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不是外人

第442章 不是外人

「納蘭景德,現在不是討論誰對誰錯的問題,我們的當務之急是弄到雙紋壽元丹。若是拿不出第二枚雙紋壽元丹,我們的所有努力都白費了,甚至還會讓嬴無敵對我們寶利閣生出惡感來。」廉福來緊皺起了眉頭。

納蘭景德不再說話,低垂着眼皮,神遊物外,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吳長老,你有什麼建議?」

廉福來看到納蘭景德的模樣,眼神微寒,而後將目光看向了吳長海。

吳長海清了清嗓子,輕笑道:「我哪裏有什麼好主意,你們做決定便可,我都同意。」

廉福來在心底輕哼了一聲,把目光看向了廉漢雄,「老三,就依你的辦法做,我們雙管齊下,我在閣中盯着三位七品丹師,督促他們抓緊時間煉丹,你去請八品丹師。」

廉漢雄點了點頭,大踏步地離去了。

「廉大長老,我兒納蘭雄的事情,已經調查了數月之久,應該有個決斷了吧?」納蘭景德在廉漢雄離去后,出聲詢問。

「納蘭長老,納蘭賢侄之事,是由老二在主理,有沒有決斷,得聽他的意見。」廉福來淡淡出聲。

「廉宏奇不是閉關就是療傷,我連他人都見不著,你是大長老,我自然得問你。」納蘭景德緊緊地盯着廉福來。

「納蘭賢侄之事,非同小可,哪裏會如此快有結果。納蘭賢侄雖然是納蘭長老的兒子,但閣中有規矩,不管是誰,只要觸犯了閣規,都會依規處置,不會有半分偏袒。若是我廉家子弟有過,我亦是如此態度。」

廉福來說到這裏,語氣稍緩,「納蘭長老,若是納蘭賢侄沒有做出處罰閣規的事情,我們一定不會冤枉他的,你安心等候消息便是。當務之急,我們是要趕緊煉製出第二枚雙紋壽元丹,我需要二位抓緊時間從各處調撥煉製壽元丹的靈草。

二位,此事干係到我們寶利閣未來百年甚至數百年的前途命運,我們此時應當精誠團結,為寶利閣效全力。」

納蘭景德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廉大長老,我們三家同理連枝,在如此緊要關頭,自然都會竭盡全力的。既然事情商議完畢,我們就先行告辭了的。」吳長海在納蘭景德的身後,悄悄地扯了扯他的衣袖。

納蘭景德當即轉身,連招呼都沒有打一聲,直接離去了。

「廉長老,你先忙。」

吳長海朝着廉福來微微一笑,連忙追納蘭景德去了。

「吳長海,納蘭景德,你們現在抱團到一起又有何用?等第二枚雙紋壽元丹的事情塵埃落定,我再好好收拾你們!」廉福來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雙眼之中,精光閃爍。

……

林陽自然不知道寶利閣之中發生的事情,他仍舊埋頭修鍊著,抓緊時間提升自己的實力。

數日後,到了與納蘭漁約定的日子,林陽又在深夜去了東城的納蘭府。

因為已經知道了納蘭漁的位置,林陽沒有再走大門,而是躲開了納蘭府的明崗暗哨,直接去到納蘭漁所在的庭院。

納蘭漁顯然也在等待着林陽的到來,甚至已經備好了酒菜,古峻岭也是很稀罕地不在她的身邊。

「納蘭小姐,可有打探到獵焰者的消息?」

林陽進屋后,立馬問起了正事。

他急切想要尋找獵焰者,不僅僅為了對付廉宏奇,更因為,封追月極有可能便是死在了暗盟的手中,要追查封追月遺體的下落,並為他報仇,林陽的個人力量明顯不夠,他需要幫手,獵焰者便是最好的人選。

此際,林陽有些後悔,當初為何沒有向徐益年問清楚獵焰者的聯絡方式。

納蘭漁點了點頭,道:「我已經找到了獵焰者的線索,不過此事稍稍有些曲折,我得慢慢說來。上回你來得匆忙,連口茶水都沒喝上,今夜你再過來,我自然得盡一盡地主之誼。林陽,快坐,我們邊喝邊聊。」

