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不知者無罪

第六十章 不知者無罪

「她說的是你娘,不是你還能是誰?」李夫人瞪著姜余歡。

姜余歡冷笑出聲,「所以李夫人也覺得她說錯話該打是嗎?不然怎麼會認定是我呢?」

「我……」李夫人如鯁在喉,她是承認也不是,否認也不是。

「人不是我傷的。」

姜余歡是想打人來著,那人用如此不堪的話說羅慧芝,她心中就升起一股無名火。

但她現在沒力氣,估計手還沒伸過去就被人抓住了。

「眾目睽睽之下就敢撒謊!」

「眾目睽睽之下,你看見我動手了嗎?」

李夫人沒說話,她看向身後的眾人。

眾人紛紛搖頭。

她們一直盯著姜余歡,若真動了手,不可能沒看見。

李夫人大概也意識到這一點,臉瞬間漲紅,她轉頭怒視著被打的那人,「是誰打了你?」

「窩……窩沒看見。」

李夫人恨鐵不成鋼。

一時間雙方僵持不下,這時傅蒔楦卻開口,「是本王打的。」

「郡王爺?你為何……」

「嘴巴不幹凈的一點教訓,下次要是再張口胡亂污衊,就不是打爛嘴了。」

傅蒔楦暗含警告,那人瑟縮一下退到人群中藏起來。

姜余歡錯愕地看著傅蒔楦,傅蒔楦竟然會為她娘出手傷人,真是讓人意想不到。

或許,也只是出於身份做做樣子吧。

畢竟那也是他名義上的岳母。

傅蒔楦發火,那些人便不敢再造次,只揪著姜余歡不孝這一點說事。

姜余歡心裡憋著氣,她長呼一口氣,喚了一聲中元。

「扶我去前廳。」

李夫人擺明是昭華郡主那邊的,她即便解釋清楚,她們也未必會出去幫她澄清,還是得她自己來才行。

中元上前卻被傅蒔楦攔下。

傅蒔楦直接將人打橫抱起,顧宸在一旁皺著眉。

他還記得姜余歡說過,傅蒔楦想要殺她。

他上前想要將姜余歡搶過來,卻看到姜余歡沖他微微搖頭。

他抿著唇,默默跟在一旁。

李夫人不敢當著傅蒔楦的面說姜余歡,只敢在背後小聲議論。

她昂起胸脯,頗為得意。

「我勉強算得上是郡王妃的長輩。郡主繼母難為,不懂得該如何教,我這個做姨母的自然不能看著她被冠上養歪繼女的名聲。我看郡王妃也不是不懂禮數,只是無人教她。」

有人奉承道:「李夫人說的是。好在李夫人出面,這要是傳出去還不得讓人看笑話?」

李夫人抬手撫上髮鬢,「我也是看郡主為難,這才出來做這個惡人。」

昨日聽聞文思侯過世的消息,她和老爺便合計由她出面幫忙操持。

文思侯上面已經沒有長輩,只有兩個弟弟。

其中胞弟在外地做官,庶弟無所成。

文思侯有兒子,爵位落不到弟弟身上。

而兒子中,羅慧芝所生的姜余歡和昭華郡主的兒子姜晟都是嫡子。

她是昭華郡主的姨母,自然希望爵位落在姜晟身上。

以昭華郡主的身份,必定會為姜晟謀划,一個有爵位又有權的侄孫自然會給她們帶來助力。

可姜遠的姐姐是郡王妃。

起初還聽說姜余歡不得郡王喜愛,可近日郡王卻為哄姜余歡回府親自到早朝催問遇刺的進度,似乎並不像傳言那般。

若是姜余歡替姜遠謀取爵位,那她的子孫後代將無靠山依靠。

李夫人絕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早上接到訃告后,她稍作準備便出門,想早日來到侯府問問昭華郡主的打算。

不曾想,卻只看到姜晟和姜巧兒孤零零地跪在靈堂前。

她一問昭華郡主,才得知姜余歡在睡覺。

她便知道機會來了。

若是姜余歡德行有虧,而姜遠自小離家沒人替他說話,姜晟繼承爵位的可能性更大。

她特意領著一幫人將此事宣揚,來到姜余歡院子前坐實她不孝。

此刻去到前廳,也只會讓更多人知曉她的所作所為,正合她意。

姜余歡被傅蒔楦抱著在距離前廳還有段距離時停下。

她由中元扶著走進前廳,正好聽到昭華郡主向來弔唁的人說她在睡覺。

還未等她解釋,身後的李夫人擦肩而過,對著昭華郡主和眾人說道:「我把郡王妃叫來了。郡王妃人小,早些年又不知事,不懂規矩。去時確實在睡覺,但她已經知錯,大家多擔待。」

