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4章 藩王事

第734章 藩王事

第734章藩王事

十月中旬的西京城,雖然距離九月五日的帝國四十周年大慶,已經過去了快一個半月。

但從西京全城看,慶典的痕迹從未消失。

滿大街還在漂浮的綵帶會告訴路過的所有人,一個多月前的慶典,有多麼盛大輝煌。

甚至就連小巷子內的那些不停打鬧的小孩都模仿閱兵時,步兵方陣的行進姿勢。

如果再加上那些印有「四十周年慶」標語的商品,西京,乃至整個大漢,依舊在掀起一股名為「慶典」的經濟模式。

就像西京日報十月初所發表一篇名為「帝國四十年」的文章:

「四十周年慶典雖然已經遠去,但它對歷史的正面意義,是我們今人無法想像的,帝國大歷史就此分成兩個階段,龍武四十年和四十年之後的歷史!!」

「歷史終將會記住龍武四十年九月五日,記住這個讓億萬人為之沸騰的時代!!」

…………

西京韓王府……

「嗖嗖……」

王府後院的羽毛球上,白黑色的羽毛球不斷的在兩道球拍之間來回跳動。

「三哥還是這麼厲害,我看三哥不去當運動員參加大漢運動會,真是可惜了!!」

(大漢本土運動會,又叫漢國運動錦標賽,已經舉辦了超過五次)

從地上撿起羽毛球的韓王劉雄,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笑着看向對面那個身着白色短袖,頭髮有些長,扎著一個小簪的青年男人。

男人長這麼一張國字臉,眉宇間透露著一股英氣,手臂粗壯,肌肉微微隆起,看起來平時沒少運動。

「四弟不也是如此,我看四弟的本事可比三哥我大多了,別的不說,一個多月前的四十年慶典上,你上供給父皇的那對象牙,好傢夥,我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麼大的!!」

「三哥真是會說笑,三哥什麼人,我還不知道,那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三哥你那副海圖策,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一副用各種珍珠,名貴珊瑚,拼湊起來的世界海洋全圖,從設計上,一眼就可以看出驚艷感和用心)

三皇子商王劉洪,相比於其他幾位大出風頭的藩王,他的做事風格就是低調,再低調。

哪怕是在非洲殖民地,也基本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主打的就是老實。

但是作為一個從小接受皇庭教育的藩王,所謂的老實,懶惰,其實都只是假象。

別的不說,光是在非洲搞定那些買賣,就不是一般藩王乾的出來的。

(商王劉洪直接成立了一家移民公司,往自己所在的區域移民,分的土地也是他自己買下來,或是朝廷劃分的,只不過這樣做,容易被人罵是圖謀不軌,所以他很聰明的掛靠在當地殖民地官府旗下,治理權也交給了當地的官吏,自己沒有任何的動作)

「三哥什麼人,我還是知道的,三哥你是不見兔子不撒鷹,我嘛,別說兔子了,就是個螞蚱,都得上看一看!!」

韓王劉雄發完球后,氣喘吁吁的接球回答。

而在對面的商王劉洪,則一邊開球,一邊笑稱:

「螞蚱,螞蚱有時候可比兔子要好,畢竟螞蚱沒有人在意,兔子可不一定。」

劉雄努力接球,心裏卻在思索時間發生的事情。

當這場持續大約三十五分鐘的羽毛球結束之後,擦著汗的劉雄,突然開口:

「這段時間西京看起來太平,其實我總感覺有大事發生。」

劉洪擦拭著脖頸上的汗水,笑着回答:

「四弟心裏已經有了答案,又何必再問我呢??」

劉雄臉色一凝,最後抹不開面子的追問:

「既然三哥如此淡定,想來已經對那件事,有所準備了??」

劉洪將毛巾扔到托盤裏,語氣低沉的看着劉雄:

