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名符其實的大胖小子」

第二章「名符其實的大胖小子」

沈浪霆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總之是極為複雜。

如果可以，他想親手撕了徐胖子那張烏鴉嘴！

儘管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他還是不信邪，他一個純Gay，從未碰過女人，怎麼可能會有孩子？

絞盡腦汁的去猜測，他始終認為是有人惡作劇。

他將紙條塞回寶寶的口袋裏，緩步走向隔壁，站在對家門口，沒猶豫地輕敲三聲。

這個時間段，對門果然有人在家，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開了門，看到是沈浪霆，笑了笑說：「沈先生，有事嗎？」

沈浪霆點頭，側過身子，掃了一眼坐在自家門口的娃娃，開門見山問：「是你家的小孩嗎？」

中年男伸脖子瞅，連連搖頭：「怎麼可能，我家孩子都讀初中了。」

沈浪霆面色不改，客氣道：「打擾了。」

這棟公寓是S市的地標性建築，住進來的人非富即貴，每層只有兩戶人家，屬於高端的兩梯兩戶型。

進了家門，一高一小對視，誰也不怕誰。

嘿！小傢伙這膽量可以啊，確實有他穿開襠褲時的拽樣。

可惜，這招對小寶寶根本不好使。

一切都是那麼的神秘，唯獨暴露了寶寶的年齡。

沈浪霆雙手插兜，抬眸看向樓道口的監控器，若有所思。

顛了兩三下，小傢伙沉甸甸的，名符其實的大胖小子。

這孩子彷彿吃了豹子膽，眼睛都不眨一下地跟他對視，甚至伸出小手去摸他的下巴，使勁扣了兩下，甚至想上嘴啃，好奇心極重。

「OK！」

問完鄰居，結果是在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

寶寶像是回應他一般：「笨」

僵持片刻，沈浪霆先敗下來，他把娃娃先放在沙發上，回過身去拿門口的紙箱。

沈浪霆兩步走到寶寶面前，一雙大手伸出去，架著寶寶的兩隻胖乎乎的胳膊，研究了半天才把小孩從紙箱裏拖起來抱在懷裏。

沈浪霆在心裏笑，面上故意表現的兇巴巴，目光陰鷙，給人的感覺壓迫感很強，以往他用這種眼神看人，所有人都不敢說話了。

寶寶長時間沒有得到安慰，兩隻小手使勁拍打着紙殼，企圖引起大人的注意力。

胖成這樣，小嘴賊能說，竟然才七個月。

沈浪霆不跟小孩一般見識，用一隻胳膊把肉糰子輕鬆托住，然後轉身去開門。

寶寶似乎很習慣用這種姿勢，整個小身子都趴在他的肩膀，大大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盯着他看，好奇又可愛。

「笨笨.笨笨！」

沈浪霆的目光移向小孩的圓臉，表情變幻莫測，黑眸忽暗忽明，好陣子沒說話，最終嘆息一聲：「只要你不哭，其他都好說。」

他長這麼大第一次抱孩子，一時間力道沒有把控好，導致寶寶不舒服地哼哼兩聲，但沒有哭，只是瞪圓眼睛用小手怒懟他的脖子。

翻找了許久，紙箱都被他拆成四瓣，除了紙條和奶瓶，只找到一份出生證明，上面有寶寶的生辰八字，卻沒有監護人的簽名，所屬地址也是空白的。

沈浪霆朝寶寶遞過去一個調笑的眼神，又拾起那張紙條，反覆觀察上面簡短的一行字，皺眉思索。

他敢豎起三根手指沖燈發誓，確定性取向以後，他從未跟任何女人有過牽扯，如果這突如其來的孩子真是他兒子，簡直是靈異事件。

「笨」寶寶坐在他對面的沙發，呆萌萌地看着他，彷彿在一本正經地嘲笑。

此情此景，這是挑釁！

沈浪霆抬眸瞥一眼，沒好氣：「你給我老實點。」

寶寶眨眼，喃喃道：「笨笨.餓.」

「餓？」沈浪霆左右看兩眼，隨手將旁邊的奶瓶放到寶寶懷裏，「喝奶，閉上你的小嘴。」

寶寶很乖，抱住奶瓶仰躺着，咬住奶嘴狠嘬兩口，不再發出聲音了。

見狀，沈浪霆撈起手機，轉身往陽台走。

他打開一扇窗戶，習慣性摸出一支煙叼在嘴裏，想了想沒點燃，撥通了好友電話。

除了胖子和孟錦辰以外，S市還有一位少爺叫袁池，沈浪霆的發小之一，最近剛從外省回來，哥幾個還沒來得及聚聚。

袁池正在外面嗨，電話一接通，傳過來的聲音都是雜遭的音樂聲。

沈浪霆微微皺眉，不耐煩道：「找個安靜的地方。」

沒過幾秒，袁池那邊就安靜了，說話的聲音也自然清晰：「浪霆，什麼事兒啊？」

沈浪霆直奔主題：「明天上午，幫我安排一位醫生。」

「你咋了？」袁池立刻關心。

沈浪霆沒做解釋，懶洋洋的語氣：「明天見面你就知道了。」

「不會是腎虛吧，哈哈！」袁池不忘開玩笑調侃，很快又提起正事，「明天上午咱們俱樂部不是約了天皇的人跑圈嘛，你是不是忘了。」

賽道是沈浪霆人生最重要的一部分，怎麼可能會忘記，只不過.

