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八章 破天陰謀

第五百四十八章 破天陰謀

我說:「有話放開我再談!」

洛丹仁波切哈哈一笑,盤坐在我身前,舉著腿骨一敲人皮鼓。

又有血從我的口鼻湧出來。

我必須得努力伸著脖子,把頭向起台,才能保證不會被自己的血嗆死。

「想起來,得靠自己。我來內地雖然時間短,卻也聽說過神秘莫測的地仙府,可今天一見,卻也沒什麼特別的。」

我梗著脖子說:「你趁我不注意,暗算偷襲算什麼本事,有能耐放開我,咱們重新斗過。」

洛丹仁波切道:「鬥法爭勝,又不是小孩子戲鬧,輸了就死,哪來的重新斗過?就你這點心思,地仙府還敢放你出來行走,怕是也沒什麼能人了。怪不得會被陸塵音這麼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給趕得在金城站不住腳,要跑到京城來討食吃」

我說:「你懂個屁,黃元君就在金城,我們不是鬥不過陸塵音,是不想招惹黃元君。全國所有術士加起來,誰敢惹黃元君?」

洛丹仁波切道:「黃元君清末出山,到如今少說也有百歲高齡,又多年不與人鬥法爭勝,還能剩多少本事?連個垂死的老太婆都不敢斗,還好意思直接說出來,真是可憐可笑。」

我說:「你知道個屁,我們是怕跟她鬥法嗎?她當年本事再大,這麼老了,邁不出成仙蛻凡這一步,就一定氣血枯萎,體神衰敗,就演演算法術再精妙,精氣神跟不上,熬也熬死她。可黃元君威鎮四方,靠的是法術嗎?是她的權勢。高天觀個破廟就倆女人,要不是因為她是公家的大人物,分分鐘弄死她們,推平高天觀!尼瑪的,你不怕她,你倒是直接叫她的名字啊,倒是去斗她啊,在我面前裝個雞毛!」

洛丹仁波切道:「廣慧跟你說的都是真話,有人出了花榜,準備劫殺上京的陸塵音。你不是問他不怕惹來黃元君嗎?我現在告訴你,想劫殺陸塵音的人自持根底過硬,無知無畏,可對於我來說殺陸塵音卻只不過是為了把黃元君引出來的手段!」

我嘲笑道:「引黃元君出來幹什麼?給她磕頭下跪,還是伸著脖子讓她殺了泄憤?」

「你們啊,名氣吹得再大,也不過是一群沒有眼界的江湖草莽,根本看不懂真正的大勢風向。

時機輪轉,因緣變幻,過去的一切都已經變得不合時宜,公家的主張已經在變化,所有人都嗅到了這風頭。

所以你們這些外道術士蜂擁而起,所謂的正道大脈也迫不及待地想要出世振作,這滿京城遍地的神仙大師就是明證。

可只要黃元君還活着,就沒人可能登堂入室,每個神仙大師,哪怕名聲再大,財勢再強,也依舊是夢幻泡影,只要她一句話,就會被戳破!

黃元君當年鎮壓四方靠的借勢不假,可幾十年下來,她本人就成了這個勢。她一天不死,所代表的大旗就不倒。

三年前黃元君入京,哪怕她沒有管這些神仙大師事情的意思,可只一露面,就嚇得滿京城的神仙全都逃出京城,就是明證!

來京城揚名賺錢的神仙大師其實無關緊要,但這其中的意味讓有些人很不開心。神仙不只京城有,更重要的是在四疆邊地,都等著搬開黃元君這塊大石頭,好重新伸張意氣!

佛爺我這次進京表面是傳法,可真正的目的就是替人搬開這塊大石頭!搬開了這塊大石頭,才能掃清因緣變幻輪轉的最後一個障礙!」

我猛得瞪大了眼睛,失聲道:「你們,要殺黃元君!你們怎麼敢的!」

洛丹仁波切仰頭大笑,道:「她又不是真正不死不滅的神佛,有什麼不能殺,有什麼不敢殺的?大佛爺將人翻過雪域神山送來訊息,天珠輪轉,有佛旨降臨,講中原那一菩薩神光衰敗,可促其歸於極樂,將那被顛倒的佛國重降於世!黃元君重歸極樂,四方皆大歡喜!」

