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序章 第四章 白月的心愿

第一卷 序章 第四章 白月的心愿

蘇玉音算不上有多重,背她倒是很輕鬆;不及半個時辰便背著她回到了長安城內。待到風吟到達家中的時候,天穹之色早已經徹底暗了下來。

遠遠瞧去,只見屋內雖說算不上燈火通明,卻依然亮著星星燈火;顯然是在等待著風吟歸家再一起共進晚飯。見狀,風吟不自覺的輕輕嘆了口氣,似是在做著什麼大決定一般,而背上的蘇玉音早已經因為傷勢過重而昏迷了過去;片刻時間,只見風吟眼神一尖,像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一鼓作氣,伸手敲響了大門。

「咚咚。」

「誰啊?」四四方方的小院內,悠悠傳來的,是白月那動人的聲音。

「長明。」風吟故意壓低了語氣,輕輕應答到。

「啊!」只聽見白月似是驚呼了一聲般,隨即接踵而至的便是十分密集的腳步聲;下一刻,大門便「吱呀」一聲,被白月給飛快打開了。

看到真的是風吟,白月那皎潔如月的俏臉上又一次露出了那發自內心的開心的表情,縱使她並沒有真的發笑,也能輕輕鬆鬆的從她臉上看出來,「阿吟,你回來了。」短短几個字,卻能將她對風吟的想念體現的淋漓盡致;毫無疑問,這是發自內心的。

「嗯。」風吟輕輕的點了點頭,隨後便又默默低下了頭。

似是發現了風吟的異常,白月當即感到有些不對勁;她開始有意識的淺淺掃視了風吟一圈,還沒一剎那,她的目光便死死的定在了那蜷縮在風吟背後的絕美女子。頓時,白月的表情就如同晴天霹靂一般,肉眼可見的迅速暗淡了三分,臉色立馬如同石灰一樣蒼白無比;不敢相信、傷心以及悲哀的種種神情在頃刻間便清清楚楚的烙印在了她臉上。可能是察覺到了自己的不對勁,她趕忙用雙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像是企圖掩蓋住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在風吟面前失態一般。

「阿……阿吟……」白月捂著嘴,眼中滿是絕望和不甘,話語談吐都有些明顯的模糊不清了。

「月姐姐,她是……」

風吟正想解釋,白月卻率先開口,打斷了風吟即將脫口而出的話語,「阿吟,你怎麼帶了客人都不跟我們說一聲?快請進吧。」說著,她強迫自己重新調整好了心態,邁著艱難的步伐側身站到了一旁,騰出路來,迎接二人進門。

風吟自然是察覺到了白月的不對勁,他雙唇微啟,似乎想說什麼,卻又一次被白月給直接打斷了,「阿吟,母親已經等你甚久了;你快些去罷,我去給你和客人收拾床鋪。」話音剛落,她便朝著風吟房間的方向邁開步子,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只要是個正常有眼力見的人,都可輕易看出她離開時的腳步之僵硬,更別說白月還微微顫抖著、似是搖搖欲墜的了。

風吟並沒有選擇說什麼,垂下頭,輕輕嘆了口氣,隨後便悄無聲息的將蘇玉音安頓在了客房,讓家裡的奴婢同照顧自己一般照顧她;接著便有些踉蹌的走到飯桌前吃起了晚膳。懷著沉重無比的心情,他交代了有關蘇玉音的一五一十;於是乎,一桌子的人都像是鬼附身了般,頓時就沒了心情,白月更是如此,甚至直接沒有選擇上桌,說是去收拾房間,便再沒有露面一次。

「娘……」飯桌上的菜本就已經幾近涼透,現在又寒了三分;見氣氛凝重如霜,風吟便小心翼翼的開了口。

唐鈴回過神來,看著風吟的眼神十分銳利,接著輕嘆一聲,沉聲道:「吟兒,告訴我,你把這叫蘇玉音的姑娘帶回家,是有甚麼想法?」

「我……她硬要纏著我來的……」

「我不同意。」沒等風吟說完,唐鈴便直接打斷了他,彷彿未卜先知一般。

「啊?」風吟甚至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直接被唐鈴一口否決了,只見他愣了又愣,誤會了唐鈴的意思,便又娓娓說道:「娘,蘇娘子她只是無處可走,暫住咱家而已,我不是要讓她白吃白住。」

