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五

一百六十五

封宿道:「劉兄,你也要與我為敵么?」

劉遠搖了搖頭,道:「並非如此。我只是覺得,這場鬧劇也該結束了。」

「鬧劇?」封宿冷笑,「事關我唐門至寶,在劉兄眼中就只是一場鬧劇?」

劉遠反問道:「兩個高手為了一件死物大打出手,還把人家的房子都給拆了,這不是鬧劇,又是什麼?」

張默撫掌大笑,道:「劉兄說的在理,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了。」

雖說張默有着諸多底牌,並不怕封宿,但他還不想在眾多高手面前一次性暴露太多。若是真的和封宿決一生死,封宿必死無疑,但張默的底牌幾乎也會被消耗殆盡。

為殺一個本就和自己沒有什麼深仇大恨的人而暴露太多底牌,太不值當。張默本就不想再打下去,此刻聽劉遠這般說,自然是見好就收。

封宿冷哼一聲,將莫言七絕收回了木匣中,也是停下手來。

封宿本不願這般輕易就罷手,可無奈現在自己受制於人,是生是死都取決於劉遠。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封宿到底還是忍了。

雖說他也有着殺招來對付張默,但那一招,是要在風雲決上留給劉遠的,若是現在用出,到那時,劉遠有了防備,那便起不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了。

再者說,就算現在用出那一招,封宿也是沒有絲毫把握同時對付劉遠和張默。

不說張默,就只說劉遠。劉遠的輕功造詣太高,封宿只要稍微有所動作,劉遠將長劍向前一送,便能輕而易舉地要了他的性命。只怕封宿殺招還沒用出,自己便已命喪當場了。

兩相權衡之下,封宿只好作罷。

日後單獨找上張默問清楚的機會多得是,沒必要非在這個時候與兩位絕世高手為敵。

劉遠微微頷首,撤回龍泉劍,收回鞘中,再是退開幾步,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

顧傾城見二人不再相鬥,慌忙跑過來攙扶住了張默,關切地問道:「張公子,你怎麼樣了?可有受傷?」

劉遠道:「他除了斬斷影子,耗了些內力外,幾乎是毫髮無損。」

張默原本想要說受傷不輕的話,登時被劉遠這一句話給堵了回去,當下狠瞪了他一眼。

劉遠裝沒看到,走至渡遠面前,道:「大師,江天一如何了?」

江天一淡淡地道:「我能如何,現在我好得很。」

渡遠苦笑,道:「江施主,莫要逞強,你現在心緒不定,擅用內力易走火入魔的。」

劉遠蹙眉,道:「竟這般嚴重么?」

渡遠點點頭。

江天一道:「劉兄,休要聽大師胡言亂語,天下有誰能讓我走火入魔?」

渡遠輕嘆一聲,道:「自是無人的。然而,江施主,不是旁人讓你走火入魔,而是你自己。你深陷於執念中,卻不自知。」

江天一道:「大師,莫要危言聳聽。」

劉遠沉聲道:「江天一,休要諱疾忌醫。說吧,你和那十三太保是何關係?為何你一見到張兄用的拳法,便會這般失態?」

江天一一怔,笑道:「只是頗感好奇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劉遠眉頭皺緊,見江天一不願意說,到底是沒有繼續追問。

江天一不願說,自有他的理由在,何必要去強逼他說。莫說江天一,就連劉遠自己,不也不願意提起李秋池么?

劉遠看向封宿,道:「封兄,你是要坐下繼續喝茶,還是離開?」

封宿冷笑,道:「留在這廢墟喝茶么?這裏哪裏還有坐的位置。告辭了。」

說罷,封宿大踏步就往外走。

陳宣道:「封兄,我送送你。」

封宿畢竟是客,客人要走,陳宣這個主人自然是要送的。

封宿道:「也好。」

走至府門,封宿回頭看了陳櫻一眼,對陳宣輕聲道:「陳宣,你真是生了一個好女兒。」

陳宣聞言,苦笑不已,道:「封兄,改日我定當把三千菩提送去。」

封宿點頭,道:「多謝了。」

封宿不再多說,快步離開了。陳宣看着封宿遠去的背影,再回頭看了看已被拆成廢墟的房屋,不由長嘆一聲。

幾個小廝湊了過來,有一個明顯是領頭的人說道:「家主,好端端的,房屋怎麼塌了?」

陳宣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話怎地變的這麼多,事情做完了么?」

那小廝一怔,知道自己問了不該問的,當下立即告罪。

陳宣此刻沒有心情去與幾個小廝計較,吩咐道:「去,一會兒喚幾個泥瓦匠來,找最好的,讓他們重新建個房屋。」

那幾個小廝頓時領命而去。

陳宣稍稍調整了心緒,走至眾人跟前,道:「諸位,既然這裏已然成了這般模樣,不如我做東,到附近的酒樓吧。」

劉遠搖頭,道:「不必了,陳兄,既然再無別的事,我等就先告辭了。」

陳宣一怔,道:「劉兄怎地這般匆忙?既然來了,便多坐會吧。況且劉兄你大老遠的來到西川,我若是不好好招待一番,未免太失禮了。」

劉遠搖頭,道:「陳兄,當真不必了。我等來到西川,就只是因為丫頭她想家了而已,如今她已然回到陳家,我等也就該告辭了。」

陳櫻聞言一怔,道:「師父,你不帶我一起走嗎?」

劉遠微笑道:「哪有剛一回到家,就想着再次出門的道理?你陪着師父的時間也已經夠久的了,現在就好好地待在陳家陪你阿爺吧。」

陳櫻嘟起嘴唇,但見劉遠心意已決,也只好應了下來,只是情緒頗為低落。

劉遠揉了揉陳櫻腦袋,道:「別傷心了。等師父事情辦完之後,便來接你,如何?」

陳櫻拉着劉遠的衣袖,悶聲道:「師父,那要多久啊?」

劉遠想了想,道:「約莫二十來天吧。」

二十天的時間不算太長,也就是陳櫻稍微閉關幾天的事,還在陳櫻的接受範圍內。

陳櫻道:「師父,你就不能早一點嗎?比如說三天五天什麼的,一定要二十來天嗎?」

雖說陳櫻可以接受,但要是時間能再短一些,那自然也是極好的。

劉遠一怔,苦笑道:「丫頭啊,為師是去巴山,來回就要七八天了,再加上到了巴山之後,有許多事情要處理,二十來天的時間,已經是很趕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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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飲劍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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