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番外其四 同高專生IF（上）
第一百六十五章番外其四同高專生IF（上）
「誒,你們聽說了嗎？」難得閑暇的午休期間，五條悟大大咧咧地躺倒在高專宿舍的被褥上，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抬頭去瞧左右兩側正專心玩着手機的兩位同窗,挑眉興奮道,「那個一直在出差的三年級，說是最近幾天就要回來了！」
「一直出差.你是說三年級的加藤學長？」雖然同五條悟才剛認識不過兩三個月的時間,但十分清楚這會兒若是不搭理對方一下,待會兒將會面臨怎樣的『胡攪蠻纏』的夏油傑,漫不經心地接過話茬應道，「怎麼突然提起他？跟你又沒有什麼關係.」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你們完全都不會好奇的嗎？」五條悟一個鯉魚打挺坐起身，將湛藍透亮的雙眼瞪圓，雙臂一展，神色誇張地抱怨道,「明明這傢伙自從我來到高專以後一次都沒有出現過,可夜蛾老師每次教訓我的時候，十次有九次都會拿他舉例子,搞得我不想在意都不行！」
「既然如此,那你不如長長記性，爭取讓夜蛾老師少生些氣,他也就犯不着天天對你耳提面命了，」一旁的家入硝子聞言輕笑了一聲,調侃道,「像是祓除咒靈的時候一定要記得放[帳]這種小事,他已經快提醒過你不下十次了吧？」
「都說是小事了,這種小事轉頭忘記不是很正常的嗎,」五條悟撇了撇嘴，不甚在意道，「反正那些普通人就算站在旁邊也看不出什麼名堂，有什麼必要.」說着，五條悟神色一頓，大手拍向身下的被褥，蹙眉道，「不對，別故意給我岔開話題，我想要說的不是這個！」
「是嗎？」眼見意圖被五條悟發覺，家入硝子也絲毫不慌，只聳了聳肩，順着同窗的話接着道，「所以你想說什麼？就像傑說的，他回來就回來唄，比起學長本人，我倒是稍微有點好奇他到底去忙些什麼了，都臨近放暑假了才趕回來。」
「關於這個，我有聽夜蛾老師提起過一些，」看出五條悟開始較真，心知手機恐怕是玩不下去了的夏油傑有些無奈地說道，「說是去各地收集勘察兩面宿儺遺留下的手指，為鬆動的封印加固，並將它們一齊帶回高專的忌庫中封存。」
「兩面宿儺的手指？」五條悟聞言眨了眨眼，有些不解道，「雖然知道這玩意，但之前從來都沒有聽人提起過，高層那群爛橘子更是向來對它閉口不談，又怎麼會突然想到給它加固封印，還是說，是有哪裏出了什麼事？」
「這倒不是，」知曉五條悟對高層的不屑，夏油傑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徐徐解釋道，「按夜蛾老師的說法，這件事是加藤學長主動提起的。」
「但他的個性.」說到這兒，夜蛾正道頓了頓，本就蹙起的眉宇越發緊縮，無形之中彷彿瞬間蒼老了十歲，「算了，雖然很不好意思，但還是希望你以後能幫我看着他一些，至少別讓他在學校里折騰。」
「不必了，再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是暑假，到時候再回秋田也是一樣的。」加藤湊搖頭拒絕了夜蛾正道的好意，「況且，老師不是希望我可以照看一下一年級的新生？」
「.哈？」聽聞夏油傑的話后，五條悟只覺自己腦子裏的問號愈發密集，「什麼意思，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在得到夏油傑的確定后，五條悟眉梢高挑，從鼻腔中發出一聲輕嗤，意味不明地哼笑道，「嘖，沒想到在這個圈子裏竟然還有這樣的傻瓜，怎麼，他很強嗎？」
「整個咒術界的特級術師一隻手就能數得過來，一級已經算是相當不錯的水平了，」家入硝子戳了戳五條悟的額頭，不由有些好笑道，「又不是人人都像你和傑一樣，天生就擁有高潛力的強大術式，更何況你現在還不是特級呢，躺在這裏臭屁個什麼勁兒。」
