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求長生？

另一邊，肖劍在恢復過來后，繞到了這煉藥房的一側，觀察過後發現這裡似乎是一間起居室。

不過起居室的門並沒有關上，一個人倒在床榻上呼呼大睡，連鞋子都沒有脫。

肖劍躡手躡腳地走進去。

和剛才不一樣，他的手並沒有按在配槍位置，而是將右手放在懷裡，捏著什麼東西。

那呼呼大睡的人是一個道士，正是白天沈維碰見過的玄致老道。

此刻這老道臉色微紅，呼嚕聲較大，看其和衣而卧，又沒有脫鞋，似乎是喝醉了才睡下。

但剛剛才有過經歷的肖劍卻不這麼認為，他感覺這老道可能和自己一樣，區別是剛才自己只是聞了那葯香味，而這老道是直接喝了葯，所以才彷彿醉了般睡著。

目光從老道床榻旁一排密密麻麻的藥罐藥瓶上掃過，這些藥瓶都沒有標註名字，不知道裡面到底有沒有裝葯。

肖劍之前聽過沈維對玄致的描述，料想眼前這老道多半就是他，正要叫醒對方時，忽然身後一個黑影臨近。

自從進屋開始肖劍一直在提防周圍動靜，那黑影在出現的一刻已經被他發現。

他當即轉身，放在懷裡的右手順勢扯出一塊金屬物體，而同一時刻那靠近的黑影舉起某物當頭劈來。

當的一聲清脆響聲，兩樣金屬物品碰撞，冒出一串火星子，那黑影手裡竟是一把帶尖刃的砍刀！

而肖劍從懷裡扯出來的則是一把自製的刀具，尖端和邊刃都被打磨過。

他沒有掏出配槍，而是在擋住對方的偷襲后，左手拇指彎曲，壓住無名指，隨即食指、中指和小指盡量併攏，啪的一下按在這黑影身上。

那黑影出手極其暴躁狂虐，攻擊力量也極大，本來一刀沒有成功，立刻就是第二刀對著肖劍的腹部捅去。

但下一秒黑影就被肖劍的左手按在了身上，他身體沒來由猛地一軟，肖劍的自製刀具撲哧一下戳進黑影的腹部。

不過這把刀只深入不到半指，就被黑影直接伸手抓住了鋒刃，一腳踢向肖劍。

肖劍持刀後退，那黑影立刻從口中念出一句含糊不清的話，同時衣袂扇動，肖劍腦袋一沉，又有了剛才那種喝醉的感覺。

黑影趁機將砍刀舉起，毫不猶豫地對著肖劍的脖子兇狠劈去。

生死關頭，肖劍無法躲避，只是下意識伸手扯開了自己的上衣，敞開胸襟。

黑影在這一刻全身猛震，彷彿看見了什麼極其恐怖的場景，噔噔噔後退數步，退到了房外轉身就逃，踉踉蹌蹌，似乎腳步不穩。

肖劍緩過勁來，立刻將衣服掩上，收好自製刀具。

他緊盯著那已經在翻牆逃離的黑影，伸手按在配槍上，目光冰冷，神色冷峻。

片刻后他放下了按在槍上的手，同一時刻，身後的床榻上玄致醒來，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發出驚訝聲。

「你……你是誰？」

肖劍轉身靠近床榻，那眼神彷彿可以吃人，嚇得玄致趕緊雙手撐著床榻後退，一直退縮到牆角位置才停下。

「你……你……」

「我是治安官！」肖劍冷聲道。

將自己的證件啪的一下摔在玄致腳下，玄致低頭看了一眼，不敢伸手去拿。

沈維此時聽到了這邊的動靜，很快趕來，他依稀見到地上有幾滴鮮血，不知道是誰的，不過見肖劍神色冷靜，應該沒有受傷，隨即又往縮在牆角的玄致看去。

「有人偷襲我，被我傷了。」肖劍道。

「是這老道嗎？」沈維輕聲問。

「不是。」肖劍搖頭。

他看向玄致，厲聲道：「說，你煉藥幹什麼？」

玄致終於清醒過來，片刻后回道：「強……強身健體。」

「狗屁！」肖劍一口唾沫砸在地上，直接把配槍掏了出來，「強身健體，需要用到那麼多動物屍體？」

「他是在那爐鼎中煉製動物的腦髓。」沈維把剛才自己的發現說了出來。

肖劍冷眼盯著玄致。

玄致此刻已經完全不是白天沈維第一次見到他之後的那副模樣，滿臉驚恐，哆哆嗦嗦道：「是……是煉……煉長生不老葯，我只是……想要……求長生！」

「你不是在修鍊？」肖劍靠近他，壓迫感再次臨近。

玄致趕緊搖頭，解釋道：「修鍊？當今天道異變，靈氣枯竭，哪裡還能修鍊？如果真要修鍊，那可是逆反天道，要遭天譴責罰的無上死罪！」

沈維微愣，問道：「如果不是你煉藥，如何解釋山下那些因伏連而死的居民，又如何解釋你道觀中雲來子道長所化的厲鬼？！」

玄致大驚失色：「伏連而死？十傷厲鬼！你……你這是誤會了，我所煉製的葯，藥材頂天就是動物的腦液，不可能會傷害人命，絕對不可能！我玄致只想求長生，不會犯下殺人惡行！」

一邊說著，玄致一邊哆哆嗦嗦地爬到床下，很快拿出一本薄薄的書籍，恭恭敬敬放在沈維和肖劍面前。

「這是《丹方脈》，兩位治安官先生可過目，我真的只是求長生，煉藥只為了延年益壽，老天就是給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犯下殺人重罪啊！」

肖劍冷冷地看著他，沈維則是拿過這本薄薄的書冊翻閱查看。

剛剛翻了幾頁，他忽然心有所動，拿著書，扭頭看向門外。

就見不遠處的牆角下，一頭白髮、肚子豁開一個恐怖裂口、露出部分病變內髒的老道人正站在那裡，面若死灰，那無神的眼瞳正看向這裡。

沈維當即指著外面，問道：「那不就是雲來子道長所化的十傷厲鬼么？」

「雲來子？在哪裡？哪裡有雲來子？」玄致變得激動起來，但看不出有什麼驚恐情緒。

往沈維手指的方向看去，他神色茫然。

肖劍也看向外面的牆角處，同樣眼神茫然，隨即又扭頭看了一眼沈維，目光似在詢問。

「你們都看不見？」沈維詫異。

這一次的遭遇似乎與龐志案件中的十傷厲鬼又不一樣，並不是人人都能瞧見那些東西。

沈維將《丹方脈》遞到肖劍手中：「肖哥，你先把玄致銬起來，我出去看看。」

正要走出房間，忽見雲來子老道那無神的目光卻聚集在肖劍手中的《丹方脈》上。

沈維略一沉吟，重新將《丹方脈》拿走，走出門，慢慢對著雲來子老道靠近。

雲來子將目光重又聚集在沈維身上，一動不動地看著他靠近自己。

忽然沈維眼前一晃，牆角下的雲來子老道已經不見，側頭看去，就見雲來子站在不遠處的一條過道上，背對著自己，正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去。

沈維略一沉吟，舉步跟去。

而屋裡的肖劍，則是已經掏出手銬，將玄致給反手銬上。