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第205章 白烏鴉(免)

194.第205章 白烏鴉(免)

第205章白烏鴉(免)

「第七層的綠化做的不錯。」

權珩打量著周圍,輕輕一笑。

她還是第一次來第七層的俱樂部區域,但見到權珩的人無一不是恭敬問好,甚至每一個桑亭都能叫上名字。

「現在這裡……都是你的人?」

進了第七層裝修過的會客廳,宋旌雲才發現這裡酷似嵐庄內部,甚至還有棋盤。

「因為我的時間非常寶貴,不能浪費。」

權珩落座,看了看棋盤便執子:「所以用最快的方式洗乾淨了內部。」

「你要在這裡解決鬧事者?」宋旌雲坐到對面,「可邊域禁止殺人。」

「邊域的規矩算什麼?砸遊戲幣就能解決,用道具特權就能破除,」權珩微笑,「我可不想髒了我嵐庄,那是母親留給我的地方,不能沾上一點血穢。」

「而邊域已經夠髒了,再臟一點也沒關係。」

窗外傳來動靜,權珩偏頭看去。

「——好戲開始了。」

……

「小二爺,Boss之前的吩咐是在十分鐘內處理完。」

看到桑亭就位,手下低聲道,「說越快越好,一個人最好只處理一個,親自動手。」

「嗯。」桑亭眉眼冷淡,「一群不長眼的東西——該盯的都給我盯死了,要是讓他們跑了,我可不會留情。」

「您放心,全都安排好了。」手下道,「只要他們入套就能……」

桑亭眸色一戾,看向進入俱樂部內部的數人,冷笑:「動手。」

宋旌雲透過單向防彈窗觀察完外面開始亂起來的屋外,又轉身看向淡定下棋的權珩。

右手自持黑白,落子棋盤。

十八子捻在左手心,連轉動的頻率都緩慢有序。

「不愧是我老闆啊,下盤真穩。」宋旌雲坐到權珩對面,調侃道,「任爾東西南北風,我自巋然不動。」

權珩分給他一個眼神,緩緩坐直,手中收起的黑子從骨節分明的手心落到棋罐中:

「我下了命令,就要看到滿意的結果。如果這種雜碎都處理不了……」

手中棋子落盡,權珩淡然收手:「我不養閑人,更不會養沒價值的廢物。」

「你讓沐鏡回去睡覺,讓桑亭去殺人?」

「不同的刀,有不同的用法,不同的養法。」

宋旌雲沉默兩秒,拿起黑子棋罐。

「我先手,陪你下一局,看看能挺到什麼時候。」

權珩笑笑,看黑子先行,「不貼目,下座子棋,怎麼樣?」

黑子先行有優勢,一般為了抵消黑方先手的效率,現行比賽在終局計算勝負時,黑方需貼出三又四分之三子。而古代限制先手優勢會使用座子制,就是先在對角星位分別放黑白兩子。

但座子並不如貼目限制的多,還是先手占更多優勢。

「哎,不用你讓,而且古代那是白子先行,別搞古今混合這花哨的。」

宋旌雲嫌道,落子標準:「說了能挺多久就多久,我就是下不過您,我也不在棋盤上占你這便宜。」

權珩只笑了下:「好。」

「現在能說說你這麼張揚的目的了吧。」

宋旌雲詢問:「把你這烙印散出去,論壇起步頭版頭條三天。」

「不好嗎?正好彌補了沒有比賽宣傳的缺憾。」

權珩掛角行棋,破開宋旌雲佔有角部的路線。

「我鬧這麼大,本就有比賽宣傳的意思,這樣也可以達到洲際賽尋找對手的目的。」

「洲際賽尋找對手……」宋旌雲一頓,猛地想起來,「對啊,洲際賽的對手是要自己找的。明后兩天是自由對線組合期啊!」

《詭秘禁區》洲際賽的團隊賽形式比較特殊。

邊域系統只下達命令和規則,各大賽區自己按照比賽要求進行PK對決,一天只可進行一場PK,可多隊共在一場。

贏一隊積1分,輸了掉2分。最後按照積分進行排名,滿分20分。第一邊域每賽季可分配五個全球賽名額,也就是權珩等人拿到洲際賽積分前五就能進入全球賽。

共兩天對線組合期,十二天正式比賽期。

至於為啥會有個對線組合期……還是因為官方不組織對戰表。

要想正式比賽期拿積分?可以啊,要麼在組合期花遊戲幣買通系統進行安排,要麼就自己找人脈聯繫,不然連上場打比賽拿積分的機會都沒有。

「因為邊域就是人類世界的黑暗縮影,腐爛、骯髒、沒人性,像地溝里的髒水。」

權珩分別在兩邊小飛掛,對其星位進行夾擊,布局雙飛燕,聲音失了溫度:

「而這些渾濁的髒水又養出一堆蛆蟲,再次惡性循環,構成了剝削逐利、掠奪壓迫的現狀。」

外面的吵鬧聲隱約傳到室內,被香味和財富吸引來的豺狗亂作一團,這群跟來的大多數人莽撞、無知,帶著對自己能力的盲目自信,鍾愛互相撕咬的腐爛。

「所有人都想方設法要從別處吸一口血來填補自己受到的委屈,提升自己的價值和擁有的籌碼,從而保證自己不是最慘的那個——人們都不知不覺中陷入同類競爭和貶低的旋渦中,最終形成了同層內耗。

「而這種內耗的最大受益人就是最高層的剝削者。因為下層、底層都主動或被動地卷進內耗,就沒人有時間有精力去思考到底誰才是造成這種痛苦的罪魁禍首了。

「就算有人想到,也會因為猜忌、顧忌而無法團結起來,更無法奮不顧身地去反抗剝削。於是又渾噩麻痹下去,再次被潛規則囚禁,拷上枷鎖。

「而這些吸血的蝙蝠,只需要安安穩穩地坐享其成。」

宋旌雲忍不住脊背發涼,輕聲道:「邊域系統?」

「在邊域里確實是祂,因為是祂在引導、制定規則。」

權珩低低笑了聲,「在我們的世界里,就是掌控並壟斷了絕大多數資源的上層人,這種資源包括但不限於經濟、人脈、權勢,還包括信息、醫療、教育等等。掌握了這些資源,也就掌握了社會規則與潛規則的制定權。」

宋旌雲晃神,心跳有點失常,這種現實與虛幻縮影的投射交纏太讓人窒息了。

「當然,我剛剛有一點說得不對。」

權珩伸手把數顆黑子拿掉,一把倒入自己的罐中:

「那就是羔羊們能夠團結起來義無反顧,但大多數情況下是為了讓自己成為這種舊秩序中的上層,成為舊世界的剝削者,成為新的吸血鬼,品嘗權力的滋味。」

權珩抬眸,眼中含笑:「畢竟誰不喜歡權力呢?」

「我也喜歡,權力能改變很多事情,想要掙脫遊戲的控制,改變邊域的秩序就需要權力。」

不過她不是羔羊,她是一條毒蛇,一條早就棲息在屍骨堆上的毒蛇。

「第七層只是個開始,雖然我利用剝奪烙印的方式把所有人換成了我的人,但是這種換血不夠,職業玩家還是太少了——我需要更多,而來的人都是職業玩家,這也是我暴露烙印的目的之一。

「願者上鉤啊。」

權珩持黑落子,彎唇微笑:

「現在這步棋,剛剛好。」

樓外的聲音逐漸安靜,門被敲響,手下人端茶進門。

權珩看了眼棋局,笑道:「宋道長,中盤認輸?」

局面太差,已經無法逆轉了,接著下下去已經沒有意義了。

宋旌雲拿起兩子放到桌面上,這是圍棋棋手認輸的意思。

「認輸。」宋旌雲嘆道,「我感覺已經夠好了。」

「對,比我預想的還要好一些。」權珩道。

圍棋最能體現一個人的心計、脾性,這盤棋也算是他們兩個在另一種意義上的坦誠了。

宋旌雲能孤狼打那麼久,不可能只有之前那些本事,她很期待不藏拙的超S序列。

「老闆,外面的痕迹差不多清掃乾淨了。」

手下放下茶水,輕聲詢問,「您要去看看嗎?」

「不了。」權珩抿了口茶,算是提一提精神,「你先出去吧。」

「是。」手下輕輕帶上房門。

權珩舒了口氣,有些疲憊地按了按眉心。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你這身體……還是少些思慮吧。」

