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金牙城
金牙城，坐落於河間大道西段，扼守着西境與河間地之間，由南北兩座高大山巒擠壓形成的谷地隘口。
這處谷地是西境和河間地之間的天然分界線。
歷史上，誰能佔領這處要衝，就擁有了對另一方的戰爭主動權。
遺憾的是，最近的幾十年來，金牙城一直被西境人握於手中。
這場戰爭肇始之初，詹姆·蘭尼斯特率領西境軍團一萬六千人從金牙城出發，在隘口的原野上，擊潰了由旅息城的凡斯伯爵和紅粉城的克萊蒙特·派柏伯爵率領的四千多名河間地戰士。
由於西境多山，整體地勢都比河間地高。
面對地形、人數、裝備的整體劣勢，河間軍難以抵擋。
於是凡斯伯爵陣亡，克萊蒙特伯爵趁亂逃回了奔流城。
羅柏想要趁泰溫公爵帶兵在外，新軍未成的空虛之時進攻西境，必須先拔掉金牙城這個釘子。
而這，對於由純騎兵部隊組成的北境軍來說，是一件幾乎不可能的任務。
連續趕了七八天路，就在距離金牙城只剩一天路程時，羅柏叫停了大部隊的行軍，讓戰士們在河間大道旁的一處稀疏森林中紮營修整。
自己則帶着幾位親信將領和十幾名近衛沿着山腳，在森林和山峰的掩護下，來到金牙城外探查敵情。
其中，自然有劉芒的一席之地。
作為指揮官，劉芒麾下只有區區七十多個騎兵，但是作為救死扶傷的帕拉丁，卻已經成為高層貴族身邊不可或缺的存在。
穿過茂密的樹葉，羅柏看着遠處堅實的城牆，問到，「瓊恩大人，我們攻得下金牙城么？」
瓊恩伯爵捏住巨劍的握柄，「當然可以。陛下，給我兩百人，我第一個攻上城頭！」
「別說傻話了，瓊恩。沒有攻城器械，給你十倍的人手都不可能攻得下來。」
莫爾蒙伯爵夫人搖著頭說到，「金牙城是西境的大門。為了將這道門戶牢牢握在手中，歷代西境守護甚至沒有將它分封出去，而是由麾下宿將輪流帶兵駐守。
我不知道泰溫公爵在裏面安置了多少人，但是我相信，就算我們帶上步兵和足夠的攻城器械，也不可能在十天半個月內就攻陷這座堡壘。」
「……我可以試試試試帶人趁半夜的時候攀爬上城牆，幹掉守衛之後，從裏面打開城門。」
說話的是黛西·莫爾蒙，「它的城牆不算高……」
「不可能的！」
一個劉芒叫不上名字的弗雷插話道，「雖然城牆不高，但是內外的瞭望塔不少。城堡附近沒有森林，全部是草地，晚上對方只要在瞭望塔上放幾個人，你根本接近不了。」
黛西對他怒目而視，「我們可以偽裝靠近！」
「沒用的，黛西。」
瑞卡德·卡史塔克伯爵說到，「就算你不計生死從裏面打開了大門，我們這幾千人也沒辦法在足夠近的距離里給你提供支援。
只要我們出現在城堡十里範圍內，馬蹄聲一響，就會被敵人的瞭望塔發現。
這個計劃唯一可能的結局，就是你們打開了大門，接着被戒備森然的守軍殺死。而我們其他所有人只能在不遠處眼睜睜地看着這一切發生，最後被城堡大門擋在一步之外。」
羅柏想了想，心中否定了趁夜奪城的計劃，問到，「繞過去呢？以前有這先例么？」
「也不行，」瑞卡德繼續補充道，「我們的確可以沿着谷地北側直接避開金牙城。
但是只要我們露了形跡，哪怕對方不敢立刻出城，也會綴上我們。
接着，對方就可以選擇在他們覺得最合適的時候襲擊我們。
這幫西境佬，甚至可以在我們進入西境之後，將我們的到來通知給本地的諸侯，到時候我們將面對後有追兵前有堵截的危險情況。」
羅柏聽到這裏，也明白了自己現在所面臨的情況並不樂觀，「所以如果我們不能快速地攻下這座城堡，就必須靜悄悄穿過去……」
說着，他抬頭望向身後連綿的群山。
「走，灰風！」
羅柏雙腳一夾馬腹，便帶着自己的巨狼沿着山腳下的小跑起來。
跟着他同來的十幾年近衛和將領也策馬跟在他的身後，只是隨着山勢逐漸陡峭，眾人彼此間的距離越來越遠。
