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山鬼（十二）
「現代的故事，是個很老套的開始。在某一年很冷很冷的冬天，天空中飄著鵝毛大雪。
山鬼們雖然不懼寒冷，但冬天的嚴寒到了，山上的生機就少了很多，就連一直富有創造力的人類也很多都窩在家裡，或者城市裡，沒有幾個上山的了。
日子一長，就會感到無聊，這一點，就算是山鬼也不例外。
然後，有一天，外出的山鬼們回來了，她們興奮地談論著人類的生活變化。
轎車，霓虹燈，煙花，客機，地鐵，到處可見的鐵路，隨處可瞧的高樓大廈。在神山上的山鬼們很是驚訝。
她們不過是小眯了一會，人類就發展得如此繁華。
不過數十年的短暫時光，飛天入地，探索虛空，彷彿無所不能。
回來的山鬼們就像是一團炙熱溫暖的火焰，點燃了每個山鬼對人類世界的好奇嚮往，眼神全都變得前所未有的明亮。
這當中，自然包括一隻剛蘇醒不久的小山鬼。
剛剛由霧化形的她，正是對任何事物都處於好奇的年紀。
於是。
在某個特別冷特別冷的冬天，小山鬼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然後偷偷下山了。
其實，神山裡的所有山鬼都知道小山鬼溜走了，但山鬼前輩們也是從小山鬼的年紀過來的，自然不會阻攔這件事，反而樂見其成。
反正對於山鬼來說，無生無死，去學習，去體會，去後悔，去貪戀，去惆悵，去體會喜怒哀樂，去品嘗春夏秋冬。
而冬天，也是一個極美的季節。
小山鬼一路蹦蹦跳跳，初次下山的興奮洋溢在小臉上，但沒她沒走多久就累了，雖然說山鬼並不會畏懼嚴寒，但她們同樣需要進食。
以前在山上的時候，山鬼們大多是飲風食露，偶爾嘗嘗幾枚樹果。
實在沒什麼想吃的，吃土食岩，這些偶爾也是可以的。
但對於此時的小山鬼來說，對於剛聽了前輩們談論了人類的美食來說，她小山鬼就是餓死，渴死，也不會去喝這看起來就很甜的雪的，雖然小山鬼不會死就是了。
畢竟，她小山鬼，下山是要吃人類的美食的！！
此時的小山鬼並不知道，從此刻開始，她已經就學會了來自人類的第一種性格。
叫做倔強。
然後，當小山鬼空著肚子，偷偷摸摸進了間童裝店，換了件好看的衣服，一臉茫然地抬頭看著收銀台時。
小山鬼呆住了。
緊接著，小山鬼就從人類這學會了第二種情況，見狀不妙，溜之大吉。
以及一條最重要的規則。
那就是，拿東西，是要給錢的。
「那個毛賊，給我站住！」
「區區小賊，敢拐賣兒童？」
「站住！」
「誰家的孩子，她爸媽都是幹什麼吃的！」
「別亂跑啊，妮，我們去找你父母，看車啊！」
小山鬼有些害怕，眼前的這些人明明沒有惡意，卻還追她個不停，更是全都臉上泛著一種氣憤正義的笑容，但不是針對她的。
當然，彼時的小山鬼的字典里，沒有任何關於笑容的概念。
她只是單純地感到困惑，以及近乎本能地跑了起來，嗯，跟著前面那個搶了把零錢就溜的毛賊罷了。
「小祖宗啊，求你別追我了，我就拿了幾個鋼鏰啊！」
毛賊已經快哭了，第一次搶劫就碰見這情況，本以為一個看著也就三四歲的小女孩能有啥，結果特么跑得為啥這麼快啊！
自有風雪助。
小毛賊見追的人越來越多，越發發慌，心一狠，目露凶色，不退反進，打算劫持這不知死活的小女孩當人質了。
「住手！」
「放開她！」
「艹！瑪德勞資揍死你這毛賊！」
看到這一幕，後面追的人無不大驚失色，紛紛大聲呵斥，心裡不約而同地揪了一下，十分擔心小山鬼。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時，忘了騎白馬，也忘了戴王冠，更忘了穿禮服的一位年輕帥氣的男子……
……的父親站了出來。
只見這位老人目光嚴峻，身穿一身廚師服，頭戴廚師帽，精，准，狠，直接丟出一個瓷盤，咣當一聲砸在了毛賊頭上，救下了小山鬼。
而剛才有些發愣的小山鬼，此時抽了抽可愛的小瓊鼻，眼神一亮，當即一路小跑來到了正露出慈祥笑容的老人面前。
「餓！」
小山鬼可伶兮兮地喊了一聲，端的是可愛無比。
自此，小山鬼和老人就過上了沒羞沒躁的吃喝玩樂的自由生活。」
我嘴角一抽，心裡更是有一萬句吐槽。
怎麼前面還好好地展開，後面怎麼突然畫風就變了？
