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第五十三章

第五十三章

周六這天。

簡郁久違地來到了琴房,彈了一會鋼琴。

這間屋子在別墅二樓,本來不是琴房的,但是陸執吩咐傭人收拾了出來,還佈置了一番,從此成為了簡郁的專屬琴房。

即便簡郁有可能一個月也來不了那麼兩次。

琴房寬大明亮,採光極好。

窗帘是淡藍色的,陽光透過窗帘投射進來,室內就盈滿了淡淡的藍色光線,格外的溫馨和好看。

簡郁端正地坐在鋼琴前,彈了一首曲子。

他彈琴的時候,整個人的狀態和平時不太一樣,多了一絲寧靜悠遠的氣質,淡藍色的光線灑在他身上,為他周身鍍上了一層淡淡的光圈。

他微抿著唇,神色認真而恬淡,白皙漂亮的手指如同在琴鍵上翩翩起舞一般,給人極大的視覺享受。

簡郁眨了眨眸子,有些疑惑地看着陸執,不知道他這是想做什麼。

幼、幼兒園?!

幼兒園上過的手工課,陸執現在還記得?

簡郁自己以前也折過千紙鶴,但是時間一久,就忘記了具體的步驟,沒想到陸執卻能記得。

他抿了抿嘴,不高興了。

陸執看着簡郁睜著一雙大大的眸子,滿臉驚嘆地盯着自己。

「沒有。」陸執站直了身體,緩步走到了他的身旁,靠在了鋼琴架子上,然後笑着誇獎他,「彈得很好。」

在這種情況下,恐怕沒有任何人能拒絕他。

簡郁:「……」

他的神態鎮定自若,手指修長白皙,哪怕只是拿着一張紙,都給人一種遊刃有餘的感覺。

陸執看起來心情很好,答非所問道:「手感很好。」

陸執居然掐他的臉?

陸執看着他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輕聲笑了一下:「伸手。」

簡郁彈完一首曲子后,發現陸執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進來了。

他立即捂住臉,往後退了好幾步,一臉不敢置信地看着陸執:「你幹嘛掐我?」

陸執掐著簡郁的臉頰,停留了好幾秒才開放開。

簡郁總算得到了解放。

「唔……」

簡郁由衷地看着陸執,感嘆道:「陸先生,你的記憶力好好啊!」

簡郁猝不及防被掐了臉,一雙眸子睜得更大了。

簡郁:「??」

簡郁俯在鋼琴上,一隻手支著頭,全神貫注地看着陸執的動作。

簡郁眨了一下眸子,問陸執:「是不是我打擾到你辦公了?」

簡郁想了一下,歪著頭問陸執:「只有口頭上的獎勵嗎?」

陸執的手藝很好,摺疊得很漂亮,可以說是栩栩如生。

陸執淡淡解釋道:「幼兒園的時候,上過手工課,那個時候折過。」

他眉眼彎彎看着一個人的時候,眸子裏像是綴滿了細碎的星星。

只見陸執拿過了那張紙后,動手摺疊了起來。

此時,陸執雙手環胸,靠在一旁的柜子上,正笑意吟吟地看着他。

簡郁眸子亮晶晶的,趕緊伸出了手去。

然後沒一會,陸執手中就出現了一隻千紙鶴。

然後下一秒,他的手中就多了一隻千紙鶴。

這是哪裏養成的壞習慣?

他只是那麼坐在那裏,就足以把人心裏的空缺填滿。

簡郁滿臉開心地盯着那隻千紙鶴。

簡郁盯着那隻千紙鶴看了好一會,然後才開心地抬頭看着陸執:「陸先生,你怎麼會折千紙鶴?」

簡郁微微睜大了眸子。

陸執緊接着說道:「可以論斤賣。」

陸執當然也不例外。

他的黑眸在四周掃視了一圈,隨即伸出手,拿過了旁邊的一張紙。

簡郁的皮膚太好了,臉頰也光滑柔軟,讓人根本捨不得放開。

他忍了忍,實在是沒忍住,伸出手去,輕輕掐了一下簡郁的臉。

簡郁的眸子瞬間一亮,坐直了身體,驚喜地看着那隻千紙鶴。

如果他沒感覺錯的話,陸執這應該是在罵他是豬吧?

