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下一個

第一百零四章 下一個

史提夫倫·佛雷,灤河城弗雷伯爵的繼承人。

他沒有爵位,因為他註定要繼承他父親的爵位。

只是史提夫倫爵士已經等了四十年,而且不知道還要等多久。

前一晚的戰鬥中,史提夫倫爵士親自率領着佛雷家族的騎兵衝鋒,勇不可當。

可惜,他畢竟已經六十五歲,讓他像個年輕人一樣衝鋒陷陣着實為難了他,於是在戰鬥結束之後,他被自己的部下送到了劉芒的診療帷幕里。

「佛雷大人,你是傷在哪裏了?」

粗粗檢查了一下,劉芒沒有在他身上看到明顯的外傷,於是問到,「內傷?」

史提夫倫指著自己的胸口,「這裏,被一個西境雜種用鎚子敲了一下,有點疼。」

劉芒解開他的衣服,輕輕按按他的胸口,痛得史提夫倫悶哼了一聲。

「我懷疑你是肋骨斷了,可惜我這裏沒有X光透視儀,不然可以幫你仔細檢查一下。」

史提夫倫好奇道問到,「那是什麼東西?」

「我家鄉一種診斷傷勢的儀器,這裏沒用。說起來,就算有,我也不會用。哈哈哈。」

「那現在我應該怎麼治療呢?」

「如果是肋骨斷了,我必須割開你胸口的皮膚,然後將斷裂的骨屑清理掉,再把骨骼接在一起,恢復原樣,最後用光明之力讓傷口癒合。」

「光明之力,」史提夫倫面有難色,「我信奉的是七神……」

劉芒安慰道,「七神亦是光明的顯化,兩者並不衝突。爵士,你大可不用擔心這個問題。」

猶豫了好一會兒,史提夫倫·佛雷將襯衣拉好,在侍衛的攙扶下站起身體,「抱歉,劉芒爵士。我還是無法接受你為了接根肋骨就把我的胸膛割開的做法。而且我聽說你救治傷者,都不收錢,而是要求對方承認光明高於七神。現在的我,也並不打算背叛七神。」

劉芒很無奈,別人不願意治,他也不可能強留,只好叮囑道,「佛雷大人,如果你不願意接受我的治療,那麼請務必要注意好好休養。最近這段時間,都不要進行劇烈的運動,否則很很可能會造成傷勢的惡化。」