我吞了吞口水,露出畏懼神色,「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麼,想要殺我滅口?我是地仙府銀三元位的神氣真人,你敢殺我,地仙府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別說是你,連你所在的那個什麼大黑摩明寺也要為此付出代價!」

洛丹仁波切道:「別害怕,佛爺我不會殺你。大事當前,不能節外生枝,更何況這事對你們地仙府有百利無一害,我對你說這些,是想讓你給地仙府的九元真人們捎個話,只把我今天說的這些同他們講了。當年九元真人們長白山龍宮聚會感嘆世風日下,連修行長生仙道的福基都沒法子搞了,這事究其根源,還是在於黃元君。只要黃元君死了,她過往的主張無人扛旗,就會被全部廢棄,到時候無論是你們還是我們,過往的好日子就都回來了!」

我說:「你會放了我?就不怕我轉頭把這事向黃元君告密?」

洛丹仁波切笑道:「有膽量你就去告密好了。黃元君主要的身份,不是江湖草莽,不是現世神佛,而是廟堂高宦,數十年風雨歷練,心志如鐵,主張從來不變,無論是你們還是我們,在她眼中都一樣沒有任何區別。就算你告密了,難道地仙府就能得着好處嗎?到時候黃元君真要反擊,你們地仙府難道還能逃得過去?以前能逃過去,是因為她不屑於專門針對你們,可現在她時年不久,又大勢不在,不可能再掀起當年那樣的大風浪,肯定要挑幾個典型出來殺雞儆猴!你猜,這雞會是哪幾隻?」

我轉了轉眼珠,說:「你說得倒是好聽,可事情辦成了,你們既能討好上面的人,又能重建佛國,還能在京城拿到大好處,可我們呢,出人出力冒着天大風險參與進來,可事後又能落着個什麼好處?」

洛丹仁波切不動聲色地說:「你能代表地仙府做決定嗎?不能的話,就先回去問問你們那幾位九元真人,想要什麼儘管提來。」

我說:「你什麼好處都不許,我這帶話的也沒什麼面子,辦這麼大的事,別管是誰背後策劃主使的,現成的好處肯定少不了。這些你都不肯許,不會是都自己吃了回扣吧。」

洛丹仁波切便道:「我可以幫忙運作,讓公家將你們地仙府認證為正道大脈,還可以劃一處地方供你們傳法授教,造長生福基!」

我說:「將來我們也要入京顯聖揚名,陶明亮的基業,給我們地仙府。」

洛丹仁波切打量着我,微笑道:「給你,還是給地仙府。」

我說:「那不一樣,給了我就等於是給了地仙府。」

洛丹仁波切哈哈大笑,道:「好,給你了。」

我說:「放開我,我這就回去捎話。」

「不急,你現在被我驅使的惡鬼之力纏身,不僅全身筋肉皮被拉扯,內臟也被壓傷,要是立刻放開,必定筋斷皮開骨折內臟碎裂而死。離開之後,我會令這些惡鬼之力會在三天內陸續散去,你的身體也可以借這三天的機會慢慢恢復。」

洛丹仁波切起身,轉頭便又往那依舊冒着濃濃黑煙的壁畫里走。

我眯起眼睛,低喝了一聲「出鞘」。

橫在水碗上的寶劍嗖地飛起,閃電般刺中洛丹仁波切的後背。

洛丹仁波切停下腳步。

寶劍彈落在地,沒能刺穿他身上披着的人皮法衣。

他慢慢轉身,看着我,道:「我連你殺了廣慧都不計較,又透露了這麼重要的大事,還願意許你那般好處,你卻還不願意相信我,不願意跟我合作嗎?」

我臉色鐵青,「不可能,你怎麼能擋得住我的飛劍?」

「我這法衣,是用最勇猛戰士的皮製成,可御一切攻擊,別說了一柄普通的凡劍,就是煉化的法寶也一樣不能刺穿。飛劍……你這把戲也配叫飛劍!既然你不願意合作,那就留在這裏吧。放心,我不會殺你,我會把你留在這裏,等做完這大事再帶你去地仙府好好講一講道理,看看是你們地仙府的道術厲害,還是佛爺我的無上秘術厲害!」

