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生病

第三十九章 生病

第三十九章生病

第二天早上,唐言發現自己的家中真的多了好多的傭人。

昨天晚上這個決策剛剛提出的時候,唐言是震驚的,並且投了否決票,說他和裴覺寒並不需要那麼多人,但抗議無效。

母上大人說可以先試一試,實在不習慣再辭退。

但唐言看着新聘請的糕點師,看着桌上超級好吃的雙皮奶,可恥的心動了,一下子就倒戈了,還拍了拍裴覺寒的肩膀安慰道。

「不就是上下學都要來班級門口接送嘛,不就是出門跟着三個保鏢嘛,不就是又多了兩個管家副手嘛!」

唐言越說自己也越覺得離譜,但還是為了小蛋糕硬著頭皮說了下去,「也不影響我們生活的,對吧。」

裴覺寒笑了笑,沒有發表自己的看法。

家裏多了十幾個傭人影響確實不大,但……

裴覺寒眸色微沉,看了一眼明明在幹活,但視線卻不停地向自己和唐言這邊投來的傭人,心中有些疑惑和不快。

「我沒關係,言言開心就好。」

他總覺得這些人都很奇怪,有幾個傭人總是在有意無意地觀察自己和唐言,並沒有真正投入自己手頭上的工作。

唐言不像裴覺寒這般敏銳,他全身心全部都被自己面前的小蛋糕和雙皮奶吸引去了。

唐父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怎麼樣?」

【我曾經接收過一個案列,癥狀和目前裴覺寒極其相似,那是一個大兒子經歷綁架后被撕票的母親,在第二個孩子出生之後,對孩子有特彆強的掌控欲。】

「根據我從事心理診療這麼多年以來的經驗,能判斷這確實不是短期內可以造成的。」

芸姨看着裴覺寒的做派,忍不住笑了笑,打趣曲意戎說道,「你這個兒子怎麼和老大一樣的性格呀,都是冰山系,隨老唐。」

「但覺寒這個孩子……警惕性特別的強,在和我對視的那一瞬間,我好像有種侵犯野獸領地的感覺。」

唐言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撓了撓臉。

說着,芸姨便看向兩位被打趣的主人公。

可芸姨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整天都在唐家,卻怎麼都找不到同兩人單獨聊天的機會。

「沒有見過哦。」

裴覺寒聽見唐言的答案,目光一瞬間閃過瞭然。

「言言、覺寒!我回來啦~」

「言言就特別像媽媽,長相漂亮,熱情似火,你們兩個還真是有福。」

這個群一共有八個人,唐父唐母還有唐大哥都在裏面。

一進入書房,唐母關上門之後,就連忙問道。

唐母跟兩人介紹著,「最近她和老公吵架了,來我們家住幾天。」

這不是他們真正的工作一樣。

【那位母親的癥狀一開始並不明顯,眾人只覺得她過於關心自己的孩子,凡事都要親力親為,直到孩子長大超出了她的掌控,她的孩子並不能理解她,每一次的叛逆和反抗都會導致母親歇斯底里,神態瘋魔。】

但她也終於確定,裴覺寒確實將唐言看守得太緊了。

一大早就出門的唐母走了進來,身後還跟着另外一個長相溫婉,戴着銀色的細框眼鏡,穿着杏色長裙的女士,保養得十分好,看起來只有三十歲左右。

唐言一邊吃着雙皮奶一邊搖頭。

就好像……

裴覺寒看了一眼身旁的傭人,便轉過了視線,完全不動聲色。

「這是我的大學時期最好的姐妹,你們可以叫她芸姨。」

裴覺寒卻只是冷淡地打量了對方一眼,冷淡地點了點頭,便算作打了招呼了。

「雖然這樣說不太好,但這是實話。」

芸姨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但他站在言言的身後,從肢體動作和一些神態,確實帶着很強的佔有慾,和您說的那位警官的判斷是一致的。」