「是與不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在這個大變局的時代,穩坐釣魚台。」

「四弟,你說那些每天釣魚的人,心裏在想什麼??」

「想什麼,無非就是感受那種上鈎的快感罷了!!」

劉雄喝了口涼茶,隨後又說:

「所謂變局,三哥和我都身處其中,所謂的安穩,都只是說辭罷了,三哥,恐怕過段時間,這西京城,怕是真的難回了!!」

劉雄的表情,變的前所未有的嚴肅,而在他對面的劉洪依舊是一副淡定的表情,好似絲毫不在乎那件即將發生的事情一樣,語氣坦然的回答:

「我不知道什麼是安穩,更不知道如何安穩,我只知道,萬事由人做,你今日做了,便比不做強!!」

「四弟,你說呢??」

看着被踢過來的皮球,劉雄眼皮跳了跳,最後點下了頭。

……………

「晉王好雅緻,這個時節吃火鍋!!」

伍真道推開木門,一股涼氣撲面而來,房間內,一張桌子上,正擺着一個環耳銅鍋,

桌子的左側,坐着一個身着薄衫,面貌俊秀的男人,男人手中的長筷,不斷的將火鍋的輔料倒進鍋里。

「伍先生快來,再不來吃,這蝦丸就老了!!」

劉玄將伍真道叫到對面,用勺子撈了兩個被煮的有些泛紅的蝦丸,放在對方的料碟里。

伍真道看着小料蝶里的蝦丸,小心的咬了一口,嘴裏冒着熱情,同時豎起大拇指:

「別的不說,自從跟着晉王你后,這吃的確實不賴,要是當初投奔其他藩王,哪裏能在這空調房裏吃火鍋,恐怕還在為瑣事煩惱!!」

劉玄聽到這話,哈哈一笑,跟着將毛肚放進清湯鍋底:

「這吃火鍋啊,講究火候,就比如說這些小菜吧,你提前倒進去,容易老,后倒吧,又怕沒熟,所以萬事講究個中庸平衡。」

「可是這中庸來中庸去,不還是吃的一樣嗎??」

伍真道跟着反問。

劉玄將剛剛煮好的毛肚往醬料裏面裹了裹,塞進嘴裏后,咀嚼幾下,支支吾吾的開口:

「所以古人又說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我在這晉王府呆了二十幾年,方才明白這個道理!!」

「伍先生,伱說,此時的伊拉克,是個什麼情況??」

伍真道嚼著毛肚說:

「四個字,暗潮湧動!!」

劉玄咧嘴一笑:

「既然如此,何不早做打算??」

伍真道搖了搖頭:

「等,等一個名正言順的機會!!」

「可是這個機會,是否提前,又是否晚了呢??」

「需知,中庸不易啊!!」

劉玄感嘆似的喊了一聲,而在對面的伍真道則是接住話茬回答:

「我料定大事就在本月。」

「果真??」

「天數也……」

伍真道模糊的回答讓劉玄不知道該如何說好,而這個時候對面的伍真道則繼續開口:

「火藥點燃前,會先在引線處點火,晉王不覺得最近太安靜了嗎??」

「你是說,有人在等待機會??」

劉玄眼神微微眯起,夾縫間可見寒光。

伍真道點了點頭:

「不是有人在等機會,而是在等上面那位明顯的信號,晉王,還是要早做準備啊!!」

「需知,天翻地覆,只手之間啊!!」

劉玄微微頷首,最後將最後一盤牛肉倒進鍋里,筷子攪和幾下后說:

「一桌菜,這麼多人吃,要不是我大漢地大物博,恐怕,早就被吃窮啊!!」

「再怎麼窮,也窮不到晉王您的頭上,他們都只是吃現成的罷了,只有晉王你,這餃子還真是自己包的!!」

劉玄臉色一滯,無奈的表示:

「餃子自己包,醬料還要自己準備,你說,孤這個晉王是不是當的太傻了??」

「不傻,晉王您可不傻,實際您心裏早有計較,中東之地龍勝之地,晉王處中位,號二國而自王,待時機成熟,未嘗沒有自立之日!!」

伍真道低聲望着對面的劉玄。

後者筷子「啪」的一下掉在桌上,臉色不斷變換:

「伍先生,你喝多了,還是先吃點東西解酒吧!!」

伍真道看着杯子裏未動分毫的「冰鎮黃酒」,無奈的笑了笑:

「是,晉王說的是,我確實罪了!!」

「吃吃吃,一會老了……」

說着,拿起筷子,大撈特撈。

房間內,掛着「鴿子」的飛鴿排落地式空調,不斷冒着冷氣,木桌上的兩人,吃到最後,又讓人上了幾盤羊肉。

(漢國空調目前算是高檔產品,一般家庭消費不起,目前還是電風扇的天下)

……………

「砰砰!!」

幾聲槍響在密林里響起,一頭美洲獅掙扎的倒在地上,很快就斷了氣。

楚王劉戩騎着馬走到美洲獅屍體旁,在他的身後,周王劉器正在給獵槍上彈,不時發出「咔嚓」的聲音。

(單發紅箭獵槍)

「六哥你確實厲害,這麼遠都能打到!!」

劉器撥馬感到,臉上露出崇拜的表情。

「什麼厲害不厲害,不過是瞎貓碰上死耗子罷了!!」

「這可不是運氣,更不是什麼貓與耗子,六哥你的本事,器還是知道的,這從小就在馬場里長大,馬術槍法,那是樣樣精通……」

周王劉器的話讓劉戩露出了笑容,只不過在這笑容背後又何嘗不是一種心酸。

畢竟要是真的可以,誰又願意那麼小就在馬場里戴着,不還是沒有人和他玩嗎??

等到下面人的把美洲獅抬走以後,劉戩一邊騎着馬,一邊開玩笑似的看着對面的劉器:

「八弟還沒有成婚,可是看上哪家女子了,沒問題,告訴六個,六哥幫你解決。」

劉器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

「我一個人住的慣了,多一個人不太方便。」

「是不方便還是金屋藏嬌,八弟,不怪當哥哥的說你,這女人啊,就像是煙,你覺得她不好,其實真抽起來也還行,但是抽久了,也就那個味道。」

「而有些煙,天生味道就好,有些則不然,八弟,你是打算抽好煙,還是次一等的??」

劉戩笑眯眯都望着一旁的年齡最小的劉器,後者低着頭,好半天才抬頭:

「要我看,不抽最好,他們都說吸煙有害健康,我就不抽。」

「這女人和煙有什麼區別嗎,都是要命,無非死的更舒坦罷了!!」

劉器的表情看起來很是認真,讓對面的劉戩微微詫異:

「八弟你是沒有感受到其中的滋味,等你感受到了,就知道六哥說的好了。」

「可能吧,不過似我這等浪蕩之輩,又能娶誰呢??」

劉器半是感嘆,半是認真的詢問劉戩,好像真的很在乎這個問題。

劉戩確實陷入了沉思,就在劉器覺得這個話題應該結束的時候,對面突然來了一句:

「八弟可以娶商女!!」

劉器面色一震,連忙擺手:

「西京這麼多勛貴人家,娶一個商人的女兒,六哥莫不是開玩笑??」

「還是六哥你認為,商人的女兒比勛貴的要好??」

劉器其實還有一句「是否自己只配商女」沒有敢說出來。

但是對面的劉戩卻不管這麼多,緊跟着回答:「商人又怎麼樣,他們現在可比勛貴有錢多了,靠着那點皇室年金和自己做的那點買賣,能撐幾時??」

「咱們這些個藩王,要論經商,首推三哥劉洪,其餘之輩,包括你我,其實都是個門外漢。」

「可是商女則不同,耳濡目染,所謂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這要是娶了商女,別的不說,陪嫁肯定少不了,還不算後面自家產業的興旺。」