唐鈴沒好氣的瞪了風吟一眼,頓時就讓風吟覺著寒氣逼人,借著這股勁兒,唐鈴說道:「她自然可以留在這兒些許時日;但是你和她的事兒,我不同意。」

「我和她的事兒……?」一時間,風吟又一次反應慢了半拍,待到他反應過來,頓時便全身一顫,老臉毫無徵兆的泛起一抹紅,臉上滿是多到溢出的尷尬。

「娘!我不是那樣想的!」

唐鈴只是輕輕搖了搖頭,眼神依然是那麼的堅定,「我養你這麼大,你啥心思,我能不知?方才,你看她的眼神,有鬼。」

「我……」風吟似乎還想著反駁什麼,結果下一秒就像是被唐鈴那「富有魔力」的雙眼看破了心思一樣,吐不出一個字兒來;隨後便只能氣不打一處來般的捶了一下自己的雙腿,像一個悶葫蘆一樣呆坐在了位置上。

「蘇玉音是個好姑娘,我並不介意你日後納她為妾;但是,你的正妻絕不能是她。」唐鈴一字一頓、不容置疑的說到,同時,像是一錘定音一般開始動起筷子來。

風吟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就像是一隻被掐了喉的大公雞一般,有聲放不出;但這本就是他的錯,家裡人等了他那麼長時間,結果一直到三更半夜才終於背著一個青樓女子回了家來?沒鬼才怪咧!

「娘,此話怎講?」就在氣氛又一次陷入死寂時,一旁的風澤像是緩解般有意無意的插了一嘴。

唐鈴也是毫不猶豫的直接瞪了風澤一眼,風澤立馬心領神會,老老實實的閉了嘴,又化解尷尬似的開始埋頭吃起這桌上的飯菜來。

見風吟一臉的有苦說不出,唐鈴又無奈嘆了口氣,語氣也同時緩和了些許:「你的正室,我已經有安排了;本來今兒晚就是為了宣布這事兒的,結果你三更半夜才回來,還背了個女人,別人怎麼來見你?」

聽到唐鈴說給自己安排了正室,風吟又不禁愣了一愣,接著便試探似的問道:「誰?」唐鈴並沒有選擇回答這個問題,反而是繼續悶聲吃起了晚膳來,不再打算繼續理會他;顯然,唐鈴的話只是一種告示或者通知,而非一種有餘地的商量。

風吟感到一陣無奈,便打算一切都先吃完再說;可剛準備動筷子,又被唐鈴一聲喝住了,「吟兒,去把你月姐姐叫來,一塊兒吃。」

「可是她說……」風吟口中的反駁正要衝出,下一秒就被唐鈴一個惡狠狠的眼神給嚇得縮了回去;沒辦法,風吟只能妥協,一臉無奈的去找白月。

雖說白月是極度不情願的,但奈何風吟說這是來自唐鈴的「聖旨」,白月也不得不跟著來。他們的飯桌只有左右兩面坐人,左邊是兩個位置、右邊也是兩個位置;而唐鈴和風澤就像是故意的一樣,一起坐到了左面,只留給風吟和白月兩個緊緊貼在一起的位置。

風吟知道沒有商量的餘地,便硬著頭皮,一股腦坐了下來;白月則是同往常一個樣,也沒有排擠的意思,面無表情的輕輕坐在了緊貼風吟身邊的那一個位置。

雖說白月沒有蘇玉音那濃濃的胭脂水粉味兒,但她卻有著一種與生俱來的、絲毫不輸胭脂的「自然香」;那是一種天然的清香,不濃亦不淡,在攝人心魂方面也是別有造詣。坐在白月身邊,這股清香便像是迷藥般向風吟綿綿襲來,令他迷糊了又迷糊,昏昏沉沉、難堪至甚。

風吟不自覺的露出了祈求的神情看向了唐鈴,看起來是想要換一個不這樣難堪的位置,毫無疑問的,換來的只有唐鈴那審判般的眼神。當看到母親那毫無商量可言的表情后,他立刻便肯定,母親和風澤就是故意的。