史提夫倫點點頭,「還是要謝謝你,劉芒爵士。」

「請慢走。」

夜襲牛津鎮這一戰,因為戰鬥太過簡單,所以劉芒這一次並沒有踴躍衝鋒,而是隨着麾下四處補刀,保留體力,留待戰後為人治療。

果然,戰場上的廝殺聲停歇沒多久,便有受傷的戰士們在同伴和攙扶下,陸陸續續找到劉芒這裏,請求他的幫助。

心裏早有準備的劉芒很快帶着凱文、索羅斯師傅和熊島的姑娘們用繳獲的毯子、布匹支起了一道帷幕,並且在帷幕的邊角支起照明用的火堆,開始為傷患們進行手術。

二把刀外科醫生劉芒,和他教出來的只用豬羊練手的熊島姑娘們,在這道帷幕里開始為受傷的戰士們接骨,清理傷口,縫合傷口……

帷幕里傳出來的幾哇亂叫,讓在外面排隊等候的戰士們心驚肉跳,但是除了固執的史提夫倫爵士,沒有一人主動離開長隊。

因為他們都知道,帷幕里閃動着的那一道道金色光芒是他們健康生存下去的唯一希望。

隨着長夜過去,隊伍外的人漸漸變少,到晨曦初露時,只剩下零零散散幾個人。

為了鍛煉凱文,他把這幾個傷患丟給自己的學徒,自己則來到帷幕之外隨便找了個火堆旁坐下。

「給我吃一點,不要緊吧?」

他指着火堆上的湯鍋,對火邊的一個戰士問到。

「你誰啊,自己不……」那個年輕的戰士一臉不耐的轉過頭來,看到跟自己說話的是劉芒,立馬站起身來,拘謹地說道,「你,你是劉芒爵士!」

劉芒笑着說道,「是我,很奇怪么?」

「不奇怪,我認得你。」

「哦?」

「奔流城外,我的肚子被戳了一個洞,」

年輕人用手指比劃了一下,「是你幫我治好的。雖然還是花了兩個星期我才能正常活動,而且每天身上都是一股大蒜的味道……」

「哈哈!」

劉芒想起來了,這個年輕人是襲營之戰中被他救活的那六十幾個人之一。

不過當時為了篩選傷患,保留法力,只給他們做了最簡單的治療。

教會他們製作大蒜素后,就打發他們自行離開了。

「我記得你走的時候是暈著的……後來你有沒有按照約定遵守光明之道呢?」

「我不明白什麼是光明之道,也沒人跟我說過。但是,自那以後,我見到有人需要幫助,而我又能幫上忙的時候,我都會主動伸出援手,就像當初你救助我那樣。」

劉芒欣慰地點點頭,「很好,兄弟。盡己所能幫助需要幫助的人,不作惡,不欺凌弱下,不憑一己之欲傷害別人……簡單地說,做好事不做壞事,就是遵奉聖光之道了。」

「這麼簡單的么?」年輕騎士一下子興奮起來,「那我能像你一樣,擁有那種力量么?」

「那不可能。成為一名的帕拉丁,必須像我一樣,全心全意地投入光明的懷抱。」

「啊……這……」

年輕騎士猶豫起來。

不過,本來劉芒和他也僅僅是萍水相逢,更不知道他的底細,所以沒有繼續就這個話題深聊,而是跟他要了一碗熱湯之後,就著隨身攜帶硬麵包吃起了早飯。

過了一小會兒,索羅斯匆忙從帳篷里走出來,對他說到,「劉芒爵士,這邊有情況,你得過來一下。」

劉芒端著把麵包掏空做成的碗喝着湯,「什麼事情?」

「他們送過來一個死人,想問問你能不能把他救活……」

回到帷幕里,劉芒看到平躺在手術桌上,臉色灰白早已咽氣的老人,問到,「這是誰?」

「史戴佛·蘭尼斯特,原先駐紮在這個鎮子的蘭尼斯特軍統帥,泰溫公爵的的堂弟。」

瑞卡德·卡史塔克伯爵說到,「一個蠢貨……我看到他的時候,他正在追自己的馬,然後我一槍刺死了他,比刺死一隻野豬還簡單。」

「可是,瑞卡德大人,他已經死了啊,你送過來我這裏做什麼呢?」

「這是一個很有價值的俘虜……不管是作為人質,還是用來交換贖金。他才死掉沒多久,我就想找你試試,能不能把他救活過來。」

「抱歉,我只能治療活人,死人我也沒辦法。」

瑞卡德對紅袍僧問到,「但是索羅斯師傅,不是可以復活死人么?我聽說你幾次復活貝里·唐德利恩。」

索羅斯搖搖頭,「那是因為貝里伯爵在踐行光之王的意志,拉赫洛還不要他死,所以他就能活。生命即是溫暖,溫暖來自烈火,烈火屬於真主,真主獨佔其身。」

劉芒聞言糾正道,「來自光明,來自太陽的偉力,索羅斯師傅。」

「不,劉芒爵士,雖然你有着比我更強大的魔法,但是我要說,生命的本質,還是烈火。」

「這個問題,我們不是討論過很多遍了么?沒有陽光……」

「好,好,停一下!」

瑞卡德打斷了劉芒和索羅斯的爭論,「光明的教義你們晚點再討論吧。劉芒爵士,史戴佛是救不活了吧?」

劉芒聳聳肩,「我很想跟你說可以,但是……」

「好吧……」瑞卡德失望地點點頭,「那能不能幫忙救治一下我們虜獲的其他俘虜呢?我們這一次俘虜了五十多人,其中幾乎人人帶傷。他們都是有價值的俘虜,我們都希望你能幫忙給他們治療一下,免得他們死在牢房裏。」

劉芒知道他口中的「我們」指的便是以羅柏·史塔克為首的聯軍高層,所以也不拒絕。

「可以是可以。但是他們作為我們的敵人,不能毫無代價地享受享受作為戰友才能享受的醫療服務。」

「當然,他們的醫療服務,會有人付賬的,畢竟沒有人希望貨物砸在手裏。」

「貨物……」劉芒撇撇嘴,「好吧,我現在也成了人口販子了。」

「你可不算,頂多算一個修繕貨物的工匠,哈哈哈。」

由於已經熬了一整夜,劉芒和他的醫護團隊回到由麾下其他戰士們幫忙支起的帳篷,美美睡了一覺。

等到下午醒來時,診療帳篷外已經又站一票人。

只是這些人,彼此之間不再是戰友與戰友的關係,而是看守和囚犯的關係。

「克勞德,這是你的俘虜?」

排在隊伍第一個的,是莫爾蒙伯爵夫人麾下的一名騎兵小隊長,之前他作為黛西的護衛來過劉芒的營地,所以劉芒認得他。

「嗯,這是阿德里安爵士。他說他的家人會出五百個金龍換他回去。」

「五百個金龍?挺富有的啊,不愧是西境人。」

劉芒看着被綁着著雙手的俘虜問到,「他是傷在哪裏?」

「他的大腿外側被割了一劍,傷口很長,我把他的傷口使勁綁了起來,但是……」

克勞德看向他的俘虜,一臉無奈。

而阿德里安爵士此時臉色蒼白,眼睛周圍的黑眼圈像是用鍋底灰塗上去的一般,似乎已經是個死人。

「來吧,扶他進來。」

進到帷幕里,阿德里安躺上手術桌。劉芒解開他腿上被血染紅,發現在不正當的處理下,他的傷口已經高高腫脹起來。

「哎,」劉芒嘆一口氣,「阿德里安爵士,你運氣不錯。再晚一點過來,你這條腿就沒了,估計命也保不住。」

阿德里安看着他,眼神里一片麻木,並未說話。

「動手吧。」

在劉芒的指令下,護士們按手的按手,壓腳的壓腳,很快就在無麻醉的條件下,為阿德里安爵士重新處理了傷口,並進行了縫合。

把因劇痛而昏迷過去的阿德里安推出去之後,護士艾絲蒂爾對隊伍里的第二人喊道,「下一個!」

「不要!不要,放過我吧,不要折磨我,我可以讓我父親把贖金翻一倍,求求你!」

一個看上去只有十八九歲的少年被推進來,哭喊着想往外走。

劉芒對押送他的戰士問到,「啊,你是寇伯特家族的羅賓。這小子是是什麼問題?」

「他的手臂斷了。」

劉芒皺皺眉頭,「那他還能掙扎得這麼厲害?」

羅賓聳聳肩,「誰知道呢?說不定西境人有什麼特別的技巧壓制痛苦吧。」

年輕人見掙脫不開,便向劉芒求饒到,「你是劉芒爵士么?求求你放過我,我願意額外支付你一筆贖金,求求你不要折磨我!」

劉芒懶得理他,「送上桌!」

接着,在少年的哭喊中,劉芒把他的手臂肌肉割開,接上了骨頭,縫合了傷口之後,把昏迷的少年也推了出去。

「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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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於火:光與影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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