「若是八弟你選的好,沒準還真能一夜暴富!!」

劉戩的話充滿了誘惑力,對於沒有什麼大野心的劉器來說,剛剛好合適。

而劉器則是一邊點頭又一邊搖頭:「錢誰不想多要,可是娶一個商人女兒,惹的非議恐怕……」

「怕什麼,那幫老匹夫能做什麼,什麼都做不了,他們只是想靠這種所謂的門第家風綁定我們,如果我們真信了,那我們就是傻子!!」

對於那些動不動就說「貴族風度」「貴族聯姻好處」的勛貴們,劉戩還不知道對方打的是什麼主意,無非就是想要藉此綁定皇室,讓自己的家世看起來更加高貴罷了。

所謂「貴族」,其實也只是世代抬高身價都一種做法罷了!!

劉戩的話,讓劉器微微心動,但畢竟這件事是大事,他也不敢真的下定決心,只能跟着試探性詢問:

「大漢這麼多商人,六哥覺得哪種最好。」

「銀行,只能是銀行!!」

劉戩毫不猶豫的回答劉器的問題。

「對了,還有石油,這玩意也很賺錢,只不過畢竟周轉資金,沒有銀行方便。」

劉戩緊接着又補了一句。

劉器低着腦袋,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畢竟答應了,顯得太輕佻,不答應,又有些駁了楚王的面子。

好似也看出了氣氛中的不對勁,劉戩撥動韁繩,向前一步:

「八弟,走,回去吃飯!!」

「唉……」

劉器聽到這句話,如蒙大赦,騎着馬跟在後面。

…………

深夜的東宮,依舊是燈火通明,作為一個「工作狂」,劉宇自己不僅僅擅長「內卷」,也擅長拉着下屬一起內卷。

要知道按照這個時代的作息,一般的工作,最多干到八九點就應該結束了,畢竟這個時代因為娛樂資源相對沒有後世豐富,大多數人睡覺的時間都很早,九十點鐘睡覺的比比皆是,與後世那些人均「熬夜大神」比,簡直就是小兒科。

(這還是工業國的作息,農業國的作息會更早,很多八點左右就睡覺了,真正意義上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但就在這樣的作息時代,劉宇硬生生開創了「十一點」下班的常態。

偶爾還要搞到十二點多,甚至最長的時間,干到了夜裏兩點。

甚至在劉宇看來,如果人不需要睡覺,那就可以節省出至少七八個小時。

這部分時間如果用來學習工作,完全就是天作之合。

只不過很可惜,他這個想法最起碼最近幾百年無法實現了,因為人終究是肉體凡胎,不是什麼脫離苦海的「機械」。

更何況,就算是機械生命,也是需要潤滑油和充電的!!

作為一個太子,劉宇的工作態度甚至可以用「少有」來形容。

用劉宇的話說就是:

「工作就是生活,生活就是工作!!」

由此可見,他是有多喜歡工作,或者說他已經習慣從忙碌中度過時間。

但是這是他,他的那些下屬基本上都是一副「精神萎靡」的狀態。

畢竟你劉宇是太子,除了國事就是處理你們家的家事,你當然上心努力了,可我們不一樣啊,我們是想從龍,但我們不想搭上性命啊!!

偶爾如此也就算了,天天這樣,這誰受到了,以至於有人私下和劉宇建議要「款待下屬」時,劉宇反而反駁:

「國事如此,他們怎麼好意思說的出口!!」

…………

「太子殿下,這是長安宮地下城的修建初步資金,請您過目。」

劉宇接過文件,湊在枱燈前,仔細閱讀,隨後開口:

「有皇產科那邊的文件嗎??」

「我這就去拿。」

「不用了,我親自打電話讓他們給我彙報。」

劉宇順勢撥通了皇產科大樓的電話。

而桌上的時鐘顯示:

「十二點十七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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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洲日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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