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大師兄賠罪

6大師兄賠罪

水漸這一跪下去,不僅殿上眾弟子愣住了,水新也愣住了。

看了看面前的劍柄,又看了看低眉垂目的水漸。

這人到底什麼意思?

「胡鬧!」不怒真人喝道,「如何懲罰,自有門規,水漸,你是大師兄,怎麼如此胡鬧!」

「是啊,大師兄,真沒必要這樣的。」

「我們都知道你有苦衷……」眾弟子從旁勸說。

水新好像有點明白了,怪不得水漸甘冒奇險,還以為他真的悔過,原來是為了保全在眾師弟面前的形象啊。

水新伸手,一把握住劍柄。

他才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也只有水漸這種偽君子,才會為了顏面,把劍柄遞到他手中吧。

水新翹起嘴角,故意拿着劍鋒在水漸胸前划來劃去:「大師兄,你不會以為,你這麼搞一下,我就能原諒你了吧?」

水漸依然默不吭聲。

「哎哎!」「小師弟,你可三思啊!」「小師弟,這斬魔劍可鋒利得很,你別亂玩啊!」「得饒人處且饒人,大師兄他也是迫不得已啊!」

旁邊的弟子們都看不下去了,紛紛幫水漸說話。

「哼,大師兄,你真是好手段,明明你做錯了事,竟然能讓所有人站在你那邊,不過——」

劍鋒輕輕向前一送,穿透薄薄一層衣服,刺入皮肉。

「啊呀!」「快住手!」「你這是做什麼?」

眾人慌忙圍上來,想要按住水新,又怕誤傷了水漸,一時間圍了個裏三層外三層。不笑真人不能親自下場搶劍,只能在外圈干著急,不知道自己的愛徒是生是死,急得直冒汗。

「都給我閃開!」水新大叫一聲。

他的嗓音雖然沙啞,此刻卻有一種奇異的力量,讓周圍的人一時怔住,不能上前。

水新居高臨下地望着水漸,道:「大師兄,你不會以為,這麼跪一下,我就能原諒你吧?你這招實在是多此一舉,而且特別讓人噁心,你為什麼就不能乖乖地躲在師父大人身後,叫他護着你呢?我武功爛,排行也很低,在這門派里,實在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壞蛋,我不懂你們好人轉的什麼心思,不過呢,既然你向我賠罪,又把劍遞到我手裏了,我不扎你一下,多對不起你的盛情啊。」

水漸受了一劍,但他自己知道,水新那一劍,是非常手下留情了。

他的確不必冒這個險,不笑真人方才那一番解說,其實已經把他洗脫出來,他只要保持沉默,讓不笑真人出面,替他取得小師弟的原諒,事後再做一些補償,這件事多半就這麼揭過了。

不過,這樣一來,他欺辱們眾弟子的罪名算是定下了,將來掌門選拔,必定是難以消除的污點。

再者,合歡蠱毒的事情,也被這些人知道,雖然他們發誓不外傳,可是誰能封住這麼多人的口呢,就算傳出去,也無可奈何。

他的處境,真是前所未有的糟糕。

只有跪。

只有受水新一劍。

才能了結這筆糊塗賬。

至於對水新……

水漸垂目,眼前松垮垮的紅色弟子服衣擺下,一雙小巧的足踝微微分開,顆顆如玉豆般的腳趾帶着櫻桃般鮮嫩的顏色,人來得匆忙,腳背上有細小的划痕,腳趾上沾著濕潤的泥土,看起來很是可憐。

正常人哪有像水新這樣的,把自己的傷口扯給別人看,只為得到一個「公道」?尤其是在這樣,局勢明顯對他不利的情況下。

到底是傻,還是不知廉恥?

看到水新衣衫不整地站在眾人中間,感到師弟們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個人白皙的脖頸、紅腫的唇瓣上時,水漸恨不得替他拉上衣服,從頭到腳蓋住,裹起來,丟回到鳳棲院裏。

不知廉恥的人,也沒有必要給予同情。

水新可不知道水漸在心裏把他嫌棄成什麼樣。

他其實覺得水漸態度還算不錯,不管他是扎啊,還是罵呀,水漸都一聲不吭,作垂首懺悔狀。

既然如此,那報仇就先告一段落,他雖然很想把水漸的小**割下來,但是這個大庭廣眾之下,又有兩個紫衣師尊在場……

他這一劍下去,水漸太~監了,他也跑不了。

雖然嘴上說捨得一身剮……可是,其實吧,水新他還是挺怕死的,尤其捨不得這條小命。

節操丟了還可以慢慢撿起來,命丟了可要不回來。

看不怒真人那麼凶神惡煞地站在旁邊,還有看起來慈祥其實超級護短的不笑真人,還是見好就收吧。

「師父,你根本不知道我叫什麼,對吧?」水新笑着看向不笑真人。

不笑真人一怔,語塞。

「其實我可以理解,我只是個排行一千開外的入門弟子,我叫什麼,真的不重要,要是我是掌門,也只能記住最優秀的弟子的名字。」水新皺皺鼻子,讓他說出這番深明大義的話,可真是彆扭啊。