【在他們將那位母親帶去精神病醫院治療無果之後,送來了我這裏。】

裴覺寒盯着對方離開的背影,又看了看唐言,突然問道,「言言之前見過這個芸姨么?」

「唐家人的骨子裏確實就還流傳著野獸性子的一面,但一般都是在生意場上。」

芸姨笑着揮了揮手。

芸姨垂了垂眼眸,便笑着跟着唐母先上樓了。

但裴覺寒同芸姨一對視,盯了三秒鐘,什麼反應都沒有,便轉移了視線。

此時書房裏面還坐着唐大哥和唐父,都看着這位「芸姨」。

「我需要找機會單獨和兩個人分別聊聊。」芸姨說道。

有貓膩。

周芸若有所思,拿出手機在一個群裏面進行反饋。

唐言同樣揮手,十分乖巧打招呼,「芸姨好。」

「言言暫時沒有看出什麼,十分陽光開朗,可能還需要觀察一下。」芸姨推了推臉上的眼鏡。

周芸發送完信息,就看見唐言和裴覺寒一前一後地下了樓,準備享用晚餐。

「芸姨好~」

唐言依舊十分熱情地打招呼,而裴覺寒依舊只是點了點頭,隨後視線一直落在唐言身上,唐家的人不在,他甚至懶得偽裝。

「你們的關係真好呀。」周芸笑眯眯地說道。

「是的呀!」唐言笑着回答,「我們關係可好啦!」

「哇!真的嗎,好到什麼程度了?」

「唔……一起上學一起吃飯一起睡覺的好呀。」唐言總結道,「形影不離的好。」

主人和影子。

可憐巴巴的小孩和他撿來的小狗。

唐言一邊說着,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就笑了起來,裴覺寒似乎也想到了同一件事,也就跟着笑。

兩個人甚至不需要對視,就擁有着無言的默契。

接着唐父和唐母回來了,兩人充當周芸援助,先是讓唐言去雜物間去拿去東西,唐言在得到指令之後,第一件事就是下意識看向裴覺寒。

而裴覺寒也同時起身,主動提出要和唐言一起去。

在裴覺寒受到阻止之後,唐父又拉着裴覺寒一直在聊天,而唐母和大哥坐的位置,逐漸將他注視唐言的視線隔絕掉,他瞬間便垂下了視線。

經過彎彎繞繞的試探,周芸終於可以肯定地給唐父唐母得出結論。

「言言之前確實是有孤獨恐懼的癥狀的,但現在基本都快痊癒了。」

「我猜測是可能由於唐言小時候,缺乏父母的陪伴,大哥又和唐言有一定的年齡差距,裴覺寒的出現正好彌補了這片缺失。」

「發作的原因?這個原因很簡單卻是多方面的,比如雷雨天害怕打雷,身邊卻沒有一個人可以安慰他,比如不小心被關在雜物間好幾天沒有人發現,都是可能造成這種心理疾病。」

「緩解這種疾病的癥狀主要是要給孩子足夠多的安全感,只要他相信自己永遠不會被丟下,需要陪伴的時候,有一個人永遠會出現在他的身邊,這種情況就會緩解很多甚至治癒。」

「聽起來確實有些困難,比較誰能保證言言需要的時候裴覺寒一定會在身邊?但其實只要唐言相信就足夠了。」

「現在只要稍加引導,給予足夠的安全感,雖然無法徹底治癒,但是可以減弱很多,頂多就是比一般孩子更加敏[gǎn]、粘人一些。」

周芸說完唐言的情況,輪到了裴覺寒,她就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至於裴覺寒,他的情況就複雜多了,我唯一能確定的是他確實有些不太健康的地方。」

