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大凶女賊的攤牌局
沒有任何意外，這種威脅對於季興海無效。
因為對於他來說，守著天門九劫的秘密，反而能保全身邊人。
要是真全都交代出去，他沒有了利用價值，光是殺禮部侍郎寶貝兒子這件事，就能要了他的命。
奉天司背後是女帝，雖然權力很大，但平衡之道是每個帝王的必修課。
為一個江湖人跟禮部起矛盾，怎麼想都不大可能……
地牢外。
江無疾無功而返。
林修山出聲安慰：「這傢伙嘴嚴的緊，一年了都沒扣下點渣子，你別放在心上。」
「主要問題是他的戒備心太強，根本不相信我是真心為他翻案。」江無疾略顯無奈。
對此，林修山很難評價。
案子是冤案，但沒有證據，再加上洛王那邊要從他嘴裡撬出天門九劫的消息。
此事還得從長計議……
……
城北小院。
「吱嘎——」
推開門，屋內景象令人張目結舌。
原本凄涼蕭條的屋子多了不少傢具，原本的破床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兩張乾淨整潔的床榻。
這會女賊正站在窗邊的小灶台旁，捲起袖子露出兩截白膩的手臂，準備晚飯……
聽到動靜，她轉過身，翻了個漂亮的白眼，「回來啦。」
「呃……」
江無疾撓撓頭，有些不確定：「女俠你這是唱哪出？」
女賊忙著手裡的活，沒好氣的說道：「怎麼？我花銀子給你添置傢具，你還不樂意了？」
這不是樂不樂意的問題，而是我打算等獎金髮下來之後換個宅子，哦，十萬在京城買不到好宅子，那沒事了……
江無疾試探性問道：「女俠該不會想在我這住下吧？」
不然呢？難不成天天下館子住客棧？京城物價那麼貴……
女賊淡道：「在救出季大俠之前，我就在這盯著你，免得你摸魚不辦事。」
哦，原來是監工，我還以為……江無疾點點頭，轉而問道：「女俠是否姓季？」
女賊切菜的動作一頓，下意識想問「你怎麼知道的」，但話還沒說出口，就猜到了原因。
「你見過他了？」
「嗯。」江無疾點頭。
「人沒事，牢房位置我也可以告訴你，不過我勸你還是打消劫獄這想法。」
「為何？」女賊轉過身，桃花眸子水盈盈。
江無疾大致說了一下地牢的情況，明面上光是宗師就有兩個，一流二流的執刀人以及獄卒更是多達數十。
而地牢不止一層，底下說不定還有宗師看守，比如另一位無常。
女賊一個人，根本不可能救得了。
除此之外，江無疾也把天門九劫的事情告訴了女賊。
「我打聽過了，當初你父親救下的那戶漁戶事發后就搬家離村，時隔一年想要找他們，好比大海撈針。」
「如此，想找他們幫忙翻案難如登天，這樁冤案與鐵案無異。」
聞言，女賊小嘴一抿，豆大的淚珠從眼眶滑落。
江無疾說的道理她哪能不懂？這一年來，她一直在找人，若是能找到她也不至於選劫獄這條不歸路。
女賊我見猶憐，江無疾最見不得女人哭，尤其是漂亮女人……
「不過拋去翻案，只是救人的話，倒也不是沒有別的法子。」
「？！」
女賊快步上前，一把拉住江無疾的手。
「真的？你有辦法？快說，我，我……只要能把他救出來，我什麼都能答應你！」
真的什麼都能答應嗎……江無疾喉結上下蠕動，確定自己不是趁人之危的小人。
「你知道天門九劫的消息嗎？」
「不知道。」女賊搖搖腦袋。
「那你得想個辦法，幫我取的你父親信任。」江無疾正色道。
「洛王要的是天門九劫，只要你父親配合，我再說說情，假死脫獄也不是不可能……」
女賊下意識想答應下來，但立馬意識到一個問題。
父親安然無恙，八成是守著天門九劫的消息，要是說出來……洛王會不會反悔，行過河拆橋之事？
她不相信洛王，但眼下她要做的，是選擇相不相信眼前人。
女賊顧慮江無疾能理解，可惜他也拿不出讓女賊完全相信自己的東西。
「我出去等你。」
江無疾丟下句話，退出屋外。
……
黃昏時分，霞光萬丈。
籬笆小院的桌旁，一男一女對坐相視。
桌子上放著幾盆小菜，不過因為無聲的對峙，正逐漸失去溫度。
看起來不錯，好餓啊，我是不是該說點什麼？……江無疾咽了咽口水。
又過一刻，女賊終於開口。
「你，你不會騙我吧？」
咋又快哭了……江無疾一本正經的說道：「你知道我義父跟我說過最多的一句話是什麼嗎？」
「什麼？」女賊低眉柔聲。
「做人要貪財好色。」
「？！」
「一身正氣！」
這次江無疾沒扯蛋，義父教的最多的的確是這八個字：貪財好色，一身正氣。
無巧不成話，這八字真言也是他上輩子所有社交軟體的個性簽名。
女賊輕咬紅唇，迷人的桃花眸微微閃爍。
片刻之後，她囁喏道：「其實我那晚給你吃的只是一種活血化瘀的葯，並不是什麼毒藥。」
果然……江無疾訕笑回應：「其實我已經猜到了。」
「啊？」
「你既然猜到了，那為何還要幫……」女賊欲言又止。
貪財好色……所以他想，他想……這，這我該怎麼辦？
江無疾不知道女賊心中所想，少有正經的說道：「當初義父也想為季大俠翻案，就當是了解義父心愿吧。」
女賊動容，不再猶豫，從懷裡取出一枚銅板大小的玉佩。
「把這東西給他看，他自然就會相信你。」
「好。」江無疾收好玉佩，拿起碗筷準備乾飯。
見狀，女賊不由嫣然一笑，「不準說難吃！」
「難吃嗎？味道不錯啊。」
「真的嗎？」
「不信你自己嘗嘗。」
「是么？……咦~好咸呀！」
「哈哈哈……」
「不準笑！」
黃昏斜陽，原本無人問津的小院充滿歡聲笑語。
對於開局無父無母的江無疾來說，恍惚之間，在這世界感受到了家的味道。
「女俠，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
「名字很重要嗎？」
「那得看人。」
「什麼意思？」
「重要的人名字固然重要，不重要的，他就算叫天王老子也跟我沒關係啊。」
「你，你這小賊，怎麼整天嘴瓢？」
「實話實說罷了，女俠若是不想說，我也不強……」
「季小婉，我叫季小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