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觀音亦可度

金陵，觀音寺，建於北宋年間。

據傳，每當災難來臨，老百姓受苦受難的時候，大慈大悲的觀音菩薩就會落淚。

當地的老百姓都覺得這座觀音像有靈，知民間疾苦，紛紛祭拜。

久而久之，觀音寺的名氣也就起來了。

當年明成祖還是燕王的時候，經過這裡，聽到這個傳聞，特來祭拜過，可惜觀音落淚的奇象並未出現，觀音寺住持說大明的老百姓平安喜樂，觀音看到之後高興還來不及呢，自是不會落淚，燕王聞之大喜，賞黃金百兩。

之後，不知為何，觀音像再未落淚，燕王登基之後，再賞觀音寺黃金千兩。

再之後，此事也就成了千古奇聞。

現如今，觀音寺已經被國家保護了起來，變成了名勝古迹，成了一個旅遊景點，世人再未見過觀音落淚之奇景。

「竟然有兩個版本的『落淚觀音』，差別很大啊。」

岳東面露沉吟之色。

傳聞的可信度不高，不過這並不代表它一點用處沒有。

兩個版本的『落淚觀音』有兩點共通之處：

第一，觀音像建於北宋年間。

第二，觀音像會落淚。

再從這兩條消息當中提取關鍵詞：

觀音像！

所以……

岳東眼前一亮，十分篤定：「蘇隊，一會兒到了觀音寺，咱們直接去觀音像那邊。」

蘇芷柔點了點頭，她也正有此意。

隨後，她又將得到的其它消息告知岳東：「金陵在北宋中期的確發生過無頭公案，死者王氏是當地富家翁之女，一直沒有查出真兇。

不久后，周家出現無頭女屍索頭的傳聞，後來請了道士方才鎮壓下去。」

王氏？

這麼說來，無頭女屍真的不是殷蓉蓉。

岳東若有所思。

……

……

夜色漸深。

岳東等人抵達觀音寺，這裡早已經清場，只有寺廟的和尚。

「打擾了，請問觀音像在哪？」

「這邊走。」

簡單交流之後，觀音寺住持親自帶路。

雙方都不想耽擱時間。

觀音寺住持想儘快請走蘇芷柔等人，這樣不耽擱明日的景點開放。

蘇芷柔急著找到無頭女屍的頭顱。

很快。

眾人來到觀音像前。

她的相貌端莊慈祥，眉如小月，眼似雙星，玉面天生喜，朱唇一點紅，頭戴寶冠，身披天衣，腰束貼體羅裙，手持凈瓶楊柳，立於蓮花台。

雖然年代久遠，遍布歲月痕迹，但是仍舊活靈活現，讓人望之心生敬畏，尤其是那雙眼睛，彷彿有神一般。

耳邊響起誦經聲。

眾人的目光落在觀音像前盤膝而坐的老和尚身上。

「這位是……」

蘇芷柔問道。

「圓凈師弟。」

住持眼神一變，不待蘇芷柔說完，便是皺眉命令道：「不是告訴你今天不要來了嗎？趕緊離開。」

「阿彌陀佛。」

圓凈和尚雙手合十，步履蹣跚地離去。

隨後，蘇芷柔和於楓仔細打量了一番觀音像，還在四周探查了一遍，最終也都是搖了搖頭。

一無所獲。

岳東看了一眼圓凈和尚離去的背影，眉頭皺起，剛剛這位和尚念的是超度經文？

他按下心頭的疑惑，收回了目光，再次看向觀音像。

觀音菩薩彷彿在盯著自己看，這種感覺讓他心中發毛，不過掌心中的無字天書遲遲沒有反應。

這說明周圍根本沒有無頭女屍的頭顱。

他微微有些失望。

難道之前的判斷有問題？

「再找找。」

蘇芷柔沒有放棄，她和岳東一組，於楓一組，三人兵分兩路繼續探查觀音寺。

一個多小時后。

眾人將觀音寺探查了大半，依舊沒有找到頭顱。

岳東的體質有些差，已經累得氣喘吁吁，雙腿如同灌了鉛似的，沉重無比。

「蘇隊，你繼續搜索，我坐會兒。」

「累了？」

「開什麼玩笑，我一個年輕小伙怎麼可能累。我主要是左腳的甲溝炎犯了，疼得走不動道了。」

「你一個人行嗎？」

蘇芷柔看了一眼岳東的左腳，問道。

「放心。」

「這裡可是觀音寺，佛光普照的地方，無頭女屍敢進來？」

岳東有條不紊地分析道。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有無字天書，無頭女屍奈何不了他。

「嗯。」

略作思忖，蘇芷柔點了點頭，說道：「不過，你必須在我的視線範圍內。」

「好。」

岳東同意。

休息了一會兒，有了點力氣，他剛一起身，便是看到圓凈大師從旁經過，當即雙手合十，頗為拘謹地開口說道：「大師，你好。」

「您經常去觀音像前誦經嗎？」

「阿彌陀佛。」

圓凈大師點頭說道：「老衲出家之前，曾犯下不少惡行，雖付出代價，但內心仍舊愧疚，需日日在佛前懺悔。」

岳東心中一喜，顯然沒想到圓凈大師如此善談。

果然，佛門高僧就是不一樣。

「大師，燒香拜佛真有用嗎？」

他忍不住問道。

第一次接觸高僧，難免好奇。

「造下的惡孽，唯有善行化解。佛前懺悔，莫求寬恕，但求心安。」

圓凈大師說道。

「大師佛法高深。」

岳東深知一個道理，千穿萬穿唯獨馬屁不穿，神色認真地說道：「聽大師一言，我險些悟了。」

「阿彌陀佛。」

「看來施主與我佛有緣。」

圓凈大師不悲不喜，開口說道：「不如拜入我佛，老衲定當傾力教導。」

「咳咳。」

岳東乾咳一聲，趕忙說道：「大師，我六根未凈，紅塵之事未了，出不得家。」

「可惜可惜。」

圓凈大師並未強求，並且主動問道：「施主可還有事？」

岳東生怕被圓凈大師說服，一個衝動直接從頭開始。

他不敢再廢話，問道：「大師，您剛剛在觀音前誦念的經文是什麼？能不能再念一遍？」

「若菩薩有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即非菩薩……」

「這是金剛經吧？」

「是的。」

「大師，您為什麼要對著觀音菩薩念金剛經呢？據我所知，這是超度經文吧？」

難不成您要超度觀音？

這話岳東沒說，因為他怕圓凈大師用木槌敲破他的腦袋。

圓凈大師回答道：「眾生皆可度，為何觀音不可？」

我擦。

大師，慎言啊。

小心觀音菩薩不高興，送你見佛祖啊。

岳東說道：「還請大師明示。」

圓凈大師答道：「世人只看到觀音慈悲為懷、憐憫眾生，可我看到的卻是觀音怨氣纏身、無法自度！」

「阿彌陀佛！」

說完，他轉身離去。

怨氣？

岳東瞳孔一縮。

「觀音像絕對有問題！」

他決定再次前往觀音像那邊看看。

與此同時，他掌心處傳來炙熱感，極其突然，如滾燙的開水灑在了肌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