「我建議您最好將他帶到我的診室,進行專業的量表評估。」

終於得到最準確的信息,唐父眉頭瞬間皺了起來,唐母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

養了兩個孩子,兩個孩子都生了病卻沒有人發現!甚至有極有可能是自己造成的。

全家痛定思痛,決定將公司業務的重心全部轉移回國內,盡量避免出差,按照心理醫生的建議,給兩人足夠多的陪伴。

當周芸要離開的時候,給唐言和裴覺寒每一個人都準備了一份小禮物。

「這是為了感謝你們最近幾天的關照準備的。」周芸將禮物放到了唐言的手上。

唐言一看是他喜歡的小零食,十分開心地就接了過去,捧著禮物問道,「芸姨要走了嗎?」

「嗯嗯,我還有工作呢。」

周芸說着,又將另一份禮物遞給了裴覺寒。

裴覺寒看了看,是和唐言同款的小蛋糕,只不過唐言是芒果味的,他是巧克力味的,還算是喜歡的口味。

裴覺寒詫異了一下,但也收下了,可他收下的一瞬間突然冷不丁地開口,聲音不大不小,用平靜陳述的語句道,「芸姨走後,他們也會跟着辭職吧。」

周芸一愣,隨後便問道,「你都看出來了?」

裴覺寒還是如出一轍平淡的語氣,點了四個新來的傭人,恰恰都是周芸心理診所團隊的。

一共就五個,本是打算從生活各個細節為周芸收集信息的,一下子全部被裴覺寒揪出來了。

周芸驚訝極了,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敏銳的人,能將她團隊的所有人都找出來。

這一舉動,讓周芸對裴覺寒這個患者的棘手評估程度更深了。

得知這個消息,唐父唐母和唐大哥再一次連夜召開家庭會議。

可幾人商量來商量去,決定還是將這件事同裴覺寒講清楚,帶着他去心理診室進行治療。

當唐言和裴覺寒被唐母第一次帶去心理醫院時,唐言還是好奇又懵懵懂懂的,不是很明白地看向裴覺寒,詢問道,「你生病了嗎?」

裴覺寒摸了摸唐言的腦袋,笑道,「可能吧。」

唐言似懂非懂,跟着裴覺寒去了好幾趟心理醫生那裏。

有他在門外,在裴覺寒透過玻璃可以看見的視線範圍內,他的情緒便十分穩定,穩定到無懈可擊的地步。

可當唐言一離開,哪怕只是去上一個廁所沒有告訴任何人,當他失去對唐言行蹤的掌控時,整個人就變得十分焦躁,極具有危險性。

「這麼樣周醫生,這是第四次諮詢了。」

面對唐母的詢問,周芸搖了搖頭。

沒有任何辦法,就連催眠她都用上了,但裴覺寒的心理防線簡直無懈可擊,就好像做過專業的訓練一般。

整整四個星期,每個星期都來,可她偏偏什麼都沒有問出來,連根本的病因都找不到。

經過這一個月的反覆進出心理診所,唐言後知後覺地終於判斷出來了,裴覺寒好像就是生病了,心理上的疾病。

唐言看着家中十分凝重的氛圍,終於忍不住在爸爸媽媽和大哥日常例行家庭會議的時候,加入了進去。

「我覺得我可以參加的,裴覺寒每天都和我在一起,我可能知道很多事情。」

唐言面對爸爸媽媽的視線,連忙說出自己的理由,生怕自己下一秒就被趕出了書房。

唐父唐母神色複雜地看着站在門口的唐言。

畢竟裴覺寒的這個心理疾病確實和唐言緊緊掛鈎。

說句不好聽的,若是裴覺寒的癥狀表現僅僅是對唐言不合適的佔有慾,對本人身體沒有任何傷害,他們甚至覺得順其自然也是可以的。

兩個人都是一家人,從此緊緊相連,最後真的綁定在了一起也沒有關係。

可唐言現在還願意聽話便沒有什麼,但日長大了,變成案例中的那個孩子,不願意再聽話了,想談戀愛了,要結婚了,那必然會一片腥風血雨。

這不論是什麼感情,都太扭曲了。

到時候極可能傷害到他人,又傷害到自己,這對兩個孩子都將是一場災難,可能變成無法挽回的場面。

這是最壞的打算,但這也是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

「言言真的想聽嗎?」唐母再三確認。

「嗯嗯嗯。」唐言毫不猶豫的就點了頭。

「那、那和言言說了,言言千萬不要害怕,覺寒只是生病了。」

唐言瞪大了眼睛,再次謹慎地、慎重地,點了點頭。

「覺寒他……」

唐母剛起一個話頭,裴覺寒就已經推門而入。

「言言,你在這裏?」

裴覺寒如無其事地詢問道。

「對、對呀,怎麼了嗎?」

唐言見裴覺寒來抓人了,頓時有些心虛,走了回去拉裴覺寒的衣袖,下意識撒嬌道,「你找我呀?」

裴覺寒盯着唐言的面孔看了許久,又環顧了書房一整圈的人,心理醫生在,父母在,大哥在,唐言也在。

人都齊全了。

接着,他便緩緩開口道,「你們真的很想知道我的病因?」

「我可以說。」

裴覺寒的話宛如平地瞬間投下一顆驚雷,在場的人都變換了神色。

「你早就知道……」

心理醫生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裴覺寒將目光投了過來,再次開口打斷了她。

「但我只說給唐言一個人聽。」

「至於他願不願意告訴你們,他做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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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美人自以為心機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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