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字跡

第三十八章 字跡

第三十八章字跡

「過來。」

坐在紅木公文桌後面的華服男子嘴角微揚,朝着唐言的方向夠了勾手指。

唐言愣了一下,會想了一下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後面又發生了什麼。

但他想了許久,總覺得這樣的場景發生過無數次。

當初他剛從冷宮被攝政王帶走時,因為目睹了對方剷除異己的場景,一直戰戰兢兢的。

攝政王總是這樣,勾勾手指示意他上前。

一開始他還害怕極了,可又不敢不過去,只能慢吞吞地往前挪動,看一眼小心翼翼挪一小步,再看一眼。

像極了正在探索世界的小蝸牛。

對方也不急,一邊批閱著奏摺一邊看他龜速挪動,等終於挪了對方身邊,攝政王就從手邊的果盤中丟過一個果子,再讓他自己去玩,但不能離開自己的視線。

唐言當時就總感覺攝政王大概是將他當寵物養了。

「也、也沒有什麼,不過如此。」唐言雖然什麼都沒有看見,但在夢裏他變得格外膨脹、不畏強權。

唐言又被嚇了一跳。

唐言又看了好幾眼,試圖辨認。

唐言聞言立馬就坐了起來,將身上好心姐姐借的小毯子規整地疊好歸還,還小聲道了謝。

唐言看着那支硃砂紅筆,終於回憶起來這是那一段經歷。

「嗯?當真有這麼差勁?」

唐言睜開眼睛的瞬間,大腦一片空白,只看見裴覺寒的臉出現在自己的視線之中。

唐言乍然在夢裏面又經歷當初的事情,大概是知道對方是假的,膽子一下子大了許多,三兩步就走到了對方的身邊。

唐言正要縮回腦袋,就聽見他身旁的人突然開口,「看到了?是什麼東西。」

「我才不寫嘞!」

想到這裏,唐言就清了清嗓子,從攝政王手中將奏摺拿了過來,看着一片空白的字瞎扯道,「你這個字啊,嘖嘖嘖。」

唐言被打趣得有些不太好意思,但他仔細回想,發現自己竟然已經記不清夢境的內容了,連忙紅著臉擺了擺手。

雖然他沒有辦法當面報這嘲諷之仇了,但現在有機會了,哪怕只是做夢也得嘲諷回去。

攝政王看着唐言問道。

唐言氣呼呼地拍打攝政王的手背,格外的膽大包天。

唐言瞪大了眼睛,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竟然連攝政王的名字都還不知道了。

唐言嘀嘀咕咕,然後低頭看去。

那警察姐姐笑了笑,「還從來沒有見過在我們警局睡得這麼香的。」

「小同學做了什麼夢,一直在喊壞蛋?要不要我們把人抓走?」

他剛想要點頭,就突然看見攝政王手中奏摺的最底下,顯現出來了字跡,看起來像是攝政王已閱后的簽名之類的,三個字。

說着,唐言就看向了夢中的攝政王,眨巴眨巴了眼睛。

是草書,有連筆,還是那個世界的古文字,看不太清楚也看不太懂。

大抵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攝政王桌子上的東西,此時他面前的文件一片空白,什麼也看不清。

胡亂編排總比昧著良心說話要容易多了。

裴覺寒伸手捏了捏唐言的臉頰,笑道,「嗯,結束了,可以回家睡覺了。」

唐言撇嘴,雖然他在學堂裏面認識了太傅,但是!這也不能抵消自己被嘲笑了的事實。

「言言?醒醒。」

這是他曾經在哪裏見到的?

唐言還沒有想出來自己到底在哪裏見過這三個字,就猛然被人從夢中喚醒,四周的場景一下子就迅速散去。

「不過如此?那你寫一個。」攝政王說着,便將筆遞給了唐言。

唐言大肆批判著,然後再將這他什麼都看不到,發散著空白光芒的奏摺扔了回去。

「啊?什麼?結束了?」唐言被人強行從夢裏拖了出來,此時一臉茫然。

那警察姐姐說完,整個辦公室都笑了起來,連軸加班辦公的疲勞都少了不少。

「請稍等一下,這個筆錄剛剛核對完成了,還需要兩位簽個字。」

「小殿下,該回家了。」

唐言哽了一下,其實他也不太清楚,但這正好啊!

「我好奇好久了,你天天都在看看看,寫寫寫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他當時就覺得這個人可太壞了。

「要形沒形,要神沒神,毫無風骨毫無特色,歪七扭八,捉只雞踩點墨水扒拉出來的字都比這個好看。」

但這個名字……

好眼熟。

「我之前又不會寫毛筆字,寫了一個字就被嘲笑了,第二天就把我送去了國子監上課去了。」

旁邊一位警官將剛才的筆錄打印了出來,想要裴覺寒和唐言在上面簽字。

「我也要簽嗎?好哦。」

唐言迷迷糊糊地接過筆錄,他的部分很少,就算是看得慢也一下子就看完了,拿起簽字筆就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給。」

唐言簽完之後,就遞給了裴覺寒。

裴覺寒閱讀的速度十分的快,看得唐言有些瞠目結舌。

「筆錄不是要仔細看才能簽字的嗎?」唐言小聲提醒道。

裴覺寒扭頭看了眼唐言,笑道,「嗯,我會仔細看的。」

裴覺寒說着,速度雖然減慢了一些,但速度相較於正常水平依舊快了不少。

「我看完了,基本上分毫不差。」裴覺寒接過警官遞過來的簽字筆,在確認筆錄的地方「唰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唐言看着裴覺寒快速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在合上本子的那一瞬間,他突然伸出手去阻擋。