文德爾·曼德勒爵士是羅柏近衛中的一員。
作為白港伯爵的子嗣，他的身軀和他父親的身材一樣……龐大。
因此為了托舉起他的身體，文德爾爵士所選擇的坐騎也十分高大強壯。
在這種陡峭的山路上，這卻成了一個極其危險的劣勢。
見已經趕不上自己的主君，他只能開口提醒道，「少狼主，別上去了，上面很危險！」
羅柏並不理會他的提醒，「你們留在這裏，灰風有發現！你們等我回來！」
瑞卡德伯爵拉着韁繩，快步來到劉芒身邊，「劉芒爵士，你跟緊少狼主，不要讓他離開你的視線！」
劉芒點點頭，發揮出自己325點的宗師級騎術，又給坐騎灰風上了一個王者祝福后，便連續越過好幾個近衛，跟上了最前頭羅柏。
當終於來到山頂時，羅柏身邊只剩下劉芒和他的冰原狼。
「劉芒爵士，你看！」
他用馬鞭指著不遠處一面崖壁，崖壁上有幾隻山羊笨笨跳跳地躲避著興奮的灰風。
「灰風聞到了這些山羊的味道，找到了這條路。我們可以從這條山道繞過金牙城，直接插入西境。」
劉芒提醒道，「但是少狼主，如果不把金牙城拿下來，我們恐怕會被困在西境。」
羅柏下馬，爬到山麓上，居高臨下地觀察著金牙城的防禦部署。
沉默了好一會兒，羅柏向劉芒問到，「劉芒爵士，你覺得我能贏得這場戰爭么？」
「陛下，這不是我能回答的問題。但是我相信光明會護佑正直善良的人，而泰溫公爵和他的西境軍，顯然不是這樣的人。」
「我的父親，大家都一直稱讚他的公正和仁慈，但是他還是死在了君臨城。你的光明似乎沒有護佑他。」
劉芒被羅柏的話噎得夠嗆，他知道這大概就是羅柏見識到光明之力的奇迹后，仍然不願意支持劉芒在北境軍推廣聖光信仰的原因。
一時想不到什麼狡辯的台詞，劉芒只好承認了自己的無力，「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陛下。」
望着谷地里的金牙城，羅柏單手扶劍，驕傲地宣稱道，「沒關係，我會用我的雙手為我的父親復仇，為史塔克家族的祖先們贏得榮譽。」
修整一夜之後，第二天一早，在晨曦的照耀下，冰原狼灰風的帶領着北境部隊，沿着山間的羊道向西境進發。
將近七千人的騎兵部隊，擠在一條狹窄的山道上，最窄的地方，只能容得下一個戰士牽着自己的坐騎往前走。
不過，這裏畢竟是維斯特洛，不是蜀郡的平陰小路，山也沒那麼高也沒有那麼險。
除了個別人運氣不好摔斷了腿或者掉下了山谷，其他人都順利地穿過了這起伏不定的山峰。
下了山，大部隊就就來到了西境。
此時戰士們隨身攜帶的補給幾乎消耗殆盡。
為了儘快趕到目的地——牛津鎮，北境軍重新回到河間大道，沿着大道一路推進。
又過了一天，飢腸轆轆的北境軍終於來到了牛津鎮的外圍的一處峽谷中。
吃過最後一點食物，正好等到斥候送回消息：之前牛津鎮駐守着大量部隊並囤積著豐富的給養，而且更幸運的是，敵人只安置了極少的崗哨。
聽完斥候的回報，布林登·徒利向自己的侄孫說到，「陛下，這應該就是史戴佛·蘭尼斯特正在訓練的西境新兵了。」
羅柏點點頭，果斷下令道，「布林登大人，這一次還是由你帶先鋒部隊先拔掉崗哨。等你們發起攻擊之後，我們就跟上來。」
「遵命，陛下。」
接着他回過頭來，對匯聚過來的各支部隊的將領們吩咐道，「等布林登爵士點燃敵人的營地后，我們便向敵人的營地進發！」
布林登爵士出發半個鐘頭后，牛津鎮燃起了大火。
當天夜裏，北境軍再一次重現了奔流城外襲營一戰中的輝煌。
接連大勝士氣旺盛的北境軍，如同熱刀切黃油一般將仍在訓練中的西境新兵擊碎。
一夜的混亂之後，西境軍在牛津鎮只留下無數屍體和數不清的牲畜食物，而此時，北境大軍離凱岩城不過三天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