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憐狐

22.憐狐

「芳綺怎麼了?」熙肅有些奇道。

芳容連忙回話:「芳綺有些不舒服,今晚只芳容伺候公主。」

寧葭也對熙肅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怪道不見她。」熙肅道。

說著抬步往外走了兩步,又回頭對寧葭道:「寧葭,最近宮內不太平靜,你多加小心。若有什麼事,一定要告訴我。」

「是,多謝大哥。」寧葭道。

「早點歇著吧。」熙肅道。

「是。」寧葭道。

熙肅便也出門而去。

芳容忙上去關了門,手捂住胸口,長舒了一口氣。

寧葭已向裡間跑去。

芳容忙亦跟了進去。

寧葭站在屋中,直望著那張軟床。

芳容看寧葭不說話,忙向著那張床道:「他們已經走了,你快出來吧。」

等了一會兒,不見動靜。

芳容忙掀開床帳,將燭光照向床下。

「這、這、不好了、三公主!」芳容帶著哭腔道,眼淚已經在眼裡打轉了。

「怎麼回事?」寧葭亦有些吃驚。

芳容將燭台放在一旁,趴下身去,伸手將什麼東西使勁往外拽。

拽了幾下,忙將手抽出,在嘴上哈了幾口熱氣,道:「好冰!」

又將手伸到床底去拽。

寧葭也蹲下身來,幫著往外拽。

手觸之處,竟如寒冰般又冷又硬。

兩人費了好大勁,終於把床下的人拽了出來。

芳綺此時全身皆被一層淺藍色的冰塊包裹。

「芳綺!芳綺!」芳容叫了兩聲,已是淚落如雨。

「芳綺……」寧葭亦叫道,哽咽落淚。

「大仙,求求你,快放了芳綺吧。」芳容跪在地上對著空氣直磕頭。

忽聞得絲絲碎裂之聲,芳綺身上的冰塊開始慢慢掉落。

待冰塊落盡,自芳綺身上滾落了一隻毛色雪白的狐狸。

此時她渾身毛色有大半已被鮮紅的血跡染紅了。

好在冰力掩去力氣息,不然,這次恐怕真是難逃一死。

芳綺雖然解了冰力,但是渾身還僵直著,緊閉著雙眼。

芳容顫著手試了試她鼻息,跌坐在地,舒了口氣。

「去拿床被子來把她裹起來吧。」寧葭對芳容道。

芳容便取來一床被子,把芳綺嚴嚴實實地裹了起來。

又去取了布巾來,將那些薄冰碎片化出的水漬擦拭乾凈。

榆兒此時滾倒在地,只微微喘息,連站立的力氣也沒了,更別說幻化人形了。

寧葭原也是害怕,然而此刻見了它這般模樣,心中倒生出憐憫之情來,向它柔聲道:「你快走吧。萬一他們回來,你就跑不了了。」

榆兒試著站起來,走了不到一步,又歪倒在地。

「公主,它好像受傷很重,我們不用怕它。」芳容道,「我這就去告訴太子殿下。」

說著便往外跑去。

「芳容,」寧葭叫道,「罷了,它也不曾傷害芳綺,別多事了。」

「它、它是狐狸精啊!」芳容道,「最近它在宮裡可鬧了不少事了。」

「算了,只是偷吃些東西,打壞些不值錢的杯盞、擺件什麼的,也不曾傷人。」寧葭道。

「半夜裡四處作祟,好些人都被它嚇壞了,連皇上和皇后都被它驚擾了,所以才要拿它的呀。」芳容道。

寧葭看了看血跡斑斑、虛弱地躺在地上的白狐,憐惜道:「你看它,已經連路也走不了了,能做什麼呢?」

「它現在是做不了什麼,等它好了,我們都會被它害死的。」芳容道。

「看它行事,應該不會的了。」寧葭輕聲道。

「它剛才附在芳綺身上的時候,那麼凶呢。」芳容還要堅持。

「好、好冷……」躺在地上的芳綺忽然發出聲音。

芳容聽了,忙轉身回來。

「芳綺,芳綺,你怎麼樣?」芳容蹲在芳綺身側,對她道。

芳綺睜開眼來,四面看了一回。

「芳綺,好點了嗎?」寧葭亦蹲下身子,對她道。

「三公主,我沒事了。」芳綺道。

「你沒事就好了,我現在就去叫太子殿下來。」芳容道。

「別、別去。」芳綺道。

「為什麼?它都把你害成這樣了。」芳容奇道。

「那些事都不是它做的。」芳綺道,聲音還很微弱。

「你怎麼知道?」寧葭亦奇道。

「剛才它附在我身上,我聽到它說了。」芳綺道。

「它?」寧葭和芳容同聲道。

「恩,我也說不清,反正聽到它一直叫『爹、娘』、『救命』什麼的,還說它今天是第一次來皇宮,什麼都沒做。」芳綺道,「它好像受了很重的傷,說話也亂七八糟地,我也是勉強能聽明白一點。」

「原來是這樣。」寧葭點頭道,「可憐它白白替人受罪,還傷得這麼重。」

看看榆兒滿身血跡,便對芳容道:「芳容,去換盆水來,幫它洗洗乾淨吧。」

「哦。」芳容不情願地應了一聲。

轉出屏風,不一會兒,果然端了一盆熱水來。

取了巾帕,幫榆兒擦拭身上的血跡。

她心中不樂,手上也沒輕重,榆兒疼得直哼哼。

「罷了,我來吧。」寧葭道。

「三公主、這怎麼行?」芳容道。

「沒什麼。」寧葭道,「給我吧。」

芳容便也不再說什麼,將巾帕遞給寧葭。

寧葭接過來,替榆兒細心擦凈。

「芳容,拿金瘡葯過來吧。」寧葭對芳容道。

芳容便去取了來,寧葭與榆兒撒在傷口之上。

芳綺躺了一回,已能動彈。

「好了,你們兩去歇著吧。」寧葭道。

「那它怎麼辦?」芳容指著榆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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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劫斬之濁流霜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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