掐他就算了,居然還罵他?

這世界上有比陸執更過分的人嗎?

簡鬱氣呼呼的,但是陸執的神情卻格外愉悅,他靜靜地欣賞了一會簡郁的表情,然後出聲道:「走吧,該下樓喝補藥了。」

簡郁冷哼了一聲,站在原地沒動。

陸執剛剛罵完他,如果他還乖乖地聽話,那豈不是太丟臉了嗎?

這時,陸執從口袋裏摸出了一顆糖,笑着對他說道:「喝完補藥,就可以吃糖。你不是有一次說過這種糖好吃嗎?只不過那家廠已經倒閉了,我讓人買了最後的一批回來。」

簡郁聽到這話,看了陸執的手中的糖一眼,是一種紅色包裝的水果糖。

的確,這種糖在市面上差不多已經消失了。

他之前還覺得奇怪,怎麼到處都買不到了,原來是那家廠已經要倒閉了啊?

那陸執豈不是費了很大的一番心思,才買回來了最後一批?

簡郁有些怔怔地抬眸看了陸執一眼。

這時,陸執靠近他,牽過他的手,把那顆糖放在他手裏,低聲哄道:「糖給你,別生氣了,嗯?」

他的聲音低沉動聽,刻意放得柔和之後,更是每一個字都撩動人心。

簡郁握住了那顆糖,輕輕哼了一聲。

他本來也沒真的生氣,現在知道陸執幾經周折給他買來這款喜歡的水果糖后,就更加生氣不起來了。

陸執看着臉色已經變好的簡郁,忍不住勾了勾唇。

說來奇怪,他以前從來不會做這些有些幼稚的事情,但是在面對簡郁的時候,突然就樂此不疲。

好像把簡郁逗生氣,然後再哄好,是一件其樂無窮的事。

兩人最終還是來到了樓下廚房。

陸執把之前煎好的葯取出了一部分,然後倒在一個罐子裏,打開了火,開始熱葯。

簡郁則是站在一旁,乖乖地等著喝葯。

陸執看了一眼模樣乖巧的簡郁,想到了自己的計劃,於是靠在了料理台上,裝作不經意地問道:「10月25日是你的生日吧?」

簡郁本來正盯着藥水看,聞言,抬眸看向了陸執:「嗯?」

陸執挑了一下眉:「自己生日都忘了?」

簡郁怔住了一會,意識到了什麼,點了一下頭:「對,是我的生日。」

準確來說,是原身的生日,所以他才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只不過既然他穿到了這具身體里,那也就相當於是他的生日了。

簡郁眨了一下眼,有些好奇地問陸執:「你突然問這個做什麼呀?」

陸執面色如常道:「沒什麼,就是想提前給你準備生日。」

他這也不算是假話,畢竟他是真的會給簡郁好好籌備一個生日,不過與此同時,順便表白罷了。

簡郁聽到陸執這麼說,笑了一下:「謝謝。不過不用那麼麻煩的。」

陸執勾了一下唇角,深深地看着簡郁:「不麻煩。」

說完,他確認了一下:「對了,你那天不用去學校吧?」

簡郁想了一下,搖頭:「不用。」

他現在已經是大四上學期了,基本沒什麼課了,其餘的一些雜七雜八的事,不用去學校也能完成。

陸執聽到簡郁的答案后,頷首道:「嗯,那你就把那天空出來。」

簡郁微微有些驚訝。

陸執這是準備給他舉辦一個生日宴會嗎?