林陽此際沒有喝酒的心情,但看到酒菜已經備好,納蘭漁又是一副熱情模樣,他自然不想掃了她的興緻,便只好坐到了納蘭漁的對面。

「林陽,我先敬你一杯。當初在乾州前秦國,多虧了你替我解圍,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納蘭漁端起了酒杯,一飲而盡,甚是豪氣。

「舉手之勞,納蘭小姐不必掛懷於心。」

納蘭漁都先干為敬了,林陽自然沒臉推脫,也是一口飲盡了杯中酒。

「林陽,這第二杯呢,我還得謝謝你,若是沒有你賣給我的縹緲令,讓我立了大功,我此番還來不了中州,我敬你!」

納蘭漁把話說完,又咕咚地喝下了第二杯。

「納蘭小姐,你慢些喝。你方才所說之事,乃是正常買賣,你用不着謝我的。」林陽勸說着,心中暗自驚嘆著納蘭漁的酒量。

納蘭漁笑而不語,只是向林陽亮出了自己已經見底的酒杯。

林陽無奈,只得飲下了第二杯。

此時,納蘭漁已經倒上了第三杯酒。

「林陽,這第三杯,感謝你讓我看到了營救父親的希望。」納蘭漁又是咕咚一聲,將第三杯酒一飲而盡。

林陽沒有再廢話,連忙給自己斟滿了酒,一口乾下。

三杯酒下肚,納蘭漁眼角含春,一張俏臉上升起了了兩坨嫣紅。

「林陽,數月不見,我怎麼感覺你我之間明顯生分了呢?我已經把你當朋友,一直對你以姓名相稱,但你一口一個納蘭小姐,讓人聽得心裏頭不舒坦。你若是把我當朋友,日後就稱呼我為納蘭或者小漁。」納蘭漁直勾勾地盯着林陽,眼神發痴。

林陽心頭沒來由地有些發慌,連忙說道:「納蘭,上次時間匆忙,也沒有仔細詢問令尊之事,令尊為何被寶利閣給關押了起來?」

納蘭漁的眼神頓時清明了幾分,同時臉上也升起了怒意,恨恨地說道:「父親在乾州經營數十年,將乾州的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條,在寶利閣的聲望日漸高漲。