『娘這是……想要撮合我和月姐姐嗎……?』風吟在心中疑惑的想著,但隨即他就猛的搖了搖頭,企圖逼迫自己承認這是在胡思亂想一般,『想甚麼呢,白月可是我的姊姊,我們沒可能。』一邊說著,他就若無其事的拿起了筷子,故作輕鬆的吃起來。

晚膳過後,白月一言不發的收拾了碗筷和飯桌,風吟則是選擇直接回房睡覺去了;相繼都,其他人也在不久后回房歇燈安眠去了。

冷清的夜晚,一宿無夢……

天穹剛剛漂上一絲淺白,風吟便迫不及待的到客房去看蘇玉音的情況;白月本想著一如既往去風吟的房間服侍他,但在下人口中得知了風吟去了客房后,便也咬咬牙,緊隨其後的去到了客房。

客房窄窄,卻能看見風吟正靜靜的坐在蘇玉音的床前,彷彿若有所思的看著窗外那冉冉而升的晨輝。

「咚、咚。」

就在風吟看得有些愣神之時,白月輕輕敲了敲門,將風吟的心神勾了回來;簡單答應了一聲,就見白月端著一個熱氣騰騰的小木桶,邁著小小步伐走了進來,木桶上還掛著一張清洗過的抹布,自然是洗臉用的。

「阿吟,早。」白月輕輕說著,臉上掛起一抹有些勉強的笑意;隨即便將木桶端到了風吟的面前不遠。

「月姐姐,我都說了,我自己可以做這些的……你不用一直服侍我。」看著白月那人畜無害的笑容,風吟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但還是接過了抹布,沾上熱水,舒舒服服的洗了個臉。

「不礙事,閑著也是閑著。」白月臉上的笑意又加深了一分,卻只是淡淡的回答了這一句話。

趁著風吟洗臉的時候,白月有意識的朝著蘇玉音看了一番。看了兩眼,見到蘇玉音的美貌是如此的絕世,不禁垂下了頭,一陣強烈的自卑感就此湧上了心頭,卻始終也沒有直接表現在她的俏臉之上。

風吟洗完了臉,習以為常的將抹布放回了白月手中的木桶,下一秒,白月就轉過身,刻不容緩的離開了房間,引得風吟一陣莫名其妙。

收拾了木桶,回到自己的房間里;毫不誇張的說,唐鈴對待白月真是如同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還特地給她專門安排了和風吟、風澤一樣大而豪華的房間。

漫步來到梳妝台前坐下,隨手拿起桌上的銅鏡,照著自己美麗的臉龐,右手還止不住的在臉上比劃著,彷彿是在尋找什麼看不見的瑕疵一般;看著看著,白月又想起了蘇玉音的那絕世容顏,於是,不禁又自卑了起來。她越是細看,那自卑的感覺就越是猖獗,以至於她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但她不敢那樣做,畢竟,若是臉上多了一個紅紅的巴掌印,就更談不上好看一說了……

實際上,她的美貌一點不遜色於蘇玉音,甚至還要更勝上一籌;只是她對自己缺乏自信,不知道這一點而已。

半個時辰悄然離開,客房內的蘇玉音也終於醒了過來。看著風吟就靜靜的待在自己身旁,蘇玉音不禁莞爾一笑,緩緩起了身,又用一雙纖纖細手輕輕的環住風吟的脖子,順勢湊近了他的耳旁,「郎君~你是一直在等人家嗎?」

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風吟直接愣了一會兒,隨後他才反應過來,輕輕推開了蘇玉音的手,有些尷尬的說道:「順道。」

蘇玉音自然不相信風吟的話,只見她輕捂嘴唇,又湊上了風吟的後背,嬌聲道:「郎君,做男人要誠實一點哦。」說罷,她的雙手也彷彿有了自我意識一般不老實起來。

結果,就在這時,白月突然又毫無徵兆的進了門,「阿吟,母親叫你……」而當她看到蘇玉音如膠似漆的貼著風吟後背,瞬間就感到自己的胸腹內有什麼東西咯噔一下,碎了個稀巴爛。