「夜蛾老師，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從來沒有見過的加藤學長回來了怎麼也不跟我們說一聲，虧你還天天拿他念叨我念個沒完。」五條悟一把將教師辦公室的門推開，雙手插兜，大大咧咧地踏入其中，夏油傑與家入硝子跟在身後，越過他對夜蛾正道露出了一臉『抱歉』的表情。
不過，歷經兩年多的相處，深知自己這位學生僅僅只是看上去為人冷漠的夜蛾正道，對此毫無芥蒂。
「目前是一級術師，不過並不清楚加藤學長的術式具體是什麼，有什麼效用，夜蛾老師對此也是含糊其辭，說是等學長回來以後，我們親眼看看就清楚了，」夏油傑想了想，摩挲著下巴道，「看上去夜蛾老師很偏愛學長，還是應該說推崇？」
「不會，舉手之勞罷了。」加藤湊不卑不亢地搖了搖頭，望向夜蛾正道的眼中泛起了些許柔和的笑意，問道，「倒是老師你怎麼樣？聽說今年一年級的新生里，有一位來自御三家之中的五條家，是個很有想法的人。」
「需要什麼？」
忽然，一道毫不客氣的嗓音自遠處傳來，帶着些許迴響，遁入了夜蛾正道與加藤湊的耳畔，與迷惑眨眼的加藤湊不同，夜蛾正道顯然十分清楚聲音的主人，原本面對加藤湊時，尚且掛在臉上的溫和神情，轉瞬間如潮水般退卻，乃至可以隱隱瞧見額角綻起的青筋。
「.別提了，」聞言，夜蛾正道沒忍住撫住額頭揉壓了兩下，朝着加藤湊擺擺手，無聲地長嘆了口氣，「就是五條家那個赫赫有名的[六眼]，無論咒力還是術式，的確都是同年齡段中當之無愧的最強，甚至將來想要超越咒術界大部分人，也只是時間問題。」
「對了，這次長期任務結束之後，你有一個星期的假期，要不要趁此機會回家一趟，我可以幫你訂票。」夜蛾正道按著加藤湊的肩膀，望着自己一手帶到現在的乖巧學生，尤其是在有一年級的對比襯托之後，心中不由有些感慨萬千，「費用方面不用擔心，都是你應得的。」
「夜蛾老師，這些就是兩面宿儺所有的手指，已經全部加固封印，還要麻煩你安置到學校的忌庫中。」
「的確，雖然只是一級術師，但加藤學長也才不過剛剛三年紀，將來並非沒有可能繼續晉陞成為真正的特級，」夏油傑頷首道，「而且我們尚不清楚他的術式，之前問起夜蛾老師的時候，總覺得他的表情有些微妙，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身着高專黑色制服的加藤湊猶如松柏般挺直站在夜蛾正道身前，微微垂首，黑亮的髮絲垂落在眉梢間，猶如汪洋深海般的墨藍色眸子裏綴著幾絲似有若無的冷冽，配合著他本就稜角分明透著冷峻的眉眼，整個人看上去愈發拒人千里之外。
他拍了拍加藤湊的肩膀，或許是太高興的緣故，他面對五條悟時向來冷硬的眼角眉梢里都染上了顯而易見的欣慰情緒，難得溫和道，「好，辛苦你了，難為你幾乎把全國各地都跑了個遍，聽說一路上你還順手幫忙祓除了不少咒靈，會不會太勞累？」
「好，我知道了。」沒有任何猶豫，加藤湊頷首應下，「還有別的嗎？」
「嘁，區區一級術師，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分分鐘當上特級超過他，」五條悟擺了擺手，神色間看上去似是對這位素未謀面的加藤學長越發輕視不耐，重新躺倒在被褥上，闔眼道，「我還以為他多厲害，聽上去也就這樣。」
「嘛，一切等他回來不就都知道了，也就一兩天的功夫，」對於兩位同窗皆為這位陌生學長說話的表態，五條悟僅僅只是輕哼了一聲，將腿搭在膝上翹起，一面搖晃着，一面滿不在乎道，「只希望他到時候不要讓我太失望才好。」
「倒也不用這麼着急，」夜蛾正道有些失笑，「況且，你的術式也需要.」
————
夜蛾正道：「.」
「你來做什麼？」夜蛾正道不著痕迹地嘆了口氣，有些頭疼地捏了捏鼻樑，一時間竟不知該是生氣還是疲累居多，無奈問道，「之前交代你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這不是理所當然嘛，」五條悟挑了挑眉，慢悠悠地晃到夜蛾正道跟前，一雙蒼藍的眼睛卻光明正大地不住瞟向旁邊的加藤湊，心不在焉道，「說起來，不過一隻將近一級的咒靈而已，隨手一揮的功夫，真的有必要勞師動眾地讓我和傑一起去祓除它嗎，也太給它面子了。」
