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錯綜複雜

第62章錯綜複雜

「什麼？」童斐大驚，隨即連忙否認，「不可能，小璇很乖，肯定不會做出霸ling別人的事。」

郭平有些無語，他很想說一句，你從哪裡看出來張若璇很乖的？！

「你找的哪家私家偵探？」趙警官問道。

童斐站起身，「我把名片拿給你。」

離開張家的時候，正好碰到下班回來的張父。

張父的形象很好，身形挺拔，身材維持的很好，皮膚很白，桃花眼，鼻樑高挺，濃眉，帶著金絲邊眼鏡，是一個一眼望過去就能被吸引的男人。

庭院下，張長憶一身質感很好的黑色大衣將他襯得越發的修長，他手裡拿著公文包，清冷的月輝映在他身上，彷彿鍍了一層銀色的光暈。

「趙隊長。」他停下腳步，迎著對方的視線，漂亮的桃花眼發出瀲灧的光澤。

郭平看在眼裡，心裡不禁感嘆，這一家的顏值都挺高的，尤其是張父，如果不看實際年齡，整個人的狀態看起來就像三十左右的人。

趙警官也跟著停下來，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說道：「張總這麼晚才回來。」

張長憶沒回答這個問題，開口問道：「小璇的案子有進展了嗎？」他的聲音聽起來很年輕，清澈又富有質感。

「還在調查中。」趙警官回答。

庭院的燈光下，金絲邊眼鏡時不時的一道流光劃過，張長憶長身玉立，地上的影子層層疊疊，有他的，也有趙警官他們的，「趙隊長與其關心我下班的時間，不如把心思放在破案上。」

趙警官看著他，狀似隨意的問道：「你似乎對女兒的死很平靜？！」

聞言，張長憶淡聲道：「趙警官話中的意思是想說我看起來不悲傷，對吧？」

郭平悄悄看了眼隊長。

似乎沒想到對方會這麼直白，趙警官一時間語塞。

張長憶目光落在出門迎接他的妻子，冷淡的聲音就好像冬夜裡的一縷清風，「趙隊長不是我，又怎麼知道我心中所想？難道趙隊長難過的時候會昭告整個警局，告訴大家我很難過嗎？」

趙警官鷹眼犀利。

郭平緊張的咽了口口水。

這人的嘴說起話來還挺厲害的。

張長憶側身把路讓開，「天不早了，我就不送兩位警官了。」

最後，趙警官和郭平離開了，往前走了幾步后，他停下來回過頭，透過冬青樹的葉子看到門前擁抱的兩個人，他收回視線，眉心微凝，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隔天，這天正好是周末。

天色漸暗，黑漆漆的夜幕無月無星，濃重的夜色就像剛剛研磨好的墨汁被打翻了，濕冷的空氣伴著寒風吹在人臉上猶如刀割般鋒利。

小小的客廳燈光泛著暖意，池子里的魚正在歡快地游來游去，似乎有人在燒水，燒水壺發出'噗噗'的水汽聲。

柳日暮盤腿坐在地毯上正在泡茶，這茶是她從李瑾那裡坑來的，想起那個時候他的表情，她眉眼舒展，覺得這茶更好喝了。

這時，門鈴響了。

一旁正在敲鍵盤的霍夜白停下來，打開監控一看，說道：「是江思年。」

柳日暮正在喝茶，聞言，她略微思索了下，「讓她進來吧！」

等在門前的人看到門開了，江思年眼睛一亮，推開門走了進去。

空氣中，茶香四溢。

江思年在玄關處換好鞋便朝客廳的方向走去，看到姐姐和夜白弟弟，笑容再次浮現在臉上，「好香的茶。」她雖然不太懂茶，但從飄散在空氣中的茶香氣也能知道今天的茶很好。

柳日暮給她倒了杯茶，「剛到的茶，嘗嘗。」

霍夜白心下好笑，可不就是剛到的茶么！

江思年接過來喝了一口，忍不住讚歎，「好好喝。」

重新把茶續上，柳日暮瞟了她一眼，問道：「今天怎麼有空過來？」這兩天，江家熱鬧的很，江思年更是憑一己之力讓江家成功上了電視，聽說江鵬準備把女兒強送到精神病院，卻被前來的記者們堵了個嚴嚴實實，一時間江總要把亡妻的女兒送到精神病院傳的沸沸揚揚，消息更是榮登各大網站榜首。

