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汴梁第一潑皮! 第34章:這個大宋啊!

卷一:汴梁第一潑皮! 第34章:這個大宋啊!

噠。

噠、噠。

曹安指節輕敲著桌面,默不發聲。

趙允升嘆了口氣,道:「其實你也不必如此劍拔弩張。楊懷敏不過是個內侍……而他之所以沒被搬倒,並不是因為本身多強,只是太后不好在這個時候下手而已。」

換句話說:若是曹安肯低頭,與那些人同流合污……他們自然不會為了楊懷敏,而放棄唾手可得的利益。

「要是真這麼容易就好了。」

曹安捏了捏指節,咯嘣作響:「我若敢低頭,另一幫人就會出手,你信嗎?」

「不至於吧……」

趙允升愣了,臉色漸漸嚴肅。

「呵呵,那是你還不了解黨爭的可怕!」

曹安忽的笑了:「我若是接著鬧騰,那些人就算不幫忙,但也會給幾分善意,可我若是低頭了……」

「那就代表著,他們敗了!」

不能贏,和已經輸了,你能接受哪個?

「老范對我是不錯,可你不會以為就他一人……便能擋住那些人的攻訐?若是這樣,別說劉唯貞了,便是那個王建,都不敢與某親近!」

……

曹安有曹安的煩惱,宮中的劉娥也有她的煩惱。

目前她最愁的就是那幫文官,整日鬧騰!搞得她還不到五十的年紀,就比那些六十多歲的女人還要枯老。

不過讓她欣慰的是,兒子趙禎還算懂事兒,沒跟那幫人似得,整日給自己添堵。

這也不枉自己含辛茹苦養了他十四年……

如今大宋外患不多,但內憂甚喧!

當年,趙恆嗝兒后……劉娥捧著真宗皇帝遺詔,登上了那世人垂涎的巔峰!

但同時,迎接她的狂風暴雨,也愈發密集。

大宋經歷三代帝王,原本正是興盛的時候,可偏偏她那死老頭子不爭氣,非要搞什麼泰山封禪,弄得這孤兒寡母,如今連份體己錢都攢不住。

如此大環境下,劉娥也無可奈何。

她本意是想搞一番作為的,畢竟女子稱政可是不多,若不留下點兒標榜古今的大手筆,那豈不遺憾?

可你看看這幫文官……

他們口口聲聲喊著,要太后還政於朝!

可還給誰?

是皇帝,還是你們這些居心不良的臣子?

大宋以士大夫治天下,這幫人平日就狂的沒邊兒了,若是再把皇權讓出去……十四歲的趙禎,能擋得住嗎?

且不說為了大宋,就算是為了這孤兒寡母,她也斷沒有還政的道理!

傍晚,春風駘蕩。

但已年邁的劉娥,卻依舊覺得有些涼。

「把殿門關上吧……」

延福宮外,幾個小內侍趕忙將門虛掩上。

不能關死,因為說不準還會有奏疏進來……

外面,小內侍一路狂奔而來,停下后語氣卻平緩:「啟稟太后,范仲淹上書。」

「拿進來。」

劉娥嘆了口氣。

她不用看,都知道這人想要幹什麼。

可她又不能不看……

太后垂簾聽政,行帝王之權!

這般榮耀的背後,就是無休止的煩人瑣事,和那些不想聽,又不能不聽的廢話……

這個大宋啊!

劉娥微微嘆息一聲,打開了奏摺。

果然——還是為了徹查『曹家滅門慘案』的事情!

說真的,若不是當初老曹逼得太緊,劉娥還真沒打算弄他……畢竟是兩朝老臣,且位高權重。

這種人就算是對手,也不能輕易處置。

可你老曹錯就錯在,太高調了……

高喊『還政於朝』的官員很多,但如曹利用這般,在金殿之上便指著自己鼻子痛罵的……你死不死啊?

可即便是這樣,劉娥也沒想要殺了曹利用。

大宋刑不上大夫,更何況是宰輔?

貶官放逐就已經是很大的懲罰了,若是真宗還活著,恐怕這也是極限了。

至於楊懷敏……私仇舊恨而已。

若不是你老曹當初太高調,逮著誰都要弄一下,恨不得把這幫『后』派官員全弄死才甘心,也不至於招來這種禍端。

所以在劉娥看來,這就是活該!

「留中吧……」

劉娥稍稍嘆氣,將奏摺扔給一旁的小內侍。

留中的意思就是:老娘看到了,但老娘就是不處理,你能如何?

「太后……」

內侍楊懷敏,這時輕聲從門外進來:「膳房剛做了甜羹,奴婢想著您晚飯沒吃多少,便端來了些。」

這就是貼身內侍的權利!

旁人若是敢這麼膽大,私自給劉娥遞吃的,早就被扔進井裡沁死了。

「有心了……」

劉娥嘆了口氣,似乎有些糾結。

她知道楊懷敏這人心狠手毒,否則也不可能做出這等惡事來,惹得她近月余來,都沒睡個安生覺。

可偏偏,這人她用習慣了。

不管是生活起居,還是閑時瑣事,楊懷敏都能做到無微不至的用心,甚至就連外面刮陣風,他都會馬上用身體擋在前面。

這樣的奴才,誰用不說好啊!

楊懷敏得了誇獎,滿是褶皺的臉上露出歡喜,輕聲道:「太后,夜裡風涼,您還是早些就寢吧。」

老娘睡不著啊!

劉娥不禁斜眼瞪了他一下——都是你惹得!

楊懷敏伺候了劉娥二十年,自然明白她的意思,馬上低下頭不再言語,身體還有輕微的顫抖。

「你……」

他越是這樣,劉娥就越是無奈:「算了,當年的事情有什麼好說的?!況且,這也不是一家之怨!」

曹利用是被楊懷敏坑了,但這背後還有多少人,誰能數得清?

否則,就憑他一個宮中內侍,從哪兒去找那麼多『匪寇』……其中若是沒人幫忙,鬼都不信!

「奴婢有罪。」

楊懷敏沒認罪,卻說自己有罪。

這語言藝術算是被他玩兒出精髓了。

我有罪,是因為我給主子惹麻煩了……我不認罪,是因為這事兒不能認,誰認了,誰就是挑動朝臣黨爭的罪人!

「那個曹安……」

沉默了許久,劉娥微微嘆氣:「做人不能太絕,否則將來皆是因果……他既還活著,那便由著他吧。」

能這麼處理,已經是劉娥寬厚了。

換做其他帝王——啥?老曹還有後人?弄他!

反正已經結怨了,又怎怕再砍上一刀——早死早超生,省得以後麻煩。

但劉娥也知道,不能這麼做。

范仲淹的奏疏就是『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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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街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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