「原因我在一開始就說明過，這次任務與其說是祓除咒靈，更多是看你和傑之間的分工配合的一個小測驗，這關係到你將來是否能夠和傑順利組隊，以執行更高難度的任務。」夜蛾正道掏出手機看了眼由輔助監督傳來的短訊，眉宇蹙起，沉聲道，「目前看來，並不合格。」
「悟，你太冒進了。」
「誒——」對於夜蛾正道，因為清楚其在為人師表方面沒有摻雜任何假意，即便對方只是一級術師，五條悟同樣願意給予其作為老師應享有的尊敬，接受對方的教導，對夜蛾正道口中的『批評』，也會相比其他人的更在意一些。
雖然在意並不意味着一定會改正就是了。
「明明是傑在拖我的後腿，總不能把責任全都推給我，只怪我一個吧，」五條悟不滿地撇了撇嘴，試圖向夜蛾正道據理力爭，「我真的已經很努力地去配合了！」
「努力到連[帳]也來不及放，撇下隊友一個人自顧自地衝上前，三下五除二就把咒靈連同整棟廢棄的三層小樓一起削平？」卻不想五條悟不說還好，一說直接惹得夜蛾正道滿腦門青筋爆起，當即賞了他一枚爆栗，咬牙道，「如果是這種努力，你往後最好都不要努力了！」
「嗷——」
被當眾制裁的五條悟直接捂住腦袋蹲下，爆發出了一聲誇張的慘叫，惹得跟在他身後的夏油傑與家入硝子掩嘴好一陣偷笑。
「.夜蛾老師，我有一個提議，」看着滿臉疲倦的夜蛾正道，又垂頭看了看慘叫過後，立時就同身後的同窗擠眉弄眼起來的五條悟，加藤湊眨了眨眼，開口道，「如果五條君不介意的話，我願意在接下來的時間裏和他組隊搭檔，祓除咒靈。」
五條悟神色一頓。
「湊，你不必這麼做，」聞言，夜蛾正道本就皺起的眉宇越發深邃似縱橫的溝壑，顯露出滿臉的不贊同，「再有半年多你就能夠順利畢業了，接下來的時間裏除了學習和執行任務外，還需要不斷努力嘗試申請晉陞特級術師，如果再和悟組隊，你的時間」
「湊？」不待夜蛾正道把話說完，五條悟直接站起身看向加藤湊，強行插/入了兩人的對話間，好奇問道，「學長，你全名叫作『加藤湊』？」
「嗯，」加藤湊點頭應下，抬手伸向五條悟，「初次見面，以後還請多指教，五條君。」
「唔，指教不指教的另說.學長，有沒有人說過你的名字很普通，還是說大眾？總感覺在哪裏聽過一樣。」
五條悟眨了眨眼，絲毫不理會夜蛾正道蹙起的眉頭，以及身旁兩位同窗的不停暗示，只一瞬不瞬地緊盯着加藤湊，握住對方的手，勾起唇角哼笑着問道，「還有你剛才說要和我搭檔的話，是認真的嗎？」
「如果五條君願意的話，我很認真，」加藤湊好脾氣地接過了五條悟的小小『挑釁』，冷峻的眉眼間沒有顯露出任何不快，淡淡道，「至於名字.目前只有五條君對我說過這種話。」
「這樣嗎？」五條悟眉梢高挑着反問了一句，卻並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糾纏下去，轉而道，「我是對誰和我搭檔沒什麼意見啦，只是夜蛾老師剛才說的話學長你也聽見了，要是實力不行，跟不上我的節奏，可是只會成為拖我後腿的累贅哦？」
說完，五條悟故作無辜地沖着加藤湊眨了眨眼，露出了墨鏡背後那雙蔚藍如天際的眼睛。
「五條君的意思是？」加藤湊配合地詢問道。
「不如先讓我見識一下你的術式？」五條悟咧嘴一笑，終於道出了此行的真正目的，湛藍的眸子裏清晰地倒映着加藤湊的臉龐，彷彿將人整個包裹其中，「嘛，果然就像夜蛾老師說過的那樣，得親眼看一看才能知道有多厲害。」
聞言，加藤湊一頓，想起夜蛾正道曾對他說過，[六眼]可以看穿一切術式。
「悟，別胡鬧，」夜蛾正道一把揪住五條悟的后領，將人拉回身旁，嚴聲道，「湊才剛回來，需要時間好好休息，他的術式——」
「沒關係，夜蛾老師，」打斷夜蛾正道的話，加藤湊上前一步道，「其實在回來的路上，我就已經休息得差不多了，您一看就知道。」說着，加藤湊抬手指向了自己的腦袋，或者說，滿頭黑亮的髮絲。
「可是.」夜蛾正道眉頭緊鎖，還是不放心。
「不然這樣，如果五條悟君僅僅只是想確認我的術式，我可以為他簡單展示一下，花不了多少『時間』。」加藤湊安撫道，「所以您不用擔心。」
「那正好，趁著現在大家都有空，學長你好好表現一下，」五條悟雙手一合，根本不給夜蛾正當反駁的機會，當即一把攥住加藤湊的手腕，就要拉着人往外走，興奮道，「學長你是想去室內訓練場，還是外面的空地？」