「他們都出去聚餐了，我暫時逮不到人，就想著過來看看你們。」說話的時候，江思年的目光有些隱晦，像是有什麼話憋在胸口卻又說不出來，她的手無意識的轉動著陶杯，淡黃色的茶湯因為轉動蕩起淡淡的漣漪。

客廳一時間安靜下來，誰都沒有說話，趴在沙發上睡覺的貓貓家族抬起頭看看又重新把臉埋進柔軟的墊子里繼續睡覺。

柳日暮慢悠悠的喝著茶，霍夜白靠在姐姐身邊，目光落在亮起的電腦屏幕上。

良久，久到她都要泡第二道茶的時候，斜對面的姑娘開口了。

「姐姐，你會不會怪我？」江思年的聲音很小，像是有一隻採花蜜的蜜蜂在人的耳邊打旋，她低著頭，長長的睫毛因為不安和忐忑在微微顫動著。

這時，一隻小貓晃晃悠悠的走過來，看了看主人，澄黃色的眼睛又在小主人身上打轉，最後選擇躺在兩個人中間的空閑地帶，吧唧了兩下嘴，四腳朝天，敞著肚皮繼續睡覺了。

霍夜白皺皺眉，怕小貓著涼，把放在腿上的電腦放到一邊，又把小貓圈在懷裡這才放心。

柳日暮看在眼裡，眼睛里除了溫柔還流淌著笑意，「你後悔嗎？」她淡聲問道。

江思年搖搖頭，忐忑的眼神之後目光堅定，「不後悔，如果再來一次我還會這麼做。」

「既然不後悔，那你又在不安什麼？」柳日暮問道。

聞言，剛剛還像戰鬥炸子雞的江思年再次蔫兒了，她偷偷的看了眼姐姐，發現對方在溫柔的注視著她，緊張的一句話說的磕磕巴巴，「我，我就是怕你們討厭我。」圍繞在她身邊的那些人，要麼圖她的命，要麼圖她的財，真心以對的除了姐姐，似乎再也沒有別人了，很奇怪，明明認識的時間沒多久，可她就是願意親近，願意相信他們。

柳日暮看著她一時間沒說話。

江思年的神經也愈發緊繃。

片刻后，柳日暮嘆了口氣，「每個人都會為了自己做出選擇，你只是選擇了想選擇的，我們又怎麼會討厭你呢！」

江思年沉寂的眼睛漸漸有了光彩。

「不然你覺得為什麼警察沒有找上你？」柳日暮喝了口茶，這個姑娘自以為事情做的隱蔽，卻忘了雁過留痕的道理，尤其在現如今網路發達的時代。

像是平靜的湖面被一顆石子擊中，漣漪在心中擴散的越來越大。

江思年摳緊沙發墊子，眼睛因為震驚瞪的很大，透著不敢置信的光芒，「是姐姐幫我的嗎？」

柳日暮嘆口氣，緩緩說道：「你想要報復她們我能理解，但事情做的還不夠隱蔽，你把視頻發給張若璇，想讓她們內部起內訌，卻忽略了這件事可能造成的後果，現在張若璇出事，警察只要稍微一查就能查出來你在這次事件中充當的角色。」看著江思年眼下的烏青，估計這幾天她也沒睡好覺。

「我只是，只是沒想到事情會鬧的這麼大，更沒想到張若璇她們會死，我起初只是想看她們狗咬狗罷了。」連日來的擔驚受怕讓她紅了眼，第一次警察來學校的時候，別看她表現的挺鎮定，其實心裡早就慌了，尤其是那個隊長，眼神鋒利的像把刀，她怕被看出來端倪，只能先裝瘋躲過這一遭。