感覺好像很濃重的樣子。

這時,葯已經熱好了。

陸執拿過一塊毛巾,墊著罐子,將藥水倒在了一個白色的瓷碗裏,然後把碗遞給了簡郁:「來,喝葯。」

簡郁深吸一口氣,接過了碗。

雖然他的身體已經很弱了,就算喝補藥也絲毫不起作用,但是他不想辜負陸執的心意,還是端起碗,一口一口地開始喝補藥。

喝完之後,簡郁的臉都皺成了一團,一個沒忍住,偏過頭咳了好幾聲。

陸執連忙伸手,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背:「嗆到了?」

簡郁微微蹙著眉,搖了一下頭。

他並沒有被嗆到,只是單純地越來越虛弱,就連喝個葯,都會咳半天而已。

好不容易停止了咳嗽,簡郁拿出了陸執剛剛給他的那顆水果糖,撕開了包裝紙,然後放進了嘴裏。

很甜,帶着微酸。

簡郁的睫毛輕輕地顫動着,含着那顆糖,仔細地感受它的味道。

他擔心以後的某一天,他的味覺也會慢慢地消失。

就如同他的視力一樣。

他現在越來越看不清東西了,哪怕只是十米左右的某樣物體,他看起來都模模糊糊的,只能大概判斷出那是什麼。

為了防止陸執察覺出他視力減弱這一點,他平時和陸執在一起的時候,都盡量不看遠處的景物。

他擔心會出現類似於那天錯把陳淮當成秦衍的事。

他現在戴的這幅眼鏡,根本就不起作用,只是一種偽裝而已。

下午的時候,陽光暖暖地照射在大地上。

陸執詢問簡郁:「天氣很好,想不想出門逛逛?」

簡郁眨了眨眸子:「你今天下午不忙嗎?」

陸執頷首:「不忙。」

事實上,他還是有一些工作上的事需要處理的,但是他寧願晚上一個人加班處理那些事。

在這樣陽光甚好的午後,他只想和簡郁待在一起。

簡郁對於陸執的這個提議,還挺心動的。

自從他身體越來越弱之後,他已經很少再出門了,就連平時正常的走動都很少。

今天有陸執陪着,他也想去欣賞一下大街上的景象。

畢竟說不定哪天,他的眼睛就徹底失明,什麼也看不到了。

決定好了這件事後,兩人來到門口換鞋。

簡郁腳上穿的是一雙有些棉絨絨的拖鞋,本來是很方便脫下來的,然而就在他準備脫下鞋的時候,突然一陣頭暈襲來,他眼前一黑,差點跌倒。

陸執眼疾手快,見狀不對,一把扶住了他:「怎麼了?」

他的黑眸中滿是擔憂。

簡郁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伸手,抓住陸執的衣服,好像只有這樣才能穩住自己的身體。

他眼前一片黑茫茫的,就像是低血糖那樣,渾身沒有力氣,隱隱還冒着冷汗。

只不過他不是一般的低血糖,而是生命逐漸走到了盡頭,身體的各種機能都垮掉了。

他就這麼靠在陸執的臂彎里,緊蹙著眉頭,等待着那陣頭暈緩過去。

陸執緊緊地盯着他,神色凝重。

從他這個角度,能看見簡郁輕輕顫動着的纖長睫毛,隱隱含着水光的眸子,以及有些泛白的嘴唇。

簡郁看起來是那麼的虛弱,好像下一秒就會消失不見一般。

陸執看着簡郁抓住他衣服的手,心也彷彿被攥緊了。

簡郁的手指細細白白的,看起來很用力,但實際上並沒有多少力度,就像是一直蝴蝶停靠在他的衣服上一般,幾乎感受不到存在。

陸執心裏格外的沉重,低聲問簡郁:「哪裏不舒服?咱們馬上去醫院。」

這時,簡郁總算是緩過來了一點,他慢慢地從陸執懷裏站直了身體,然後搖了一下頭,說道:「我沒事,就只是低血糖而已。」

陸執的黑眸緊緊盯着他:「低血糖?」

現在是下午,簡郁也已經吃過午飯了,怎麼會低血糖?

