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啟程

到了傍晚，天已經黑的跟晚上一樣。琳妮打開門回到家，一進屋就關上燈，說：「先別出聲，把燈都關掉。」

泰凱趕快坐起，把桌上的一盞檯燈也關掉了。

琳妮放下手裡的東西，輕手輕腳走到泰凱和弗羅多旁邊，用很小的聲音說：「噓~別發出任何聲音……查獻血的來了……我們裝作沒人在家……什麼聲音都別發出。」

弗羅多貓著腰走到窗邊，從窗帘的縫隙往外看去，樓下的街道上有很多穿著同樣制服的人，敲開每一棟公寓樓，然後走進去。同時也檢查著街上遇到的每一名行人，被檢查的行人都掏出那個印著條形碼的卡片。

琳妮還是壓低著聲音：「幸好今天同事很早就來接我的班，她說昨天見我身體不好，讓我早點回來休息。還好我趕在檢查隊進入街區前回來了，不然就會被堵在外面，被抓住就完了。」

過了一會，咚咚咚的砸門聲響起，連整個門框都被砸的晃起來，讓人不由得擔心門會不會被砸開。弗羅多悄聲取出了黃金AK，正對著屋門。

好在門外的人砸了一會就去砸隔壁的門，在鬧騰完了整座公寓之後就離開了。

這時琳妮彷彿才敢大聲出氣，但還是不敢開燈，只把手裡的大包推給弗羅多：「這些，是給你的。」

弗羅多借著窗帘縫裡透來的微弱燈光，看到大包里是幾件普通的衣服和兩個大的旅行背包。

待到幾個檢查隊都離開了這個街區，街區逐漸恢復了往日的冷清和安靜。

琳妮打開門，果然門上多了一張紙。

她扯下紙張，拿回屋裡，打開燈坐在沙發上。

弗羅多拿起來一看：《自願獻血檢查隊尋訪不遇通知書》

琳妮：「已經兩次沒查到，就貼這個，下一次就可以直接破門而入了。本來一周才來檢查一次的，不知道為什麼昨天剛檢查過，今天又來檢查。」

琳妮指著桌上的一個袋子：「那是一些吃的，你們白天吃過東西了嗎？」

泰凱：「吃過了一些，不過你留下的那些錢很少，沒買到多少。」

琳妮慘然一笑：「沒辦法，我買了這些之後，明天給車加油的錢都沒了。」

弗羅多：「這個包是做什麼的？」

琳妮：「我拿這兩個包合起來給你的翅膀當掩護，另外那幾件衣服也要修改下。我們的逃跑計劃怎麼辦？」

泰凱：「我今天在街上都看過了，這裡黃金也是通用。」

琳妮：「所以呢？」

弗羅多拿出一把形狀各異的小顆黃金放在桌子上。

泰凱：「你明天不要去上班了，把要準備的東西全買好，防止這些人明天再過來，我們盡量明天就出發。」

琳妮用手拿起桌上的金粒：「哇！這些是給我的嗎？」

「是，不夠還有。你熟悉這裡，記得分散出手，別引起懷疑，然後買齊我們需要的東西。」

有了「現金」保障的琳妮頓時充滿了幹勁，開始她的工作：她先用縫紉機給弗羅多改好了衣服；再把買來的兩個大的旅行背包拆開，又用縫紉機合成了一個，然後套在弗羅多的雙翼上。