昭華郡主看到姜余歡,眼底閃過一抹不耐,隨後無視李夫人邀功的神情,退到一旁。

「李夫人這話說得實在沒道理,郡王妃又不是小孩子了。父親死了,自己竟然還能睡得著,也不怕做噩夢。」

說話的是忠義伯夫人。

如今一改往日討好的性子,竟變得趾高氣揚起來。

「伯夫人沒看到郡王妃精神不濟?她就是睡也是不得已。照伯夫人這意思,令尊去世時你定然是下葬之前都不曾合眼吧?」

甄夫人懟完忠義伯夫人,便對姜余歡眨了眨眼。

姜余歡心中一暖,沖她點點頭。

忠義伯夫人說不出話,從身死到下葬少說也有三天,一直不合眼哪能撐得住。

李夫人本以為遇上個幫手,結果這麼快就敗下陣來,暗惱她不爭氣。

「伯夫人的意思是不該大白天的睡覺,不是說一直不睡。」

聽到李夫人幫忙找補,忠義伯夫人急忙道:「對,我就是這個意思。」

李夫人微笑著,「來弔唁的都不是外人,也是真心為郡王妃著想。郡王妃,你不會生氣吧?」

姜余歡掀開眼皮,掃了一眼看戲的眾人,「不會。不知者無罪,我自然不會生氣。」

李夫人接過話,「是。不知者無罪,郡王妃不知道要守在靈堂,確實不能怪罪。」

姜余歡卻是一聲冷哼,「李夫人會錯意了。我說的不知者,是你。」

李夫人驚訝地指著自己,「我?」

「我從昨夜便一直守在侯爺靈前,知道天亮才回去。剛睡下不到……」姜余歡側頭看向中元,中元會意,在她耳邊說了一句,她才接著道,「不到兩個時辰,便聽到李夫人帶著人在我院子門口吵吵鬧鬧,一個勁地指責本王妃說本王妃不孝。不僅如此,更有甚者連帶著我娘一起辱罵!」

「這……」李夫人看向昭華郡主,卻見昭華郡主神色自若,沒有半點驚訝的樣子。再看向跪著的姜晟和姜巧兒,二人埋著頭也沒有反駁姜余歡的話。

中元早就急壞了,生怕傳出對姜余歡不利的傳言。

昨晚是郡王妃和姜湘湘跪了整夜,最後好處卻讓姜晟和姜巧兒佔了,郡王妃還差點擔上不孝的罪名。

若不是郡王妃一直不慌不忙,她都想指著那些人的鼻子罵。

這下郡王妃總算開口解釋,她也不藏著掖著,怒視著方才指指點點的眾人,「你們嘴唇一碰張口就是不孝,閉口就是不懂事,問清事情了嗎就隨隨便便污衊人。我們郡王妃跪了一夜,那時連蒲團都沒準備好,早上離開時連路都走不穩,現在也得人扶著才能站住。到底是誰說郡王妃不給侯爺守靈在院子里睡大覺的?」

眾人唰地一下看向李夫人,李夫人羞惱不已,將視線投向昭華郡主。

昭華郡主目光淡淡,「我只說她在睡覺。」

是啊,她只說姜余歡在睡覺,是李夫人先入為主認為姜余歡不懂禮數。

一切都是她自作主張。

「那你之前怎麼不解釋?」

中元哼哼道:「我說了讓你們安靜點,有什麼事我去外面給你們說。是你們非要在院子門口吵鬧不離開,這才吵醒郡王妃。」

「那郡王妃出來之後也不曾解釋。」

中元還要說,卻被姜余歡按住。

她說:「你們給我機會了嗎?我說一句,你們就有十句等著我,不僅端著長輩的架子教訓我,還污衊我娘。我自覺和你們說不通,便到前廳想找郡主作證。可你們依舊抓著我不放,我也是剛剛才找到機會替自己辯解一番。」

姜余歡這麼一說,不少人都羞愧地低下頭。

方才確實是她們得理不饒人,李夫人現在還怪郡王妃確實是有些無理取鬧。

「郡主,昨夜是不是我和湘湘二人一直守靈守到早上,還是郡主來勸我們才回去休息的?」

「今早我確實看到郡王妃和湘湘跪在靈堂。」

姜余歡在心中冷笑,這個時候昭華郡主還在鑽空子。

她只說早上,卻沒認同她所說的跪了一夜。

「蒲團是我走後才有的,我說的可對?」

眾人的目光迅速轉移到姜晟兄妹跪著的蒲團上。

姜巧兒平日裝得再嬌憨可愛,也受不住這麼多人審視的目光。

她只覺得膝蓋有針一般,怎麼也無法安心地跪著。

姜晟就不同了,他一把扯出膝下的蒲團,硬生生地跪在地上,無聲地向姜余歡宣戰。

昭華郡主的眼神終於在此刻有了一絲變化,她凌厲的目光盯著姜余歡,「昨日事務繁多,沒有考慮周全,這兩個蒲團還是從祠堂拿的。」

呵,什麼考慮不周,現在不是回答得滴水不漏嗎?

不存在故意刁難,也不存在差別對待。

昭華郡主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

可李夫人帶著那麼多人去後院,昭華郡主不可能不知道。

姜余歡嘴角一挑,把手伸到顧宸面前,「刀。」

顧宸二話不說遞上短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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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掉馬甲,廢太子你聽我狡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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