廉家自然是看不過眼的,就以莫須有的貪墨罪名,將父親召回了中州,將他給關押進了總部大牢,一關就是數月之久。」

「他們可否掌握了令尊貪墨的證據?」林陽輕聲詢問。

納蘭漁銀牙輕咬,道:「若是有證據的話,廉家早就對家父下死手了。正是因為沒有證據,他們才一拖再拖,以調查取證為由,將父親一直關押在地牢之中。

廉宏奇主理著父親的案件,他的態度極其強硬。祖父與他溝通多次,他俱是不肯將家父放出。」

「納蘭,如此看來,要想營救令尊,還得從廉宏奇的身上入手,若是能將廉宏奇是暗盟暗使的身份揭露出來,並將他除去,令尊便有極大的可能脫困。」

林陽頓了頓,接着說道:「納蘭,獵焰者現在在何處?尋到了獵焰者,我就有把握除去廉宏奇了。」

納蘭漁秀眉微蹙,輕聲道:「我也不知道獵焰者在哪裏,只是找到他們的一個聯絡點,你只能給他們傳遞消息過去,至於見不見你,全憑他們決定。」

「只要有線索就行。」林陽沉聲回應。

「神鼎城的東來酒樓,你找酒樓的掌柜,說出『凌霄伐罪』四字暗號,掌柜的便會替你向獵焰者傳遞消息。」納蘭漁緩緩出聲。

「納蘭,謝謝你!你放心,我一定將廉宏奇的暗盟身份給揭穿,幫助你營救令尊!」林陽端起酒杯,敬過納蘭漁之後,一飲而盡。

隨即,林陽朝着納蘭漁拱了拱手,道:「納蘭,時候已經不早,我得先走了,等我聯繫上獵焰者之後再來找你。」

說完,林陽便欲起身離去。

「林陽,你這菜還一口沒吃呢,桌上的菜肴,可是我親手下得廚。」納蘭漁眼神幽怨地看着林陽。

「納蘭,你還真是多才多藝。」

林陽無奈,只得拿起筷子以盡禮數,一邊吃,一邊朝着納蘭漁豎大拇指。

「納蘭,你這手藝,我敢說中州無論哪一間酒樓的大廚,都比不上!」林陽將桌上的十幾道菜全嘗試了個遍,對納蘭漁讚不絕口。

「林陽,你若是愛吃,我可以天天給你做。」納蘭漁單手托著下巴,直愣愣地看着林陽,俏臉嫣紅,眼神嫵媚,風情萬種。

林陽登時石化,愣坐在凳子上,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看到林陽呆愣的樣子,納蘭漁噗嗤笑出了聲,沒好氣地說道:「看你的樣子,似乎還不情不願呢。方才只不過是跟你客氣客氣,我好歹也是寶利閣分店的掌柜,哪有時間天天給你燒菜。」

林陽尷尬一笑,道:「納蘭,酒足飯飽,我就不跟你客氣,準備告辭了。」

納蘭漁白眼一翻,「你着急什麼呢?我祖父馬上就要到了,我們正好商量一些如何將廉宏奇給引出來。」

「納蘭長老?」

林陽一愣,他此時並不想以真面目與納蘭景德見面。

畢竟,他的身份極是敏感,並不知道納蘭景德對自己是一個什麼態度,他不想節外生枝。

「讓我在你們中間當傳話筒,消失難免滯后,很容易貽誤時機。故而,我就自做主張,把祖父給請了過來,還請你不要見怪。」納蘭漁看出林陽的表情有些不對,開口解釋。

「無妨!早晚都是要見面的。」

林陽微微一笑,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迅速改變計劃。

就在此時,林陽感應到有人來到了庭院外。

「漁丫頭,我進來了?」

納蘭景德的聲音在屋外響起。

「祖父,你進來吧。」納蘭漁高聲回應。

很快,納蘭景德大踏步走了進來。

「聽漁丫頭說,林陽小友要大駕光臨,老夫可是激動了好幾天。今日得見小友,果然是人中之龍,風采過人。」

納蘭景德進門后,笑容滿面地朝着林陽拱手致意。

林陽連忙起身,拱手回禮,緩聲道:「納蘭長老過譽了,林陽實在汗顏。」

「誒,林陽小友,你就不要太自謙了。」

納蘭景德連連擺手,笑道:「小友威震乾州,更是在縹緲山之後,名傳中州。如今剛到中州,又立馬在中州掀起天大的波瀾。給小友一句『人中之龍』的評語,沒有半分的誇大,反而稍顯力度不夠。」

納蘭景德一邊說話,一邊招呼林陽坐下。

「林陽小友,廉宏奇為暗盟暗使一事,你可有證據?」納蘭景德倒是乾脆的性子,直接切入了正題。

林陽稍作遲疑,道:「若說確切的證據,我暫時還真拿不出來。不過,我想請問一下,廉宏奇有沒有突然變得反常的地方?」

納蘭景德微微皺眉,沉吟了片刻,道:「若說反常,倒是說不上。但是,在兩年前,廉宏奇突然受傷了,傷勢時好時壞,隔三岔五就會閉關療傷。而且,從這之後,他就很少在公眾場合露面,甚至幾乎不再離開寶利閣總部,處理閣中的事務,都是由身邊的親信傳話。」