宋旌雲喝了口熱茶,想了想又提議道:「要不你和我去山上住幾天,清凈也靜心——我祖師爺還挺想見見你的,說不定你和我道有緣。」

權珩失笑,她沒應下來,只是轉身靠近房間的玻璃牆。

宋旌雲抿唇,垂眸看了眼手中三枚銅錢。

「宋道長,問你想問的,說你想說的。」

權珩忽然開口,通過反光的玻璃看向宋旌雲。

「錯過今天這機會,我估計不會說什麼實話了。」

宋旌雲靜了靜,低聲問,「你把第七層的賞金獵人全殺了?」

「差不多。」

「天南海北那麼多人,你從哪裡來的具體方位和登出時間?」

「和邊域交易。」權珩撥著佛珠,「交易內容無可奉告。」

「……好。」

房間中陷入靜默。

宋旌雲捻住銅錢,想到自己占出的卦象:

即使他算不出權珩的結局,算不出她清晰的命局走向,但那一卦實在影響氣運,如果控不好這一步棋,不知道後面會是怎麼樣的結局。

但他要是說出避禍的預警,影響最大的那就不是權珩了,這種泄天機的程度,拿捏不好可是要命的。

——這也是術士解卦總是會雲里霧繞的原因。

權珩啊權珩……你個非要走險棋的瘋子。

「我不反對以暴制暴,也不反對斬草除根。」

宋旌雲攥緊手中銅錢,還是抬頭,嘆息般開了口:

「權珩,他們是罪該萬死,但你知道你這樣做很容易會……」

「——不得好死。」權珩輕飄飄打斷了他想說的話。

宋旌雲猛地怔在原地,看權珩緩緩偏過頭,一手撐在下頜。

她的臉上帶著明顯的笑意,可黑色的眼眸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只看得人遍體生寒。

「我會不得好死。」

緩慢清晰,一字一頓。

「……你別這麼說。」

宋旌雲心底生寒,顫抖著呼出一口氣:「權珩,別這麼說。只是會敗運,但你是正當……」

「不用說了,宋道長。」

權珩輕輕搖頭,笑里稍微有了溫度:

「我很清楚我在做什麼,又做過什麼,也知道自己選擇的這條路要面對什麼。

「你無法忍受這腐爛的世道,我也同樣厭惡這腐朽的秩序,但我何嘗不是這腐朽的維護者之一?

「我利用它,從這種混沌中得到了權柄,我和它一樣骯髒不堪。如果像文學一樣用夜行的烏鴉群去象徵混亂、腐爛、黑暗,那我也是其中一隻。」

權珩撥轉佛珠,白衣衫乾淨溫潤,在邊域熹微的光線中斂眸,聲線依舊溫和平靜。

「白烏鴉再格格不入,也終究是烏鴉群的一部分。

「光明的新世界不需要我。」

黃昏與黎明,邊域里的微光落在那雙孩子般的眼睛里,亮得就像蒙昧初醒時的啟明星。

「這和你們盛世歸隱的思想是一樣的,只不過我歸屬於混沌,並非什麼善人,和真正的光明永遠不會契合。當然,我也不認為我的結局會有多悲慘。

「混沌的舊世界難以終結,或許我自然死亡的那一天都迎不來光明。」

權珩忽的轉頭,微光飛濺在她的發梢,側頰沐在曉光中,太美了,讓見者呼吸也為之一滯。

「別擔心,宋道長。」

她向宋旌雲看去,眉眼溫潤帶笑:

「或許,我能長命百歲。」

宋旌雲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權珩卻轉身:「下去看看吧。」

……

到處都是屍體,權珩神色自若地繞過去。

他們好像邊域上獨特的洒水器,靜靜噴洒著鮮血,直到血液全部放干。

土地變得黏膩,落腳踩上去,就像踩在過期的膠水上,粘度不高還帶著臭味,淺紅色的絲線在抬腳時拉長又崩斷。

「太髒了不是嗎?」

「但總有一天,我會把這兒洗乾淨的。」

權珩邁步,要向港口走,突然「砰」地在雙子屏的正上空炸開絢麗煙花。

……

「KP總結:乾坤已定,祝賀玩家解鎖Ekhi-Daybreakway(人類向)」

已經站起身,要出觀影台的銜接者們驚愕轉身,看向炸開慶賀煙火的屏幕。

他們沒有走出觀影台,完全是因為外面不太平,躲清靜。

但沒想到黑屏快半個小時,還有驚喜。

煙火過後,金色的音符突然從投影儀器中散出,投射到觀影台四處——

鋼琴曲《Victory》的曲譜成型,音符如有實質地從所有人頰邊、額角擦過,形成了暗沉空間中流動的星辰。

曲調漸起,前所未有地從非一區的位置響起,傳向整個邊域!