洛丹仁波切看着我,目露凶光,舉起手中人皮鼓,骨錘重重落下。

沒有聲音發出。

骨錘在半途,就被牽絲纏住,不能落下。

緊跟着,早在第一次來這主持室時就佈下的根根牽絲同時收束,纏住洛丹仁波切的手腳脖子腰身。

他變成了落入蛛網的蟲子,被層層纏繞。

人皮法衣表面深深凹陷下一道道細細的痕迹。

落到地上的寶劍猛得彈起,準確無誤地刺在洛丹仁波切的喉頭上。

鏘的一聲脆響,彷彿刺到了堅實無比的精鋼上,油皮都沒有刺破。

洛丹仁波切怒極反笑,叫道:「不知死活的小輩,佛爺我已經修成金剛薩錘光明功,身體不壞不敗,刀槍不入。」

我說:「刀槍不入怎麼樣,你現在不一樣動彈不了?把我放開,我就放了你,該捎的話我一樣會給你捎過去。」

洛丹仁波切大笑,突然邁步上前。

牽絲綳到極限,可卻依舊無法阻止他的動作。

他走到了我身前,舉起手掌,對着我的頭頂拍下來。

「嗡阿吽!」

那手掌烏黑腥臭,比正常手掌脹大了不止兩圈,還散發着微微血光。

這是藏密大手印的功夫。

他動了真怒。

這一掌拍下來,就算沒有打死我的打算,也能廢掉我身上的所有功夫。

我沒有看手印,而是看向洛丹仁波切的眼睛,道:「你中計了!」

洛丹仁波切毫不猶豫地撤回手掌,急速倒退。

可是晚了。

說了這麼多,還要出爾反爾,暗中偷襲他,激怒他,目的就是把他引到近處發難。

我衝破廣慧的屍體,一躍撲向洛丹仁波切,刺刀自袖中滑出。

洛丹仁波切後退不及,揮起骨錘在人皮鼓上重重的一敲。

我冷笑着,動作沒有絲毫變形影響。

刺刀落下。

洛丹仁波切大駭,扔掉骨錘和人皮鼓,舉起比正常尺寸脹大了足有三圈的手掌,卷了人皮法衣迎向刺刀。

我左手伸出一劃,托開迎上來的手掌,刺刀軌跡變幻,自下方倏然刺出,刺破人皮法衣,沒入他的胸膛。

洛丹仁波切的動作僵住了,神情古怪地看着我,「為什麼?」

我說:「你所謂的惡鬼之力,不過是驅使冤死在這裏被吃掉的眾多鬼魂聚集過來,引發這一帶環境的陰陽失衡,由此對應壓制我的身體,說穿了不過是一種風水殺陣的異化。可我早在之前,就已經在這四周做了佈置,只要驅動起來,就能隔絕這裏環境對身體的影響。」

洛丹仁波切嘴裏有血湧出來,呼吸變得艱難,可說話卻依舊正常,「你從一開始就是裝着被我制服,是為了從我這裏套話?你真想投高天觀,去向黃元君告密?」

我哈哈笑道:「和尚,你不用想套我話了,我當然不會投高天觀,可也不會去給你當炮灰使。我們地仙府對那些廟堂上的算計從來不感興趣,也不會參與進去,更何況還是跟你們這些傢伙合夥。我跟你廢這麼多話,只是想弄清楚陶明亮背後還有沒有其他隱藏的支持者。你能直接做主把陶明亮的勢力給我,想來在你後面再沒有其他人了,只要殺了你,陶明亮從此以後自然就只能依靠我們地仙府來救命了!」

洛丹仁波切這回是真震驚了,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你殺我,只是為了陶明亮那點產業?」

我正色地道:「我對陶明亮說的都是實話,他這種劫壽續命的受主,就是給我們下蛋的金雞,不僅要護住性命,還要拿捏在手心上。要是留你們在後面,他是聽我們的好啊,還是聽你們的好?倒不如把你們滅了,也省得以後煩惱。」

洛丹仁波切鮮血狂噴,鼻子耳朵也有大量的血流出來。

他張開嘴,露著血紅的牙齒,發出瘋狂的大笑。

「哈哈哈,什麼叫鼠目寸光!我跟你提改變天下格局的大旗,結果你只盯着錢看!搬走黃元君這塊攔路的大石頭,要多少錢沒有,要多少人沒有?可你卻只想要陶明亮這點小錢,天底下還有比你更愚蠢的傢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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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脈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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