的話她不會加。
眾人點頭，理解。
畢竟玩遊戲還是要有個合適的度。
深吸一口氣，時樂渝拿起手機，緩緩踱步走到男人面前。
「你好。」
男人抬起眼眸，時樂渝怔住，這雙圓眼濕漉漉地看向她，彷彿受盡了委屈。酒吧內閃爍的霓虹燈打在他臉上，一會兒又落到別人身上，忽明忽暗。
穩了穩心神，再次看向男人時，仿若剛剛看到的是錯覺，發現他神色正常，目光淡淡看向她，唯一與之違和的，就是那發紅的兩側臉頰。
時樂渝硬著頭皮小心翼翼地問：「請問你有對象嗎？沒有的話——」
時樂渝遞出屏幕上的二維碼，接著道：「方便加個微信嗎？」
周遭安靜，兩人互相看著對方，誰也沒先開口說話。
來的路上，她就提前把自己二維碼準備好，他想，要是對方真的加她，她還可以不同意。
對面這時坐下一個人，時樂渝順著看去，應該是他朋友，那人態度很好，笑嘻嘻地和她說：「來加微信的？」
時樂渝點頭。
「哦~」那人拉長語調，笑眯眯地看向對面的男人：「那你加啊，母胎solo到現在，也不知道你在想啥。」
到這裡，男人眼皮輕掀了下，語氣平淡：「好。」
說完，男人才打開自己的二維碼，遞過去：「你加我。」
「？」
她不明白明明她已經準備好二維碼了，為什麼他非要找出自己的。
但總歸是打亂了她的計劃。
硬著頭皮，打開掃一掃，發送好友申請，沒留下名字：「好了。」
離開后，時樂渝僵著的後背緩緩放鬆下來。
向琰盯著她背影，若有所思，在她轉過身的時候，時樂渝白皙的後背暴露在兩人面前，蝴蝶骨若隱若現隱藏在系帶下方，還留了一部分藏匿於黑色裙子下方，向下看去，那片白皙消失於黑色當中。
收回視線，見付鵬一副八卦兮兮的表情，主動解釋：「看著眼熟，好像是一個學校的。」
付鵬震驚：「不是吧，這你都記得？」
向琰看起來不是很確定，低頭點擊好友同意：「如果是一個學校的話，那她應該經常去圖書館。」
時樂渝還沒回到座位，手機就震動了下，是剛剛那個人同意了。
頭像是一片黑，時樂渝點進他的朋友圈，什麼也沒有。
回到他們那裡，還不等他們問，主動告知結果：「加上了。」
這一插曲很快過去，時樂渝垂下眸子，她並不喜歡這樣，高中的時候一個男生追她，她一直覺得拒絕要直白果斷一點，這樣才不會引起一些沒必要的誤會。
當她直白拒絕沒多久，她開始發現班級內的人總是用一種很異樣的眼光看她，就連她同桌，都對她愛搭不理。
後來，還是宿舍里一個人實在看不下去，告訴她有個人在校園牆上說她為人高傲，拒絕別人的時候說話很難聽。
時樂渝看著圖片中對她憑空捏造的言論，手指發抖。
怎麼會有人，能夠這麼噁心人。
也怎麼會有人，就憑一個人的片面之詞，對她進行評價。
室友見她這樣，就知道她沒說過那些話。
抱了抱她：「沒關係的，高三好好學習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在向琰第一次和她表白的時候，她慌了，委婉拒絕。
但她沒想到的是，向琰會再次追她，她不知道向琰會怎麼想，但是她覺得，為了避免一些誤會，她需要直接一些，很直白地說出了拒絕的話。
時樂渝從內心給他劃出一份信任。
她覺得，向琰不會做出那樣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