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經意間

「看一眼就暈過去？」

懷真心中一動，偶有聽聞東方昊心力覺醒，心說現在看來應該是真的。

那是一種可以震懾百里的力量！

在廣場曾聽族老激勵少年們說過，心力覺醒便擁有頂級武者之資！

「應該是覺醒心力了，直接鋪平通往頂級武者的道路。」

懷真回想記憶中對心力的描述，心力覺醒的特徵是震驚百里，意味着方圓一百里範圍內的生靈都會被震懾到。

簡而言之，就是差距過大，就會被心力震懾到失去意識。

「顯然這是以前發生的，也沒有想到東方昊居然會跑出一百多里去苦修武道。」

懷真心中想着，最近記憶中沒有發現被震暈的經歷，也沒有發現周圍很多人被震暈的大場面。

他對於心力比較好奇，知曉這是一種高於真氣武道的力量。

尤其心力和真氣並不排斥，反而相輔相成，能夠發揮出一加一大於三的效果。

「氣血玄關，就在這幾天了。」

懷真長舒一口氣，謹慎起見，確實可以找幾個人，但這樣容易暴漏。

尤其東方宗澤一旦說漏嘴，後果難料。

懷真很難去解釋資質劣，境界低，資源差，還沒有背景的他，居然能助人突破氣血玄關。

「不該得意忘形的。」

懷真暗暗自省，

原本悄然生出成宗做祖的凌雲壯志，以及意氣風發的勢頭也恢復平靜。

「古話說得好，流水不爭先，爭的是滔滔不絕！」

懷真內心越發平靜，開始思索對策，一個周全自身的對策。

甚至還要將自己從這件事中摘出去的對策。

「基因鎖能開否？」

懷真的感覺是能開，但有不少顧慮，只好暫時先束置高閣。

畢竟基因鎖若是他記憶中無限流的那個，副作用是基因崩潰，估摸著神仙都救不了。

「先開已知的鎖，未知的鎖，慢慢來。」

懷真決定穩健一手，果斷轉身，去看看東方宗澤的情況。

他走時閑庭信步，回去時步伐輕快，很快回到老榕樹下。

只見東方宗澤正靠着老榕樹的一根落地氣根，呼吸平緩有力，顯然累到昏睡過去了。

「用樹枝讓人寒毛直豎，毛骨悚然，或許能讓氣血蛻變。」

懷真已然想好託詞，琢磨自己將開鎖練到法則大成，成了概念技能。

而鑰匙不僅能開鎖，也能反鎖。

懷真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直徑約莫無名指，半米來長，概念技能不拘泥於草木竹石。

若對記憶進行反鎖，顯然最佳方式是鎖住一段記憶。

完全鎖住懷真的存在，反而會引起有心人的懷疑。

倘若將東方宗澤練拳后，到懷真走近用樹枝點了一下，再到東方宗澤氣血蛻變，中間部分鎖去。

也就是將懷真邁步走近用樹枝點了一下這個時間段的記憶反鎖，就會變成其練拳后直接氣血蛻變。

懷真拿起樹枝，心中念頭定型，冥冥之中感覺點一下就完成反鎖，果斷在東方宗澤身上點了一下。

嗒嘀嗒！

懷真腦海中響起一道聲音，這才轉身離去，準備回自己的獨棟木樓。

他也發現反鎖聲與開鎖聲不同，這個發現確實讓他覺得很不錯。

此時。

東方宗澤若有所感，緩緩睜開雙眼，發現恩公懷真的背影。

他回想起來，自己先前得到恩公的鼓勵，雖疲憊不堪，卻還是堅持練了一遍柔水拳。

當時怎麼打的都忘了，一招一式都沒有多想，只能憑藉對拳法的熟悉依著本能打出去。

東方宗澤也沒有想到，當時眼前一黑，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但緊接着就突破氣血玄關。