弗羅多試了試，這樣看上去就像是背了一個奇怪的加長型旅行包，雖然依然很怪，但至少比翅膀好的多。

然後就是制定出城的路線，之前的地方不能走了，且不說到了山林的邊上就再沒公路，那邊的幾條公路也都是有警方的關卡在。而且失蹤了2名吸血鬼警察，肯定會展開追查。

現在弗羅多看好的是從城市的另一側，駛出城市，然後找機會上公路。

「那一邊都是鐵絲網做成的圍牆，得有專業工具才能破壞那些。而且過了圍牆之後就是河灘，據說巡邏頻率很高，很多人都是翻過去之後被巡邏警抓住的。」

「啊，鐵網組成的牆倒是沒問題，就是巡邏怎麼辦？還有那河深嗎？」弗羅多感覺頭痛。

「不深，其實更像是排洪溝，旱季都是乾涸的，平常的時候應該汽車和人都可以趟過河去。」

泰凱：「那我們就直衝過去，開車一路越過河灘然後衝過河去？時間也不長。」

琳妮：「那得事先掌握巡邏的空檔，另外要過河，我的車恐怕不行。」

弗羅多又拿了十幾顆金粒放在桌面上：「換輛合適的，但不要太新，不要引人注目。」

「哇，真大方！關於這點你可以放心，修車行我是常客，但我都不知道新車在哪賣。對了，我可以給自己買些東西嗎？我這雙鞋很舊了。」

泰凱大手一揮：「多買幾雙，包括我們的也買上，這些必要的物資都多備一些。」

「哇，這麼好？」

弗羅多：「但要注意別在一個地方買，不要引人注目。」

第二天琳妮並沒有去上班，而是開著車去把金粒出手，而弗羅多和泰凱則是在家研究地圖。

到了中午，琳妮提著大包小包回來了。

琳妮一進門就到窗邊，指著樓下面的一輛麵包車：「看，我換了那輛車，這樣弗羅多也有地方坐，還能裝好多東西，比我原來那輛車況也好很多。

這些都是吃的，我們等下還要再去加油站買幾桶汽油備用，還有，你們確定能打開鐵絲牆嗎？」

「那沒問題」弗羅多動了動雙翼「另外這個槍的子彈，你能弄到嗎？」

弗羅多手裡提著個袋子，裡面是那兩名吸血鬼警察留下的槍，但袋子里只有兩把槍和兩個彈匣。

「啊，我沒有門路，但我可以試試。」

「你沒有門路，但他們應該有。」泰凱正在離窗戶不遠的位置，坐在小凳上，注視著幾個小的鏡子。

琳妮湊近一看，順便跟泰凱貼近一點：「這是什麼？」

「這是一套監視系統，用普通的鏡子通過折射就可以完成，自己不用出現在窗前，但可以通過窗帘的縫隙監視下面的整條街道。

這套系統幾乎在哪個世界都有用，圖紙是弗羅多換來的。」

仔細看下來，用鐵絲延伸過來擺在泰凱面前的七個小破鏡子，每個面鏡子都顯示的是不同角度的街道上的場景。

泰凱不習慣跟琳妮貼的太近，往邊上讓了讓，指著一面鏡子說：「他們應該有門路。」

那鏡子正照出街對面小巷口的一角，一個半邊臉刺著紋身，打著耳環鼻環的瘦子正靠在那巷子口，看著街這邊。

「那是誰？」

「反正不像好人」泰凱轉頭對著琳妮說：「你被盯上了。」

「啊？那怎麼辦？」

泰凱：「你待會這樣……這樣……」

……

「好吧」聽完了泰凱的安排，琳妮又坐回了沙發上，抽出一直煙來點燃：「我休息一下就去。」

突然，琳妮覺得那些小的碎鏡子有些眼熟，跑去衛生間一看，洗手池上方果然空空如也。

琳妮喊道：「天哪，那是我最貴的財產！」

——————

因為普通鏡子會使吸血鬼頭暈眼花看不清東西，所以吸血鬼掌權后銷毀了所有的普通鏡子，關停了所有的鏡子生產廠。現在市場上只有對吸血鬼不產生作用的特殊鏡子，價格極其昂貴。

