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鬧

千鈞一髮之際，金雞duli的三點水突然感覺到了一股子強大的內力從窗口處向桌子跟前襲來，一隻手伸出來抓牢桌角才算是勉強穩住了身體，飛出的鞋子生生地頓在了段譽的後腦處，相距僅僅零點零一公分；

三點水暗呼一聲「可惜」，心裡明白又是一個高手到了，抬頭望去，漫天掌影之中出現了一隻手，中指和食指抓住了半空中的鞋子，尾指輕輕一彈，鞋子飛落在桌子上。

一股鑽心的疼痛從腳腕處傳來，段譽的牙勁兒不小；三點水低頭一看，一段、兩段、三段，臉sè變了一下，「天山折梅手！」

「這傢伙倒是識貨得很啊！」從窗戶飛進來的虛竹，掏出一塊手帕，一邊擦著段譽額頭上的汗水，一邊說道。

「哼！」段譽的心理上還沒有完全走出剛才逆境帶來的yin影，鼻子里哼了一聲，搶過來虛竹的手帕，重重地扔在桌子上。

虛竹尷尬地笑了一下，「二哥，不是我說你，你也老大不小了，行事上不能穩重一點兒啊？」

「你這是在教育我嗎？你小子說話上對我能不能尊重點兒？」

「二哥，不是做弟弟的說你，你老是做事這麼魯莽，我和大哥也不能總呆在你身邊不是？我剛才如果來晚一步，你……」

「我剛才是給他賣個破綻，你看我的這根大拇指，真氣已經運過來了，這個少商劍馬上就要發出去了，結果你冒出來了！」

「那我剛才救你是救錯了唄？」

「那可不唄，你要是不過來搗亂，現在這個人早趴地上了！」

「二哥，我還用說對不起嗎？」

「算了，你也是一番好意嘛！」

虛竹收起了桌子上的手帕，疊起來放在懷裡，嘟噥著，「切，好心當成驢肝肺！」

「你說什麼？」段譽的耳朵挺好使。

「沒什麼，誇你呢！」

「我jing告你啊老三，別以為大哥不在我就不敢收拾你，一根一陽指弄你個半身不遂，你信不信啊？」

旁觀的三點水本來是想著今ri斷無生理萬念俱灰了，現在聞到了兩人之間的火藥味兒，趕緊插了一嘴，「所謂一陽指，運功后以右手食指點穴，出指可緩可快，緩時瀟洒飄逸，快則疾如閃電，但著指之處，分毫不差，用此指法即可貼近徑點敵人穴道，也可從遠處欺近身去，一中即離，一攻而退，實在是克敵保身的武林絕學啊！」

「哇，我是大理段家的，都不知道一陽指這麼牛掰啊，還有嗎？你繼續！」段譽提起來桌子上的茶壺，給三點水倒了一碗茶送過去。

三點水坐下來喝口茶，想了一會兒，想不出詞兒了，「這個一陽指既能制人，也能殺人，已經夠牛掰了啊！我以前只是聽說過，一直沒有見過，你如果給我示範一下的話，我應該能想出更多詞兒來誇你！」

「老三，你聽見了嗎？你給我低調一點兒啊！」

「切，我逍遙派的天山六陽掌也不是浪得虛名的！」

三點水一口茶水噴出來，故作吃驚，「原來這位兄台是逍遙派的人，失敬失敬！」站起身來，沖著虛竹就是一個深鞠躬。

這下子輪到虛竹驕傲和自豪了，一拱手，「不敢不敢！」

「天山六陽掌，久仰大名，神慕已久，據說輕靈飄逸，閑雅清秀，舉重若輕，瀟洒如意，招招兇險，攻向敵人要害，苦於昔ri無緣，今ri如能一見，我死亦無憾啊！」

「二哥，你聽到了沒？他是我的粉絲耶！」

三點水一琢磨，反正今天我是死定了，我是不怕把事兒鬧大了，一拍桌子，豪氣干雲地說道：「士為知己者死，小弟不才，願為武學至尊而亡，今ri只要這位兄台讓我見識了這一套天山六陽掌法，我當即把人頭奉上，絕無怨言！」

虛竹這會兒更嘚瑟了，「二哥，你瞅瞅，不戰而屈人之兵就是這個意思！」

段譽站起身來，拉了拉三點水的衣角，「喂喂喂，你等等，你剛才說我的一陽指是武林絕學啊？」

「是啊！可是和逍遙派的天山六陽掌比起來，可能就有點兒遜sè了！」

「你連見都沒見過的，你知道哪個比哪個厲害啊？」

「這……這，你的是一陽指，人家的是天山六陽掌，五個字的，霸氣啊，一個一，一個六，光聽名字就差不多知道哪個牛掰了啊？」

「你這樣子胡攪蠻纏，沒有說服力啊！」

「是啊！可是空口無憑，關鍵是我沒見識過，這可咋整啊？」

「你想個法子出來啊！」

「要不我當裁判你們走上兩招，咱們一起看看到底是這個一陽指犀利，還是那個天山六陽掌霸道呢？」

「這……」

「我都是一個馬上要死的人了，就當是給我臨死前來點兒福利唄？」

「老三，你看怎麼樣？」

「這……，要是讓大哥知道了的話，恐怕會……」虛竹猶豫中。

「那算了！」三點水打斷了虛竹的話茬，「剛才是我說漏嘴了，大理段家的一陽指才是武林絕技，逍遙派的那個什麼天山……陽痿掌，啊不是，什麼掌來著，不管了，那叫一個什麼玩意兒啊？」