氣血在那一刻蛻變了！

接着就看到恩公離去的背影。

東方宗澤因自己突破氣血玄關，非常亢奮，於是就再練一遍柔水拳，鞏固一下蛻變的氣血。

然後疲憊襲來，他就躺在老榕樹下休息一會。

東方宗澤再睜眼，就看到恩公的背影，轉念一想，便知道恩公不放心，又回來遠遠查看了一下。

老榕樹在北區一條青石路盡頭。

懷真走在青石路上，四米多寬，道路上鋪了條條塊塊的青石，兩側是青石房屋的后牆。

東方家族祖地佔地方圓五里，有東西兩部分，西邊是東方家族產業人員的居住地，譬如鏢師、趟子手、雜役等非武者都住在這。

還有大部分非武者的東方族人也住在西邊住宅區。

東邊分南北兩塊，南區是東方家族子弟的住所。

東方宗澤就住在南區，但成年後還沒有成為武者，即便就要搬到西邊。

北區是武者或有重大貢獻者的住所，懷真的獨棟木樓就在北區。

東西之間有廣場，延伸到正北方向，出了住宅區就是大廣場。

平時都是人們鍛煉拳法的地方。

青石路上迎面走來青裙少女，面容稚嫩，一雙眼靈動閃亮，水汪汪的，看起來是在哪受了委屈。

青裙少女名為東方宗黛，是東方宗澤的妹妹，前些年就已經氣血蛻變，這些年不少人說她哥哥的壞話。

前幾天，兄妹倆的父親受重傷，失去雙腿，但藉助青霉素活了下來，閑言碎語更多，大抵賴著南區不搬走之類的話語。

前些天，少族長東方昊整頓家風，懲戒了那些饒舌調唇之人，訓斥他們要將拳頭一致對外，而不是內訌。

懷真遇到東方宗黛，正準備打招呼，告知其兄長東方宗澤突破氣血玄關的事情。

「懷真哥哥！」

東方宗黛銀鈴般的聲音響起，三步作兩步走，踏着輕靈的腳步飄來，停在懷真的身前。

這是將柔水拳的運勁使力技巧運用到腳步上，步法迅捷輕靈。

東方宗黛背着的雙手在較勁，霞飛雙頰，正欲輕柔說出先前準備的話。

話未開口。

懷真微微一笑，溫聲說道：「你哥哥突破氣血玄關，正在老榕樹那。」

東方宗黛聞言，把正要說的話語咽下去，有些怔然，回過神來，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散了大半，想到懷真的話語，頓時又驚喜道：「我去看看。」

但見東方宗黛頓了頓，逃也似的快步奔向老榕樹，腳步依舊輕靈迅捷，如同花間蝴蝶翩翩飛舞，速度奇快。

懷真聞着一陣香風，感覺鼻頭有些發癢，打了個噴嚏，眼角餘光隱約看到青裙身影消失在青石路拐角。

那是運用真氣之後才有的超凡速度。

「這就是真氣強化的速度嗎？」

懷真心中湧現出對於攀登武道巔峰的渴望，突破氣血玄關，讓氣血蛻變成了自己當下排在序列一的事件。

在青石路走了一會，匯入大街，沿着道路走去，北區就在眼前，各家都有竹木籬笆圍成的小院子。

懷真看到自己的獨棟木樓，嘴角像是微不可聞的抖了一下，臉上浮現一絲笑意。

鄰居在院子裏正看着小孩拿着竹條劈砍雜草，臉上帶着笑容，看到懷真路過，笑着喊小孩打聲招呼：「圓圓，快喊懷真哥哥！」

懷真的左鄰是楊福邵怡夫婦一家三口，夫婦兩人都是初級武者，三年前都是護衛，現在楊福轉去當鏢師，邵怡在家帶孩子。

邵怡的孩子是楊高遠，長得圓墩墩的，手裏拿着竹條揮劈雜草，額頭還冒着一片汗珠。

邵怡知曉懷真是憑藉青霉素搬到北區，這種藥物在醫師手裏，對於刀里來火里去的武者生活，恩同再造。

懷真笑着打招呼，看了一眼那些被揮劈的雜草，溫聲說道：「高遠又變厲害了，也長高了！」

他也沒有多少拉家常經驗，索性撿著能誇的去誇，當然，在誇讚的時候，腳步依舊沒有停止。

一陣陣清風吹拂而過，帶走的是懷真的一點小小社恐。

好在青石路上的左鄰右舍們，很少在屋外院子，不用打太多招呼。

獨棟木樓。

門牌掛着『有間木樓』這個名字，東方祖地獨一份的名字。

懷真回到自己的木樓，隨手打開銅鎖，推開房門走了進去，轉身走去廚房。

有間木樓有三層，一樓有客廳、廚房、卧室、廁所，還有浴室等小房間，二樓和三樓都是客廳和卧室。

院子裏還有一間小房子，離地很高，堆了許多乾燥的木柴。

懷真走出廚房，拎着斧頭來到院子，從小房子取出木柴，劈砍了足夠做兩頓飯的木柴。

他回到廚房開始給自己做飯，燒水用筅帚刷刷鍋，把水掃出鍋，這才添水，倒入淘好的米。

懷真取出早上腌制的牛肉，在另一口洗凈的鐵鍋上用竹鏟翻炒，香辣撲鼻，加土豆塊胡蘿蔔塊，加水燜煮。

等待的過程中。

懷真將櫥櫃里洗好的大白碗拿出來，又清洗了一遍，大白碗盛滿水，估計能裝三升水。

他坐在灶台前方小凳子上，看着火候，手裏拿着一根發簪，拍着手掌，思索著如何安全地打開自身的氣血玄關。

時間總在專註時快速流逝。

懷真回過神來，清醒感覺到一陣熱風憑空生成，並非柴火灶的熱氣，而是自體內升騰的一股熱氣。

他渾身都冒着熱氣，皮膚表面冒出大量汗水，將衣服浸透濕潤。

「這是？」

懷真心中一驚，雙眼視物明亮清晰，身軀陡然一震，看着手掌上的發簪，有些發愣，完全沒有心理準備。

他感受到體內氣血在緩緩滋生一種蓬勃生機的力量。

這股力量讓他略顯飢餓的身軀轉瞬神完氣足，有種重活一世的舒暢感。

氣血蛻變！

懷真在不經意之中，打開氣血玄關，還能控制這種力量遊走周身各處，奇特玄妙的感覺蘊繞心頭。

他知道那是前身朝思暮想，生前都未曾掌握的力量。

氣血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