他轉頭，視線移向客廳的沙發區，隱約看到寶寶的兩條小腿蹬來蹬去，他笑着道：「改天吧。」

驚了個呆，到底是什麼病能讓沈少覺得比賽車更重要？

袁池還想多關心幾句，可惜沈浪霆這邊直接把電話給掛斷了。

他走回客廳，發現寶寶已經吃飽喝足把奶瓶扔在一旁，圓滾滾的身子順着沙發往前爬，一邊爬一邊嘟囔著嘴，自顧自地玩了起來，精力出乎意料的旺盛。

沈浪霆略感頭疼，生怕一個不注意小孩摔倒，每當孩子爬到盡頭，他就單隻手拎起寶寶的后衣領，稍稍用力提起，讓寶寶重新坐好。

這個年紀的寶寶總有一股韌勁，偏偏就不如他意，剛坐好又栽倒，非要往前爬。

沈浪霆也是個不服輸的主，揪住寶寶的衣領又拎回原位。

然後寶寶又栽倒，繼續往前爬。

反反覆復幾次，寶寶像是找到了新玩法，每當沈浪霆將他拎起時，他的兩條小腿就興奮地踢來踢去，開心地「咯咯」笑。

「你個小傢伙，把老子當新玩具了是不是？」

沈浪霆哭笑不得，大手一揮，輕而易舉地撈起寶寶抱在懷裏，隨即往卧室里走。

寶寶趴在他的頸窩，嘟囔道：「笨」

真是個小話嘮！

沈浪霆戳了戳小孩肉嘟嘟的小臉，笑說：「還敢說我笨，你要真是我兒子，看我怎麼收拾你。」

寶寶不受威脅，繼續「咯咯」地笑。

沈浪霆無奈搖頭，妥協似地嘆口氣：「小傻冒，好吧，傻笑總比哭鼻子強。」

他把孩子放到卧室的大床上，思來想去不放心，從床頭櫃找出一根繩子綁住寶寶的腳腕，然後對上寶寶的大眼睛，嚇唬道：「不準亂爬，你要是敢哭，我就把你從十七層扔下去。」

「笨」寶寶咿咿呀呀地笑，眼睛瞪圓，眸底清澈潤亮。

太乾淨了，乾淨到沈浪霆都忍不住心軟。他伸出修長手指，點了點寶寶的鼻尖，聲音是從未有過的溫柔：「乖一點，很快回來。」

寶寶順勢抓住他的手，五根小手指剛好圈住他的拇指，奶聲奶氣地喃喃：「笨笨.」

拇指傳來的溫度，以及鼻尖索繞的奶香氣，這讓沈浪霆內心觸動了一下，他輕揉寶寶毛茸茸的小腦袋，低聲笑着：「挺可愛的，可惜我不是你老爸。」

夜色深深，天邊不見月光，外面漆黑一片。

觀承公寓的物業管理處迎來一人。值班的安保人員看清楚是誰以後，急忙打電話通知經理。

沒多久，原本已經睡下的經理又稀里糊塗穿上衣服來到值班室，緊急集合的一張臉在見到沈浪霆的瞬間，立刻笑臉相迎：「沈少，這麼晚了，有什麼問題嗎？」

沈浪霆也不繞彎子，抬了抬下巴，瞅一眼台桌擺放的閉路電視，說：「調監控。」

經理臉色一變，趕忙問：「沈少，發生什麼事了嗎？」

沈浪霆走到黑屏的閉路電視面前，低着頭說：「我要今天早上九點一直到晚上十點的監控錄像，17層。」

經理張張口，露出不安的神色：「沈少，實不相瞞，今天公寓的監控系統突然損壞，已經約了維修人員，今晚十一點才恢復正常，您看.」

這不巧了嘛。

聞言，沈浪霆緩緩轉頭，對上經理滿目討好的神色，他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唇，眼神中帶着審視和質疑，不過面上仍舊是一貫的和善：「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

「就是，就是！」經理忙不迭附和，背後冷汗連連，卻一個字也不敢多說，只能喊冤，「沈少，我真沒有說瞎話，監控系統確實出了問題，所有工作人員都可以作證。」

沈浪霆笑着點頭，眸色卻越來越深，繼續用漫不經心的口吻說：「不知道該說我運氣不好，還是別人有意為之，我在觀承住了三年，偏偏就今天出了問題。」

經理心虛的目光無處着落，滿臉堆笑地說：「是我們的責任，沒有及時發現問題，也沒有第一時間解決，給您帶來不便，非常抱歉。」

「不錯，很官方。」

沈浪霆拋過去一個讚賞的眼神，邁開步子打算離開，與經理錯身時，他輕拍對方的肩膀，聲音很輕，壓迫感卻十足：

「仔細回憶，是不是有什麼話忘記對我說了，等你想清楚，隨時電聯，放心，我這人很隨和，從不記仇。」

經理一哆嗦，把頭埋的更低。

男人明明是笑臉相迎，經理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連對視的勇氣都沒有。

沈浪霆身上的氣質，很難形容，危險又迷人，仿若罌粟一般。

他輕扯嘴角，不再刨根問底，步履從容地走出物業。

每走一步，他的臉色就沉幾分。

到底是哪個不要命的敢跟他玩貓捉老鼠？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抹狠厲，得罪過他的人，向來都沒什麼好下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