「廉宏奇如此做法,倒是與他的屬下王賀修如出一轍。」

林陽在心中冷哼,同時說道:「這就對了,暗盟之人雖然從明面上看不出來,但是他們心懷聖焰,獵焰者的凌霄葫能夠感應到聖焰的存在。

故而,廉宏奇為了避免被獵焰者給盯上,才選擇了閉門不出。」

「林陽小友,這畢竟是你的推測,並無實質的證據。」

納蘭景德的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他原本以為林陽是掌握了實質證據的。

若是有了實質的證據,他便可以在寶利閣的高層大會上,將證據直接亮出來,以揭穿廉宏奇的暗盟身份。

「納蘭長老,我知道你心有顧慮。只要你能將廉宏奇從寶利閣總部給引出來,我就有辦法讓廉宏奇露出狐狸尾巴。」林陽表現出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樣。

「祖父,你只要想辦法將廉宏奇從總部引出來,剩下的事情,就無需我們納蘭家插手,即便廉宏奇不是暗盟暗使,我們納蘭家也不會和廉家撕破臉皮;若是廉宏奇是暗盟暗使,廉家在寶利閣的聲譽受損,我們便可以趁機發難,並將父親給救出。我覺得,此事可行!」

納蘭漁在關鍵時候,替林陽爭取了一把。

納蘭景德猶豫了片刻,道:「廉宏奇現在在總部龜縮不出,我想見他一面都很難。要把他從總部引出來,難度不小。」

聽到這裏,林陽和納蘭漁俱是皺起了眉頭。

「不過,寶利閣現在正有一個機遇也是一個難關,不知道能不能利用起來。」納蘭景德補充了一句。

「祖父,你現在還在這裏賣什麼關子?」納蘭漁在納蘭景德面前很是隨性隨意,直接將納蘭景德正欲往嘴裏倒的酒杯給奪了下來。

「你這個丫頭,有客人在這裏呢,能不能矜持一點,能不能給祖父幾分面子?」

納蘭景德拿納蘭漁沒有辦法,朝着林陽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

「怕什麼,林陽又不是外人。」納蘭漁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

納蘭景德一雙眼睛在林陽和納蘭漁之間來迴轉動,若有所思。

在納蘭景德的印象里,自己的親孫女雖然左右逢源,但那都是表面上的功夫。

能夠讓納蘭漁說成是自家人,納蘭景德立馬判斷,納蘭漁與林陽之間的關係不簡單。

林陽看到納蘭景德的表情,猜測納蘭景德可能誤會了什麼,正欲開口解釋,卻聽納蘭景德說話了。

「林陽,既然漁丫頭不把你當外人,我就託大直呼你的名字。」

納蘭景德把神情一肅,接着說道:「我也跟你說實話,現如今,我們納蘭家在寶利閣的形勢並不妙,連漁丫頭的父親被關在寶利閣總部的地牢之中,我都沒有能力將其救出來。廉家現在把持着寶利閣,將我們納蘭家給壓得喘不過氣來。

若不是我們納蘭家和吳家聯手,估摸早就被廉家給趕出了寶利閣,……。」

「祖父,你這還沒喝呢,怎麼就醉了呢?你跟他講這些做什麼,你快說寶利閣現在遇上什麼難關和機遇了。」納蘭漁打斷了納蘭景德。

「你方才不是說林陽不是外人么?既然是自家人,當然得讓他知道我們納蘭家的處境,這樣,我們制定起計劃來,也能更切實可行。」納蘭景德輕聲地嘟囔了一句。

「你總是有道理。」納蘭漁秀眉微蹙。

林陽微微一笑,道:「納蘭長老所說,的確是有一定道理的。」

「還是林陽懂我。」

納蘭景德朝着林陽眨了眨眼睛,接着說道:「廉福來在平山王的壽辰上敬獻了一枚雙紋壽元丹,平山王甚是滿意,對廉福來和寶利閣大加讚賞,但又向廉福來索要一枚雙紋壽元丹,說進獻給當今皇帝。並承諾,只要寶利閣拿出第二枚雙紋壽元丹來,平山衛日後就會在中州為寶利閣保駕護航。

如今,廉福來正在敦促寶利閣請來的三位七品丹師煉製壽元丹,廉漢雄正四處重金聘請八品丹師。」

「祖父,寶利閣既然能拿出一枚雙紋壽元丹,肯定能拿出第二枚來,這算是什麼難關?」納蘭漁疑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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