裴覺寒合上筆錄夾的動作一頓。

「怎麼了言言?」

唐言扒拉着警局的筆錄夾,瞪大着眼睛看着裴覺寒簽下的那個名字。

或許是有些心急,或許是沒有着力點不太好籤,簽得稍微潦草了一些,可他突然就覺得這上面的字跡分外眼熟。

他應當是沒有在哪裏見過,這筆鋒他也算不上熟悉,但就偏偏好像是在哪裏才見過一樣,就在剛剛不久。

裴覺寒之前為了隱瞞身份,很長一段時間使用的都是太傅的字跡,但恰巧就是太過熟悉,導致他現在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就是感覺不太像了……

「沒、沒什麼。」唐言收回來扒拉着筆錄的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可能是他睡糊塗了吧。

裴覺寒看着唐言還是迷迷糊糊的,忍不住笑了笑,一把就拉住了唐言的手,說道,「走吧,看你困成這個樣子,別走着走着撞到牆了。」

被懷疑會撞牆的唐言生氣極了,「我沒有困到這種程度了啦!」

裴覺寒看着唐言生氣歸生氣,但手卻依舊乖乖巧巧的被牽着,沒有任何掙扎。

管家派人來接的車已經停到了警局門口,等著接兩位少爺回家。

當唐言和裴覺寒走出警局的同時,管家也帶着唐家父母的視頻通話來到了警局。

「您就是唐言同學和裴覺寒同學的管家和母親對么?」

之前負責給唐言和裴覺寒進行詢問筆錄的女警走了出來接待。

「您好,我們想單獨和您談談,是這樣的,我是我們局裏面的犯罪心理顧問……」

「啊,不是說您的孩子犯罪什麼事情,是我發現了這兩個孩子可能或多或少都有一點心理上的問題。」

「這位叫唐言的同學,之前這個孩子在等待哥哥的時候有點犯困,我們的同事想帶他去休息室,但他好像比較抗拒一個人獨處。」

「光是聽到『一個人』這種話,就有些焦躁、不安的情緒,我猜測可能是這次真的被嚇到了,想要待在人多的地方。」

「而且他可能還有些夢魘,希望引起家長的重視,不要發展成ptsd了。」

警局的顧問小姐姐剛說完,就聽見視頻通話的另一頭的人似乎在喊人急急忙忙找心理醫生。

「那我們家覺寒呢?我已經訂了回家的機票,他怎麼樣了,聽說還受了傷——」

女警姐姐連忙安撫唐母的情緒,「裴覺寒同學的傷口都是小傷口,醫生已經處理過了,不會留疤的。」

「但這位裴覺寒同學似乎有比較嚴重的分離焦慮,進行筆錄的一個半小時里,十分頻繁地注視在外面弟弟。」

「我不太確定這個是不是由這一次的事故造成的,但裴覺寒同學心理防線很重,似乎還看出了我試探的意味,將自己的情緒控制得非常好。」

「我一提讓弟弟先回去,或者是離開他的視線,他就格外的不安甚至是有些暴躁,應當不是這一時半會能造成的。」

「基於我的判斷,所以我才想單獨同監護人聊聊,希望家長能夠知曉並且引起重視。」

女警的話音剛落,就聽見視頻通話那邊傳來了助理報告已經包了私家飛機的聲音。

「好,十分感謝。」

唐母再次表達了謝意,掛斷了電話就準備連夜飛回來。

唐言跟着裴覺寒回到家之後,本想像往常一樣霸佔對方的床,兩個人擠一擠那張一米八還堆滿了玩偶的「小床」。

但當他看見裴覺寒腦袋上的傷口時,突然有些不敢了。

「我睡覺會不小心碰到你的傷口嗎?」

唐言萬分的擔心。

裴覺寒拍了拍唐言的額頭,看着他輕聲道,「不會,放心睡吧。」

唐言皺着眉,想了想,突然道,「那搬回我的房間吧,我的床可大了!」

說着,唐言就目測了一下,他和裴覺寒並排躺着,中間還能插兩個兩米大的玩偶,肯定不會碰到傷口的。

唐言拍了拍兩人中間的玩偶,信誓旦旦地說道,「我的床可大可軟了,你放心,我肯定不會弄到你傷口了!我們都可以安心睡個好覺!」

裴覺寒看着自己和唐言之間一條楚漢界限,有些無奈:……

可兩人終究還是沒能睡一個好覺。

當唐言再次被吵醒的時候,一睜眼就看見了自己的爸爸媽媽和大哥全部擠在房門外的場景。

唐母一下子就撲了過來,將兩個人擁入懷中。

「爸爸,媽媽,大哥?」

「你們怎麼都回來了?」唐言睜着眼睛,看着房門口整整齊齊的一家人。

唐大哥表情十分嚴肅認真地問道,「你們沒事吧?」

唐言一愣,但隨後立馬就反應過來大哥說的是什麼了,連忙報平安說道,「我沒事,裴覺寒他受了點傷,但是醫生說沒大事的,爸爸媽媽放心。」

「沒事就好,嚇死媽媽了。」

唐父也點了點頭,接着說道,「我們經過這件事,進行了深深的反思,決定再怎麼忙,周末都得回家,平時儘可能地在家和你們一起住。」

唐言聽着唐父的話,思考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所以你們要住在家裏了?」

唐大哥點了點頭。

「不僅如此,我們還決定多聘幾個人,讓宅子熱鬧一些。」

「比如什麼住家醫生,你們兩個即將要高考補課的住家私教,想換換口味和花園造型的話,還有各種園丁、廚師。」

「還有別人家都有的營養搭配師,心理諮詢師,甚至戀愛分析師,也全部在物色了。」

「你們兩個意下如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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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美人自以為心機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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