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乾坤逆麒麟2

20.乾坤逆麒麟2

兩次換水結束,暗聽又上來抱尊主。

「我來。」幽絕伸手攔住他,自己上前將尊主抱起。

鄭得與尊主擦拭乾凈,穿上寬大的衣衫。

幽絕將他抱回房間,輕輕放在床上。

自己則跪在床前,直望著他。

黃昏時分,尊主尚未醒轉。

暗聽來抱尊主。

幽絕仍然擋開他,自己抱了尊主來到左邊房間,將尊主放入大木桶之中。

霧氣氤氳之中,尊主的臉色並未有多大好轉。

夜色輕輕籠下,幽絕仍跪在尊主床側。

夜已經深了,泠泠冷雨敲打著窗欞,如同第一次見到尊主發病的那個夜晚一般。

幽絕仍跪在尊主床側,一動不動。

伏不了神龜,用不了麒麟之力,自己什麼都做不了……

若師父真的因自己而死,幽絕一定相陪!

只是,師父還有多年的夙願、馳騁天下的宏願,若真的就此斷送,我又有何顏面陪他同死……

且說柳默與清漪等人在霧海村中遲遲不見榆兒與幽絕迴轉,便知其中必有變數。

既然唐伯病情已經好轉,便向他告辭回往青羅峰,好請桀風幫忙找尋榆兒與幽絕下落。

幾人乘青思匆匆往青羅峰迴轉,將至桀風所居明溪之時,忽見一人在一棵大樹頂上對他們直揮手。

清漪遠遠看那人身形,對柳默道:「是雪爺爺!」

「嗯。」柳默亦認出是雪爺爺。

小彌奇道:「雪爺爺這是怎麼了?」

青思不一會兒便飛至雪爺爺近旁。

雪爺爺看他們過來,說道:「你們可算回來了。」

「怎麼了?桀風可好?」柳默忙問道,怕是桀風傷重,有何不妥。

「暫時性命是無礙,」雪爺爺道,「不過他這傷得也太重了,我呢正打算去貅騎山給他找點藥草,可是赤雪靈力還未恢復,尚不能化形,負不得我這老骨頭。正好你們回來了,快把青思借我一用吧。」