簡郁勉強笑了一下,蒼白的臉上多了一點神采:「對啊,只是低血糖而已。」

說完,他擔心陸執不信,還補充道:「我真的沒什麼事。你不是帶我去做過那麼多次檢查嗎?醫生都說沒事。」

陸執眉頭緊緊地皺着。

這的確也是問題的關鍵所在。

他不是沒有察覺出簡郁身體的虛弱,但是無論是通過中藥的檢查,還是西醫的檢查,都表明簡郁的身體並沒有什麼問題。

這也導致陸執只能讓簡郁多喝補藥,以及監督他每天都要保證良好的作息和飲食。

除此之外,好像也不能再做什麼了。

陸執有生以來,第一次有了一些無措的情緒。

只不過他很快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然後對簡郁說道:「以後我一個月帶你去檢查一次身體。」

簡郁聽到陸執這樣的話,有些虛弱地笑了一下,沒說話。

陸執似乎忘了,他們還有一個月左右,就要結束協議了。

而且,就算還沒有結束協議,無論做多少次檢查,都是做無用功而已。

簡郁並沒有反駁陸執說的話,而是轉移話題道:「陸先生,咱們出去逛街吧,我已經好多了。」

陸執深深地看着他:「要不我帶你上樓去休息,改日再去逛街?」

簡郁故作催促道:「別呀,我都準備好了。」

他要是現在不多去逛逛,恐怕以後也沒機會了。

見簡郁一心想去,陸執最終也沒捨得否決他。

簡郁見陸執答應了,小小地開心了一下,正打算繼續換鞋。

沒想到這時,陸執卻是半蹲下了身,開始幫他換鞋。

簡郁一驚,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眸子睜得大大的:「陸先生?」

「別動。」

陸執的聲音堅定,但是動作卻格外的輕柔。

他抬起簡郁的一隻腳,幫他脫掉了拖鞋。

簡郁的腳很漂亮,白皙光滑,輕輕就能握在手裏。

他的腳指甲如同貝殼一般,透著點點的粉。

陸執放輕動作,先是給他穿上灰色的淺襪,然後是白色的運動鞋,最後還給他系好了鞋帶。

簡郁全程都愣愣的,有些反應不過來。

陸執親自幫他穿鞋這樣的場景還是過於震撼了一點。

在此之前,他連想都沒想過,眼下卻成為了事實。

陸執為什麼要對他這麼好?

這樣的好讓他感到難過。

因為他註定辜負這份好,註定辜負陸執。

簡郁正在怔愣中,這時,陸執低沉的聲音響起:「另一隻。」

簡郁緩慢地抬起了另外一隻腳。

陸執則繼續著剛剛的步驟。

有一個傭人修剪好了客廳的盆栽,正打算去廚房洗一下手,即將路過大門口的時候,她猛地停住了腳步,然後悄悄地退回了客廳。

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大門口的一幕,久久回不過神來。

此時,柔和的天光傾瀉而下,投射在簡郁和陸執的身上。

簡郁一手撐著鞋櫃,乖巧地站在那裏。

而陸執則是半蹲著身,垂著眸子,細緻地給他換鞋,那樣專註的神情,不亞於處理一份文件。

兩人明明什麼話都沒說,這一幕卻勝過了千言萬語。

傭人看着大門口,臉上滿是感慨。

她來這個別墅的時間也不短了,這還是第一次看見他們陸先生做這種特別不符合他形象的事。

在她的印象中,陸先生永遠是那副生人勿進、沉默寡言的樣子,曾幾何時,他們家陸先生也變了一副模樣,居然會給一個人換鞋?