不笑真人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水新:「我確實不知道你現在的名字,可否請你告知呢?」

水新皺眉,現在的名字?難道過去的名字你就知道啦?老頭說話不要太奇怪。

「不用了,等到我打敗水漸的時候再說吧。」水新笑道。

見水新這般態度,不笑真人鬆了口氣。

「請師父以及諸位師兄弟們繼續保持你們的風格,等到我打敗了這個人,再牢牢記住我的名字吧,到時候,我要住在鳳棲院,每天吃海神仙府送來的海鮮,還有,我也要雪蓮花膏,雖然沒有妹子可以送,不過,自己抹抹腳後跟也是好的。」

聽到這個小師弟竟然想把求婚利器雪蓮花膏拿來抹腳後跟,眾弟子不禁暗罵痴心妄想。

不笑真人點頭道:「小弟子,你如此有度量,為師很是敬佩。只是,那柄斬魔劍着實鋒利,不知你可否先收回……」

水新撇嘴:「我還沒說完呢,賠罪什麼的就算了,要是想我守口如瓶,不上武林盟之類的地方嚷嚷,那師父你還得答應我一件事。」

不笑真人立刻問:「什麼事?」

水新道:「我要水漸親自教我武功,嗯,還有,在我能夠打敗他之前,他必須做到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不笑真人點頭道:「這容易,他去哪裏,你也一起去便是了。」

水新一喜,他還怕不笑真人不答應他,這麼一來,他也可以去闖蕩江湖了,什麼江南盟,什麼海神仙府,什麼建木,什麼鬼域,這些地方聽起來就很好玩!

水新抽回寶劍,反手往地上一插。

誰知這寶劍自己沉了下去,劍刃如切豆腐一般,切入青石地磚中。

水新大驚,不愧是斬魔劍,這麼牛逼。

他趕忙提起寶劍,拿在手上看,看着看着,覺得有一雙眼睛正盯着他,不經意看過去,正對上水漸若有所思的目光。

水新立刻別開臉:「師兄請起吧。」

水漸儀態絲毫不亂,從地上起來的動作也十分優雅:「多謝師弟寬宥。」

「我可沒說原諒你,具體還得看你表現,聽說過兩天要去江南盟的比武大會是吧?」水新一臉算計地上下打量水漸,似乎在估量他身上哪塊肉最值錢。

水漸的神色有些複雜:「你不需要休養幾日么?」

「……」

「……」

「算了我還是殺了你吧。」水新拔劍。

「明天就出發。」不笑真人立刻下令。

「是,師父。」水漸躬身受命。

「等等。」不怒真人忽然道,「賞功罰過,必須經過長老會,怎麼可以如此草率行事?」

不怒真人的大弟子水逸也點頭道:「是啊,大師兄,不笑師伯,怎麼可以隨便答應了這個小弟子呢,看他也不是什麼品行端正之人,要他跟着大師兄出去,那可不是給咱們玄正派丟人現眼么?」

水新瞪着圓溜溜的眼睛看向水逸,這個傢伙,哪裏冒出來的?

不笑真人沉吟片刻,道:「既然他們雙方達成約定,這件事就這樣了結吧,長老會,自然有我去說。」

不怒真人皺眉道:「水逸說的也有道理,入門弟子不得隨意離開山門,正是因為他們心性未定,武功未有所成,到江湖上去,他雖是一人,卻代表我玄正派的形象。」

「這個師叔可以放心,弟子會管束他。」水漸道。

水新撇嘴,誰要你管束了,等到離開山門,看誰管束誰!

不怒真人目光深沉地凝向水漸:「好,既然有你擔保,師叔可以放心,但是,如果此人闖出什麼禍事……」

「……弟子會負責。」水漸答道。

「好。」不怒真人點頭,向不笑真人道,「師兄,師弟先告辭了。」

不怒真人抬腳就走,大弟子水逸緊隨其後。

水漸忽然道:「師叔,鳳棲院的兩名看守,是您派去的吧?」

不怒真人身形一頓。

水漸道:「若要問責,這兩人也可以問一問。」

不怒真人沉聲道:「本掌門自會調查。」說罷,快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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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兄,葯不能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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