——————

大概十幾分鐘后，琳妮又打開公寓樓的門，出現在街上。

原先那半邊臉帶紋身的盯梢者發現后立刻給街對面的同夥打手勢。

琳妮好像完全不知道有人在後面跟蹤，直接去到街對面的食品店裡，買了好幾大包的食品和食材，又拎著大包的食材艱難地過了馬路，打開公寓大樓的門，拎著東西走了進去。

她沒有注意到那個半邊臉紋身的傢伙和另兩個人就跟在自己身後不遠處，因為拎著東西不方便，在進入公寓大樓的時候，公寓大樓的門都沒關好。

身後三個人眼前一亮，迅速跑過去打開半掩的樓門，沖了進去。

半邊臉看到琳妮就在前方走廊往右走進拐角，於是掏出小刀快步趕了過去。

三人剛到拐角處，一個高大威猛的身影突然從拐角衝出，不由分說就是幾拳，三人全都眼前一黑失去知覺了。

泰凱看著自己的雙手：「這才對嘛，大魔導師都說科技世界的人比我們身體素質差很多，我這還是練過的……」

……

半邊臉突然被一杯涼水潑醒過來，他看向四周，之間一個不大的屋子裡，他和其他兩個同夥都被綁了起來，塞住了嘴。

屋子裡坐著一個抽著煙的女人，正是他們盯梢的目標，今天在他們老大的當鋪里出貨了不少黃金，他們老大讓他們跟上去找機會撈一筆。

只是這女人一路上不是去超市，就是去車行換了車，沒有多少下手的機會。

屋子裡還有兩個男的，一個高大強壯，很可能就是把自己打暈過去的人，另外一個背著個超長的旅行包，那旅行背包上方比頭頂還高出一截，下方都快挨到地上。

那「背包客」的講話簡明扼要：「我等下要問你們一些問題，如果你的答案跟其他兩人不同，就折斷你一根手指，一直折到你沒有骨頭可折為止。」

接著那大漢走過來，給其他兩人套上頭套，像抓小雞一樣，拎著兩個人去了另個房間。而「背包客」則提著半邊臉去了另一頭的廚房，關上門。

弗羅多拿掉了半邊臉嘴裡的毛巾，說：「現在我問，你……」

半邊臉：「你知道我們是誰嗎？你們敢……」

弗羅多塞回了毛巾，折斷了半邊臉一根手指。

半邊臉痛苦的嚎叫都被毛巾堵在了嘴裡。

弗羅多：「聽好了，我問，你答，有一句廢話，就折斷一根手指，就像這樣……」又折斷了半邊臉一根手指。

半邊臉掙得臉通紅，渾身都在發抖。

弗羅多：「明白了嗎？」還沒等半邊臉有所表示，就又折斷一根手指。

「明白了嗎？」弗羅多又問。

半邊臉使勁跺著腳，用鼻子發出嗯~嗯~的聲音，用了全身的力氣瘋狂地點頭。

弗羅多看了看手邊的《審問訣竅100練》，這書星辰塔內部商店就有賣，連學分都不用，0.8金幣一本。

……

半邊臉和他的兩個同夥都被如此炮製過一回，弗羅多也問出了想知道的東西。

「這書上的方法有點太殘忍，但是好用，所有東西都問到了。他們是那個典當行的人，典當行的背後是個幫會，經常干這樣的事情。

這次只派了他們三個來，沒有別人，短時間內不會有人知道他們失蹤。

另外想補充一些子彈的話，可以去找……」

確定了今日就要出發，三人開始打包收拾起東西來，只是琳妮發現東西越收拾越少：到了弗羅多那兒都不見了。

琳妮：「呵，這到是方便。」

弗羅多：「你們倆各自也要準備一個基礎的應急包，以防萬一我們走散了。」

東西收拾的差不多了，琳妮看了看被綁著丟在地下的三人，小聲跟泰凱說：「那他們呢？」

泰凱望著弗羅多。

弗羅多做了個「幹掉」的手勢。

泰凱看了看地下的三人，面露難色，又看向弗羅多。

弗羅多也感覺有些難以下手，這跟情急之下的搏殺和戰場上的交火不同，這三個人已經被綁著完全失去抵抗力，就這樣過去手起刀落，好像是有些難辦……

弗羅多突然有了點子：「我想到個辦法，你們先下去吧，是死是活看他們自己的運氣了。」

泰凱和琳妮走出門去。

弗羅多拿出一個爆裂彈，參照一張圖紙，用鐵絲和這顆爆裂彈做了個擊發裝置。

又把三名幫會成員身上的繩索加固了一遍，擊發裝置放置在門上，然後關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