蘇玉音自然也是如此,在見到了白月後就直勾勾的盯著她,又在看到她那絕美的容貌時,蘇玉音的表情從警惕飛速轉變為了虎視眈眈;顯然是沒想到還能有比自己姿色更盛的女子,當即便默認向她「宣戰」了。

「對不起,打擾了,你們繼續。」白月強迫自己回過神來,帶著些不好意思,深深鞠躬致歉,緊接著便準備離開了。

「月姐姐,等等。」結果,風吟卻又叫住了白月。

白月不禁愣了愣,回過頭,看向風吟,強顏歡笑;風吟則是接著說道:「這位是蘇玉音姑娘,以後就住在咱們家裡了,月姐姐你有必要知道的。」

「幸會,我叫白月。」雖然極度不情願,但白月卻不想風吟感到難堪,便還是選擇了向蘇玉音介紹自己。

「蘇玉音。」似是應付般的,蘇玉音冷冷淡淡的答了一聲,卻絲毫沒有收起那彷彿能當場吃掉一整個人的表情。

白月再也待不下去了,只見她欠身一禮,接著便直接跑了出去;眼看那「敵人」離開了,蘇玉音便帶著些陰陽怪氣的問道:「家養嬌妻啊?」

「哪有,那我姐。」

「不信。」

「為何?」

「她看你的眼神,不對~」

「……」

夜晚接踵而至,唐鈴再一次準備了極其豐盛的一頓大餐,似乎是對昨天沒能宣布自己將要宣布的事情表達不滿一般。

值得注意的一點是,唐鈴在得知蘇玉音醒了過來后,還特意邀請了她一同共進晚膳;而白月,本是想拒絕,卻奈何被唐鈴一通「聖旨」強行要求著上了飯桌的座。

一來,蘇玉音便毫不客氣的搶了風吟身旁的那個位置;見狀,白月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不開心似的微微撇了撇嘴,隨便尋了個椅子坐到了桌子南面;蘇玉音很是狡猾,故意坐在了白月和風吟的中間,毫不留情的抹除了白月和風吟坐在一起的機會。

唐鈴是最後入座的,剛來,便注意到了三人;她意味深長的看了看風吟和白月、蘇玉音的座位,又在不被察覺的瞬間輕輕的嘆了口氣。

「諸位,且用膳罷。」唐鈴正襟危坐,同時輕輕的說到;隨後,所有人都拿起了筷子開動起來。

蘇玉音吃得最香,畢竟她飢腸轆轆了快兩天,現在無論吃什麼都是香的;白月則不知怎的,大概是心情上的原因,吃的量很少,只有平時的一半都不到。

只一刻鐘不到的時間,那飯桌上的菜便被掃蕩了大片;眼看飯菜都吃得差不多了,唐鈴這才沉沉的說道:「想必諸位都知道,今兒個,我要宣布一件事情。」

聽到唐鈴的聲音,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停下了手中的筷子,齊刷刷的看向了那個很少真正坐在正位上的唐鈴,一個接著一個的,都露出了期待無比的神情。

「原本昨日就該結束的,奈何吟兒回來太晚……」

「娘,有話但說無妨。」一旁的風澤搶斷似的說到,為了這事兒,他已經期待了許久,或者應該說,是憋了好一段時間。

風吟微微愣了一秒,不知道為何,他就像有預感一般,覺著唐鈴接下來要說的事情絕對和自己有關;哪怕,這是他早就已經知道了的事情。可此時此刻,他的內心卻依然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唐鈴看了看蘇玉音,微微嘆了嘆氣,又扭頭對白月說道:「小月,你過來。」白月愣了一下,裊裊婷婷的走到唐鈴身前,躬身淡淡道:「娘。」

至此,一股不祥的預感立刻湧上了風吟的心頭,可他剛要開口,唐鈴卻率先提聲道:「各位都知道,她是我收的義女白月,她本是一隻狐妖,因為一些原因被我救了下來,來到了我的身邊,她是個可憐的姑娘,這二十年以來,小月一直在照顧我和我們一家。小月曾經說過,她會照顧我、照顧我們一家到死為止,而且毫無疑問,她可是把我們風家照顧的無微不至。」

「有這麼個義女,我很高興,我也一直把她當親生女兒來看待;但是,小月畢竟青春年少,我怎麼忍心讓她就這樣一直陪著我這個老婆子呢?所以,我有個想法,而且需要徵求諸位的意見。」