「不對啊,不是只有第一序列的IMAX影廳才能享有慶賀曲嗎?!」

「我靠,權珩試水的時候不是放過嗎?可那也是砸資源進了觀影台一區啊,這是破了什麼記錄了?怎麼非一區也放起慶賀曲啊?!!」

觀影台外,看著音符從第四區傳出的人們直接傻眼:

「什麼情況?不是一區吧?那怎麼會有音符出來?!!」

「看雙子屏!看雙子屏啊家人們!」

叮咚!

銜接者權珩-數據已提交!

雙子屏系統歡脫的聲音響起——

【本次打本共收割情緒值301660點,共獲得遊戲幣686988枚!!打破S1-17賽季職業新人記錄!登頂新秀榜榜首,進入新神序列前二十!打破歷屆最快上升記錄!】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虛空中原本低悶的曲風轉變,在女聲和男聲伴隨鋼琴曲響起那一刻,正式進入大氣磅礴的高潮,所有音符一齊震動!

邊域系統的慶賀聲將人們的驚愕推向高潮——

【叮!祝賀第一邊域銜接者權珩,破格拿下「皇帝序列-預備位」頭銜!成為全禁區遊戲首位在四次遊戲拿下本頭銜的銜接者!前無古人史無前例!】

【叮!已進行全頻道通告嘉獎!!】

邊域系統的聲音掀起驚濤駭浪,瞬間在全球頻道炸開了鍋,七大邊域中無數銜接者駐足,看懸浮在邊域上空的播放屏——

【叮!特大資訊:第一邊域銜接者權珩……】

第二邊域的通報聲不斷,擦刀的男人頓了下,偏頭看向窗外。

淺金色的頭髮柔順地搭在肩頭,復古法式白襯衣上洇滿了鮮血。

「好久沒聽到全遊戲通報了。」

他起身,赤足隨意踩過純白地毯,鮮血在雪毯上綻開:「不是禁忌,不是瘋帽子,第一邊域又出新神了?聽著像是華夏人。」

……

「首席,又是第一邊域的。」

第四邊域中,戴著紅兜帽坐在窗邊的女孩轉身,沖著身後在泡紅茶的夫人道:「是個從沒聽過的名字呢。」

「嗯,很正常。」

優雅的夫人抬手,溫柔笑道:「只是沒想到明天洲際賽開始,今天卡著S18最後的榜單獎勵刷出來成就——快來,紅茶涼了可就不好喝了。」

……

「第四次就拿下皇帝序列預備位,酷!」

第六邊域中,正在畫畫的貝雷帽女孩立刻起身,向著不遠處觀察海鷗的女生揮手,眼睛亮晶晶的:

「首席!我現在要和邊域買坐標,我要飛去亞洲區看看!!洲際賽我就不上了,反正沒什麼好玩的!全球賽我會回來的!」

正拿著望遠鏡的女生只看了她一眼,淡漠地「哦」了聲,似乎並不太想管她的死活。

「放心吧,」女孩扛起畫板,「我要是見到她了——」

她露齒笑,眼裡壓著興味盎然的危險,「太弱雞就直接弄死當顏料了~別想我哦~拜拜!」

看海鷗的女生嘆息著搖搖頭,嘀咕著轉頭繼續觀察。

「這年頭,愛作死的精神病也變得常見了。」

……

第一邊域。

「權珩?」站在眾星北斗下的女人低笑道,「這人確實厲害。」

「那伯爵,我們動不動手?」

旁邊跟隨的女孩歪頭,「特調局那邊給首領發了封協商郵件,希望我們不要在人類世界對權珩動手,不然算作……」

「算作和特調局撕破臉?」

伯爵冷笑,「別吧,咱們紅右手什麼時候和他們特調局是隸屬關係了?都已經遵從國家規定不佩槍了,還要把手伸到民間清道夫組織的頭上來,六年前的那筆賬我可沒算呢。」

女孩試探問道:「那我們……」

「劫,」她說著向港口走去,「就算不成功,也讓特調局看到態度。」

……

「原來登頂新秀榜,打進新神序列前二十,系統會推送榜單的相關信息。」

俱樂部內,權珩看著彈出來的公告。

視線在新神榜單榜首停留一瞬,突然輕輕笑了下。

「真是意料之外,預料之中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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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死遊戲!在詭秘世界成反派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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