只不過,與其說是他們家陸先生換了一副模樣,不如說,他們家陸先生只有在簡先生面前,才會變得這樣特別。

傭人最後想着。

這或許就是愛情最美好的樣子了吧。

陸執給簡郁換好鞋后,又快速換好了自己的,然後對簡郁說道:「走吧。」

簡郁點了一下頭:「好。」

兩人的步伐不算快,本就是出門隨意逛逛的,也沒什麼固定的目的地。

只不過,在他們走出了別墅區后,天氣卻變得有點陰沉起來。

一陣涼風吹過。

簡郁捂住嘴,咳嗽了兩聲。

他不知道天氣會變化,出門的時候,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衛衣和牛仔褲。

陸執見狀,沒有絲毫猶豫就脫下了自己的西裝,給他披在了身上。

簡郁只覺得身上一暖,偏頭一看,自己身上已經多了一件黑色的西裝。

他連忙看向陸執:「陸先生,那你自己怎麼辦?」

陸執脫下了西裝后,裏面也只剩下了一件白襯衣了。

然而他卻是說道:「我不冷。」

簡郁打算把西裝還給陸執。

陸執卻是制止了他的動作:「走吧,逛街。」

如此一來,簡郁也只好繼續披着陸執的西裝了。

但是不得不說,多了一件衣服后,立刻就不冷了,渾身都充盈著暖意。

兩人一路走着,時不時停下腳步,欣賞一些街邊的景色。

這時,簡郁看到了一處賣冰糖葫蘆的地方。

他想到了什麼,偏頭對陸執說道:「陸先生,我們去買冰糖葫蘆吃吧。還記得嗎?以前有一次,我沒有帶錢,最後是你結的賬,我還欠你一支冰糖葫蘆呢。」

那是幾個月以前的事了,那時兩人剛認識沒多久。

只不過一想起來,卻如同發生在昨天一樣,那麼清晰。

陸執也想起了簡郁說的那件事,挑了一下眉,逗簡郁:「終於要還我錢了嗎?」

簡郁笑得眉眼彎彎:「對啊,我說到做到。」

陸執緊接着說道:「那你答應我,好好把身體養好。」

簡郁抿了一下唇,不說話了。

唯獨這件事,他沒法答應陸執。

因為他根本做不到。

這時,陸執深深地看着他:「怎麼了?」

他察覺到了簡郁的情緒似乎有點不對勁。

這時,簡郁笑了一下:「先別說這個,咱們去買冰糖葫蘆吧。」

陸執見簡郁不想提身體的事,也只能暫時把疑惑按壓在心頭,陪着簡郁一起去買了冰糖葫蘆。

簡郁買了兩串冰糖葫蘆,然後笑着把其中一串遞給陸執:「來,陸先生。」

陸執挑了一下眉:「我必須要吃嗎?」

簡郁點頭,催促道;「當然呀,你上次都沒吃,這次就吃試試嘛。」

本來簡郁是沒抱太大的希望的,畢竟陸執可能因為童年的事,再也不碰冰糖葫蘆了。

結果出乎他意料的是,陸執伸手,接過了那串冰糖葫蘆。

簡郁先是驚訝,隨後笑着說道:「吃試試。」

陸執拿起冰糖葫蘆,慢條斯理地咬了一口。

他已經不在意童年的事了,因為現在簡郁陪在他身邊。

他什麼都可以不要,只要有簡郁就行。

簡郁見陸執總算吃了一口冰糖葫蘆,立馬眸子亮亮地問道:「怎麼樣,是不是很甜?」

陸執眼也不眨地看着簡郁,回答道:「嗯,很甜。」

只不過不是冰糖葫蘆甜,而是眼前的這個人很甜。

這一天。

他們逛了很多地方。

他們坐在台階上,看街頭藝人表演。周圍有很多對親密的情侶,他們坐在其間,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都和那些情侶別無二致。

他們去小吃街,品嘗特色美食,在簡郁的帶領下,陸執嘗試了很多從未吃過的東西。

他們去動物園,觀賞各種各樣的動物。簡郁一連給動物們拍了好多張照片。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給動物拍照的時候,陸執也在給他拍照。

最後,他們一起站在一處高塔上,俯瞰整個城市的夜景。

站在這裏,似乎離天空都更近了一些,滿天繁星,美不勝收。

清涼的月色傾瀉而下,微風徐徐地吹着。

簡郁的眸子裏彷彿盈滿了一顆顆的星辰,他趴在欄桿上,偏頭笑着對陸執說道:「陸先生,你說我們下輩子會不會還能遇見?」

這輩子註定是有緣無分了,他從來不敢去想,也不敢去奢望太多。

他有私心,想提前預定陸執的下輩子。

因為錯過了陸執,實在是一件讓人遺憾的事。

簡郁明明是笑着的,但是神色卻似乎帶了一點悲傷。

陸執心裏一緊,朝他靠近了一步,牽住了他的手:「下輩子太遙遠了,你可以把這輩子交給我嗎?」

簡郁的眼前逐漸瀰漫起了水霧。

他不再說話,撲進了陸執懷裏,緊緊地抱着陸執。

夜風徐徐刮過,似乎奏響了一曲絕美的悲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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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受在虐文里當鹹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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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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