稍微頓了一頓,唐鈴才接著說道:「我希望能給小月一個真正的名分,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嗎?」

聽了唐鈴的話,白月似是沒反應過來一般,當即一愣;隨即便滿臉通紅的垂下了頭,緊緊盯著自己的腳尖,扭捏著卻又一聲不吭。

風吟頓時大驚,立馬一個猛子起了身,高聲道:「娘,這怎麼行!這會誤了月姐姐一生啊!」

只見唐鈴那一雙猛虎出山般的雙眼惡狠狠的將風吟給瞪了回去,隨即厲聲道:「我並不是在徵求你的意見!」

就在同時,白月已經緩緩抬起了頭來,眼角已經不知不覺的泛起了淚花,卻還強顏歡笑著,沖者唐鈴說道:「娘,你別為難阿吟了,我只是一個卑賤的狐狸精,怎麼配做你的兒媳婦呢!」話音剛落,她眼裡的淚水便再也止不住,像那斷線佛珠一般不斷滴落在地上,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那無助的哭聲傳出來,一扭頭就朝門外飛奔了出去。

毫無疑問的,風吟的言語,就宛如一柄銳利而冰冷的長槍一般;深深的刺傷了白月那嬌弱卻又堅毅的心。

見如此狀況,唐鈴也愣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立刻喊道:「吟兒,快去把你月姐姐追回來!」

風吟無奈的看了看四周的人,風澤的表情顯然是已經接受了唐鈴的意見;又看向蘇玉音,本以為會有所不同,卻不成想她的表情也是一臉怨恨,彷彿是在斬釘截鐵的告訴他,「快去把月姐姐追回來!」來不及思考,便一咬牙,直接一個猛子追了出去。即出房門,便看見剛剛才跑出院子的白月的小小身影,風吟也同時沖了出去,追趕起白月來。

還好白月跑得沒多快,以風吟那非人可及的身體素質,很快便追到了她的身後;她臉上的兩滴清淚在奔跑時滑過了臉龐,輕輕的打在了風吟的臉上,讓風吟心弦一震,當即加快了追趕的速度,一個閃身便直接擋在了白月的身前。

「你別跟著我,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求求你了。」白月滿臉凄然,她的表情就像是在哀求著風吟一般。

風吟只感到心頭一痛又於心不忍,便趕忙說道:「月姐姐,你別這樣。」

白月緩緩抬起了頭,兩道淚痕已經深深的印在了她美麗而皎潔的俏臉之上,她哭哭啼啼,彷彿受罰小女孩般的說道:「你是天之驕子,將來還會做大將軍、中駙馬,迎娶大唐公主……而我只是一個連父親都失去了的沒人要的狐狸精,怎麼配得上你呢……」

風吟無奈的皺了皺眉,隨即解釋道:「月姐姐,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本也是從小到處被人排擠,因此,我很珍惜我身邊的每一個人;我知道,我的拒絕讓你很難過,但絕對不是因為你的身份,畢竟以月姐姐你的姿色,是完全足以迷倒一方的存在。」

「我拒絕你,只是因為母親她太衝動了,根本沒有考慮你的感受;如果我答應了,你將會嫁給一個你不喜歡的人,那樣的話你一輩子都不會開心啊!月姐姐,別生我的氣,好嗎?」

在風吟耐心的解釋下,白月明顯穩定了不少,她幽幽怨怨,輕聲嘆息,抬起雙目直視著風吟,輕聲道:「風吟,我和母親相處了那麼長時間,她怎麼可能不知道我的想法呢,又怎麼會不顧及我的感受呢?你又怎麼會知道………我不喜歡你的呢……」越是到後面,白月的聲音就越來越微乎其微。

聽到白月的話,風吟直接傻眼了,他目瞪口呆的看著白月的凄凄俏臉,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微微張口,「你是說……」

風吟的話語還沒來得及吐出,就見白月抬起了自己那白澤的小手,溫柔的捂在風吟的嘴上,「阿吟,你別說了,我實話告訴你吧,當我第一天見到你的時候,就被你的氣勢所折服;我很好奇,明明是一個嬰兒,卻有那麼強大的氣勢,我就想要抱抱你、照顧你……」