一聽這話，虛竹氣得把桌子都掀了，後退了兩步，一個馬步紮下來，雙掌放在胸前，「二哥，你快點兒的了！」

段譽也不示弱，後退兩步，同樣的一個馬步紮下來，伸出了右手食指，暗運真氣，一張臉憋得通紅，這根手指頭腫起來了一圈，「三弟，請接招！」

怪不得金庸大叔在天龍八部裡面沒有安排段譽和虛竹的交手，並不是不想，虛竹一個做了十幾年的花和尚，青chun期都是在少林寺四大皆空著度過的，他壓抑啊，他的生理需要比誰都強啊，他們兩兄弟之間因為一個王姑娘而產生了矛盾和衝突的劇情安排是可以讓觀眾所接受的嘛！只不過因為這倆人都是武林高手之中的高手啊，這內力上吸這個化那個的是幾百年的修為了，這個內力深厚了，出手的速度和力度上也是跟著提升，他們的打鬥情節不好描繪啊！

只見兩個人在半空中近距離交戰，拳腳上你來我往交織在一起人影分辨起來都有點兒模糊了，三點水在桌子跟前看得兩眼都花了，這邊牆上的幾個窟窿眼是段譽的一陽指威力，那邊牆上的幾個巴掌印應該就是拜虛竹所賜了。

三點水再次坐下來，倒了一碗茶水，吧唧吧唧嘴的功夫瞅到了桌子上的長劍，腦海里靈光一閃，本來是已經絕望了的現在又一次萌發了求生的鬥志，他們倆打得這麼熱乎，我要是背後給他們來一下子，那不是一劍雙鵰嗎？

中原一點紅的劍法雖然不如傳統劍法那麼成熟穩重，不過劍走偏鋒，在快和狠上有過之而無不及。念隨心動，三點水把長劍偷偷地放在桌子下面，偷偷地運起了真氣，偷偷地活動了一下手腕腳踝，偷偷地把兩隻腳放在了小板凳上，用力一彎腰，屁股一撅，藉助於兩腿的彈力，凌空而起，宛若長虹，舉著一把劍朝半空中兩個人影刺去。

可惜的是，段譽和虛竹的身法太快了，快到讓三點水本來是瞄準了刺向脖子上的一劍不知道插在了誰的屁股上，半空中「啊」的一嗓子，聽聲音得知，這一劍是插在了段譽的屁股上。

所謂高手過招，生死勝負只在片刻之間，段譽此時應付著虛竹凌厲的掌法不容分心，雖然屁股上中了一劍也只能硬著頭皮和虛竹見招拆招，所以指影掌影繼續在半空之中紛飛；三點水看準形勢，手上加力，長劍繼續前刺，並夾雜上撩之勢。

虛竹一看不妙，不過騰不出手來，心中暗暗叫苦；段譽身上的疼痛從屁股移到了腰部，齜牙咧嘴著，雙手也不敢停下來；三點水心裡是在得意兒地笑，他在得意兒地笑，由於興奮而激動的臉龐上寫著：「向前進，向前進……」

英雄總是出現在險峻的時刻，蕭峰大大也是向來不會讓我們失望的，就在這個時刻，門外傳來了一聲龍吟，響徹雲霄。

三點水暗叫一聲「糟糕」，蕭峰從門外飛了進來，空中揮舞著雙掌，「亢……龍……有……悔！」，節奏上隱隱有絲龜波氣功的影子，雙掌朝三個人拍了過來。

「咔嚓」一聲，三點水手中的長劍折斷了，三個人被蕭峰排山倒海的掌勢推到了屋角，還是段譽比較不幸，穿過書架扎到後面的地道里去了，「唉喲！」，段譽一聲慘叫，看來地道里不是直線的。

三點水的抗擊打比較弱，看樣子是受了內傷，半截劍扔在了一邊，後背倚在牆上，吐出來一口鮮血，「蕭大俠，久仰！」

蕭峰抱拳還下禮，轉過頭去，瞪著虛竹，「你們倆在做什麼？」

「大……大……大哥，我們在切磋武藝玩！」虛竹說話哆嗦了。

段譽從地道里爬出來了，蕭峰看著他，「二弟，是這樣嗎？」

半截子劍從屁股上拔了出來，段譽只能點頭，「是啊是啊！大哥，三弟的掌法老牛掰了！」

「還是二哥厲害！」虛竹這會子知道什麼叫做謙虛了。

「荒唐！還不快把你二哥扶起來包紮一下！」

「大哥，還是我來吧！」身後一個黃鶯出谷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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