「好。」清漪應道,「你自加小心,早去早回。」

說著自青思背上躍至樹梢之上。

柳默和小彌也跟著她躍上了樹梢。

雪爺爺跳上青思背上,向他們搖搖手:「放心吧,我尋著藥草就回。」

青思便載著他飛走了。

柳默幾人來至明溪桀風居所,桀風還躺在床上不能起身。

方伯與蓮姨遠遠見青思身影,卻全無榆兒氣息,連忙亦趕到明溪。

蓮姨愛女心切,問道:「榆兒呢?她沒跟你們一起回來嗎?」

清漪道:「蓮姨,你們先別急,我們正是趕回來請桀風幫忙看看榆兒他們去了何處。」

「他們?」蓮姨奇道,「榆兒是和誰一起?」

清漪便將幽絕之事告知。

方伯與蓮姨聽了幽絕怪異之處,大吃一驚:「此人究竟是何來歷?榆兒是跟他在一起嗎?」

「他從不提及自己的身份來歷。」柳默道,「我們本想試試是否能解除麒麟之困,單封朱厭。」

「嗯。」清漪點點頭,「如果真能讓麒麟自由,獨困朱厭,是最好不過了。可是如今幽絕卻不知去向,連榆兒也不見了。」

桀風躺在床上將這些皆聽在耳內,勉強坐起身來,自袖中掏出獸骨蕭竹扇,道:「讓翰重尋一尋他們吧。」

說著已喚出靈獸翰重。

翰重對榆兒甚是熟悉,感應了一會兒便疊疊出聲。

桀風解得它之話語,道:「榆兒在鶴州通往齊州的路上。」

「她這是要去哪兒?」蓮姨道。

方伯心中更擔憂幽絕之事,怕他對榆兒不利,問道:「那個幽絕跟她在一起嗎?」

「沒有。」桀風道,「榆兒是一個人。」

清漪將一套幽絕穿過的衣衫遞到翰重鼻下,翰重記下幽絕氣息,開始找尋。

但是,一無所獲。

「這可奇了。」清漪奇道,「竟然連翰重也尋不到。」

桀風亦是皺眉:「可能距離過於遙遠,又或是被何種法界所遮擋。」

清漪憂慮道:「若尋不到他,一旦他朱厭之力復原,不願配合剝除朱厭之事,此事恐怕難為。」

方伯聲音凝重:「如果真是那樣,恐怕後患無窮。」

蓮姨更是心驚肉跳:「那我們趕快去找榆兒,把她帶回來。讓她一個人在外邊,我實在難以安心。」

「這怎麼辦?青思帶雪爺爺去貅騎山採藥草去了,要麼還是先等他回來吧。」清漪道。

「我們便自己去吧,不必等了。」方伯道,「她沒有與那個幽絕在一起,我們多少安心一些。」

「是啊。」蓮姨亦道,「桀風如此傷情,怕不知何事還須青思來回便利。只是不知榆兒她這是要去哪裡。」

翰重再次嘰嘰咕咕出聲。

桀風對翰重點了點頭,向蓮姨道:「榆兒她自東海一路北上,北方有什麼她要去的地方嗎?」

「北方?」蓮姨和方伯聽了都是一頭霧水。

蓮姨道:「既已知道她的方向,我們自己便可尋她了。」

方伯點頭道:「我們這便出發。」

小彌抓住蓮姨衣袖,道:「我也去,我也一起去找榆兒姐姐。」

這邊榆兒騎了馬,走得十來天終於到得凈月城。

這京城之繁華,果然非尋常可比。

街市兩邊各種大小店鋪林立、來往之人摩肩擦踵、所到之處無不人聲鼎沸。

即便並非街市,稍微安靜一些的街道,兩旁高聳的琉璃飛檐、雕樑畫棟也透著天子腳下獨有的攝人氣派。

榆兒打小就愛往人間跑,但是,來京城、這還是第一次。

心裡嘖嘖道:「早知這裡這麼熱鬧,我就早些來了。」

不過,這次,她的目標可不是這種小商小鋪、王府官衙,而是京城最繁華之處——皇宮!

那個皇帝,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糟老頭子,在他那個玉石金磚的皇宮裡酒肉池林、亂下法令!

榆兒看準了皇宮位置,尋了個稍偏些的小店,寄了馬匹,要了間房間,且歇息一回,晚上便入皇宮一探。

是夜,鼓過三更,四處燈火皆熄,榆兒便悄悄離了房間,往皇宮而去。

這皇宮果然更非凡像。

遠遠便已看見高高的宮牆向東西展開,幾乎佔去了小半個京城。

躍上宮牆一看,暗夜裡雖然看不甚真切,但那些飛檐畫樓也可窺見一斑,更有一種莊重森嚴的氣勢。

但是,這麼一看,榆兒有些傻眼了。

平日里也不是沒去過官府衙門,不過就是幾個小樓搭些大大小小的花園罷了。

今日這皇宮竟然、密密麻麻全是各式各樣的樓,少說也有數百個。

東南西北,光是來往通道所設之門也有幾十個。

這、那皇帝老兒到底在哪兒呀?

不過,此時卻不容她站在牆上發獃。

夜間巡邏的禁軍已經往這邊走來了。

遠遠望見一處似乎有些光亮,不如先去那兒看看。

此時夜已深沉,雖說是皇宮,但此時還亮著燭光,恐怕有些古怪,且去望一回。

如此想來,便往亮光之處躍去。

來至近處,心中更是奇怪。

這亮光之處,看似一處花苑,此時竟密密地站了好些人。

榆兒隱身至一處花木之後向外張望。

花苑四面數十個宮女提著華麗的宮燈將花苑照得如白晝一般。

一隊禁軍手執刀劍,警惕地圍在四周。

另有約三隊禁軍集聚在旁,似乎正在待命。

再看花苑正中擺放著一個香案,上點著兩對白燭。

案上香爐之下壓著一道玄黃符咒。

一個身著灰白色寬大道袍的道人,雪須白髮、面目清癯,手握拂塵,正盤腿坐於案前,微閉著雙眼。

兩個身著灰色道袍的年輕道士侍立在他兩側,每人手上皆握著一把劍。

道人身後站著一個深紫華服、金冠玉帶的年輕公子,約莫二十歲上下,正神情緊張地望著那道人。

這一干人深夜聚在這兒,不知要做什麼。

難道皇宮中出了什麼大事嗎?

那皇帝怎麼不見?

雖然她還沒見過皇帝長的什麼樣,但是看這裡所有之人的裝束,應該都不是。

稍時那道人睜開雙眼,眼光如炬,望向榆兒所在方向。

被他這眼神一掃,榆兒忽然打了個冷戰。

「道長,如何?」華服公子道。

「孽畜!還不現身!」道人沉聲道。

他這一聲雖不大,但榆兒耳中聽來,卻如洪鐘一般,震得耳膜生疼。

看來這道人絕非等閑。

忽見那道人拂塵輕掃,桌上黃符陡然飛起,向榆兒處急速飛來。

榆兒大吃一驚。

自己怎麼說也有四百多年修為,這道人竟能發現自己!

榆兒正待運起法力,那黃符中卻射出一道黃色光芒來,罩住自己、竟掙扎不開。

此一驚更是非同小可,正奮起全力、欲待掙脫之際,那道人身後的一個年輕道士已將一柄寒光四散的劍刺了過來。

榆兒勉強挪動身子,卻已被他當胸刺中,鮮血頓時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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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劫斬之濁流霜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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