「.你決定就好，」望着自己被攥緊的手腕，加藤湊眨了眨眼，不動聲色道，「我都可以。」
「那就乾脆直接去外面的空地好了，省得浪費時間。」五條悟滿意地點了點頭，腳下的速度越來越快，徒留下兩位同窗和夜蛾正道在身後，望着他和加藤湊的背影久久不語。
「總覺得，悟今天好像有點兒微妙的過於興奮了。」看着五條悟和加藤湊一齊消失的走廊，夏油傑默默道。
「何止，對比之前的態度，在見了加藤學長之後，簡直像是被鬼迷心竅了一樣。」家入硝子撫著下巴簡短點評了一句，大膽猜測道，「難道學長的外貌戳中了他的XP？」
夜蛾正道：「.你們兩個趕緊給我跟上去，別讓五條悟鬧出什麼大事。」
最不省心的學生和最省心的學生竟然莫名其妙地攪合在了一塊，夜蛾正道只覺得他的頭疼得越來越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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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裏吧，學長，你覺得怎麼樣？」五條悟掃了眼周遭以白色石磚鋪就的空地，回頭看向加藤湊，抬了抬下巴，「你要是覺得不行，發揮不出真正的實力，咱們就換個地方，我很好說話的。」
順着五條悟的目光看了眼四周，加藤湊頷首道，「這裏就可以。」
「行，你有沒有什麼需要準備的，我該怎麼配合你的『簡單展示』？」五條悟雙手插兜，歪著腦袋問道，「還是說，你更喜歡直接用拳頭來一場較量？」
「悟，不要胡鬧。」趕過來的夜蛾正道聞言，立時皺眉呵斥了一聲。
「好了好了，我知道就是了。」五條悟擺擺手，目光卻並未從加藤湊臉上移開，稍稍揚起唇角，接着問道，「那麼你的意見呢，學長？」
「你身上有帶什麼東西嗎，五條君，」加藤湊點了點頭，問道，「類似筆、硬幣一類的隨身物品都可以。」
「唔？正好有一枚五百日元的硬幣，是之前買草莓大福剩下的，」五條悟伸手往兜里一掏，掏出一枚亮晶晶的銀色硬幣，隨手向上拋起把玩道，「需要我做什麼？」
「將它用力拋向我，」加藤湊沉聲道，「不用有任何顧慮。」
「是嗎？」聞言，五條悟挑了挑眉，拋向空中的硬幣也恰好落回了手中，將其攥緊，倒退了數米，以拉開兩人間的距離，朗聲道，「那我可就不客氣嘍？」
加藤湊神色淡淡地點了點頭。
「嘛，既然如此.」將咒力凝聚在手肘間，五條悟微微眯起雙眼，瞄準了加藤湊的臉，下一秒，只見他攥著硬幣的手猛地一擲，乃至留下些許殘影，而高速旋轉飛出的硬幣更是爆發出一陣破空的長鳴，遁入了所有人的耳中。
五條悟的確將這枚硬幣擲得不留餘力。
卻見加藤湊依舊不慌不忙，沒有表現出任何躲閃的意思，直至硬幣飛至眼前，他才輕啟唇齒低聲道，「[逆轉]。」
五條悟一愣。
隨着加藤湊話音的落下，硬幣彷彿被定格一般，凝滯在半空中，而加藤湊額前的劉海的其中一撇，也隨之退卻了原本的黑亮，化作了與五條悟類似的銀白色，緊接着，就見那枚凝滯在半空中的硬幣猶如被按下倒退按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沿着原來的軌跡向五條悟飛去。
甚至期間還在不斷加速，直至與五條悟拋出時的速度持平。
整個過程中，加藤湊墨藍色的雙眼全神貫注地凝視着硬幣本身，沒有移開哪怕一瞬。
一直到硬幣重新回到五條悟眼前，加藤湊抬手打了個響指。
「啪——」
隨着清脆的聲響傳入五條悟的耳中，硬幣也隨之一起落在了他面前的石磚上，然而他對此並不在意，只瞪大他蒼藍的雙眼，一心一意地看着遠處沐浴在金色陽光下的加藤湊，對方額前那撇染白的劉海在日光的照耀下尤其奪目。
至此，五條悟總算明白，為什麼方才在教師辦公室時，加藤湊會向夜蛾正道指了指自己的頭髮。
「這就是我的術式，五條君。」加藤湊收回手徐徐道，「[逆轉時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