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火槍打雞(一)

一隻小兔子跑到小中臉旁，用鼻子使勁兒嗅嗅，用身子蹭蹭小中的鼻子。

「啊秋！」一聲噴嚏，受了驚嚇的兔子飛也似地跑開，小中揉揉鼻子，再揉揉惺忪的眼睛——小中漸漸醒過來！這一覺睡得真是天昏地暗，已經日上三竿。

伸個懶腰，打個呵欠，小中起身坐在草地上，回想起睡夢中發生的事，歷歷在目，到底是真是假呢？

小中掏出沉睡的老金，使勁兒呼喊，一點兒反應也沒有，不應該呀！現在的老金應該是隨喊隨醒的，小中撓撓頭，不知所措。接著又反反覆複查看自己的身體，除了感覺精神十分良好以外，其他沒有任何變化。莫非我只是做了一個夢？一個亦幻亦真的夢。不過老金的突然不醒難以解釋。又或者夢裡預示著什麼變化吧。

管它呢，反正自己沒變成植物人，一切迷題總會有時間解釋的。小中無趣地笑了笑。

由於趙秘書長的下課，鄉長對那位「省委組織部來的秘書」深信不疑，堅決不敢為難小中，蘭園順利地繼續擴建，即將完工。德牧黑氏三兄弟——黑嘴、黑背、黑尾已經住進了新家。兔舍就差粉刷便完工了。

白天，小中在蘭園幫忙勞碌之後，吃過晚飯，任然覺得精神良好，絲毫沒有睡意，回想起過去夜晚的趣事，於是決定今夜回顧體會一下火槍打雞！

這裡的火槍是指長管火藥槍，全槍長約裝填火藥，發射鐵砂散彈。

雞自然是指野雞。別以為野雞又名山雞，便只有山區才有，平原就沒。那可不一定，平原也是有山的，也有高山、埃山、小山坡。但凡有種植水稻、穀物的地方，野雞便常常出沒，破壞農作物。許多農村的農民們十分討厭野雞，一旦看見你拿著火槍說是去打野雞，別人還會十分熱情地給你指路，指示野雞經常出沒之地。

野雞是飛雞，所以肌肉十分發達，全身上下幾乎沒有肥肉，肉質細膩，燉湯或紅燒，香氣撲鼻，味道堪稱人間一絕。名句：「名震塞北三千里，味壓江南十二樓」便是乾隆皇帝品嘗野雞之後對其的稱讚。當然乾隆皇帝的廚師那也是全國首屈一指的，咱們自然不能相比，但是只要廚藝有幾分火候之人，烹飪出的野雞，那也是極品。

野雞其藥用更是在《本草綱目》中記載：野雞補氣血，食之令人聰慧，止瀉痢，除久病及五臟。

所以撲捉、打野雞的人絡繹不絕。

秋季，更是稻穀豐收之際，野雞的出沒更加頻繁，以白天更甚。

為什麼非得晚上打野雞呢？很簡單的道理——槍支管制，白天拿著火藥槍招搖過市，被發現了，肯定是要被抓的。只有半夜，悄悄拿出珍藏的火藥槍，約上朋友，一起去「違法亂紀」。因為90年代的緣故，所以火藥槍的收繳工作還不像如今這麼全面，私藏槍支的人還是有那麼些。

小中叫上小李哥、張二叔和張二哥，話話家常，等待時機的到來。

夜晚，時鐘指向11的時候，四人用布包著兩支火藥槍、帶上火藥、鐵砂出發了！

半夜行動，又帶著槍，只能摸黑前進，不過今晚運氣不錯，月亮還算明朗。四人在長著高大樹木的山坡小路山潛行。火藥槍聲很大，半夜容易驚嚇到人，所以四人一直順山坡走到遠離人煙的地方，不過卻離稻田不算太遠。畢竟野雞也會因方便覓食，不至於飛到老遠的地方休息。

張二叔突然打開頭上的探照燈：「我去前邊的樹林看看！」說完，輕手輕腳地穿進樹叢。

小中他們在旁邊等待，約莫二十多分鐘，只聽「啪」地一聲槍響，接著便是撲騰撲騰的聲音，然後是張二叔在樹叢中跑動的腳步聲。

不多久，張二叔手提一隻小野雞走了出來。

小中許久也未見過這樣的情景，心頭十分激動，趕緊跑過去左看右看，橫摸雞頭，豎摸雞尾。就在此時，小中的手碰到了張二叔拿雞的手——

哎呀，小中頓時感覺一陣電擊般的感覺傳遍全身，一幅幅奇怪的畫面：打豬草、熬煮、餵豬、賣豬、火槍裝填火藥、瞄準、射下野雞……像放電影快鏡頭般飛速掠過雙眼，深深地印入腦海之中。

「小中，小中，你怎麼了？」

張二叔的聲音傳進小中腦海里，小中打了個激靈，回過神來：「張二叔。」

「小中，你怎麼突然發愣？」

小中甩甩頭，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攤開雙手看了看，好像明白了什麼，又有什麼沒明白，說了一句：「二叔，讓我試試槍吧！」

「小中，你想學這個？」二叔笑眯眯地望著小中。

「不，二叔，我想憑自己的能力去打一隻野雞！」小中語出驚人。

「呵呵，小中，這傢伙沒個幾年的經驗是玩兒不動的。」

「二叔，您就讓我試試吧！」小中說得十分懇切。

二叔疑惑地看了看小中，不像開玩笑，「那你小心了，裝火藥應該這樣……」

「二叔，別說，千萬別說，我自己來！」小中趕緊制止了張二叔的話，帶上探照燈，拿起槍，帶上火藥和鐵砂，飛快地前進，尋找目標。小中迫不及待地想一試身手，試試自己到底發生了怎樣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