柳日暮遞過去一張紙巾，心下暗嘆，這姑娘還不知道這個案子的複雜性。

一直沒說話的霍夜白突然開口道：「要不要給警方透露些消息？」

江思年看過去。

柳日暮了解崽崽，「你想加快進度？」

霍夜白看著電腦屏幕，聞言，眼睛里閃過一抹嫌棄，「他們太慢了。」

「好，聽你的。」柳日暮同意了。

回去的路上，郭平負責開車，等紅燈的時候，他問道：「隊長懷疑張長憶？」

副駕駛，趙警官正閉眼休息，聞言，也只是淡淡說了句，「在沒有結案的情況下，和案件相關的人都值得懷疑。」

郭平看著紅燈倒計時，「張長憶可是死者的父親，虎毒不食子，再怎麼樣也不至於吧？」

「我也就是隨口一問。」趙警官看了他一眼，淡聲道：「自己的女兒死了，身為父親，看起來一點都不悲傷，這不奇怪嗎？」

郭平咽了口唾沫，想起之前張長憶說的話，小心翼翼的說道：「或許他把悲傷壓在心底沒表現出來，又或者他並沒有那麼在意自己的女兒，畢竟子女緣淡薄的人也不是沒有。」

趙警官猛地看過去，眼神陰沉，氣壓低，說話的語速比平日里也快了許多，「你是在為他開脫嗎？」

郭平手一抖差點沒把住方向盤，他乾笑道：「我只是說會不會有這種可能。」

「好好開你的車。」說完，趙警官再次閉上眼。

郭平開車很穩，倒影快速從玻璃窗上劃過，看的人眼花繚亂。

忽明忽暗的路燈，喧囂的街道，趙警官睜開眼木然的看著街邊飛馳而過的繁華景象。

隔天早晨。

天空不知何時飄起了雪花，落在地上白花花的一片。

小劉和李清一大早從警局出發，因為下雪的原因，半小時的路程硬生生開了快一個小時。

下車后，李清打量著四周的環境，這是一處破舊居民樓，空間很擁擠，居住的人卻很多，因為地方偏僻，房子破舊，有不少人因為租金便宜而願意住在這裡，居民樓的路面坑坑窪窪，污水橫行，冬天還好，到了夏天，這裡的環境不難想象。

走到最裡面的那棟居民樓，李清和小劉正好看到王奶奶準備出門。

「王奶奶？」小劉喊道。

天空飄著雪，王奶奶的眼神不太好，使勁兒瞧也沒看清來人是誰，不過這聲音倒是耳熟。

小劉連忙走過去攙扶著她，「王奶奶，是我啊，小劉，我們前兩天見過的，你當時還說要給我介紹女朋友呢！」

王奶奶拿出老花眼鏡戴上，然後說道：「我記得你，小夥子長的不錯，人也精神。」她呵呵笑了兩聲，看向一旁站著的姑娘，「這位是？」

李清走上前，盡量讓聲音聽起來甜美，「你好，王奶奶，我叫李清。」

王奶奶狐疑的眼神在兩個人之間來回打量，越來越覺得這兩個人不對勁兒，她把小劉拽到一邊，板著一張臉，問道：「你說實話，她是不是你對象？」

李清無奈，王奶奶的悄悄話即便站的再遠一些都能聽到。

小劉老臉一紅，忙解釋道：「不是的奶奶，這位是我的同事。」

「真的？」王奶奶不太信。

「真的。」小劉就差對天發誓了，他悄悄看了眼李清，發現她並沒有生氣這才鬆口氣，「而且人家有男朋友。」

王奶奶招呼著他們進屋，一邊走一邊念叨，「小夥子你不行啊，這麼漂亮的姑娘都沒把握住。」

小劉苦笑。

「改天把我家乖乖介紹給你認識，我和你說，我家姑娘長的好又能幹……」

李清跟在後面抿嘴偷樂，她一直都覺得小劉特別招大爺大媽們喜歡。

外面雪花飄飄，開了暖氣的屋子被烘的熱乎乎的，客廳里的木製沙發摸上去有些咯手，扶手處留下了不少歲月的痕迹。

小劉打量著四周，房子雖然破舊卻收拾的乾乾淨淨，可見房子的主人平日里就是一個很愛乾淨的人。

李清看到王奶奶顫巍巍的給他們倒水，眼疾手快的接過來，「我們自己來。」

王奶奶坐在沙發上，給小劉和李清拿了兩個橘子。

「謝謝王奶奶。」小劉接過。

李清本想說這不符合規矩，看到小劉遞過來的眼神，到嘴邊的話也沒說出來，她起身接過來並開口道了聲謝。

「你們今天來我這裡，該不會就只是陪我這個老婆子嘮嗑的吧？」王奶奶一副什麼都明白的樣子，「還是為了那件案子？」

小劉憨憨一笑，然後伸出個大拇指，「您真厲害。」

李清說道：「我們想再確認一些細節，或者事後您是不是又想起些什麼。」

王奶奶嘆口氣，很是為難的說道：「我理解你們的心情，但是我把知道的都說了，實在是想不起別的什麼了。」

這時，一道喜洋洋來電鈴聲從卧室中傳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