「後來,母親讓我專門照顧你,我特別珍惜,我一絲不苟的照顧著你的每一點每一滴;後來,你長大了,看著你一天比一天更高大、更英俊,一天比一天更優秀。看著我自己親手照顧大的你,我的心也在一直被你牽動著,雖然我一直告訴我自己,我是你的姐姐,是不可能的,但我還是無法自拔的喜歡上了你。」

「每次你離開,我的心都會莫名的空落落的,每次你回來,我又會異常的興奮;我怕……我怕有一天,你不再需要我照顧了,離開了我,有了自己的妻子。我當然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所以我一直將這份愛深深的埋在心裡,化作照顧你的點點滴滴。」

「誰知道……還是讓娘看出來了……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為難的,待會兒我會向娘說清楚,不讓她為難你了。」白月那凄慘的臉上露出一絲了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笑意,「說實話……說出來的感覺,真好……你回去吧,不用擔心我的。」

這一番話,已經讓風吟徹底呆住了,雖然說,在以前相處的日子中,他也總是能在白月的神色中瞧出一絲異樣,可一想到她是從小照顧自己長大的姐姐,這種念頭便毫無疑問會被打消;但風吟卻從未曾想,白月那一顆小小的心裡,真的只裝著自己,還裝的滿噹噹的。

「月姐姐……我……」以風吟目前的見識,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來應付眼前的此等情況了。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也知道,那一天總會來到,所以,你昨天晚上背著蘇玉音回家的時候,我就知道,你離開我的那一天……終於來了。」

風吟心弦一陣,連帶著的愣了一下,「月姐姐……」

話音未落,白月便豎起食指,徑直放在了風吟的嘴前,示意他不用再說了,隨後,她的臉上凄然一笑淡然浮出,「我知道的,你喜歡她,我也不說什麼……祝福你們。」說罷,她便轉過身,要轉身而去。

這下,風吟慌了,他焦急的叫道:「月姐姐,你去哪兒?」與此同時,他還情不自禁的伸出了手,拉住了白月那纖細的小小胳膊,企圖不讓她離開自己。

「我沒事的……就是散散心……」白月的聲音明顯有些哽咽,她瘋狂的想要掙脫風吟的大手,卻奈何風吟的力氣太大,不是她所能夠抗衡的。

「月姐姐,求求你,不要這樣,好不好?」風吟終於心痛了,他自然是不想要看到月姐姐因為自己而傷心成這幅模樣的。

白月沒有回答他,只是繼續掙扎著、顫抖著;拼盡全力的想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與此同時,眼淚又像那空中懸挂的琉璃一般,止不住的滑了下來,隔著大老遠都可以清晰的聽見她那凄凄慘慘的啼哭聲。

眼看著這樣的現狀,風吟的心頭忽然閃過了一陣糾結,隨後他閉上了雙眼,一咬牙,終於大聲喊道:「月姐姐,你不要走!我答應你,我答應你還不好嗎!」

聽到風吟的話,白月頓時便停了下來,她緩緩回過頭,掛著深深淚痕的小臉上有些半信半疑,隨後,她才小心翼翼的問道:「真,真的……?」

「真的,月姐姐,我怎麼會騙你呢?」風吟溫柔的笑了笑,眼裡寫滿了堅定和真誠。

白月的臉上肉眼可見的閃過一絲喜色,卻又不願表露的說道:「可是你並不愛我……我怎麼能……」

風吟攤了攤手,整個表情上無一處不在透露著無所謂,「害,月姐姐你不用著急,感情是可以培養的,對不對?反正,我是不能離開月姐姐你的了。」

「我……」白月有些猶豫的抬起了頭,悄咪咪的看了風吟一眼,隨後才低聲說道:「如果你不嫌棄我的話……好吧……」說罷,她俏臉一陣羞紅,蓋不住突如其來的喜悅,轉身朝家的方向逃之夭夭了。

看著白月漸行漸遠的方向,風吟臉上的憂愁就此徹底化解開來;那令白月感到無比治癒的溫柔的笑容再一次悄然掛上了他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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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神:天道偽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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