神特么沒羞沒躁的吃喝玩樂自由生活？
蹭吃蹭喝吧！
這特么是光明正大的蹭吃蹭喝吧，還特么一蹭就是二十五年！！！
儘管我心中沒好氣大聲咆哮，但不得不說，這個小故事還是勾起我一丟丟興趣的。
所以我故作淡定地看著正手舞足蹈，興奮地描繪扔盤子這種打鬥場面的依諾小蘿莉，努力一臉平靜地問道，
「後面嘞，小山鬼跟了老人，後面發生的故事呢？」
依諾小蘿莉小臉一愣，隨即撇了撇嘴，沒好氣地說道，
「後面那還是一大堆的故事，我憑什麼告訴你，小川你就給我講了一個笑話。」
「我再拿笑話跟你換不就得了唄！」
「別，有多遠滾多遠，就你那笑話，姐這輩子都不想再聽了。」
依諾小蘿莉滿是嫌棄地說道，小手更是連連擺動，彷彿碰見了什麼十分晦氣的東西。
我面無表情，一會想辦法還是讓這山鬼小蘿莉出去當誘餌吧，這種雙商為負的生物不配得到我這種戰術大師的輔助。
「這樣吧，既然小川你這麼想聽，那姐還是勉為其難給你個機會。」
山鬼小蘿莉好像有所察覺，趕忙朝我補充說道。
「姐我問你個問題，只要你回答能讓我滿意，我就再給你講個故事。」
「沒問題。」
我一臉淡定，區區小蘿莉的問題，能有多難，更何況山鬼小蘿莉也沒說不能用手機，真當我度娘是擺設啊？
「唔，從剛才的故事中，小川你得到了什麼啟發？」
聽著這如同童話啟蒙課本一般的問題，我內心滿是無語。
就這啊？！
不過也是，你能指望一個小蘿莉能問出什麼有水準的問題么？
「啟發當然是，要做一個遵紀守法的好孩子，要懂禮貌，知禮儀，不能隨便拿走別人的東西，尤其是在沒有經過他人同意的情況下。」
我滿是自信地回答說道。
依諾小蘿莉先是一愣，隨即小臉泛起微笑，朝我做了個口型。
「啥子？」
「滾！！！」
我耳膜都差點直接報廢，瞅著前方氣鼓鼓，直接離開的山鬼小蘿莉，我一臉疑惑。
答案不對嗎？
我低頭看了看手機上的搜索結果。
沒念錯啊？也沒搜錯啊！
我更加迷惑了，嗯，以後能自己說還是自己說吧，度娘的正確答案其實很不標準。
這是經過我日後千百次的慘重實驗，得出的精闢結論。
「砰！」
正當我還在犯迷糊之時，一顆冒著火星的子彈就朝我沖了過來，好在我躲藏的位置是個死角，我又剛好前一秒往下縮了縮頭，這才用牆壁完美擋住著突然的無恥襲擊。
艹！
幸虧這牆夠硬！
我這才想起，剛才由於依諾小蘿莉的一聲大吼，我的位置已經暴露了。
抬頭看了眼大屏幕，依諾小蘿莉的頭像已經暗淡了，很明顯已經打出gg了。
服了！
功虧一簣！！
我暗自懊惱，尤其是我現在身上只有一把手槍，一把匕首，一顆煙霧彈，早知道這樣，之前就不把我那大狙扔給山鬼小蘿莉了。
「哈哈哈哈哈，投降吧，老川，你現在已經是瓮中之鱉了，怎麼樣，知道第一屆火線冠軍的厲害了吧？」
厲害個毛線！
我暗自腹誹，一聲廣播聲卻不合時宜地響起，
「天下無敵隊已成功下包，請火鍋最難吃隊儘管前往準確位置拆除炸彈！天下無敵隊……」
麻淡！
我看著手臂小巧電子地圖上那一顆明顯的紅點，不禁暗罵一聲。
趙老爺子這a點下包，肯定是老孫這無恥貨指使的，還真特么半點機會也不留。
我剛試探性朝身後牆壁探頭，隨即快速縮了回來。
「砰！」
「噠噠噠噠噠噠！」
嗯，真不要臉啊！
我拋了拋手裡的煙霧彈，這把要贏，估計是懸了，除非幸運女神直接飛到我懷裡，說不定還能反敗為勝。
不過我這人頭嘛……
「當——！」
一陣濃郁的煙霧在我周圍四散開來，我並沒有著急衝出去，反而朝後在原地踏了幾步，順便掏出手槍在牆壁射了幾發。
「啪啪啪！」
「砰！砰！」
「噠噠噠噠噠噠噠！」
引出來了！
這時我飛快衝出去，趁著煙霧，往這些槍聲的位置胡亂開槍，同時用儘力氣奔跑，往ak槍聲里跑去。
嗯，老孫那什麼冠軍還是有含金量的，絲毫沒有受到我這腳步槍聲的影響。
直接一發狙到我的腳下。
你丫開透視了吧？
最後，我打光了手槍子彈，光榮的犧牲在了趙老爺子的槍口下，在中彈的同時用盡全力將手中匕首將依稀露出身形的老孫扔去。
這一切，都在短短几秒內發生並結束。
趙老爺子殺敵數光榮加一，老孫一臉怨念，而我一臉惋惜。
飛刀，犯規了，傷害無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